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法沉默,再也无法冷静,沈浩低吼著冲向战场,听不见厮杀声,也无视于风真眼里的坚决反对,在他脑中有的只是那一抹鲜红——风真受伤了!
原本还算有点秩序的战局因沈浩的闯入而陷入混乱,大概是没有料到会有这种自下量力的家伙冲进来,四个黑衣客也有些乱了阵脚,其中之一甚至被沈浩踹中胯下要害,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沈浩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转身盯著后方那个面露杀机的壮汉,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他发现最想置风真于死地的就是这个人,每每一找著机会就迅速出手,招招攻向要害,毫不心软。
就像此刻,其他人都因沈浩加入战局而分了心,只有他没有,他还是锁定风真为目标,并趁著这个机会抛出了铁链,闪著寒光的弯刀以难以形容的扩度袭向风真。
沈浩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射神经可以好到这种程度,也许就因为他跟那个黑衣人一样,一直都只看著风真吧!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抱住风真扑倒在地,硬是替他接下丁那原本可能致命的一刀。
沈浩大概是昏过去了一会儿,待他再次醒来,人虽还在公园,四个黑衣人却已不见踪影。
发觉自己趴在地上,沈浩挣扎著想翻身,一只有力的手臂压得他再次趴下。
“别动,我在检查你的伤口。”风真低沉的声音传来。
“那些人呢?你没受伤吧?”沈浩有气无力问,此时才感觉背后阵阵刺痛。
“你担心自己就够了。”风真说。
以这种姿势沈浩看下见风真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不佳。
“你生气了?”沈浩动了动,因为疼痛而倒抽了口气。“我知道我不该让你分心——”
“我不是要你站远点吗?为什么不听?”
“我下是在那里站了很久吗?如果下是听你的话,我早就——”
“别再说了。”风真打断他的话:“伤口不深,没有伤及骨头,血我暂时止住了,你站得起来吗?还是要叫救护车?”
沈浩勉强点点头:“我可以。”
于是风真扶著他站起来,沈浩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确定他除了手臂上那浅浅的刀痕,其它地方都完好如初。
“看来他们还是打不过你。”他虚弱地笑了笑说。
“他们“本来”就打不过我。”风真面无表情说,又拐著弯在指责他“不听话”。
沈浩苦笑,喘著气道:“你就别再怪我了,要我坐视他们四个人打你一个已经够我受的,我下可能眼睁睁看人拿刀砍你却什么也下做。”
风真听了蹙眉:“你可能会死,那刀可以轻而易举把人砍成两半。”
“所以不能让它砍在你身上。”
“你——”
“我无法在明知你可能受伤的情况下还站在一旁纳凉,就是这样。”沈浩坚决道,随即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风真停下脚步,盯著他看了许久,然后又扶著他继续往前走:“谢谢你。”他说,还微微扬起了嘴角。
那若有似无的笑容已经让沈浩万般满足,这一刻背后火热的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用不著客气,你安然无恙是最重要的。”他也回以微笑。
风真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我原也希望能保你安然无恙的。”
沈浩眨眨眼,觉得眼眶好热,鼻子也有些泛酸。
哭出来的话就丢脸了,沈浩忙转移话题:“那些人为什么攻击你?”
“说来话长,简单说是来阻止我回去接掌堂主之位。”
“堂主?”沈浩先是皱眉,之后傻傻张著嘴问:“你说的是堂主吗?不是糖醋什么的?”
风真扯扯嘴角继续说:“听过“极真堂”吗?”
沈浩摇头。
“香港一个颇有历史的帮派,我祖父是现任堂主。”
沈浩听著,眼睛眨个下停。
风真接著道:“上回我到香港已经跟祖父表达不想接任堂主的意愿,那帮人搞不清楚状况,所以就找到台湾来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希望你接任堂主?”沈浩下意识问,其实还处于震惊后的痴呆状态。
“人各为其主,这也无可厚非,我会再跟祖父联络,请他尽快任命新堂主,如此一来应该就可以防止这类事情再发生。”
“哦?喔!”沈浩只能说。
风真见状有些想笑:“想不想知道新堂主是谁?”他问。
“不用了吧?我又不认识他。”沈浩呐呐道。
“你认识,是风临。”
“原来是——咦?”沈浩惊讶大喊:“你说什么?风临那个小鬼头要当堂主?”
风真点头。
“你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我不当的话就只有他当了。”
沈浩觉得非常虚弱,今天晚上他简直受够了惊吓,什么不可能的事都发生了,风临甚至还是某帮派的下任头头,这——往后他在小鬼头面前还能大声说话吗?
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目的地已经到了,沈浩浑然不知,还是听风真说了才抬起头:“到医院了吗?”他问。
“到你家了。”风真回答。
“不用去医院吗?”沈浩又问。他背部的伤总得缝个几针吧?
“我替你把伤口缝合,再上点药应该就没事了。”风真轻松回答。
乾脆再口对口传给他一甲子功力如何?
十足是古装武侠剧的剧情,沈浩真想问问所谓的“极真堂”究竟有多少年历史了。
罢了!反正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是正常的,就算现在有外星人出现在眼前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沈浩才想著--“大哥!大哥!”就看见沈洁站在办公室门前兴高采烈朝他挥手:“我跟我老公带妈来看你了。”说罢旁边两人也笑嘻嘻加入挥手的行列。
沈浩张了张嘴,虚弱地转头对风真说:“扶著我,我要昏过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