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暗卫的麽?我又没点你的声穴!"我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你......清。"
一个黑影出现,但又立刻消失,随之消失的自然还有那位王爷了,真是身手利落的暗卫呢!一个王爷都有暗卫,那作为皇帝的人自然也是......我转身复杂的看向床上那个人,那他就是故意喝下那被下了迷药的酒。为什麽呢?
"水......水......"轻微的呻吟,立刻打断了我的沈思,自动的转身朝桌子走去,倒了一杯水後再朝床走去。
拿著水杯在床边坐下,然後小心的扶起他,让他的头靠在我肩上,接著就慢慢的喂他喝起了水,他似乎很渴,没一会一杯水便见底了。
把空杯放在床边,想把他再安置好,谁料他竟然赖在我身上不动了,甚至还莫明其妙的在我怀里东嗅嗅西闻闻,许久之後好像终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呓语道:"呜......翊汶的味道......"接著,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去昏睡做梦了!
而我则因他的这句话,一夜无眠,真是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再见他那毫无防备的一脸熟睡,我也不忍心,他一定也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吧!
第八章
叶府
"主人,你这几天怎麽回事啊?"雪白的姬夜弯著小小的身子,疑惑的注视著眼前这个正双手拖著下巴想心事的人。这几天不但不进宫,还老窝在家里,大门也不出一步,真是诡异到极点!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据碧瑶说很白痴的赫连翊汶,这几天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天天到叶府报到,言行举止更是让他和碧瑶有股莫名的压迫和畏惧。
而我则双眼毫无焦距的注视著窗外院子里的景色,虽然听到了姬夜的话,但却懒得回答。脑海里只想著自己的事,冉儿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我心中一心想要保护宠爱的小孩了,他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手段,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愧是我唯一的学生,的确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时候知道的?
"你还在别扭著什麽?"门口突然走进一个飘然偌仙的人,只可惜脸上的表情有那麽点恶狠狠。
抬眼瞥了他一下,没打算理他,我继续自己的神游。而姬夜则在看见他的出现後,立刻便跳出窗口,避难去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赫连翊汶好像比碧瑶还可怕!
"你这副死样子到底做给谁看啊?"门口的人立刻冲到我面前拎起了我胸前的衣服。"你知不知道,冉儿他现在居然跟著那个水顷桦去了青楼?"
"知道。"懒懒的望了他一眼,我平静的回道。他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然而在不在乎,却是要看我个人的心思。而此刻,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管,因为一旦管了,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拆穿了,而我也就再也摆脱不了他了,其实他这也是在逼我呢!
"那你还坐在这儿发呆?"翊汶满脸的质问。
"翊汶,你好像不一样了。"我抬手掬起他的银发,然後任其从自己的指缝中掠过,这曾经都是我的呢!
"你还真当我白痴啊?"他满脸的黑线,那时,他只不过是还没解印罢了,没想到会因为水顷桦而一时动气,冲破了那道已经很脆弱的封印。
"哦,既然恢复了,那以後这身子就给你了。"
"不给我,你还想给别人麽?"如果是,他绝对要灭了眼前这人。想来,在天族里,他还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独立的真身呢!
"怎麽可能!那名字也给你了。"我已经答应了凤莲!,好好的使用他的身体,然後替他完成一件事,权当我欠他的还他。
"这些本来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别废话了,还是说说你怎麽对冉儿吧!"差点被岔开话题了呢!
"冉儿?"我垂下眼,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对他!接受他,那就代表著我将失去自由;不接受,我又实在放不下,看来最扭捏、举棋不定的人还是我。
"别再一副无奈的死样子了,你要搞清楚,冉儿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他极度不耐烦的怒道:"你明知他的心思,却从未制止、矫正,甚至任其发展。反倒是你觉得被他迫得喘不过气、害怕了,来个撒手一放,扔下他跑得个不见踪影!你可知他这十年是怎麽过得麽?"
"那你要我怎麽样?"有一点,翊汶说错了,其实当时我有想改变过冉儿,但是已经太晚了,甚至还因此白白害了好几条人命,所以我才会畏缩了,然後逃了!
"接受或不接受,你给他个痛快吧!"
"我──"
"少爷,不好了,皇上他遇刺了。"我的答案被突然进来的碧瑶给打断了,看来不用我选择,老天已经给了我答案,这还真是天注定呢!
而翊汶和碧瑶再看向身边之人时,却早已不见踪影。
云清王府
由於伤重,不利於搬动,所以只能把上官戢冉抱到上官攸!的王府。
从再次见到他起,他已经第三次受伤了,然而就这一次,我看著床上那脸色灰白、浑身发冷的人,心里也竟也泛起阵阵刺痛。原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过他,我只是介意著彼此间的差距,以及他那过份极端的个性罢了。因为,我发现,如果这一刻,他真的从我生命中彻底消失的话,我竟忍不住浑身泛冷,就连空气也不禁变得稀薄起来,让我透不过气!
我强自镇定著自己,小心翼翼而又耐心的为床上的人把脉、喂药、抹药、包扎,一切妥当後,我替他盖好被,然後站起身,朝一旁一直屏著呼吸的水顷桦走去。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响亮的巴掌声,在这个极其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众人一脸惊恐的看向我,而我只是冷冷的质问道:"为什麽你没受伤?为什麽不护著他?"
两句问话直刺水顷桦的心脏,痛得他连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被打这件事都忽略了,甚至面对眼前的人,他有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我......我以为他──"
"滚!"我不想听他的解释,所以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如果真的喜欢冉儿,又岂会不知他根本不会武?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算知道他武功高强,恐怕也会奋不顾身去保护的!所以,他配不上冉儿!
"你......你凭什麽对本王大呼小叫?"虽然自己有所愧疚,但毕竟是王爷,被人这麽一吼,顿时回过神,同时觉得失了面子,不禁又摆出了王者的气势。
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双眼更是与他平视,声音冰冷的说道:"不要惹怒我,否则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再瞥了眼他身後的暗卫,真是尽职的部下呢,只可惜,如果我想杀人的话,还没人可以来得及救下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麽这人的身上竟有著比帝王还要强势的气息?为什麽这个人的表情可以冷傲到不可一世?为什麽明明如此年轻俊秀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著如此犀利如剑的眼神?
不仅是水顷桦这麽觉得,就连旁站著的这些人也这麽不可思议的觉得!b
上官攸!则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陷入沈思,虽然不一样的脸,但是那气势、动作、表情、语气,实在太像了,可是他又不能确定。
另一边的穆轲桦则早已了然於心,但不多做言语,因为他不想搅这浑水!不过能再次见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非常崇拜的人,心里还是非常兴奋激动的,只是一切还是低调点,他可不想被那个皇帝怨恨!
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上官戢冉整整四天後,他终於醒过来了。听他嘴里不停低语著要喝水,我立刻转身去拿,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衣摆。
"不......不要......走......"
我立刻回身坐在床上,把他扶起来,然後小心翼翼的让他靠在我身上,情不自禁的紧紧拥住他。"我不走,以後都不会走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著你的。"心里一阵泛酸,冉儿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我,而我却总是把他推开,有时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是他太过分,还是我太过分!
"骗......人......"他虚弱的回应著我,很显然他已经不相信我了。"你......总是......想丢......下我!"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你......你......你......"他浑身颤抖到不行,自己莫不是快要死了吧?否则一向避他如蛇蝎的人,居然会说爱他?"骗人!"
"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吻我。"
听了他的话,我毫不犹豫的俯首吻了下去,直到他有点憋气时,才抬头,只见他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可以相信我了麽?"
"我......不知道。"
"没关系,以後我会向你证明的。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轻轻的想把他放下,他却始终拉著我的衣服不肯放。
"怎麽了?"
"可......可不可以......陪我?"他小声的问道。
"好。"我顺势把他搂进怀里,拉起被子,裹好他,然後靠在了床栏上。
"翊汶?"
"嗯?"
"可不可以......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你回来了?"他希望翊汶只属於自己一个人,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好。"我挑眉,他还真一点都没变。"那你以後也不要再叫我翊汶了,这个名字已经不属於我了,以後就叫莲yue吧。"毕竟,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本体了。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後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身体到底是谁?"
"你不都知道了麽。"
"凤莲yue?"
"对。好了,快睡吧。"真搞不懂,昏迷才刚醒的人,哪来那麽多话?
上官戢冉眨了眨眼,然後把脸埋进这个紧拥著自己的人的怀里,一股淡淡而又熟悉的药香,立刻传入鼻,让他安心了不少,因为他的赫连翊汶终於回来了!如果这一次再失去这个人,那他恐怕真的要彻底发疯、崩溃了吧!所以,他决不会再让这人有机会从自己身边逃开了,否则,他定要让这人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第九章
连翊殿
看著豪华而又金壁辉煌的寝殿,上官戢冉的心里却只觉得空荡荡,原来只是一场梦,而他却可笑的以为那一切都是真的!抬起双手似图阻止眼眶里那滚烫的液体,但是却怎麽也无法抑制的滚滚而下。为什麽?为什麽要丢下他?到底是为什麽?可是纵始他问个千万遍,这座宫殿依旧如昔的空荡一片,那个人再也不会在他耳边轻声细雨,再也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了!
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充满著愤恨,泪水根本不足以宣泄他心中的委屈以及悲愤。
忽然,门被打开,一个宫女端著水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然而,就当她准备放心的朝水架走去时,背後忽然传来了冰冷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谁?"
宫女立刻僵在原地,脸色发白的转身行礼,但就在他看见床上之人的脸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她居然看见皇上哭了!
"谁准你进来的?"被人,还是一个卑微的宫人看见自己狼狈而软弱的一面,上官戢冉的心里瞬间被极度的怒火取代,随手拿起床边的东西,便朝那跪著的人砸去,歇斯底里的吼道:"滚,立刻给我去死!"
瓷碗落地而碎,伴著的是鲜红血迹,以及无色透明的泪水。宫女泪水满面的匍匐在地,虽然内心极度恐惧,但是她却丝毫不敢开口求饶。因为她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要她一个人死,一旦开口求饶,那就会变成一群人死了!
门外的宫仆们听到里面的动静後,也不敢冒然进入,只能全部跪在了门外。
而我端著粥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副莫明其妙的场面,所有宫仆,包括侍卫全部跪匍在地上,而里面则传出阵阵怒骂,可见里面的人正处在盛怒中。到底怎麽回事啊?先前不是还好好的麽?
带著疑惑我走进了殿门,也就在这同一瞬间,床上的人和我皆一愣。
"你...你...你......"他手指著我,一脸的不敢置信,却又死死的瞪著我。
"怎麽了?"真搞不懂,我才离开一会儿,怎麽就变得这麽狼藉一片啊?
"你到哪里去了?"莫非那不是梦?可他又不确定,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只不过替你去煮了些清粥罢了。"别人的话,我不放心,毕竟那个刺客还没抓到呢!"发生了什麽事?"
此刻只有他眼里的这个人最重要,其他人已经完全不入他的视线了。"还不快滚!"
"是,陛下。"宫女颤抖的应声起来,垂首正准备向後退时,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了。
"等一下。"看著那个宫女脸上的血迹已经伤口,我不禁皱起了眉。放下粥,我过去,朝她额上的伤口看了看,从怀里拿出帕子,正要替她擦一擦时,却被一声暴喝打断。
"不许碰她,否则我立刻让人绞死她!"
宫女一听,立刻一脸绝望,身体更是抖的不行。
"冉儿,别太过分了!"我厉声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纵容他了。"你下去吧,到太医院去,让小穆替你看,就说是我说的。"
"奴婢不......不敢。"她惶恐的回道,皇上的眼神更是让她像浑身被刺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
"全都下去吧。"看著她以及门口的人,全都不敢动一下,我叹了口气,再转向床上的人。"冉儿?"
"好了,全都给我滚!"他满脸的不情愿,不过火气明显比先前小了。
我嘴角微扬,了然於心。见所有宫仆和侍卫都退下後,我则端起粥,来到了床边。"好了,别生气了,喝点粥吧,这可是我亲自煮的。"
"你不是走了麽?"他冷冷的问道。其实这也只是表面,在听到刚才这人叫自己"冉儿"时,他的内心便已经难掩激动了,只不过拉不下脸罢了。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带给他太多的喜与悲,还有那刻骨铭心的痛,他所有的情绪几乎都是因为这个人。
"那冉儿希望我走麽?"我好笑的看著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逞强,死鸭子嘴硬,一点都不肯示弱!
"哼。"他冷哼一声,翻身转向床的里侧,不理我。
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粥,我倾身伏在了他的耳边,轻语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对冉儿到底算不算爱,但是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冉儿你一个人,所以我发誓永远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说罢,我轻柔的吻了下他的耳垂,几乎是马上的,他的耳朵便红了。"冉儿,试著相信我好麽?"唉,自己在他心里的信用度,还真是低到不行呢!
"嗯。"有些犹豫,有些怯懦,最终他还是轻如蚊蝇的应了一声。
太医院
十天,我整整花了十天才把上官戢冉体内的毒彻底解尽,能让我这麽费劲解的毒,不用说,绝对是出自於我那唯一的徒弟"鬼医"──尘yuan,古怪而又和冉儿同样别扭的死小孩之手了!这两个死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不过所幸尘yuan已经认主,所以他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叶莲yue大人在麽?"大门口走进一个人,一个严肃而又内敛的人,扫视了一遍整个太医院後,最终把眼神落在了一个悠闲自在边喝著茶边看著医书的人身上。
"我就是。"我放下手中的书,他脸看向他,淡淡的问道:"有事?"
"我家王爷有请。"
"在下好像并不认识你家王爷吧?"我气定神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