"你受伤了?!"我吓了一下,他不是很强的吗?
"他...伤得比我重。那孩子...如此年纪武功就这样了得,不错。"
"你还有时间管人家!"我看着他还是一脸坏笑的表情,莫名地就愠了起来。也没有理解清楚他居然叫人家做孩子,傅明怎看也有二十岁。
他瞟向我,那双有些过于与众不同的眼睛凝视我。
"你...关心我?"他不再微笑,突然变得好认真道。
啥?他他他人怎么这样自恋啊?
"才没有!我只是...啊,我只是讨厌血的味道。"我不敢看进那双摄魂的眸子,低头胡乱道。
半响,他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忡忡的,却感觉到肩上一沈,他竟然是靠到我身上昏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半响,他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忡忡的,却感觉到肩上一沈,他竟然是靠到我身上昏了过去。面对他的重量蓦然落下,我这少年的身体也站不稳了,二人双双倒了下来。
我被他压着,几乎透不过气来,挡着他的身子又扯又拉的,终于挣扎到出来。我喘着气,突然感到手里像沾了些什么,我一看,是一些透白的像是橡皮擦的屑末。我看到妖蛇的脖子,发现刚刚被我挣脱时抓到的脖子也有这种东西,像是被擦破了皮那样,但却没有泛红。
突然,那一个词「褪皮」就袭到我脑中。
汗...我干嘛在这想些有的没的。
我楞楞地看着他,发现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却居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嗳,别闹了。"我伸手推了他一下,没反应。
"夏雪宜,你醒一下啊。"还是像死尸一样...耶,什么,死...寒!
我把手探到他的鼻腔下,发现有一丝丝的气体喷出来,不过却是冷凉的。
"妖蛇!你...你...干嘛啦?"我真的有点点慌了,什么?才不是关心他。而是他这样死掉的话...嗯,哎哟,总之就麻烦啦。
我靠到他的胸口上,还好有心跳,不过他怎么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寒气?难道是中了什么寒冰掌之类的?
现在该怎么办呢?抬他回去我又没力,去喊救兵,也不能就这样把他留在这儿啊,万一给仇家或野兽叼走了我不是间接又害死人么?而且现在天那么黑,根本就看不到路啊,刚刚是他带我来的,我也没去记路,靠!那不是说连我也被困着么?
"冷..."就在我快要想爆脑袋之际,突然,他嘴里很模糊地吐出一个词,我闻言,忙问道:"你怎么了?"
"冷..."他重复道。
靠!说多一个字会死啊?
我看着他白得不正常的脸色,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做,最后还是相信那一句至理名言:「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躺到长草地上,抱着他,嘴里喃喃道:"这是帮助病人..."
他果然一下子就靠到我身上来,一阵冷香渗入鼻子,而自己则象抱着个冰袋似的。模糊间不知道抱了他多久,只是看到他的脸色微微变红了,而体温也回暖了些,我想大概是没事了吧?
心里一放松,整天都处于绷紧的精神状态的我也睡了过去。
到次日醒来,天已经大明。我的双臂也酸疼到发麻了,一突一突的很难受。我推开了怀中的人,又才想起他貌似是受了伤的,便又扯过他吼道:"妖蛇,你到底要不要起来啊?!"
我本来以为他还在昏迷的,怎料那扇睫抖了抖,他就张开了双眼。
耶!隐形眼镜哦?还要是紫色的?
"龟头..."他轻轻低吟道。
"是桂侯!靠...你终于醒了?哼,真可惜没死成..."我本来打算损他几句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喷嚏给打断了。
"你...一整夜都在...这里?"他坐起了身子,嘴上的血迹跟那双紫眸让他看起来特有一种未世纪堕落贵族的味道,像现代的视角系男生。
"哼,我可不是陪你哦,只是我不认得回去的路。"我觉得他问的别有用意,自己回答得也有些别扭。
他看着我,我被他瞧得心里发毛。
"你你你...啊,为什么眼朱子是紫色的?这时代有那个...呃。"最后半句话硬生生被我卡在喉头,呼,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定被人当怪物。
他的紫檀眸闪过一丝精光,掩不住诧异的神色,怔问道:"你...不怕?"
怕?耶,我自己在现代也爱有色隐形眼镜啊,也不只一次想要自己的眼睛是天生有色。
不过,也对哦,在这古代,这双眼睛是会被他当成是妖孽吧。
"你先回答我。"
他沉吟半响,微别过头看着远方,那儿天地一线。
"这双眼睛是我在练武时走火入魔而异变成的,平常我...都会以内力维持着玄黑色。"他淡道。
"那...那个「褪皮」是啥会事?"我见他也好像不打算瞒我些什么,便乘势问道。
他低笑出声,道:"我练的是邪功,相传...是蛇妖的修道法子,每年只少要跟男子有肌肤之亲一次,而十二个时晨以内功力会减半,身体会重新塑造一次,跟蛇会褪皮的情况相似,稍为不同的是,我的五脏六腑跟外表也不会衰老。"
耶!这...靠,我不是穿到碧血剑么?怎么连天山童姥都出现了?(注:天山童姥为<天龙八部>的角色)
等等!那么,眼前的人...汗。
"你...那你其实几岁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靠,我该不会跟一个几百岁的人做了吧?
他朝我「嗔笑」了一下,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算来...也能当你父亲了。"
「轰」。
感觉自己像是受了内伤了,我想吐血!
"我操!你这是老牛吃嫩草,羞不董啊!"我脸色青了青道。
他勾唇一笑,靠了过来,那双眸子莹莹欲滴。我看着他那张过份俊美的脸,脸上从青变红。
"但...人啊...最容易就是被眼前的所蒙蔽,嗯?"他吹气道。
我倏地弹了起来,心脏怦怦的跳动。乖乖的!他果然是妖孽!
"那...到你了?"他一副得逞的样子道。
"啥...?"
"你...不怕我?就算知道我是妖精?"
拜托,好不好,我一直就觉得你是妖精!
"嗯...其实我觉得还满漂亮的啊...而且...哎呀,总之我觉得你虽然下手残忍,但只少你救过我一回,也看在我份上,对温...温小姐没怎么施过狠毒手段。"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如其说你可怕,我觉得可怜更适合你。其实...金蛇郎君为了报那杀家人之仇而又因此失去了这么多,到底还是..."说到这一句,我其实不完全是为了妖蛇所说的,更多是我对那原装正版的一代怪侠夏雪宜的感触。
我没敢去看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师傅!"此时,袁承志的声音传来,我心里定了定,这救兵终于来了!过不了一会儿,他已飞跃蹲到妖蛇的身前,一脸担心的。
他们二人低声聊了几句,我没听到,也不想要知,那一句「可以当你父亲」的话尽在脑海内盘旋。
心里不舒服之外还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嗯,脑子里有一点很重要的灵光,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师傅,玉真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温府怕是难以再待下去。"袁承志扶起妖蛇道。
"不,还有一条人命。"妖蛇冷笑道。
我闻言,一惊,扯着他,道:"你答应过我不对温小组她们下手的!"
妖蛇抿笑不语,而袁承志则用一种奇怪跟复杂的眼睛望我。
"走,我们到温府。"
第七十六章
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波折,终于是翻进了温青的宛子。我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但被袁险志这个假道义的人点了穴道后就像提婴儿似的也不能反抗。
"公子,你再这样看我也没有用,师傅他从来决定的事是不容许别人阻止的...而且,他也不一定...会伤害...温小姐..."他说到这里,口吻也有些不确定的了,那神态更是有些担忧,我汗了汗。
真的想说,你妈的窝囊废,到底对「我的」温青是怎样的?暧暧昧昧的,却又让自己的师傅数次害他(呃,好吧,也不算),靠,真让我瞧着火光!
就在我「骂」得他不亦乐乎时他们已飞到了二楼,还没走近温母的房间,就隐约听得到容嬷的哭泣声。我心里有些阴霾的,替温青觉得难过。
蛇妖没有任何表情,似笑非笑地打开了门。
温青本坐在床沿,此时更像惊弓之鸟似的站了起来,看着妖蛇,一脸警戒,然后又担心地看了看被袁承志提着的我,淡粉的薄唇颤了颤。
一时间房里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连那容嬷也怔住了。
"留香...是你么?"出声打破这奇怪气氛的人居然是躺在床上,脸色变得很红润的伯母。
唉,已经是回光反照了么?
"娘,你在说什么?爹...不在这儿啊。"温青听得母亲的呼唤,也不管这里站了个变态,忙回身焦虑的询问。
但...我注意到了。当温伯母唤「留香」这应当是她老公的名字时,妖蛇明显地凝了凝。
这么一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知道妖蛇的年纪足以当我爸时就产生一种奇怪的预感。寒,妖蛇该不会真的是温青他爹吧?
虽然,书里早就说夏雪宜是温青青的父亲了,但因为我在见过这改版妖蛇的青年外貌后就很主观地撇开这想法,所以到现在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但,还是有很多疑点!
"留香..."伯母竟然能坐了起来,一只苍白衰老的手向妖蛇的方向招了招,一双眼睛闪过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光芒。
温青疑惑地看妖蛇,一时拿不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而自己又该怎样做。
"青青,你退下,让我跟小仪说几句话吧。"妖蛇突然向前踏了一步,脸上没了笑意。
"你怎知道我娘亲的闺名?!"温青微惊,站了起来,一副要保护他娘亲的模样。
果然...被我猜对了么?
"因为啊...我是你的父亲啊..."他「温柔」地望着温青,慢慢一步又一步地走近,然后握住了石化中的温青的右手。
妖蛇的背遮座了他们之间的互动,但大概温青他又被妖蛇点了穴,因为但见不再阻止后者,只能像我这般呆呆地看着妖蛇坐到床上。
"留香...你真的回来了...你...咳咳...怎么找到我,怎样知我是温府的人?...当年我们相遇的时候,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啊...难道是真的是心有灵犀...?"温伯母大概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一大串的问话吐出来,却也让我猜到事情的始由。
但...可怜的温青,他的脸都已经变得跟他的名字一样的颜色了。
妖蛇果然是情场老手,只见他一指按到温伯母的唇上,那双桃花眼又再噙笑含芫。
"小仪...你我当年一别竟然...已经二十年了。"他柔声道,我看得双眼发直。"这孩子...抱歉,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受委屈了。"
"不!不委屈,只要看着青儿,你跟我的孩子,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饴。"她眼眶泛泪,又再咳了几声,续道:"青儿,我的好儿子,快来见过你爹。"
噢,身份被伯母拆穿了...
果然,妖蛇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拍上温青解了他的穴道。
"娘...你...确定..."温青话都不能说得完整了,那表情已不单是震惊就可以形容。
也对哦,才刚从逼自己卖淫的皮条客里逃出,现在又要他一下子接受这妖人当老爸,这刺激真不是外人就能明暸的。
"我不会忘记的...虽然跟留香你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我却是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年...我十六岁...是元宵节的晚上,我偷偷一人去了衢州里最大的灯谜会上,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耳闻过的夏家米店的三少爷,不但俊朗无双外更是个大才子,有很多闺女都偷偷仰慕着他..."说到这儿,她又咳了起来,她举袖掩口,却还是让我们看到了血丝。
"娘...你休息一下吧...爹回来了...他不会走了..."温青看到这情景,也不再忤逆她,却已经忍不住,两颊上是两行清泪。
温仪不管,继续用痴情的目光看着妖蛇道:"然后灯谜会开始了,各家子弟跟夏公子都在比赛,我站在台下看着他谈笑风生,那才华盖过了所有其他的人,不知不觉间为他感到很自豪。之后他果然胜了,奖品是一个很漂亮的玉佩。灯谜会最后还是散了,我虽然不舍得,但还是跟着人群离开想要去坐马车,却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我很慌,急得都哭了。就在这时候,我就看到那夏公子站到我身边了,我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只觉得脸上很热...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像是会笑似的,他很慷慨地给了我银两,也有问我是哪家的小姐,我不敢说,怕被家里的人知道。后来,我又借着还钱的原因偷偷出来跟他见面了几次...很快就跟他好了,他也说在他考取了功名后就会迎娶我的,可是一个月后,他跟夏家都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想着他应该是去了京城考大官吧。可是...二十年了..."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半笑半哭。
哼,原来这妖蛇还不只是个变态,更是个怕欺骗纯情姑娘的负心汉。靠!真他娘的有够不爽。
"青儿、承志,你们出去等吧,我有话要跟...小仪说。"妖蛇淡淡的,一只手扶着伯母。
温青当然不肯,但很快就被妖蛇跟袁承志制服了,他一手提一个,就这样出了房间,身边还跟着一个在梦游状态的容嬷嬷。温青倒在门上,哭得很惨,但却被袁承志拉着加上门被反锁了,所以进不了去。
袁承志趁这当下拍了拍我的肩窝,我就能动了。我刚站直了身子,就听得他问:"温小...他是...男子?"
我看着他有点扭曲的脸,半认真道:"你不会自己去摸吗?"
他脸上一红,放开了还在他怀中的温青。温青紧紧地抱着我,哭喊的声音都闷在衣服里,我扫着他的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第七十七章
过了良久,温青止了哭,搂着我,一双凤目红通通的,神色木然,我看着心里那叫一个疼。
此时,雕花的门从里头被打开了,妖蛇很风骚的走了出来,目光锁在温青的身上。
噢,多恶搞的父子相认画面。
为父的一身妖异紫袍,阴柔,做子的既男且女。
果然古人也是有DNA遗传这东西。
然后,只见妖蛇提手一扬,一块青玉从那葱葱指间落下,红绳挂在那修长透明的食指上,悬在那里晃啊晃。妖蛇脸色微敛,温青却又哭了,这次倒没有发声,水泪一串串地从眼眶掉落,特像没关好的水龙头。
"这是我赠予你娘亲,当年的那玉佩...现下,给你。"妖蛇走近,那双桃花眼睛闪烁着什么。呃...慈爱?...天啊,心脏有些受不了。
温青接过,低头凝望,一双水剪透彻哀伤,然后没有预警地就倒下了。我力气不够,被他的身体拉得跟着一起跌,还好这时候妖蛇终于man一回,伸手扶着。
我抬头,看进他已缓缓染黑的眼睛,捉到一丝疑似温柔的神态,但那应该是对温青而不是我,我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被煞到了。
"承志,这里不宜久留...不过...还有一条人命啊..."他淡淡道,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瞟向容嬷,后者缩了缩,三层下巴颤了颤。"罢了...温仪的性命要说...也是我害的,就当作是...第五十个温家人。走吧...大仇...已经报完了。"到最后,我竟然从这话里听出一种果然只有大叔们才有的苍然。
他突然把我推到袁承志怀里,道:"顾着...他。"然后自己抱着儿子就往屋顶上逃去。什么嘛...搞差别待遇么?我们怎么也算一夜「夫夫」,也不奢望「百夜恩」,但至少...呃?我感觉像怨夫?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