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爱财——花影妖娆

　　猛地转过头，看倒站在门边的季司辰，他深吸口气，压抑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你先下去。”他对着一旁的赵毅说道。
　　“是。”赵毅迅速离去。
　　“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你……说话……”
　　“我声音太大了。”
　　“还是为他的事吗？”
　　“和你没关系。”他声音有些冷。
　　季司辰挑起眉：“那我先回房，想通了再来找我。”语毕，他便关上房门。
　　几乎是瞪着他回房的，皇甫擎天心中的怀疑又多了一些。
　　他，不会是彦。彦不会那么做。
　　如果是彦，他一定会在他生气的时候牢牢的守着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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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栈休息了几日，皇甫擎天略带强制性的带着季司辰上路。
　　“去哪儿？”
　　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皇甫擎天答道：“碧云山庄。”
　　“带我去那儿干什么？”季司辰斜睨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开。
　　“见一个人。”
　　“谁？”
　　“你认识。”
　　“我认识？”季司辰沉思，会是谁？他在碧云山庄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即使有，那也是‘他’认识的……
　　不回答他的话，皇甫擎天低头不语。
　　怪家伙！
　　季司辰翻翻白眼，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不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就是不理他，把他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许……他该考虑离开他……
　　虽然，他现在很安全……
　　第九章
　　下了马车，皇甫羿天敲开了碧云山庄的大门。
　　“皇甫公子？”守门的家丁一看是皇甫羿天急忙把门打开。“请进。”
　　“大哥。”皇甫羿天转身望向他。“请。”
　　皇甫擎天颔首，举步踏了进去，季司辰尾随其后。
　　走进碧云山庄，郁郁葱葱的绿映入眼帘，让人感觉很舒服，像是身处在鸟语花香的大自然，没有世俗的庸碌与纷争……
　　“沈兄在家吗？”坐在偏厅，皇甫羿天询问。
　　“大少爷几个月钱出门去了。”
　　“那夫人在家吗？”
　　“夫人……”家丁迟疑了下。“夫人这几天都在西苑……不见客的。”
　　“为什么？”皇甫羿天有点失礼的急切问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去通报一下，如果夫人不方便，那……”
　　“一切看夫人的意思。”
　　“那我先去禀报夫人，公子请自便。”
　　家丁走后，季司辰扯扯皇甫羿天的衣袖：“你跟碧云山庄是什么关系？”连家丁都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
　　“我和沈羽飞是朋友，来过碧云山庄几次，所以……”
　　“哦~”季司辰点头。“那你找沈夫人什么事？”
　　“我有一些事情想拜托她帮忙……”
　　“哦。”季司辰不再问，探人隐私不是他的兴趣。
　　这时，一个丫鬟端茶进来，皇甫羿天微笑致意，丫鬟羞得满脸通红，急忙退下。
　　轻笑一声，季司辰刚想开口。
　　“皇甫公子。”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
　　转睛一瞧，一个有着花容月色的年轻妇人移步走来。
　　“夫人。”皇甫羿天站起来。
　　“听下人说皇甫公子找我有事？”沈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是。”
　　“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夫人。”
　　“客气什么。”沈夫人落座，眼睛转向一旁的皇甫擎天和季司辰。“这两位是？”
　　“这位是我大哥皇甫耀，这位是我朋友……季司辰。”皇甫羿天介绍
　　沈夫人友好的点头。
　　“其实这次来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谁？”
　　“您的师姐。”
　　“师姐？”沈夫人诧异。“你找她干什么？”
　　“我有一些私事想……”
　　“师姐是不见客的。”
　　“为什么？”皇甫羿天愕然。
　　叹了一口气，沈夫人说道。“实不相瞒，师姐在几年前瘦了一些刺激，所以……精神不太好，恐怕……”
　　“我出去透透气。”季司辰突然开口。
　　“你……”皇甫羿天微怔，而后一脸歉意的转向沈夫人。“夫人莫见怪，我这朋友性急……”
　　“皇甫公子多虑了。”沈夫人微笑。“一定是我庄上招待不周……”
　　“夫人……”
　　轻哼一声，季司辰不理会身后虚伪的让人作呕的声音。走出偏厅，最讨厌有人说话文绉绉的了……真怀念他们那群好友……
　　叹了一口气，他揉揉额头，最近不知怎么了，心里很烦躁，像是有几百公斤的巨石压在心口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特别……
　　西苑是吗？
　　微微一笑，他快步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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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
　　刚踏进西苑，大片大片的绿映入眼帘，不愧是碧云山庄，绿成了主要的颜色。
　　沿着小径往里走去，一个人工湖泊渐渐的出现在面前。清澈碧绿的湖水上停泊着一艘船，远远望去船上空无一人。
　　湖的四周种植了许多的垂柳，碧绿细长的枝条随风摆动，霎时迷人。
　　季司辰失神的打量着四周，没注意一个人影缓缓的靠近。
　　“公子何人？”一个略带敌意的声音传来。
　　转过身，季司辰怔住。
　　“公子？”那个声音大了些。
　　回过神，季司辰面带歉意。“对不起，打扰夫人了。”
　　见他语气诚恳，那人放软语气，缓步来到他面前：“公子何人？”
　　“在下季司辰。”
　　“为何来此？”
　　“在下愚钝，本来是欣赏碧云山庄的美景，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季司辰扯谎。
　　“哦。”那人面无表情。“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季公子速速离开，西苑旁人不可随意进出。”
　　“夫人……”季司辰注视着那张憔悴的丽容。“不记得我了？”
　　“你是？”抬眸细细观看，却发现脑中全无印象。
　　“在下与夫人七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七年前？”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你？”
　　“是我。”轻轻一笑，季司辰上前，“梅夫人近来可好？”
　　忧伤的双眸闪过一丝痛楚，梅夫人颤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朋友有事来此，我过来看看。”
　　“是吗？”梅夫人垂下眼。掩住那满满的苦楚。“当年的事谢谢公子了，如果不是……”
　　“事情已经过去了，夫人不必再提。”
　　“过去了吗？”梅夫人转身喃喃自语。“过去了吗？”
　　“夫人……”季司辰担忧的跟上去。
　　“我……对不住他……”梅夫人止住脚步望向湖面。
　　“他没有怪你。”季司辰安抚道。
　　“可是我在怪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
　　“夫人您要想开些，如果他在天之灵看到夫人这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沉默下来，梅夫人不再言语，似在思索。半晌——
　　“季公子可肯陪我游湖？”
　　“乐意之至。”
　　站在船头，望着四周如画般的景色，梅夫人有些忧伤：“我一直后悔没把他留在身边，如果我一直牢牢的守着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夫人为何这样想？该来的谁也挡不住，也许就是您守护了他那么多年所以悲剧才没有那么快发生……”
　　“不用安慰我的。”梅夫人苦笑。“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母亲，为了丈夫和儿子几乎算是抛弃了他……”
　　“这么多年了，夫人应该看开了。”
　　“说得容易……”
　　季司辰沉默。是啊，所得容易……看不开的不止她一人呵……
　　宽敞的船舱中，季司辰注视着对面边流泪边下棋的梅夫人。
　　“很难过吗？”
　　“不。”梅夫人摇头，红肿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睇着他。“是高兴，很久没那么开心了。”
　　“这些年过的好吗？”执起一枚黑棋落入对双方都无害的位置，季司辰低声询问。
　　“很好。”右手无意识的去执棋然后落子，双眸始终注视着他。
　　“夫人可看仔细了，落在这儿可会是要全军覆没的。”季司辰微微挑眉。
　　“没关系。”梅夫人不在意。“这些年过的好吗？”
　　“很好。”他用她的话回敬她。
　　注视半晌，终于把目光移开，梅夫人垂下眼帘凝视着眼前的棋局：“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联络？”
　　“因为生活的很好，夫人可知我想要的生活？”
　　“对不起……”心刺痛了下，她直觉道歉。
　　低头摆弄着棋子，季司辰不语。许久——
　　“你应该跟他说，我想他会接受，夫人不欠我什么。”
　　“他真的会原谅我？”梅夫人忍不住又落下泪。
　　“是。”季司辰毫不迟疑的回答，“我是他大哥，应该算是了解他。”
　　“谢谢。”
　　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季司辰抬首凝视着她：“可要重新开始？”
　　“好。”梅夫人忙不迭的开口。
　　
　　第十章
　　夜。如镰刀般的弯月高高的挂在漆黑的苍穹中，带来的如薄纱般的银色光线笼罩着漆黑的大地。
　　夜，是静悄悄的。
　　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的站在寒冷刺骨的寒玉床前凝视着躺在床上双眸微闭，脸色红润的少年。
　　乍看之下，少年好像正在熟睡，如果不去注意他的气息，不去触摸他的身体的话，谁也不会想到躺在这寒玉床上的少年竟是一个死人。
　　执起他的手，意料之外的竟看到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原来这寒玉床竟也解了你的毒。”轻喃出声，人影抱起少年瞬间消失不见。
　　“你去哪儿了？”甫推开门，在家丁的带领下回到房间的季司辰猛然听到这句话。
　　“到处转转。”
　　猛地扯住他，拥在怀里，皇甫擎天低头吻住他却被他躲过去。
　　“我不是梅雅彦。”他神色微冷。
　　拥住他的手发送却又用力，皇甫擎天漆黑的眼眸掠过一丝痛楚。
　　不再言语，任由他抱住他，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个心思变幻莫测的男人不指定又在想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起。
　　推开他，季司辰打开门，让门外的人进来。
　　“我听下人说你回房了，所以我过来看看。”皇甫羿天走进房间说道。
　　“是。”季司辰盯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来叫你们用膳。”
　　向后瞟了一眼，季司辰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
　　季司辰挑起眉。
　　“今天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以前……”
　　“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季司辰口气很冲。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把他当作彦。他已经说过了他不是，为什么没人肯信？“你们是不是还把我当成彦？”
　　怔住，皇甫羿天点头，而后一脸肯定：“你是彦。”
　　“羿天……”皇甫擎天开口，声音却喑哑干涩。
　　“大哥。”
　　“以后不准把他当成彦……”
　　“大哥？”皇甫羿天有些着急。
　　冷冷的瞥过一眼，皇甫擎天神色不变：“明天我们就离开碧云山庄。”
　　握紧拳头，皇甫羿天有些不甘：“为什么？”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证实？
　　“因为他不是彦。”吐出令人震惊的几个字，皇甫擎天踏出房门。
　　“大哥！”
　　嘴角微微抽搐，季司辰看着皇甫擎天自面前走过，搞什么，困扰了他那么多天的问题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结束了吗？
　　“我不相信！”皇甫羿天转身瞪着他。温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缝。“跟我走！”他拉住他往外走。
　　“你干什么？”季司辰想甩开他却发现他比他想象中的有力。“皇甫羿天！”
　　不理会他的挣扎，皇甫羿天用力拉着他在偌大的碧云山庄穿梭。
　　“皇甫羿天！”季司辰恼怒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猛地停住脚步，皇甫羿天用力搂住因止不住脚步而扑在他怀里的人儿。
　　“皇甫羿天！”季司辰狠狠的瞪着他，不明白一向脾气温和的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疯了啊。”
　　“我没疯。我很清醒！”皇甫羿天低吼，“疯的是大哥，他被过去迷住双眼，看不清现实，你明明就是彦，为什么他要放弃？”
　　“我不是！”季司辰反驳。
　　“你是！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虽然你不是以前的模样，但我知道……”
　　“我不是彦！”季司辰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疯了，一定疯了……
　　“你是！”皇甫羿天吼过去。紧搂住他的大手却没有松懈。“为什么要否认？难道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又多难过，我疯了似的找奇人异士，就盼着你能活过来，哪怕只是借尸还魂也好……”
　　季司辰怔住，颤抖的嘴唇只是无意识的重复：“你疯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却发现一切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他骗了我，他明明告诉我他会告诉我你在哪儿，结果却只给我一个铃铛……”
　　“皇甫羿天！”意识渐渐回笼的季司辰狠狠的跺向他的脚，令他吃痛的放开他。“你胡说什么！”
　　“我没用胡说！”皇甫羿天因情绪高涨而充血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胡说的是你，你明明就是彦，为什么要否认？”
　　“彦，彦，彦……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彦？就凭一个破铃铛？你被人骗了，那个人为什么没用告诉你彦在哪儿？因为他也不知道！”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跟他胡扯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彦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
　　“彦没有死！”皇甫羿天怒吼。
　　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季司辰被他的表情吓到……半晌，他再度深吸口气，面对他时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不是彦！”语毕，他转身要走。
　　皇甫羿天拽住他：“彦……”
　　忍耐，忍耐再忍耐，季司辰努力的压下想要海扁他一顿的冲动，这个男人，他以前怎么就没用发现他很欠揍呢？
　　“承认你是彦就那么困难吗？”
　　回过头，季司辰怒极反笑：‘如果有人说你根本不是人，你承认不承认？”
　　双眸不放松的盯着他，皇甫羿天不理会他的嘲弄：“你骗不了我的，你骗尽天下人你都骗不了我。你是彦……”
　　明亮的眼眸冒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季司辰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皇甫羿天！我告诉你，我不是彦，就算我是彦又如何？你能怎样？杀了我吗？还是像当年……”
　　“不会的！”皇甫羿天猛地搂住他。“我不会那么对你……”
　　“你……你放开我！”
　　“我不放！”皇甫羿天低吼，低下头蛮横的吻上他的唇……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两人的四周。
　　“彦……”吃痛的皇甫羿天怔怔的望着他。
　　“你疯了。”丢下这句话，季司辰甩袖离去。
　　“我们认识多久了？”
　　微讶的抬起眸，梅雅彦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快一年了吧。”
　　“那么久了……”
　　“是啊。”他低下头凝视着无意识握紧的双手。“是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