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毒药————超低调

作者:超低调  录入:02-03

「子劭,还没有好吗?」水流声中隐约听到秦令皇不耐烦的声音。
「还没呢,总裁请先去休息吧。」边说边得意地笑。
他还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吗?如果他有办法等这麽久,他就跟他姓!
这个时候,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还不知道这天将会成为他一生中最难忘、也最不愿想起的一天。
「喀」的一声,是浴室的门开了,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充满欲念的眼光投在他身上。
他怎麽会疏忽了呢?这个男人有什麽办不到的事?更遑论是打开他自己房子里的一道小小的门!
他没有时间或本钱惊慌,很快地镇定下来,放开下意识遮住身体的手,坦荡荡地面对蠢蠢欲动的男人。
那两道目光无一丝遗漏地游遍他的身体,从胸膛、窄腰、到修长的双腿,自然也没有忽略两腿之间的男性象徵。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努力不让自己羞愧或颤抖。
历经风霜、长满粗茧的男人的掌缓缓地伸将过来,落在他的脸颊上,抚过他的鼻和唇,经过下巴,轻轻握在他的脖子上,一边用手指搔弄著其下的那片柔软肌肤。
「子劭...你真漂亮...没有比你更漂亮的孩子了...。」男人比平常更加低沈的声音性感无比,却像把利刃轻轻划过他的身体,割破细嫩的皮肤。
「谢谢总裁的夸奖。」
「不要叫我总裁,如果不愿意叫爹地,就叫我Uncle吧。」
「是,Uncle。」
「Uncle很喜欢你,你知道吧?」
「是。」
「Uncle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也给我我想要的...这很合理吧?」
「...Uncle想要什麽?」
「只是想要疼爱你,我的子劭,只是想要与你更加亲密而已...。」
然後男人的手离开他的身体,柔情万千地看了他半晌,向他伸出手。
「来,到Uncle这里。」
这个时候这副身体是麻烦还是武器,只有他自己可以决定,而他,当然会选择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式,来使用这个身体。
他记得自己被平放在床上,像祭品一样,乾乾净净,香喷喷的,而且很乖巧。
如果献出这个身体,可以得到最丰厚的回报,那还有什麽好犹豫的呢?
当男人的身体叠上他的时,他还是这麽想著,所以当男人的唇急切地吸吮著他,双手也迫不及待地抚遍他全身时,他还是直挺挺地躺著,像祭品一样。
鼻腔里充满了成熟男性的味道,蹂合著淡淡的烟草味和古龙水香味,引领他踏入他还没有准备好进入的成人世界,就好像是握住他器官的那只大手,温和地强迫他领略他未曾领教过的感官刺激。
有点太快,感觉也太强烈了,但是不要紧,能哄得男人开心就好。
身体被禁锢著,但心灵却因想到未来的愿景而飞扬,这个男人...他终有一天要夺走他的一切!
心中慷慨激昂,身体也在男人技巧的抚弄下亢奋起来,青涩的欲望依本能抬头,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男人的轻笑声。
「你全身都红了,真可爱...你也喜欢这样吧?」嘴里说著可耻的话,手上还用力一捏。
他「啊」地一声叫出来,不得不承认一股欲望的激流正凶猛地朝下腹涌去,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也胀大了起来,不禁恨恨地想著「只要不听到你的声音和看到你的脸,我当然也喜欢这样」。
好,既然如此,不去看也不去想,就尽情享受即可,於是他闭上眼睛,身体也因而更清晰地感受到下体那令人连腰都要融化的揉捏套弄,力道适中,强弱有致,一下一下地将他往高崖上逼。
呼呼地喘著气,刚沐浴完的身体布满汗珠,潮湿的头发黏在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未经人事的少年陷在情欲里,挣扎著要攀上顶峰,可是...到不了!就是到不了!
少了什麽吗?
秦令皇有些著急地咬上他的乳头,一阵粗鲁的拉扯,混合著痛觉的快感立即传送到大脑中枢,令他难耐地弓起上半身,呜咽出来。
整个人极度难受,但就是勾不到最高峰,怎麽都解放不了!
少年微微睁开紧闭的眸,苦闷地看了眼身上的男人,然後别过头,双眼对上门口那双震惊的蓝眸──
心脏被一箭射穿,可是那双美丽的蓝眸却意外地带来了异样的刺激,欲望在下一秒钟找到出口,他在他的双眸凝视下攀上了顶点,弄脏了养父的双手。
他仰躺在床上,转回头,看著微笑著的养父,脑中一片混乱。
被他看到了,被他看到自己与这个男人做这种事,被他看到自己在这男人的手中射了...他会怎麽看待这样恶心淫乱的自己?
他不後悔做了这个抉择,可是真想杀了自己,或他...。
「秦文,一直站在门外做什麽?」
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遮掩丑陋的事实,何欣月已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从秦文身後探出头来,然後温柔的笑容整个僵在脸上。
她尖叫著冲过去,将秦令皇拉开亲生儿子的身上,一顿花拳绣脚就往他身上招呼去。
「你怎麽可以这样做!?不要脸!恶心死了!」
他知道她骂的是那个男人,可是这些尖锐的叫骂声却一字一句重击在他胸口上。
他稍稍转动头颅,秦文还站在门口,大海一样充满感情的蓝眸只剩下两潭死水,依旧死死地盯著他。

第八章
他被动地跟在那高大的男人身後,然後被塞入车子里,看著自己离秦家越来越远,但是恶梦还没有远离。
窗外的景物一幕过换过一幕,迅速往後略过,另一边是僵硬的男人侧影,俊美的轮廓显得严厉,握著方向盘的双手看得见青筋,他动也不动,自己的心跳却仍然在超速中。
往下望,是依然零乱的自己,衣服被胡乱拢好,胸前还有吻痕,被秦令皇挑开的伤口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下襬,身体多处痛得要命,浑身都是冷汗。
一个足以让血液结冻的领悟忽然从浑沌的脑中一点一滴冒出头来──他丢下了秦令皇,与这个坏事的秦文逃了出来!
不!他怎能逃呢?那件事是在他的默许和期望中发生的啊!他一定是疯了才这麽做!?
茫然地瞪著前方试图冷静,与秦文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车里的气氛随著车子的行进也越来越诡异。
没去注意车子往什麽方向去,便意识到他们在某医院的急诊室前停了下来,秦文打开车门,把没力气动作的他拽了下来,拖进急诊室。
他的伤口被紧急做了处理,止血、擦药,然後再包扎,医生说如果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扯裂伤口,那麽他的伤将永远也好不了。
接著又被塞回车里,他开始有心情笑,望著秦文侧脸优美的线条起伏,笑著:「怎麽?真的当自己是英勇的骑士?」
秦文没有回答,倒是脸色变得更阴沈,握著方向盘的十指都发白了。
「我们浪漫的逃亡之旅还没结束吗?...送我回去,你违背我命令的事回去再处理。」
「...怎麽?你不担心秦夫人吗?」他终於开口了,总是没有高低起伏的声线里隐隐透著怒气。
「秦夫人好端端地跟诗音在喝茶吧!」恶意地凑过去,对著他耳朵吹气,「你真当我傻子不成?」
一脸严酷的男人不受影响,转过头来讥诮地扬起嘴角,「既然如此,你跟著我出来做什麽?」
没有想到会踢到铁板,玻璃弹珠一样的黑眸一时掩不住狼狈。
「你很想逃跑吧?可是又很挣扎,这种时候不给你一个藉口逃走,或是不进来救你,说不定事後又要拿我出气,不是吗?」
「你未经我允许就进入房间,难道就不怕我的惩罚吗?」
他觉得难堪!不管秦文说得对不对,他都讨厌那种自己好像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相反地,自己却始终掌握不住这个秦文,他好像一切听命於他,事实上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顺从,那双蓝眸里只有对他的欲望是他可以轻易掌控的。
「你打算怎麽惩罚?」他心平气和地说。
「我...」居然语塞了,秦子劭猛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惩罚」秦文,全是因他的默许和配合,对於自己的那些冷言冷语、偶尔的暴力相向,他或许都不放在眼里了,自己与他之间关系的平衡,也全是靠他特意地放低身段维系,小时候那段童稚的「誓言」根本也没有认真的必要吧?如果他想走、想单方面舍弃两人这一辈子的牵绊,他也是无力阻止的不是吗?
有些怔然,他已经什麽都没有了,现在连理所当然要在他身边的秦文,他都有掌握不住的感觉...
不行!他不能认输!他怎麽可以软弱!他要夺回这一切,从秦令皇和穆野的手中夺回!
「送我回去!」
「等你头脑清楚一点了再回去。」
「我一直都很清楚。」尤其是对自己想要的东西。
「献身的事你也很清楚吗?」
黑眸闪过一簇危险的火焰,他伸手就去抢方向盘。

静静地坐在床边,伸出手轻缓地抚摸他苍白的颊,无血色的脸孔依然美丽,被冷汗浸湿的皮肤也依然柔软诱人,望著床上无意识躺著的人,深邃的蓝眸里盛满了悲伤和无力感。
他除了想亲吻他、彻底占有他之外,更想剖开他的脑袋和心脏,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麽东西。
复仇和掠夺对他来说真的这麽重要吗?让他可以付出一切,出卖身体和自尊,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在大马路上跟他抢方向盘,差点让两人都命丧黄泉,要不是他一掌劈昏了他,他们此刻根本不可能身在这间汽车旅馆里。
他喜欢看到野心勃勃、充满行动力的秦子劭,那样的他闪闪发亮,教人无法不看著他,甚至,要他做什麽都行,只要能将他推向更高,绽放出更耀眼的笑容,因此,一直以来,自己是那样地宠溺他,满足他所有的欲望和需要。
为了他为非作歹、冷血无情,还以为自己的堕落是为了将他推上天堂,此刻他却觉得是自己的堕落和纵容,将两人一齐拖向了地狱。
又或许...在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们就已经堕入地狱里去了。
到现在还依然能够轻易唤起那天的记忆,他想那晚所看到的景象早已刻印在他脑海里了,怎样也无法磨灭。
自己一直细心呵护宝贝的男孩迷乱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双眸紧闭,嫣红的唇微张,吐出痛苦却煽情的喘息,青涩的裸体上覆盖著养父结实的男性身躯,而养父的手正尽情玩弄著他那具年轻、敏感的肉体,雪白的肌肤被情欲染红,散发出淫靡且魅惑的珍珠光泽。
平常时而冷淡、时而调皮撒娇的男孩当时显露出教人心荡神驰的豔丽,他的眼睛被这副妖娆景象牵制住,想调开都没办法,血液往下半身冲,身体叫嚣蠢动的同时,胸口处却被一股力量紧束住,疼得有点难以呼吸。
然後疼爱的男孩睁开他那双属於黑夜的眸,四目相接时,那眸里有著瞬间的空白,像被抽走了灵魂,然後突然就眯了起来,激动地湿润了眼眶,他的身体高高弓起,落下,整个人摊在床上,口里却娇喘著,黑眸里一片迷蒙。
当年的他立即便知道这个骄傲倔将的男孩已在他所憎恶的男人手里到达了情欲的天堂,并且怀著丑恶的嫉妒,看著男人擦拭掉手里的东西,爱怜地轻抚子劭可爱的脸。
然後伟大的母亲登场了,怎麽可能忍受自己儿子与男人苟且呢?满心认定年幼的儿子是受到丈夫的引诱,於是像个疯妇般拼命捶打比自己高大强壮不知道几倍的男人,然後被男人拉出了儿子的房间。
但是他知道子劭不是被引诱的,相反地,引诱人的很可能正是他本人。
他走向他,床上的人已经坐起,背对他穿上黑色T恤。
「原来你是这麽恨秦令皇的。」在他身後停下,第一次怀著恶意对他说话,「我记得你曾哭著说要他付出代价。」
秦子劭的双手正忙著让自己回复文明的伪装,那一刻却不堪地僵住,过一会儿才在自己下半身围上浴巾,然後起身埋进衣柜里翻找,好像里面藏了什麽宝贝。
他的愤怒却无法这麽轻易平息,那种被背叛、被羞辱的愤慨像把火,几乎焚光了他的理智和对他的怜惜,让他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他当然知道子劭在盘算什麽,总裁看他的那种火热眼神、对他超越父子亲情的那种溺爱,聪明的他怎麽可能不明白?但早已被恨意扭曲的心已顾虑不到其他,整个人变成是为了得到秦氏集团而活,这样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讨好总裁、让他为自己更加疯狂的机会。
真的想揍他...他那麽保护他,他却把自己像个贡品一样献给仇敌,将他这个保护者置於何处?但愤怒之外,却也有更多的心疼,因为他知道子劭这麽做,内心也许比任何人还要痛苦...。
上前去拉住他忙碌的手臂,「别再...这麽做了,不值得...」
当他感受到从那只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细微颤抖时,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告诉自己今後要更努力辅助他、保护他,让他不必出卖自己也能达成一切心愿...几乎都要掉下眼泪了,忽然一股力量甩开他善意的关怀,踉跄了几步後,被秦子劭那练出精实肌肉的手臂推撞向墙,他有力的肘跟著封住他的喉。
「我爱怎麽做...不关你的事!你只是总裁送给我的礼物,没有资格管我、或嘲弄我!」秦子劭愤怒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对他摆出主人的架子。
从此他们的关系就改变了,不再是朋友和兄弟,不再是彼此的依靠和安慰,而是子劭发号司令,他就得听令行事,不得有误,子劭叫他往东,他不能往西,子劭要他挖了某人的眼睛,他就不能断了那人的双腿,子劭想打他巴掌来出气,他就不能闪躲,站得直直地任他打。
但是他不在乎,他心疼他,想要他快乐,只要能在他身边守著他,他就满足了。
多年前的那件事改变了子劭的性格,秦令皇见了他那阵子的异常,心疼地买了许多礼物,以各种方式唤回他的笑颜,加上何欣月神经质的紧迫盯人,居然使得秦令皇再也没有对他出手,甚至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
可是,数年後的今天...他明明知道他什麽都愿意为他做的,献出他的全部也可以!所有的不堪和耻辱都落到他头上来不就好了?为什麽偏偏还要向那个男人开敞他美丽的身体?藉由这种肉体交易换得他想要的东西,这跟最低贱的妓女有什麽不同?
也许...也许该现在就杀了他,结束彼此的痛苦,然後一起到地狱里,为此生的罪孽付出代价...。
怎样才不会令他痛苦呢?一刀割破他美丽的喉咙,还是...
蓝眸深思地望向床上的人,不意与那双黑眸撞个正著!
「你想要我死?...居然这麽恨我吗...?」低柔的声音无辜极了,传入心底带著抚慰的力量。
他恨他?子劭居然这麽说...但也许他真是恨他的,不是说爱与恨是一体的两面吗?如果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那他真是恨透子劭了吧,恨到几乎要毁了他...。
「很久没看到你眼里带著那麽浓烈的杀气了,眼睛看起来好亮。」秦子劭若无其事地说,那谈笑风生的样子令人看了生气。
看著那样的他,他知道那个冷静、残酷、美丽的秦子劭已经回来了,先前那个坦露真情绪的子劭显得那麽弥足珍贵。
「与其让你糟蹋自己,不如我先杀了你乾净。」
秦子劭脸色微微一变,「我不能就这样死,我不甘心放他们在人间自在逍遥,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就算到了地狱也要恨你到底。」
「不恨我,难道就会爱我吗?」秦文低声地说,比较像是说给自己听。
但看似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人闻言一跃而起,对著他的脸挥出重重的一拳,高大如他也砰地倒地,淡笑著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爱?你觉得呢?我现在是恨你还是爱你?」秦子劭站到他面前,不可一世地俯视他。
没有得到回答,於是他提起他的领子,又是一拳打在脸上,鲜血渗出他包里著纱布的掌。
「怎麽样?说说看啊!」
舌头顶了顶高高肿起而刺痛著的脸颊内壁,无言地看向秦子劭狰狞的面孔。
「我叫你说!你刚才不是话很多吗?」
一脚用力朝秦文无防备的腹部踢过去,他闷哼一声,蜷缩起高大的身子。
「说啊!我这麽打你、踹你,你觉得我是恨你呢,还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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