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ntie,别坐在地上了吧,让小妍扶你起来!」
她气愤地拍掉他的手。
「别这样嘛,auntie,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为了两位哥哥,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居然就拉著她的手撒娇起来!
她想挣脱开来,但为了子劭和穆野,终於还是忍住了。
他满意地一笑,强行牵住她的手,「来,auntie,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我真不敢相信你这麽做了...。」
「当然,这是我期待的重头戏,而且它还能引导出最後的高潮──」闭上眼睛,一脸神往。
「你不会後悔吧?」
「後悔?要後悔我早後悔了!...你後悔了?」
从喉间发出低沈的轻笑,「要後悔我早就後悔了。」
俯身惠赐了一个亲吻,「那就好,把机器准备好,该进行下一步了。」
然後,期待团聚的日子到来...。
美丽的早晨,洒进了金色阳光的早晨,充满了朝露和青草味道的早晨,最是适合与心爱的人来场缱绻浪漫的亲吻,他喜悦地睁开眼睛。
怎能不喜悦呢?他现在正和他的子劭两个人携手同游欧洲,享受甜蜜、不受人打扰的两人世界,把之前那些纷纷扰扰、狗屁倒灶的事,全部留在遥远遥远的台湾。
真的就只有两个人,没有上属下属的关系,他们属於彼此,也没有秦氏集团、没有秦令皇何欣月穆野或小妍,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须抓紧彼此,确保能够在一起一生一世。
比如现在,他的子劭站在他床边,看著他的目光热切,... 唔,或许带了些愤怒,但眼中就只有他一人,他可以看到他危险的黑色瞳仁里映著自己的脸,那脸上带著满足的笑容。
「怎麽了?我尊贵的公主,需要骑士为你屠龙吗?怎麽脸色这麽难看?」一边说,一边用火热的目光爱抚公主胸脯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
昨晚又度过了激情的一夜,直到天色露白他才沈沈睡去,想不到子劭那麽精神,居然还能早起用热切的眼光唤他起床。
秦子劭不屑地呿了一声,「我有些担心,咱们後有追兵,也许我会被捉回城堡囚禁起来,恶巫师或许还会派一条火龙来看守我。」
原来是这件事,他的子劭毕竟不是普通的角色啊,哪有可能对整件事情丝毫没有怀疑呢?
「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安全,只是...」他动动手腕,发出铿铿锵锵的金属碰撞声,「你把我的手铐在床头,我就算想为你屠龙,只怕也有困难。」
俊俏的脸庞瞬间沈了下来,「你到现在还不打算老实说吗?」
「你真狠,我铐过你,所以骄傲的公主怀恨在心吗?」
「你少来!」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这巴掌打得不痛不痒,却倒也显示出美人的满腔急切和不爽,可是,并不想告诉他真相,不想让他知道没有人杀人、没有人需要逃亡、也许得到秦氏集团还有机会,更何况这件事牵连到另一个重大的秘密...。
「到底要我说什麽?」
子劭的表情更阴沈了,虽然依然美丽。
他的手则被铐在床头,上半身裸露,下半身覆著薄软的被子,平滑的被面上有著突兀的凸起,他尽情地欣赏著衣衫不整的美男子,在脑中描绘他衣服底下的撩人模样。
对男人渴望的眼神早已熟悉不已的美丽男子冷冷哼了一声,一把扯开原本还意思意思扣了几颗扣子的衬衫,大方分享胸前的绮丽风光,然後就旁若无人地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他做晨操,尽力将自己的身体线条延伸到最大,展露最美丽平滑的肌肤和精实健美的身躯;他在床前的镜子试穿前一天买来的衣服,几次从容自在的穿穿脱脱,吊足了床上男人的胃口;他还进浴室里洗了个澡,这麽巧隔著浴室和卧房的那面特制玻璃,外头的人竟可透视里头的剪影,令人口乾舌燥。
最後,下半身围著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男人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用可怕的火红目光燃烧著他,像是要撕了他、吞下他。
「别闹了...」秦文唦哑地低喃。
得意地笑了笑,他在他床边坐下,伸手隔著被子弹了弹他巨大的昂扬,听到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时,向他投去兴奋的一瞥。
彷佛又回到可以一手掌握住这男人的时光。
「快点说,就给你你想要的。」
「你确定这是我想要的,不是『我们』都想要的?」
顺著男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胯间,居然也...
他懊恼地伸掌刮了那张可恨的笑脸。
正巧门铃清亮地响了起来,他对床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我请他们送了早餐上来,一起享用吧。」说著,便离开他,起身走向房门。
手就要搭上门把时,身後传来男人懊恼的低吼。「等一下!」
於是微笑著停下动作,满脸疑惑地转头看他。
一起享用吧?是邀请饭店侍者一起观赏享用他鲜嫩诱人的胴体吧!
「你想知道什麽?」反正迟早是得告诉他实情,与其让他去春光大放送,还不如现在就招了,虽然心底对现况还有些不踏实。
就再...赌一次吧...。
听到他的松口,秦子劭露出胜利的笑容,如绽春花,「Good choice!」
勉强套上了件浴袍,接收了早餐,关上门挡住贪婪的目光後,便回到囚禁了男人的床边,打开了他一边的手铐,却狡猾地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
「我刚才查了台湾方面的新闻,没有秦氏集团婚礼的凶杀案。」倒是他与秦文的同志丑闻似乎成为了全台民众荼馀饭後的话题。
他大感怀疑,同时也因秦文不正常的态度。
逃出教堂,在慌乱与恐惧中搭上飞机时,他压根儿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机票是秦文买的,上了飞机後他也没想到要问,毕竟他们要的只是远远的逃离,至於逃到哪里,似乎并不是那麽重要。
下了飞机,才知道他们踏上了欧洲的土地,这会儿是来到了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一个充满文化艺术气息的城市,好像走在他们的街道上,就可以听到悠扬动听的乐曲。
到了异国,他以为他们的第一件事,该是找个隐密的地方,躲起来,而非正大光明地在街上閒晃,晃累了就往路旁的咖啡座一屁股坐下去,学人家欧洲人悠閒地喝咖啡、看街景!不然,随便找场音乐会就坐下来打盹了,他实在不明白他哪来的閒情意致,对比之下更显得紧张兮兮、随时保持最高警觉的他像个傻瓜一样。
晃了两天,那男人兴致一来,又说要去捷克看看,於是打听了交通方式後便拉著他乘车到旁边的捷克来了,昨晚他们还在布拉格广场浪漫的氛围下激烈做爱。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他们似乎不是在逃亡,说是度假还更贴切些,於是一方面基於担心,一方面有意要查查这件事,便上网搜寻了当天的新闻,却完全找不到关於秦若梅死亡的消息,反倒他和秦文「私奔」的新闻登上了各大报头条,各种故事版本也纷纷出炉。
这时再静下心想想,也思考到了一些不合理之处。
比如,秦若梅的过於大胆疯狂,秦文的过於冲动鲁莽。
「你猜得没错,秦若梅没有死,刀子刺穿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血浆袋。」
「你们联合起来骗我!?」t
「不...本来不应是如此,多亏了她,我们才不致於两败俱伤......子劭,差点我就赌输了...。」
最後的那句话,声音是含在了嘴里的,秦子劭皱眉,稍微倾向他,对事实的渴望降低了他的警觉心。
猛地一股力道袭向他,他被整个人扯上床,孔武有力的男人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身下,他极力挣扎扭动,经过了一夜激情需索的身体却虚软无力,根本敌不过,最後被自己刚才才解下的手铐铐在了床柱上。
他失去自由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相叠在一起,两副火热的身体也暧昧相叠。
他愤怒地瞪视,他温柔地凝睇,充满热切而深沈的感情。
「我爱你...。」
秦子劭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翻了翻白眼,「我早就知道了。」
「从最开始时,就爱你了,爱到不论你想要什麽,我都愿意给你,你想得到秦氏,我也可以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我知道。」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利用、伤害。
「不,一开始你似乎并不是那麽明白,或许直到现在也仍是一样,你不明白为了你,我可以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然後让我看一眼你灿烂耀眼的笑容,所以你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但是後来呢?」他忍不住怨怼地说。
他向他示弱了、投降了,他不也一样要违背他的意思和秦若梅结婚?
秦文温柔地吻了一下他无意识噘起的唇,喃喃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这麽温柔的、充满歉意的低喃像是什麽咒语一样捆绑住他的心脏,然後一圈一圈、一阵一阵地收缩,令他痛苦!
别过脸,不肯让他亲吻,「我不想听这个,我要知道那天的一切实情!」
「当然,」他黯然地笑了笑,缓缓说道:「这麽多年来,我一直是为了你和你的秦氏集团而活的,为了让你得到秦氏,我干尽了坏事,对此,我从没有过怨言,但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再这麽宠著你,只有把你变得更偏执、更痛苦,...你注意过吗?自从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誓言得到秦氏後,你就没有快乐过,你的笑是为了讨好、蒙骗,甚至是引诱他人,从来就不是出自於真心...所以,我不能再让你将自己一寸一寸地陷入泥沼中,甚至还成为帮凶推你一把!」
爱和守护,不该是无条件的纵容。
「子劭,我受够了这一切,我渴望,我嫉妒,我焦虑,我更想要拯救你,记得吗?我是你的骑士...我随时准备把你拯救出令你痛苦的囹圄...」
「那是你自以为是。」秦子劭固执地、虚弱地反驳,眼前那双蓝得过份的眼睛像无边无际的天空,罩住他整个世界!
他自嘲地笑笑,「就当我自以为是吧!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你唯一需要的,自以为是地决定要得到你!我辛苦了那麽多年,你该是唯一的奖赏啊...」
「你该为你的自以为是好好受受教训!」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像想伸手好好「教训教训」他,可惜他一只手被铐在床头,另一只手被他牢牢压在身体底下。
「别急,先听我说完。」丰润的唇抿出宠溺的笑容,他的爱人至今仍是这副火爆的脾气,「我知道你对我多少也有些感情,但我没有把握这份感情是否能强过你对秦氏的势在必得,更没有把握你对我的感情是否有我对你的那麽疯狂、绝望,於是我决定放手赌一赌。」
看见他的子劭眯起了眼睛,又是好奇又是矜持不肯发问的模样,忍不住又上前啄了一口,他为了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而隐忍住火气的表情,著实可爱逗人。
「就如同你先前想的一样,我要逼你在我和秦氏集团之间择一,所以我拼命地刺激你、伤害你,让你意识到我的重要性,继而选择我,如果我成功了,你选择了我,那我们就一走了之,把这些人、这些事都彻底抛在脑後,如果你不要我,你选择了秦氏,那我便算赌输了,我...」
「你怎麽?」他接口,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深深地望著他。
他也深深回望他,「我那麽爱你、为你疯狂,必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就算要同归於尽,也定要掳走你,或许将你绑在身边,或许毁了秦氏,让你别无选择,总之是不计一切代价也要你...」
倏地一抹温热挟著火烫的气息熨烫在他的唇上,透明的、清澈的两汪黑潭在他眼前放大,激烈的、细致的爱情从里头翻涌而出,源源不绝地将他席卷,直到他心脏几乎无法乘载的地步,眼中的热气凝成水气,细布在他的蓝瞳表面。
直到此刻,他终於能感受到彼此心灵和情感的交流,而这是如何地触动到身体的某一处,即使在下一秒钟死去,真的也值得了!
含住他的唇,不顾他的迟疑和羞怯,一举攻入他的檀口中,在温暖潮湿的口内捕获柔软的舌,便纠缠著不放,用力地吸吮,接著又扫荡过他的上下颚和口腔内膜,亲腻地舔弄和挑逗,直到两人都因凶猛的热情和欲望而颤抖了,才离开彼此的唇。
凝视了对方好半晌,秦子劭忽然想起什麽,忿忿地举起尚未完全复原的手指,就举到秦文的眼前,「你看。」
上头的坑坑巴巴像还在诉说著他几天前焦躁、矛盾的心情。
「你说很丑。」他指控地说。
「是很丑,所以你再也不要这麽做了...。」
抓住他的手指,秦文开始一根一根轻吻了起来,彷佛用轻柔的蜜吻可以治愈这些伤口。
他任他抓著手,虔诚地亲吻,眼神高高在上中,带著些薄怨,和甜蜜。
秦文放下他的手指,轻轻吻在他的薄唇上,然後解开他的睡袍带子,分开他的双腿。
秦子劭欢迎地敞开身体,双腿自动环上他的腰,「秦若梅的事呢?你如何说服她帮你的?」
他们一定得在这关键时刻谈论这个女人吗?
秦文一个挺身进入了温暖紧窒的极乐天堂,秦子劭咬紧了唇,痛苦却又喜悦的模样,只为他美丽绽放,这令他平衡了一些。
「我没有事先和她说好,她忽然说出那些话时,我也吓了一跳,当下真想杀了她...」稍微退出一些,又猛地往前一撞,两人一起,激昂地叫了出来。
「和她对峙时,她用眼神暗示著我,我知道她有些什麽计画,...後来在她的示意下,我把她推倒在地,举起刀子时我背著众人,所以也没有人看到我真正的动作,大家只见到鲜血自秦若梅身体狂涌而出...。」
所以,亲眼所见的「事实」,偏偏未必是事实。
他埋在他体内,一寸一寸地胀大,他的洞口紧束住他,一阵一阵地收缩,他紧扣著他的身体,努力把话说完:「若不是有她演的这场戏,也许...也许你还在固执...也许我们现在无法在一起,我就真的赌输了...」
秦子劭忽然抬起上半身,一头撞在他的额上,「够了!不要再罗嗦,现在给我专心地、好好地干!」
谁要他在这种时候跟他谈别的女人?他微笑,缓缓抽了出来,又立刻冲撞进去。
清爽的早晨,空气又火热、甜腻了起来,房间里再没有多馀的说话声音,有的只是令人听了脸红心跳的悦耳呻吟,唯一冷却的,是被遗忘在一旁的早餐。
第二十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如在天堂,美好得不像是真的,好像海市蜃楼,随时都有可能会幻灭,成为一场空。
或许是因为知道仍有许多事处在混沌未明的状态,遥远的台湾或许还有人恨恨地、眼巴巴地等著他们回去,他们对此刻的幸福美好充满了不确定感,因此像垂死的人一样紧紧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尽情享受人生、彼此相爱,深怕一个眨眼,眼前的幸福便会灰飞烟灭,那麽他们将无法承受。
於是在旧城区的广场漫步,看各式建筑,看各国游客,秦文还在租金昂贵的观光马车上亲吻他的公主。
从城堡区的长廊俯看周边矮小却美丽的大片房舍,还有,看大教堂,看壮丽高塔。
秦文说:「如果你还想回去争夺秦氏的继承权,我就把你关在这些塔上,或是把你藏在城堡的地窖里。」
秦子劭激愤地说:「你不是我的骑士吗?原来你是恶巫师变的!」
说完两人相拥大笑,一点也不怕大群大群游客的侧目,也不怕惊醒了沈睡在城堡里的千年幽魂。
他们也在圣维特大教堂,仰望顶头的美丽图案,然後旋转,不断旋转,直到头脑昏花,才笑著扶住彼此。
秦文提议:「就在这里结婚吧!」
秦子劭赏他一个白眼,「这里不是结婚的教堂,而是古代皇帝加冕的场所...白痴!」
秦文不以为忤,「那我就在这里为你加冕,把你从公主,加冕为我的皇后。」
「你当国王?想得挺美!我才是王,你是我旁边的小厮!」
「是是是...」小厮笑得顶开心,伴著他的王,攀上教堂高塔里的287级阶梯,了望整个布拉格城的美。
十八世纪时,哥德曾大大赞喻过布拉格,他说:「布拉格,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