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想我没?
许凤擎从痴呆状态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坐飞机过来的。雷恩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不然你以为我像那些塑胶鸭子一样从海里游过来?
我不是问你这个!许凤擎没来由地烦躁起来,眼圈发热,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瞪着他,问:你跑来干什么?出差?度假?旅游?
工作。雷恩一本正经地说,下学期我就是贵校的英语外教了,你要多关照我。
许凤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声问:你抽风了?斯坦梅茨家族的次子跑来这里当一个私立学校的老师,说出去鬼才会信!
雷恩恢復了往常的不正经样,笑嘻嘻地搂住他,说:我被赶出来了,继承权也飞了,所以校长大人你要赏我一口饭吃哦~
许凤擎不敢问为什么,妈的,好像欠了他一样!他瞪着雷恩,问:你这算是离家出走吧?
不。雷恩的眼神柔情万千,伸手指指他的胸口,低声道:这里才是我的家。
说完,他一把将许凤擎揽到身前,狠狠地吻住他。
浓烈的吻,急切而热情,带着分隔两地的思念以及重逢之后的欣喜,霸道地佔领了他的唇舌,掠夺去他的神志,连日来的焦躁、恍惚、
气恼、失落,都泯灭在男人狂野的气息中。
连心都酥软了。
我的爱。雷恩气喘嘘嘘地搂着他的腰,低头又想吻他,许凤擎用力推开,发动车子向前滑行了几米,离开路灯的照亮区域,然后对一脸
错愕的雷恩勾勾手指,低声说:继续。
野兽欣喜若狂地扑了过来,亲得他喘不过气,在骤雨般落下的激吻以及喃喃的爱语中,许凤擎大脑化成一团浆煳,早顾不上考虑会不会
被路过的学生看到他们的校长被亲得人仰马翻了。
这是最让人惊喜的圣诞礼物。
外头寒风凛冽,狭小的车厢内温暖如晚春,两个人紧密相拥,不知道互喂了多少口水,嘴唇肿得像香肠一样,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宝贝,没想到你这么热情。雷恩的声音沙哑低沉,眼底欲望翻腾,炽热得让人心惊,毛手探进衣服,放肆地抚摸着他的腰侧,许凤擎打
了个哆嗦,低叱道:雷恩,给我住手。
这是路边,他可没想来一场车震......不对,重点是,他可没想发展得这么快!
这个精虫入脑的傢伙,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顺杆爬的本领天下第一。许凤擎拽开他的手,板起一张脸,说:发情也要看看场合。
雷恩锲而不舍地黏上来,啃咬他的耳朵,诱哄道:那到你那里好不好?我想要你,想得都快得相思病了。
一边说,还一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身探去,许凤擎被他的寡廉鲜耻气得发晕,一巴掌拍开,怒道:谁要跟你上床啊?再胡思乱想就滚
下车!
你在害羞吗?雷恩那个不开眼的傢伙轻佻地弹弹他的脸颊,继续挑战他忍耐力的极限:宝贝,刚才那么热情是假的吗?你一点都不想要
我?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许凤擎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说:雷恩,其实我并没有......并没有做好思想准
备要和你有什么进展,所以你的要求会让我很困扰......
每到关键时刻,他的别扭性格和容易退缩的习惯总是要浮出水面。
擎,刚才是谁说要继续的?雷恩倾身向他,露出白森森的牙,好像捕到猎物的野兽正在找哪里好下口。许凤擎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刚才是我一时冲动。
这么突然重逢,虽然不能说小别胜新婚吧,他心里确实也是激动加欢喜,再加上听到雷恩会来学校工作,意味着两个人可以细水长流地
慢慢相处,一切都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许凤擎会很乐意小小地纵容雷恩一下,可是这傢伙实在是太会得寸进尺了,为了不再被莫名其
妙地吃干抹净,许凤擎当然要替他踩刹车。
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后半辈子和雷恩在一起,他可不想把事情做得一点退路都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打死也不要和雷恩上床--一想
起那天晚上的痛苦以及后来还自己抹了几天药的衰事,就让他坚定地打算把关系只保持在亲吻状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正两个人相处愉快就好,他可不想牺牲那么大,用那种痛得要死的事情来折腾自己。
雷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盯到许凤擎脸皮开始发僵,才深深地叹息道:我明白了,我会慢慢来,不勉强你。
许凤擎松了口气,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开车上路。
雷恩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用温柔又挑逗的目光看着他。
鲸吞和蚕食结果都是全部吃掉,后者更能慢慢品尝他的美好滋味,妥协只是暂时的,妥协所换取的福利才是永久有效的。
于是在主人的默许之下,雷恩心安理得地住进许凤擎的公寓。
第八章
这一夜,他睡得特别沉,早晨醒来还不想动,看着窗户外面鹅絮般飘过的雪花,许凤擎咕哝了一句:下雪了......
怪不得他半夜觉得冷,以至于本来该滚到客房去睡的雷恩死皮赖脸地挤进他的被子时,许凤擎不仅没把他踢下去,还本能地拱到他怀里
取暖。
这种结实粗壮的大块头,在冬天当暖炉再好不过了,如果这傢伙不是这么好色的话。许凤擎半瞇着眼睛低头一看,两条毛茸茸的手臂圈
着他的腰,大手还老实不客气地伸进睡衣里,暖烘烘的掌心紧贴着皮肤,虽然很不习惯,但是感觉上还挺舒服的。
他打了个呵欠,身后的人体暖炉动了动,手脚并用地把他缠抱住,低声说:圣诞快乐,擎。
雷恩显然不打算起床,许凤擎也很乐意赖床到中午,在男人铁钳一样的怀抱中,他艰难得翻了个身,一掌拍上雷恩绒毛丛生的胸膛,低
声骂道:床很大,别挤这么紧,你这头猩猩。
两个发男人像两块年糕一样贴在一起,只占了大床的一半位置,就算他很喜欢这只人肉暖炉,可也没兴趣贴在炉子上当炸糕。
雷恩百般不情愿地往后挪挪,空出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委屈地说:睡着的时候还那么老实,一醒来就完全恢復了本性。
反客为主的傢伙没资格抱怨。许凤擎掀了掀被子,发现这位仁兄只穿了一张人皮,身上不着寸缕,当下嘴角抽搐,嘲讽道:有没有搞错
,你寄住在别人家也敢到处裸奔?
雷恩脸不红气不喘地摊开身体,展示一身肌肉,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
一边说,还一边意有所指地拽拽许凤擎的睡衣,成功地挑起了许二少爷对于那一夜的阴暗回忆,于是他一记勾拳把雷恩打到床边去哼哼
,坐起来掀被下床,冷哼道:混帐东西,给点阳光就灿烂。
由于还不是很清醒的关系,他这一拳其实没用多大力气,没想到雷恩那小子哀叫得好像被打碎了下颌骨,让许凤擎也不禁有几分担心,
凑上去问:喂,很严重吗?
待挨到狩猎距离之内,装可怜的野兽一跃而起,一个勐虎落地式把主人扑倒在床上,白森森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
雷恩!许凤擎吓得脸都青了,还以为自己会血溅枕席,结果那头野兽气势汹汹地迎过来,却只是温柔地舔咬他的颈项,牙齿细碎地轻啮
肌肤,灵巧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打着圈,湿热酥痒的感觉让许凤擎不由自主地仰起头,从喉咙里逸出低微的呻吟。
身体有轻飘飘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凤擎惬意地瞇起眼睛,享受这种不温不火的亲热,在对方技巧的挑逗之下,欲望很快被
撩拨了起来。
感觉到柔若春风的亲吻沿着锁骨滑到胸膛,睡衣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睡裤也被褪下,他没睁开眼,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雷恩动作顿
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哄道:我保证不会让你难受的,擎。
鬼才信!许凤擎推开他,翻身坐起,瞪着彼此胯下同样精神焕发的小兄弟,没好气地说:你到外头那个卫生间去解决。
不用想也知道这傢伙肯定在虎视眈眈地肖想他的屁股,那个非人类尺寸的人肉兇器他已经领教过了--有上一次惨痛教训,对于这种危险
生物,还是隔离处理比较好。
一起来不是更舒服吗?雷恩厚着脸皮靠过来,在许凤擎飞起一脚把他踹下床之前捞住对方的腰,翻身躺下,一手扣着许凤擎的腰背,一
手握住他勃发的欲望,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等许二少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趴在雷恩身上,重要部位掌握在对方的魔
爪之下,并且很没骨气地在男人的抚弄下流出透明泪滴。
这是什么状况,许凤擎撑起上身,恶狠狠地瞪着身下这个脸皮厚如铁板的傢伙,内心开始拉锯战,在顺从身体的需求还是远离禽兽以策
安全之间犹豫不决,不过很快,在雷恩时缓时急的抚弄之下,许凤擎的大脑开了锅,脑汁全部蒸发掉了,无力去思考什么后果,只能喘息着
抓紧床单,任那些凌乱的炽热的快感充塞进每一个细胞,引起一阵又一阵难耐的颤慄。
房间里温度骤升,许凤擎脸颊泛红,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低促地喘息着,手臂颤抖着撑在雷恩身侧,闭着眼睛,努力忽视抵在自己
腿侧的灼热硬物,用一两个残存的脑细胞祈祷这小子不要提出什么礼尚往来。
雷恩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一只手顺着腰背滑上来,扣住他的后脑,印上来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唇舌交缠的水声在房间内响起,显得分外
清晰,许凤擎脸更红了,额角渗出细汗,对这种甜腻温柔的吻完全没有抵抗力。
雷恩见他已经基本上缴械投降了,于是趁虚而入,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胀得发疼的欲望上,许凤擎皱了皱眉,一开始还有些排斥,对这
个侵犯过他的庞然大物仍然心有余悸,可是架不住雷恩在耳边不住地沙哑低喃,絮絮叨叨地吐露着对他的爱,心一软,也就义不容辞地摸了
下去。
脸红得像是爆了血管,额角浮起若隐若现的青筋,许凤擎一脸为难又尴尬的表情,心想自己为什么要一时煳涂引狼入室,弄得好好的一
个可以赖床的早晨变成这种互相手X的少儿不宜时光。
算了,比起这王八蛋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痛苦,这种事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感官天堂了,许凤擎打算宽容些不再计较这么多,就保持这
样的亲密程度也蛮享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眩晕中平復时,发现两个人不仅弄脏了床单,还把彼此身上都弄得黏腻腻一片,许凤擎手脚发软地爬下床,像逃命
一样沖进浴室。
死都不愿意承认刚才在那个混蛋手中达到高潮,许凤擎懊恼得想捶墙,又是丢脸又觉得不知所措,刚才床上那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柏拉
图构思,更郁闷的是他自己竟然也乐在其中。
难道历史要在自己的纵容之下重演?许凤擎打了个哆嗦,站在莲蓬头下勐冲热水,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雷恩默不作声地推门进来,在他戒备的目光中低眉顺眼地靠近,像只忠诚的大狗那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动作轻柔至极地为他涂沐
浴乳擦洗身体。
许凤擎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时候真的很会装乖,让他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总是硬不下心肠,他避开对方小孩子讨糖吃一样的恳求眼神,沈
着脸洗净身体,雷恩又及时递上毛巾给他擦干,最后一件浴袍披过来,连带子都中规中矩地系好,服务周到极了。
许凤擎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了片刻,艰难地开口说:喂,你要保证以后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不然我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我明白。雷恩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静默了半晌,许凤擎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回卧室补眠
。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上道,早把案发现场收拾得一点证据也找不到,许凤擎钻进暖融融的被子里,决定不再纠结于要H还是要禁欲的问题上
,反正他的原则只有一个:享受可以,吃苦受痛免谈。
在这个前提下,他可没必要和身体的本能过不去。
雷恩穿好衣服,巴巴地贴了过来,柔声问:擎,想不想喝我煮的咖啡?
许凤擎往被子里钻了钻,口齿不清地回答:没有豆子,只有即溶咖啡。
我去市区买。雷恩像一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宠物狗,也不顾外头风雪交加,开你的车可以吗?
嗯......许凤擎已经快被哄睡着了,迷迷煳煳地点了点头,雷恩找到车匙,刚转过身却被叫住:喂,给我站住。
回头,看到许凤擎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俊美的面容尽是不耐烦的神色,没好气地说:这种天气,你路又不熟,出去乱跑什么?万一翻了
车我还得给你拖去火化。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这种别扭又倨傲的性格,恐怕顺风耳降临也无法听出他话里的关切之意,雷恩在床边坐下,以下犯上地摸摸许凤擎
的头发,嬉皮笑脸地答:听你的吩咐,校长。
许凤擎轻哼一声,拍拍身边的空位,命令道:躺下陪我说话。
雷恩欣然从命,乐颠颠地爬上床,把情人连人带被子搂住,还很鸭霸地抽走枕头,让许凤擎枕住他手臂上。
许凤擎别别扭扭地挣动了一下,觉得这样挺舒服所以也就半推半就地窝在雷恩怀里,沈默了半晌,突然问:怎么突然想到跑来找我?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雷恩低声笑了,故作沉思状摸着下巴,说:因为听说你们学校这里风景很美,空气又好,适合修身养性。
许凤擎一脸被噎到的表情,愣了片刻之后嘴角开始抽筋,说:那你怎么不滚到喜马拉雅山去?
因为没有你。雷恩冒出一句超老套的台词,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玩这种半遮半掩的把戏,我爱你,无论你想
听多少遍我都会告诉你,我爱你,就算不远万里也要赶到你身边,擎,你明明知道,我的幸福,只能仰赖你的恩赐。
许凤擎被捧得有些飘飘然,看到对方碧蓝色的眼眸中映着他的影子,而一连串肉麻得要命的情话从那双优雅的唇瓣中吐出,哄得他龙心
大悦,忍不住伸手,像打赏一样摸摸雷恩的脸,说: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你混在一起了,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在认识雷恩之前,有人预言他将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许凤擎肯定会觉得对方神经病,而如果在他仓皇回国之后,有人预言他将和
雷恩这样抱在一起同床共枕,许凤擎多半会在吐血而亡之前抡起椅子砸对方的头。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男人固执又不肯甘休,软硬兼施挤进他的生命中,让他被搅得
晕头转向之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自幼被家人宠坏的孩子通常会有一种愈压愈反抗的弹簧性格,遇到强硬又蛮横的傢伙,倔脾气上来了不惜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给对方点颜
色看看,可是一旦野兽被驯服成蜷伏在脚边的乖顺宠物,当主人的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像是雷恩痴迷而虔诚地追随着他、任他揉圆捏扁,其实,又何尝不是他许凤擎被牵着鼻子走?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在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把我们两个牢牢地栓在一起。雷恩肯定是俗滥爱情戏看多了,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老梗,不过恋
爱这种东西只要当事人爽到就行,旁观者会不会噁心得掉鸡皮疙瘩不在考虑的范围中。
许凤擎让他逗笑了,淡淡的笑容融化了冷峻的面容,眼中的暖意更是让人心旌荡漾,雷恩不失时机地亲了上去,原本蜻蜓点水般的细吻
在对方柔顺的默许之下转成饥渴难耐的唇舌交缠,男人火热的气息泯没了他,狂野的吻让人窒息,仿佛灵魂已经出窍,游荡在唇齿之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