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藏到哪去了!!!"愤怒一吼,只换得面具男子淡淡一瞥。
面具男子突然抛出几颗小黑球,婴见状拉起白发男子闪到一旁。砰的几声,白色烟雾挡去了视线,一把声音透过白雾传了进婴耳中。
‘你永远都找不到他。因为他会永远在我身边。'
烟雾散去,眼前早已失去了面具男子的踪影。两把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转身看去,便见非羽和幻枫面色忧虑地赶了过来。
暂时将面具男子的事摆到一旁,婴领着两人冲进了突然射出白光,止下了大雨的建筑物内。白发男子注视着婴的身影,突然勾起了笑容追了上去。
看来...又有出轨的命运了。他得去查查看究竟哪一环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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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地抓着破损不堪的衣物跑出了那栋建筑物,肥胖男子停靠在一条巷子喘息着。他会落得如此狼狈都是因镜那男人!!!如果不是因为镜那家伙总是妨碍他,总是接近他那漂亮的侄儿...他也不会再找这小鬼的麻烦!如果不是想借着这小鬼灭灭镜那混蛋的威风,他才不会落得如此!!!
镜...都是这个男人的错!!!
他迟早会宰了他!他会将这家伙一刀刀地生剥!
"...哟...我道是谁这么怨气冲天呢!"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喉,被他诅咒、怨恨的邪媚脸庞出现在了眼前。
想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唔~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别与我作对,但既然你不听,那只能算你倒霉。"
邪笑着,更贴近了肥胖男人耳边。
"不过...其实是有人怂恿你对吧?那个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
如愿地看见肥胖男人瞪大了眼一脸惊恐,镜笑着加大了手上力道。
咯!
骨骼被强硬扭断的声音响起,肥胖男人被扭断脖子的身躯随之落地。
抹去肥胖男人口中吐出的鲜血,镜眼眸一转,轻笑着回到了时之间。
不守规则的,并不止他一人。
只有命运之神过度天真的以为时间不会改变众神...
26
快步奔进半销毁的建筑物内,非羽等人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昏死过去的时雨和晓空。有些焦虑地伸手探向两人颈间,非羽隐约可感受到细微脉动。见晓空和时雨身上衣物破损不堪,稚嫩身躯上又有不少伤处,非羽脱下上衣披在了两人身上。
"...究竟怎么一回事!?"将询问的目光射向白发男子身上,虽不知为何,但非羽却能肯定白发男子掌握着他想知道的答案。
白发轻瞥非羽一眼,又看了眼昏睡的两名孩子。"这是他们必经的路,你知道了也没用。和你无关。"
"但"刚出声,即刻被白发男子打断,"...知道吗?干涉别人的命运除了会让自己无辜受伤,也会导致别人的未来变得混乱。所以别插手,别多问,更别管。"
顿了顿,白发男子稍微查看了两人情况又继续道,"况且,他们没事,只是过度疲累。"
"...为什么?"
"?"白发男子侧头望了眼提问的非羽。
"为什么无条件帮了我们这么多?"
白发男子淡淡一笑,指了指非羽的胸口。"我说过了,因为你带着那人的希望。而他们,也亦然。"
"我不信。"太过单纯的理由,无法让人信服。况且这男人说了别去干涉他人命运,因为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承受,那这男人又为什么会插手他们的人生?矛盾的一点,他无法不做多想。
扫了眼表情各异的其余两人,白发男子嘴角微扬,给了含糊答案。"你是聪明人,那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知道太多只会为自己带来灾难。况且...那是我的任务、责任。"
从男子话中察觉出什么,非羽眼神一凌,"...你到底是谁?"
白发男子一愣,随即却又轻笑出声。
"...引路者。人生、命运的引路者。"
闻言,婴面色一白,而幻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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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空间内,戴着怪异面具的男子捂着受伤的手紧盯着眼前人。
汗水自额间滑下,伴着手臂上鲜红,滴落。
面前漂亮男子一手握刀,一手把玩着一件玉器。银色如丝的长发随风飘荡着,为邪媚男子更添了一份迷幻气息。带着肆虐邪笑,邪媚男子轻挥动了手中透明刀刃。
面具男子只感大腿一疼,一道伤口就已出现在他腿上。
"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想那么做。"邪媚男子收起了利刃,将手中玉器丢还给面具男子。面具男子接过玉器,却无法明白邪媚男子的用意。
似是明了面具男子的顾及,邪媚男子笑着道出了条件。"当然,我不是全无条件将这东西给你。你必须为我办件事。"
"凭什么。"
"就凭只有我能使用这东西,而且也只有我能救你挂心的那人。"
斟酌再三,面具男子终只能点头答应。只要能救那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况且,这世上除了命运之神、邪神外就只有这人能救那人。终究,没有选择。早已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任务,为的只是让那人生存。所以,怎样都没关系。当初能为了这玉器而去唆使那蠢男人行动,那今天,就算是要他背叛命运之神,甚至整个天神界都没关系。只要那人能活下去!
"呀呀~别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嘛~我要你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继续你的任务就行了。"
"什..."
"别怀疑,我说真的。你只要继续破坏就行了。只不过,这次的破坏必须比以往的更为混乱。最好让命运彻底混淆。"
"镜...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镜笑着望向了远方,"我只是想摆脱、抵抗命运,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不也一样吗?"
面具男子闻言,垂首不语。
"混乱,是改变的开始..."
感慨叹息,镜垂下了眼。他可以预见,未来绝对不会再如此乏味。
命运之神暂时封了他改写命运的能力,但却忘了他根本、潜在的另一份力量。或许不是忘了,是从不知道,毕竟从一开始,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早就被灭了口。不过命运之神想不到吧...当初选择的四神中,早已有两位放弃了任务。一是他,守护者;再是这男人,破坏者。毕竟即使是命运之神,也极难找到或联系他们,所以只要隐瞒得好,他们的异心、异动根本不会被察觉。内部早已崩裂,就算命运再强大,也迟早会被他们改写。毕竟执行者早已叛变,命运少了他们又怎能如愿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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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者?那是什么?"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还欲再询问,白发男子却摇首不愿再说。同时,幻枫拍了拍他肩膀,指着缓缓睁眼的两名孩子。晓空无力地伸手揉了揉视线迷蒙的双眼,有些吃力地支起了身子。而是瘫在晓空身上的时雨,也同样睁开了漂亮的大眼打量着四周。
"?非...羽...?枫哥...?"目光停在非羽和幻枫两人身上,时雨有些不解。究竟...怎么...了?
"...唔?这里是哪里?"晓空同样抱着满头疑惑,歪着头问道。
听闻两人的疑问,非羽顿感错愕。
"...你们...""你们突然消失,我们刚找到你们。" 打断非羽的话,白发男子不愿多提及事情经过。有些事,不说反而是好。该忘的,就别去回忆。
"唔...是吗..."左思右想仍想不到任何事情,晓空终放弃思考,选择相信。
虽不明白白发男子隐瞒的用意,非羽却没再多问,只是观察着白发男子接着的举动。白发男子递给了晓空和时雨两颗黑色药丸,待他们服下后便问到他们的今后去向。
"你们想跟着非羽还是留在风刃他们身边?"
两名孩子对望一眼,久久无法回答。时雨自是明白晓空其实更喜欢待在非羽身边,但他毕竟和风刃他们也相处了许久,自是难以抉择。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做出选择,但白发男子的眼神却告诉他已经必须分别,和其中一方。再看了眼咬着唇的晓空,时雨做出了选择。
"...非羽..."
得到预料中答案,白发男子交给了非羽一个小盒子。"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不是必要时刻别打开。"
接过盒子,收起,非羽明了地点了点头。被握着的手一紧,非羽不解地回头一看,幻枫却似是没事地摇了摇头。眼眸一暗,非羽心中冷哼一声,对幻枫露出温柔笑容。既然幻枫还想继续,那他不会拆穿。他还能等,也会等,等到‘那天'。
"...回去吧,天就快黑了。"
随着白发男子的话落下,蔚蓝的天际渐渐染上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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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刃获知时雨和晓空消失时,已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了。而当他打算外出寻找时,冰岚却苏醒了。能察觉冰岚苏醒其实是很偶然的,因为冰岚的动作太小,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若非因为专注,那他绝对发现不到冰岚早已醒来。
"...冰岚。"轻声叫着还是紧闭着眼不愿面对现实的冰岚,此时的风刃早把时雨的事抛在脑后。比起冰岚,其他人不算什么。况且...比起他人,冰岚更需要他。
合上的眼帘依然没开启,但颤抖的眼睫毛却显露出主人已清醒的讯息。坐在床边弯下身轻吻了冰岚的额间,风刃扶起冰岚让他躺在自己怀里,拿起床头矮桌上的梳子温柔地为冰岚梳着发。
"...傻瓜...别想这么多...我会陪着你。"
怀中的身躯一颤,却依然没给于回应。
"...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隐约感觉得到怀中人细微挣扎,风刃却装作不知。
"...如果你敢说不要的话...我会死给你看哦..."
感觉到冰岚放弃了抵抗,风刃更加使劲地抱紧冰岚,埋首进他劲间。湿热的液体打在劲间,冰岚睁眼虽只见一片漆黑却还是明白那是环抱着他的人的眼泪。不舍,却无法作些什么。想抱紧那人,双手却无法举起。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难以说出。再也给不了那人什么,就连最基本的幸福也是。
"别乱想...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那样...我就幸福、满足了。"
无力地闭上了眼,冰岚忍不住掉下了滴泪。
是感动,是自责。
但身后的温度更让他心存眷恋。
27
白发男子再次出现在风刃和冰岚面前是在非羽几人离开的隔日清晨。风刃抱着冰岚安稳地睡在床褥上,对拉开门扇的白发男子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轻柔地抽出环抱着冰岚的手,风刃起身走到了白发男子跟前。
"...什么事?"压低声量问着,风刃有些担心地回头望了眼熟睡中的冰岚。
随着风刃的目光望去,白发男子浅淡一笑,"我来告诉你医他的方法。"
清亮磁性的声音回荡着,传入风刃耳中,敲动悬起的心弦。
身后突然一阵骚动,风刃回身看去,就见冰岚睁开了暗淡的眼眸有些惊讶地爬了起身。
白发男子眼神一动,又继续了刚刚的话题,"...虽然我说过能治,但缺了些东西。那东西只有你能取到。"
风刃回到床边安慰似地握起了冰岚的手,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影之国国主的血。"
愕然地望着白发男子,风刃想不透白发男子为何说自己才能取到国主的血液。而且...对国主出手,若不成功,那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他在意的自然不是自己的生命,只是...若他失手,连累冰岚就糟了。
似乎看出风刃的顾虑,白发男子又给了耐人寻味的一句保证。"不必担心。影之国国主不会杀你。就算失手,也不会出事。"
"你...为什么总说得这么肯定?"警惕地抬眼注视着白发男子,风刃不禁有些怀疑。虽然不愿多想,也劝阻自己别多虑,但眼前男子每说的一句话似乎都带着一个谜,让他无法不防、无法安心。"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发男子淡淡一瞥,轻笑,"不是说过了吗?我,见证这世界的运作、历史,也知道你们所不知道的。"
"其余的,我不能再说。况且知道了,也对你们没好处。"
压下不安,风刃点点头,表示明白。既然没有选择,那就只能相信。只是...
"为什么你说他不会杀了我?"
国主并不仁慈,这是影之国居民皆知的‘事实'。但这人却说...残酷的国主会饶了他!?
这一点,怎么想也不可能。
白发男子暧昧地望了他一眼,只留下限定时间,并没回答风刃的疑问。"今夜,2点前。"合上房门,白发男子留下了一句似是对他暗示着什么的话。
"一眼,改变了一切。"
刚步出风刃的房间,白发男子便见身后杵了个人影。淡淡回眸瞥了眼那人,白发男子迈开了脚步。身后人影随之追上,却只跟在白发男子一步之后。穿过廊道,拐过几个转角,白发男子来到了空旷的庭院,停下了脚步。
慵懒随性地靠着庭院木柱坐下,白发男子随手一挥,招来几名下仆。不一会儿,下仆恭敬地将清酒和酒杯送上,又照着白发男子的吩咐退离庭院范围。确定下仆们已依令退下,白发男子这才对身后人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坐到身边。
"想说什么?"望着天际,白发男子递给婴杯酒。
接过酒杯,婴垂首望着映出倒影的清酒,缓缓开了口。"老板...对不起。"
白发男子没作声,又为自己添了杯酒。
见状,婴想解释些什么,却突然迎来了个酒杯。
"...酒。"
霎那,彻底明了。
老板,从不怪他。
就算他的出发点曾经是在于利用,但老板并不在乎。
执起酒瓶为白发男子添着酒,婴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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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之国.晨间
靠在窗边,望着灰暗天际,圣神色有些黯淡。掏出被自己藏起的烟,点燃,递到了嘴边。这是偶然间从天洋那取来的,那时只是一时失神,不知不觉间竟将这东西掏了过来。只是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保护着这盒东西,就连丢弃的想法也不曾有过。
究竟是为了什么保留这东西?
他不承认那答案。
因为不能后悔。
因为承认了那答案后他就必定会后悔。
后悔...会毁了他。所以他从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算抹煞感情也好,就算丢弃情感也好,无论如何,只要自己不会受伤,那他会抛弃任何东西。而天洋错就错在,竟渐渐影响了他。所以得抛下,就算他到了近日才察觉了某个欲出的答案。
可惜,他的人生中不能出现‘可惜'。
所以,天洋的结局只能有一个。
"天洋..."
却不知,他这一声叫唤,饱含了各种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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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居酒屋离开至今过了两日,非羽带着幻枫、时雨和晓空几人在地下隧道休息着。对于这隧道,非羽只能说是别有洞天,奇异、特别得难以想象。隧道并不似应有的面貌,而是宽大、干净的走道。走了一日多的路,他们竟还是在这地下隧道中行走着。不过幸好离开之前白发男子为他们准备了包食粮,所以就算在隧道内逗留几个星期应该都不成问题。
自包裹中取出些干粮递给累垮了的两名孩子,非羽坐到一旁开始充饥。一个体温考了过来,非羽没去理会,只是沉默地吃着手中食物。身旁人递给他罐矿泉水,非羽接过,一口饮尽。
有些尴尬的气氛,晓空却想不透原因为何。拉了拉时雨的衣袖,晓空对着非羽和幻枫的方向驽了驽嘴。随着晓空的指示望去,时雨虽也觉得奇怪,却也只能摊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