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李忘风

作者:李忘风  录入:01-31

"什麽事?是不是袁牧不老实了?"吴语瞥到眼阿啸有些窘迫的样子,知道这个男人毕竟对袁牧还是有些忌讳。的确,袁牧曾经是帮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当家,那个兄弟不给他几分面子。
"牧哥他说,他闷得慌,想出去散步。"
"散步?这後院这麽大还不够他散的吗?"
吴语笑了声,把一条新鲜的鱼放到菜板上,抄起刀就剔了鱼线和鱼鳞。做起这些看似繁琐的事来吴语一丝不苟,阿啸愣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一会把袁牧带过来吃晚饭。"
一刀剖开还活蹦乱跳的鱼肚,吴语看了眼阿啸,意味深长。


夜色茫茫(十五)

袁牧正憋在屋里看科学探索类的节目,他看了看表,约莫著送饭的人该过来了,也就关了电视下楼。
刚到楼下就见阿啸已经站在那儿了。阿啸走上去,好声好气地说,"牧哥,老大请您过去吃晚饭。"
自己现在命都在吴语手里,哪还有拒绝的权力。
袁牧点点头,刚要出门,可发现自己穿的只是件休闲衫,就这麽过去似乎有点不够尊重的意味,他叫阿啸等一等,自己又上楼去了换了衣服。

吴语做了好几个菜,除了拿手的跳水鱼之外,他还炒了嫩姜牙和一份蚂蚁上树,他记得这些菜袁牧都喜欢吃。要是有时间,自己该再包几个香菇包子的,吴语擦著手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袁牧从对面的小楼里出来。
"坐。"吴语看著穿著一身西服的袁牧,不觉笑了起来。"只是吃个饭而已,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然而,吴语也明白,在袁牧心里,毕竟还是重视自己的。
袁牧也笑了落了座,他看著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饭菜,又看了眼大概因为忙著做菜而搞得满头大汗的吴语,不免觉得有些苦涩。
那麽些年的感情,到底是抵不过一份疑心。

"来,多吃点,我记得你喜欢我做的鱼。"吴语夹起一块鱼肚皮肉放到了袁牧的碗里。
"谢谢。"袁牧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他是清醒的,现在是因为自己对吴语不再构成任何威胁了,所以才会有这看起来温情满满的一幕,就在上个星期,也是在这间屋子,自己被吴语派人抓回来,先是挨了顿打,然後给押著坐在这里。
故事的主角没有变,心又怎麽会变。s
所谓物是人非,袁牧咽下一口嫩滑的鱼肉,忽然不想再坐下去,连可口的饭菜在嘴里也变成了别的味道。

晚饭就在两人闷不吭声地氛围中结束。
吴语叫人收拾了碗筷, 叫上袁牧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阿牧,你一定很恨我吧?"眼睛盯著电视的吴语,忽然问道。
袁牧在想为什麽吴语会这麽问。他是想趁机向自己解释他的无奈,还是试图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
恨,倒不至於。
古时候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自己既然决定混在黑道里,又跟了吴语,或多或少都有想过会有这麽一天,要不然他干吗把帮里的账本留了份在自己手里。当然,这终究还是没起什麽作用,反倒给了吴语一举打掉自己的口实。这个男人远比他想像中得更狠更聪明。
"成王败寇嘛,谈不上什麽恨与不恨的。"袁牧轻笑了一声,转过脸看著吴语。
"喔,你原来是真地想做王啊?看来我没冤枉你是不?"吴语的脸色一下变了,变得冷酷而戏谑。
原来,吴语只是对已经被软禁的自己还是不放心,不存在什麽解释无奈,也不存在什麽试图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假想。
袁牧自嘲地笑了声,接著叹了口气,"看来我活著你就不会放心,干脆杀了我吧。"

吴语没有杀袁牧,他还要把自己仁义两全的戏继续演下去。他让阿啸把袁牧带了回去,然後叫人封掉了所有的窗户,锁上了那栋屋子的大门。


夜色茫茫(十六)

现在,屋子里再也没有自然光了,而袁牧首先担心地是不是自己曾苦心晒成麦色的肌肤会变得苍白起来。他泡了杯茶,坐到了床边,慢慢地啜饮著,眼前是刚被水泥胡乱糊上的窗户,脏兮兮的一片,和原本典雅的房间丝毫不搭。
袁牧面无表情地喝完了一杯茶,然後去到楼下,大门紧锁著,不透一丝光。
"阿啸。"袁牧站在门後问。他知道阿啸的人就守在外面,时刻看著自己。
"什麽事?"门外很快传来了回音。z
"我睡不著,有没有药?"袁牧指的是安眠药,住到这屋子後不久,他就开始失眠,到现在吴语叫人封了窗户又把门锁上後,他的失眠变得更严重了。他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单单看挂锺已经没用了。
他睡不著,头痛得厉害,只好让阿啸替他买药。不过,这样的事,吴语自然是要先知道的。
吴语倒希望袁牧能借机自杀,所以干脆地同意了阿啸提供安眠药给袁牧。
可是袁牧好像没有要自杀的意思,虽然再也不能离开那栋小楼,但他也就安稳地住了下来。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饿了就叫人送饭,无聊了就看电视看书,困了就睡,睡不著就去找阿啸拿药。可袁牧的睡眠很差,通常两三个小时後就又醒了,醒来的时候,阿啸他们就从摄像头里看见他呆呆地坐著,一会又倒下去。

吴语看得出来,袁牧的精神越来越差,食欲也越来越差。送进去的饭他通常只吃三分之一,有时候甚至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飞橙,是除了阿啸外唯一一个知道所谓得到宽容处理的袁牧正在被吴语慢慢地往死里逼。
他看到袁牧憔悴地坐在床前,神智恍惚的样子,心痛得不行。
"老大,你放过牧哥吧。"
吴语原本微笑的脸忽然绷紧了。"什麽?"他问了一声,也把目光从屏幕上的袁牧移到了飞橙身上。他的目光犀利,看上去很狠。
飞橙看著这样的吴语,不敢再出声。
"橙子,不是我狠,是他心太大。"吴语摇摇头,神色也慢慢松懈了下来,好像也有那麽几分忧伤。"毕竟,我还是对他动过情的。"
"他识趣的话,早该自杀了。"紧接著,吴语冷笑了一声。
监视器里的袁牧又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不能安静下来。现在是大白天,他却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了,时间的概念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彻底模糊掉。
"今晚想吃些什麽?"转过脸,吴语看著飞橙笑得很温柔。

监视器上,袁牧好像头痛得很厉害。他摁著额头仰面呻吟,一直无法入睡。
他已经两天没合眼。吴语知道袁牧没有用安眠药自尽的念头,也就让阿啸不再给他药了。
飞橙躺在吴语的床上,脸上的妆已经渐渐淡了,只是指甲上的花纹还是那麽鲜豔。他一手搭在吴语的胳膊上,一手抚在吴语的脖子上,看著监视器里痛苦辗转的袁牧不由皱紧了眉头。
吴语刚和飞橙做完,一醒过来,就打开了监视器看戏。果不其然,没了安眠药的袁牧再也无法入睡。
"真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吴语忽然叹息了起来。
飞橙木然地从背後看著他,只想冷笑。
"毕竟,他还是在这张床上和我睡过不少日子。"吴语回过头,淡淡地笑,他的手握住了飞橙的手,拉著对方摸向自己的下体。
"橙子,大哥不是不念旧的人。只是我也有没法念旧的时候。"
飞橙点点头,另一只手也扶住了吴语的阴茎。他低下头,顺从地替吴语口交,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监视器里袁牧。


夜色茫茫(十七)

突然,袁牧从床上下来,直直地走向了监视器的摄像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烧得通红。
吴语一边享受著飞橙替他口交,一边奇怪地看著神情紧绷的袁牧。想做什麽?砸了摄像头?还是对自己大骂一通。
可是那样都没用。砸了摄像头,自己还可以叫人装针孔的。大骂自己一通?难道自己还会在乎袁牧的愤怒吗?
袁牧又累又困,免不了显出一分病态。他站在摄像头面前,起初,面容紧绷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恐怖。接著,他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搐了起来,整张脸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度的伤心。也就是那一瞬间,袁牧的嘴唇开始不停地翕张了起来,紧接著他的泪水从眼眶流出来,顺著鼻翼滴到下巴。
吴语记得,自己好像从没见过袁牧流泪。
本来在替吴语口交的飞橙忽然也呆住了,他停下了唇间的动作,也朝屏幕上的袁牧看去。
袁牧仍在不声不响地哭,他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却象能到什麽似的一直盯著摄像头。
吴语刚要关了监视器的屏幕,袁牧忽然跪了下去。他匍匐著身子跪在那里,终於放声大哭了起来。
"老大,你放过牧哥吧,他受不了了!他会疯的!"
飞橙不知什麽时候也下了床,他望著眉宇间也流露出一抹淡淡哀伤的吴语跪了下去。
可是吴语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屏幕里仍痛哭的袁牧。
"飞橙,你替我去见见他吧。"r
过了会,跪在地上的飞橙才听到吴语说话。飞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吴语已经离开房间了。


阿啸把飞橙带到了袁牧的房间,整栋楼都弥漫著一种压抑的氛围,昏黄的灯光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阳光。
他们一同走进袁牧屋里的时候,袁牧已经不再跪在地上了。他彻底倒了下去,蜷缩起身子躺著,紧闭著双眼的脸上仍能看到哭过的痕迹。
"谁?"大概是没想过有人会进来看自己,袁牧很快就睁开了眼。等他看到是飞橙的时候,才吃惊地张了张嘴,接著,又不再出声了。
"牧哥,你还好吧?"飞橙心痛袁牧一脸的憔悴,赶紧过去一把搂住了他。
"我累了,橙子。"袁牧涩涩地笑了声,由了飞橙把他抱紧。飞橙忍不住哭了,他抱著袁牧,心里就象扎了针,他把人越抱越紧,那根针也就越扎越深。
"我会求老大放过你的,你一定要撑下去。"
"别求他。"袁牧淡淡地说。他轻轻推开了飞橙,又勉强扯出个笑脸,"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化什麽妆,这一哭,脸就花了,真难看。"
飞橙听他这麽说,哭得更难过了。他是吴语一手提拔的人,可是大部分时间却是跟在袁牧的手下,感情这东西,是人就会有。只是飞橙不明白,为什麽有一天,吴语会对跟了他那麽多年的袁牧如此冷酷无情。

吴语点起了一支烟,他仍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著监视器里的一切。
袁牧在飞橙的怀里慢慢地恢复了平静,那张脸也抬了起来,望向了摄像头,那神色好像是在笑。
你笑什麽?
吴语想问,可他毕竟不在袁牧身边,没法亲自问出口。


因为吴语的默许,他的一班手下终於开始对盛世进行还击。盛世那帮嚣张惯了的人,完全没想到平时总是行事低调的吴语手下会有一股这麽强的势力,一连几天明里暗里的血拼,几乎打压得整个盛世没力量还手。
盛世的老大陈立不得不提出了和谈的条件,飞橙得知这个消息後,看著刀子他们笑了笑,立即把对方已经妥协的消息告诉了吴语。
事实证明,没了袁牧,自己也能带著帮派闯开天下。
吴语接到飞橙的电话时正在切萝卜,他让阿啸拿著电话,自己偏著头仔细的听。
他不是一个喜欢谈条件的人,他给过对方机会,可是对方却不知死活惹到他头上。现在还想谈条件,晚了些。
"不要理他们,你们继续。"
吴语平静地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把菜板上的萝卜切成整齐的块状。他忽然回过头,问了声阿啸,"对了,袁牧他这两天怎麽样了?"
"老样子,整天还是不声不响的。卧室的窗户给他砸开了,精神倒是好了些。"
"恩。"
吴语点点头,神情逐渐沈了下去。


夜色茫茫(十八)

晚饭是萝卜炖牛肉。袁牧面无表情地拿筷子随便挑了两下,没什麽胃口。
"怎麽,不想吃?我亲自做的。"吴语走了进来,这时他第一次在软禁了袁牧之後来到这栋小楼。
袁牧听见吴语的声音,抬了抬头,眼里露出一丝微笑。
"你笑什麽?"吴语终於可以当著袁牧的面问出这个疑问。
"笑你怎麽能对我这麽狠。"袁牧闭上眼,笑著叹了口气。他不去看吴语的表情,也不想去看。
"我记得我说过,我玩腻你了,袁牧。"
吴语慢条斯理地整理著袖口,眼神变得狠变得冷,又带了丝戏谑。
"这不是原因。"袁牧抬头看他,他不信,当然不信。吴语还爱著他,他信。
"傻瓜。"吴语忽然笑了起来,他伸过手,抓住袁牧的双肩,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取代我,阿牧。有今天,你不能怪我,一丁点也不能怪我。成王,败寇,你只是败了。"吴语揽过袁牧的头,贴在自己的颊边,他很少这样抱一个人,但是以前却常常这样抱著袁牧。
"我败了。"d
袁牧的眼神也在变,从起初的憔悴瑟缩慢慢恢复到了那个二当家才有的深谋冷鸷。
"你败了。"
吴语皱起眉笑,他捧住袁牧的脸,好像看到了那个唯一能和和自己比肩而立的兄弟。
吴语重重地吻著袁牧,袁牧也不反抗。
袁牧漫无目的地转动著眼珠,他望著天花板,吴语趁机把他的裤子解了下来。
他败了,他败了。他太低估吴语了,以为对方这几年当真是失了老大的威势,只能去做厨子,可是做厨子只是吴语的障眼法,对方要的也就是今天吧。
自己败了,在他身子下,彻底成为一个玩偶,一个附属品。
吴语脱下袁牧的裤子,也脱下自己的裤子,他有段时间没和袁牧做了,身子习惯性地有了反映。
其实,象袁牧这样好皮囊又好心机的男人,怎麽会让自己玩腻呢?
无敌最寂寞,好在有这样一只虎和自己这条龙斗。
吴语仰起了下巴,用眼睛轻蔑地瞥著袁牧笑道,"阿牧,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那不是你。"
他狠狠地撞,紧紧地顶,手掐在袁牧腰上,对方痛得一阵阵抽气。
"吴语,你什麽都知道了,还看我演戏?真是够狠。"
袁牧面无血色地喘气,他痛得有点难受,干脆死死抠住了床单。
"独角戏不好看,我喜欢双簧。"吴语低头一笑,又是一记猛撞。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毕竟好兄弟一场......"袁牧跟著笑,笑得难听而沙哑,突然,他憋了一口气,猛地吼出一声。
"吴语,你趁早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後悔的!"很快,袁牧就被吴语那根东西折磨得咧了咧嘴。
啪。屋子响了这麽一声,是吴语腾出手抽了袁牧一耳刮子。
"我要做什麽,轮不到你出主意。"

过了半个小时,吴语放开了袁牧。不过,大概是为了给袁牧一些教训,吴语叫阿啸带人进来把袁牧堵在屋角用皮带打了一顿。
吴语刚做完爱,身体正倦著,干脆也就坐在一边看。
袁牧一声不啃地挨著皮带。阿啸识趣地没打到他的脸。
"好了。"吴语觉得差不多了,也就叫人停了手。袁牧坐在地上起不来,被扒光的身上全是青紫的伤痕,有的地方还破皮流了血。
他举起手,阿啸把皮带递了过去。
袁牧死撑著虚脱的身子,冷冷地盯了吴语看。
"你才是该後悔。"吴语淡淡地说,高高扬起了皮带。
袁牧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法坐直,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这一皮带,吴语抽在他脸上,把他的头都打得偏了过去。
"好了,走吧。"吴语出了气,也把皮带丢开了。
"老大,他......"阿啸看了眼靠在墙角不省人事的袁牧,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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