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道:”看,净灵乖乖的,我才舍不得还你哦!再说……他是我的,从来不是你的。呵呵……如果你也成了我的人,那就可以和净灵呆在一起了。”
默璕玉紧握双拳,颤抖了两肩,黑眸泛起红色的血丝,愤恨之气扩展到全身,咬牙切齿,凌利阴鸷。
“你竟然……你竟然将那麽……洁傲的净灵师兄弄成……这样!过分!过分!更可恶!”
他大吼:“绝不原谅你──把原来的大师兄还我给!”
白影一闪,白光自袖中飞窜而出,那白光含著犀利,带著杀气,随著默璕玉深恶痛绝的神情,变化莫测。
就见那白光罩面而来,一道寒气迎上。
“铛──”
默璕玉一呆,视线投向手中的白金链──缠上在一把泛著实寒气的紫色长剑,而握剑之人是──罗净灵!?
“大……师兄……”他哑然,错愕地望向如冰雕一般的罗净灵。
他那双空洞的眼毫无光彩,握著剑,无焦点地望著前方,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师……兄……”他哽咽。
他的净灵师兄啊!那个一身傲然,洁身自爱,冰清玉洁的大师兄,如今……如今……
杜幽吟偎在罗净灵怀中,气吐如兰。“都要怪你哦!谁叫你当初不在‘紫薇门’?让你无辜的大师兄成了你的代替品!所以,是你的错!”
默璕玉心头一震,身子摇晃了一下,身後突然一阵温热,人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白澜月一手搂著他的腰,一手按在他头顶,以做安抚,阴冷地眼扫向杜幽吟:“所有的事,都是你挑起的吗?你若不淫秽,怎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与小月儿何干?”
“怎麽?心疼啦?舍不得这少年受伤害?”杜幽吟抱胸。“就算不是我杜幽吟挑起这事,也还会有另一个人!只要他有著仙童似的非凡容貌,便会祸及身边的人!”
“只因为……我这张脸吗?”默璕玉冷眼经对,平静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因为这张脸吗?”
抚开额前的发,让如玉的脸完全呈现在杜幽吟面前。
完美无缺的五官,精致之至,柔和的线条,雕琢般的精美。这张脸,洁白无瑕,纯洁无垢!
“因为我有如此一张脸,所以引得众人诸多遐思?”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眼里波澜平静。“是我的错吗?错在有这样一张害人的脸?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眼一利,右手一振,收回白金链,握住白金链的尾端,尾端那发著寒光的锋锐尖头,森冷可怕。
“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不再纠缠?”他扫向杜幽吟。
杜幽吟微微皱眉。
他……想做什麽?
“说啊──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不再纠缠?”
望向他手中的锋锐,眯眼。“你想毁容吗?你舍得下手?”
“只要让你死心──无所谓舍不舍得!”一闭眼,将锋锐狠狠地划向脸──
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他一惊,抬头望进一双愠怒的眼中。
“别做无意义的事!”淡然冷漠的语气使他心头一凛,惨白了脸,瞪著眼。白澜月扯著恶魔般的笑,对上杜幽吟,杜幽吟心头一寒。
他,想干什麽?
“杜幽吟……很早以前,我就想──杀了你!”语中带笑意,使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杜幽吟脸色变了变,偎在罗净灵怀中。
“不妨试试?”放开默璕玉,一步步走向杜幽吟。”出招吧,让我看看,两年来你增进了多少……或是一直躺在男人的身下怠慢了武功?”
“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杜幽吟即使有再好的肚量也无法忍受白澜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紫袍甩过,与白澜月缠斗在一起了。
刹时,林中,杀气腾腾。
默璕玉缓缓地走向罗净灵,不断地颤抖。“师兄……师兄……璕玉害了你啊……”
记忆深处,大师兄如亲兄长一样,教他练剑,教他打坐,常常笑得很开朗的师兄,宠他,爱护他,不让全受一点点伤害!这麽好的大师名,却因为他……被妖邪之人弄成一个无血无泪的傀儡?!
伸出手,想搭上他的肩时,一道寒气在手心划过,刺痛立即使他变色。
呆呆地望著被利剑划破的手,鲜红的血自伤口冒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间,散出一朵朵赤红的花。
“师……兄……”为什麽,为什麽……大师兄以剑指著他?
泪,自眼眶中划下。
“为什麽……为什麽啊?大师兄!你不认得我了吗?为什麽?”
罗净灵空洞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的错……我的错……”他喃喃,脸色苍白,泪流不止。”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错!”
泪眼望向缠斗的两人,他扭曲了五官,白影一闪,手滴血,却握住白金链,加入打斗,带著萧杀之气,猛然地攻向杜幽吟。
“小月儿──”
白澜月惊讶。
默璕玉化为一缕白烟,全身凌利,招招致命,寒声吼著:“即使是我的错,也是你这妖邪挑起的──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净灵师兄就会好──”
杜幽吟错愕连连。
他以为,“鬼煞宫”的武功高深莫测,精华之至,江湖上无多少我能与“鬼煞宫”的人匹敌,但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之厉害,招招凌利无比,无一破绽,更是锐不可挡!
一个“白鬼”已够厉害了,再加一个默璕玉……他明显败阵下来。
衣服被划了数道口子,眼前闪过“白鬼”邪恶的笑,知他对自己下了毒,他脸色一变,大叫:“净灵──”
长剑划空,挡去攻势的二人,猿臂一伸,搂过败阵下来的杜幽吟。
“大师兄──”默璕玉大叫,忘了功击。
“净灵,快走──”杜幽吟慌张。
罗净灵收剑,揽著杜幽吟飘然而去。
“不──”默璕玉毫不犹豫地追去。“大师兄──不要走──。”
他穷追不舍,却追不上!
大师兄的轻功……好上许多!
追到辽阔的草原,前方的人越来越远,他大吼:“大──师──兄──”
嘶吼声扯裂了整片天空。
缓缓地回过头,又迅速地转过,前方的人一闪便不见影了。
愕然地跪坐於草地上,垂著泪,怔怔地望著前方。
追不上……追不上他!
他追不上大师兄!
明明已经找到人了,却……失去了他!
他自恃武功高强,轻功一流,但真正用到之时,竟一无是处!
“不──”他握拳捶地,受伤的手全是血,却感觉不到痛楚,心中那撕裂般的痛比手上的,痛上千百倍。
不断地捶著,泪如泉水般涌出。
“呜哇哇──”他弯著身子,嘶哑地哭。
白澜月立在他身後,风,扬起他的发,额上的“鬼”字若隐若现,冰冷的双眼扫向天际,无语。
少年痛哭,哭到筋疲力尽,方倒在草地上,昏厥过去。
男人缓缓地走向他,蹲下身,触到他伤痕累累更血迹斑斑的手,剑眉皱拢,寒气逼人。
划了下他沾满面泪的颊,无言。
*** *** ***
从天堂上……损落到地狱里了?
“客倌,您是住店还是用膳?”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店小二讨好地问风尘仆仆的男子。
“住店。”男人怀抱著一昏迷的少年,简洁地道:“给我一间上房。”
“好哩,客倌请跟小的来。”
店小二吆喝,带人上楼。
进了房,在店小二走之前,男人吩咐。“搬洗澡水来,我们想净身。”
“呃,小的马上去办!”一哈腰,利落地带上门。
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抚开他额前的发。少年其实是睁著眼的,但一眨不眨,空洞无神,仿佛一个瓷娃娃。
“小月儿……”白澜月低头亲他无血色的唇。
自那日後,他便这样了!不言不语,空洞著眼,如失了魂一般。
该死!
他忘了!
忘了在磨玉的同时也会损玉!
看,原来那完美的玉,被他磨得伤痕累累?
“小月儿……”
“叩,叩。”敲门声传来,他一整容,前去开门。
店小二命人抬了个大木桶,并盛满热水,便退下了。
白澜月扶起无力的默璕玉,为他宽衣解带,直到赤裸,他亦脱去身上的衣物,同样赤裸著身,抱著璕玉滑入温水中。
将纤细的人搂在怀中,解开他的发,任其没入水中,刹时,木桶内黑云缭绕。
雾气氤氲,两人的肌肤一片通红。
以指梳著璕玉的湿发,细吻他的唇。
“小月儿……别再逃避了!你连月大哥也不要了吗?”
怀中人的眼闪了闪。
白澜月抱紧他,深入地吻他,吻到他微微回应方放开他。“小月儿……你若再不醒来,月大哥就不要你了哦!”
空洞的眼中滑下两行泪,他进去了。白澜月怜惜地将之吻去。
“月大哥对不起你。”他温柔了声,面露真情。“明明渴望得要死,却总拒你於千里之外,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好可怜的小月儿呀……”
舔去他的泪,疼惜著。
“别再伤害自己了,你没有错!回来吧……”
“……呜……”
如猫般的呜咽声自怀中人的口中溢出,接著颤抖,眼中光在凝聚,泪滚如珠。
“小月儿……”
心痛!心痛!心痛啊……
似乎硬生生地被挖走了心!
“……月大哥……”虚弱地呼唤,小手抓住他的肩,哭喊:“月大哥……呜呜呜……”
“别再哭了。”不断地吻他的泪,心痛到极点。
“不要……不要醒来……醒来就会想到难过的事……心好痛……”埋在他肩窝里,细语不断。
“不难过!不难过!”抚著他无瑕的背,温柔地低喃。“月大哥骗你的!没有假的我!你说得对,我只有一个人,无论哪个都是我,你喜欢上的是我的一部分,但月大哥的全部都喜欢你!”
“呜呜呜……骗人……都是骗人……我……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了解,没……没资格说喜欢……”身子在战栗,肩窝泪水滚烫,少年伤心欲绝。
“不骗你!月大哥骗的人是自己!对不起,让我的月儿如此伤心。”迫使他与他面对面,深深地吻他如花的唇,将自己炽烈的情意由亲吻来传达给对方。
他张了口,任他侵入,两舌相交,纠缠不休。
体温在渐渐升高。
仿佛过一个世纪那麽长,两唇终於分开了。白澜月万般不舍。“月大哥对不起你,之前的一些话全是骗人的!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你的天真、你的纯洁,更爱你的美好。可我妒忌啊,即使喜欢得要死,仍妒忌啊!我自小跟了恶人,进了‘鬼煞宫’,沾了那污秽与黑暗,蔑视切美好!但我本性又时时盖过我的恶性,如此矛盾之下,我才会两极分化。在家人、友人面前,我是狂放不羁的白澜月,在江湖上却上让人闻声丧胆的‘白鬼’!”
抚著璕玉美玉般的脸,怜爱地细吻。“我不该自以为是,仅是为了扯下你美好的外表,便想磨练你!呵,但我不知是,有时,一块璞玉该保有原样,任其自身发光,不该妄想琢磨他!美玉如你,是捧在手心的宝,只有细细的呵护方能光彩夺人,而我,却损害了这原本该好好保护的玉。”
“月大哥……”少年脆弱得如水中月,一拨弄便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
“月大哥……”少年紧紧抱住他,深深地呐喊。“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伤害我了!”
“好,好!月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更不会离开你。”拍著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娃娃,盛满爱意的双眼中,温柔似水。
到头来,伤害的却是两个人……
擦干少年的身体,拨弄他半湿的发,将雪白娇嫩的身体轻轻放在白色的被褥上。
少年红润了脸,泛出微微的不安。
他一笑,坐在少年的身边,轻抚他滑柔的肌肤。
“月大哥……”呢喃声在床帐里轻荡,迷蒙的明月双眼漾著雾气,形成一道蛊惑人心的娇媚。
他覆上少年纤细的身子,封住他的小口,如饥似渴地深吻。
少年不安的挣扎了两下,他安抚。“别怕……月大哥只想好好地爱你……”
“……嗯……”少年的信任,鼓励了他。
浓烈的情感化为行动,刹时床帐内一片旎旖……
*** *** ***
汗水交织著泪水,在痛苦与快乐边缘徘徊,最终──达到天堂。
少年趴在被褥上,双手紧紧揪著被褥,脸上汗渍鲜明,泪痕交错,不断地喘气今身子发著颤。
缓过气来後,他开启小口,迷蒙了眼。“为……什麽……”
男子躺在他身边,皱眉。
“为什麽……好热,又好痛……谁来……救救我……”迷乱了眼,仿佛心魂出窍。
男人这才发现少年的不对劲了。揽过少年虚弱无力的身子,拍拍他的小脸,低沈地问:”怎麽了?小月儿……”
少年恍若未闻,不断喃喃:”热……热气在全身扩散……快要死了……可是身子好痛……不想要……但一直痛……一直痛……”
热?痛?
男人双眉锁拢,他可以确定刚刚极度温柔了,而他也享受到了鱼水之欢的快乐,但为何事後……他会出现这种不对劲地反应?
“救……救……”少年伸出手,双眼明明望著他,却双透过他看向不知明处……
“小月儿?”他摇晃了一下他,少年猛地一震,似乎是回过神了。“怎麽了?”
默璕玉渐渐地辨清了眼前的人。俊逸的脸,担心的表情。他歪著脑袋,缓缓地吐出几字:“是你……对不对?”
“……”
“是你……两年前的人……是你……”
白澜月一惊。他……怎麽会知道?
“两年前,我遭杜幽吟暗算……後来神智虽不清,但我知道……有人救了我……那人是你……”
他抓住他的肩,急欲求证。
白澜月叹息,点头。
默璕玉讶然。
“是我。”搂著他,不高不低的声音逐渐地回荡著。“两年前我得知杜幽吟想掳你,便到武夷山附近。呵……我怎麽知道你在‘紫薇门’?你当我跑江湖是跑假的?你这娃儿貌美惊人,小小儿的便名传江湖,到过‘紫薇门’的人,见过你後,都直呼著金童下凡,几年下来,金童便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人物了。我不想知道都难啊!”
“……我不喜欢那些人。”
他拍拍他的颊,笑。“没人要你喜欢他们。……当时在山脚下呆了几日,没发现异状,不过……倒遇上了一个仙童似的人……”
“咦?”明月般的眼不解。
白澜月神秘一笑。“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雨,我一人在山脚下下的破庙中避雨,正当我打算打坐时,一个带著灵气的仙童似的少年闯了进来……”
“啊?”璕玉一惊,睁大了眼。“──是你?!那个青衣人是你!”
白澜月扬扬眉。
“骗人!”默璕玉眯眼。“那个长相平凡,又莫名其妙,明明萍水相逢,却嘲弄我!”
“世上有一种叫易容术的东西。”白澜月似笑非笑。“当时心想,这麽一个漂亮的稚嫩少年便是当初那个赖在我怀里哭著索吻的小娃儿吧,我可真幸运,在破庙中遇上了你,呆,不逗弄你一下,实在过意不去。”
默璕玉一听,已知那人的确是他,当下气极。“过分!太过分了!当初为何不表明身份,竟还戏弄我?”
“呵。”抓住他拉他发的手,移开头。“当时,我没有与你相认的理由啊。你我仅见过一次,你寻我或许早忘了,即使表明身份与没差别。”
“不!我一直记得你!”默璕玉深深地望他。”过往的日子里,我一直念著你!从没有忘记过!”
白澜月低头吻他的额,拍他的背,宠溺地道:”我知了。你这娃儿一心想弹我的琴,我就知了。仅仅是为了弹我的琴,便去学武,这份心,让月大哥又爱又怜。痴迷如你,月大哥想不爱也难啊。”
埋在他怀里,不语。
抚著他如蚕丝的乌发,柔和了眼。“那次一别後,我在武夷山又呆了几日,而杜幽吟果真来了,更掳走了你大师兄罗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