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似宝————寒衣

作者:寒衣  录入:01-20

朱觉年苦笑了下:"我们明早起来,我去砍点柴,到城里好卖了换钱......"
宝宝歪头,忽然伸手入怀,拿出几张皮子来。皮子光滑柔软,毛色甚好,一看就是上等货。
朱觉年愣了下:"这是......"
宝宝很得意:"宝宝很乖,宝宝以前,也帮娘做这个换钱。"
朱觉年才想起宝宝有时打了猎物,会忙活半天,原来却是处理皮子。这些进城去,大概也能换上几贯钱,足够两人暂时找个地方落脚,住上一段日子的了。至於以後如何,再慢慢研究不迟。
只是朱觉年身为当爹的骄傲微微受损,不过宝宝高兴得不得了,感觉他终於能养年年了。
两人於是下山,山下不远就是洛城。天色已微暗,两人衣服虽然有些古怪,旁人倒也没太注意,只以为是两个弄脏了衣服的农夫而已。
身为知府还是有好处的,朱觉年虽然忘了随身多带点银两,所幸早准备好两张路引,两人又是涂泥把相貌掩去,轻松混到制衣店。把皮子卖了四千多钱,两人找了家中等样子的客栈,要一间下房──铜子有限,要慎用。
这下房自然条件一般,好在两人谁都不是娇惯少爷,倒也住得惯。只是到了深夜,隔著墙传来奇怪的声音。开始还比较轻,像是竭力忍著呼叫。随即声音渐响,连著人声带著床啊墙啊的撞击声一齐传到朱觉年和宝宝耳朵里,听得甚是清楚。
宝宝瞪著亮晶晶的眼:"年年,我们,要去帮他们吗?"
朱觉年异常尴尬:"那个......帮什麽?"
宝宝看著他:"那女人说,她要死了......"
可见教导这种事,也该一下子教全套才是。朱觉年这时候深恨自己之前讲解没有讲到这里,於是有一次满脸通红:"宝宝,他们在做......那种事情,呃,你那什麽的时候,不是也会觉得很舒服吗?"
"可是宝宝没有喊啊。"宝宝继续疑惑,"用力?*死我吧?"
朱觉年伸出手去,捂住宝宝耳朵。尽管这样的做法有点不符合他一贯的教育观念,但他实在不想让单纯的宝宝继续听这种话了。
趁著隔壁略微停下,朱觉年放开宝宝耳朵,试图以严肃语气道:"他们做的,就是男女之事,是可以生出小娃娃的......你乖乖睡觉,不要听了,嗯?"
宝宝起身,朱觉年连忙拉住他:"你做什麽?"
宝宝很无辜地看他:"我要去厕厕。"
......
骗过了朱觉年的宝宝并没有直接去茅厕,而是利用他轻功,爬到隔壁窗外。
男女之事......年年不肯说具体怎麽办,只说等自己娶老婆再说......可是,一定要男"女"吗?他不想娶老婆呀。
宝宝很好奇很想知道,是不是做了那种事,就是夫妻了?他要观察具体做法,然後......嘿嘿。
怀著不良心思的宝宝,开始了他的偷窥,而隔壁夫妻当真配合,只休息片刻,又是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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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宝宝难道是掉进去了?"感觉过了一刻,宝宝还没回来,朱觉年不由有些慌乱,忙起身去找。
下地刚开门,就和宝宝撞个正著。朱觉年微怔了下,露出个笑来:"宝宝,你没事吧?茅厕人很多吗?"
"啊?啊,是很多。"宝宝小脸通红,回答道。他倒不是害羞,而是看得情动,恨不得当即推倒他的年年,也行那男女之事。
他家年年见他满脸红晕,先是担心了下,忽然想起刚刚隔壁的声音,忍不住也有些脸红,咳嗽一声:"也不早了,我们睡下吧?"
宝宝忙不迭点头:"嗯嗯,睡觉觉。"语气虽可爱,却显出些许急切来。
两人上了床,宝宝拼命向朱觉年那里凑去,近得几乎直接贴到朱觉年身上。朱觉年有些尴尬,向後退了下,但後面就是墙,也退不到哪里去。
"宝宝,睡觉了。"朱觉年无奈开口道,但面前的孩子瞪著一双大眼睛,看得他心慌意乱的,一开口则是更加有杀伤力的话:"年年,我要摸摸。"
朱觉年当然知道"摸摸"是什麽,板起脸来竭力做出严肃状:"不行,这麽晚了该睡了,那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
宝宝一双黑亮亮的眼顿时充满泪光:"年年,我要嘛......"
无奈他家年年铁石心肠,下定决心摇头,决不妥协。
"那,年年,我亲亲你好不好?"宝宝可怜兮兮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朱觉年已经斩钉截铁拒绝过他一回,这一次却也不好再那麽干净利落地说不行,何况他看人家带孩子,总是摸摸亲亲的,虽然摸的地方不一样,不过亲脸蛋总能让小孩很开心。
宝宝就是孩子嘛。这麽想,朱觉年就点点头。然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嘴唇已经被某个著急的家夥啃住,然後就啃著啃著不肯放了。
而啃人的宝宝很是不规矩,手马上伸出去,在朱觉年身上乱摸一气──他家年年只说不摸他,没说不许他摸。
宝宝的狡猾,都用在这等事上面了。
朱觉年被宝宝弄得慌乱,伸手推宝宝,但他这时论武已经比宝宝差得多了,推也推不开。真要著恼用力,又怕伤了自己这孩子,一时倒是无措。
他那孩子倒是一点不会客气,上上下下把人摸个遍。然後想到隔壁的做法,开始给朱觉年脱衣服,身体也贴紧,微微地蹭著。
朱觉年冷汗都下来了,想不到宝宝怎麽会这样。再一看身上的那小孩,一双眼都熬红了似的,表情急切,动作热烈。朱觉年这是要睡下,本就没穿多少衣服,很快被扒得只剩一点。
宝宝把最後一点也扒下来,却略微怔住了──他见隔壁男女做那事,是有地方进去的。但是年年这个......好像和自己一样,那要怎麽办呢?
就在他一怔之间,朱觉年奋力推开他,拿起被子裹身上,一双眉皱得死紧,怒道:"宝宝,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宝宝嘟嘴,又是眼泪汪汪:"年年坏,不摸我还不让我亲你。"
......什麽叫不让?再晚点别说亲,就是吃也吃完了吧。
朱觉年心道,不过这种话他却出不了口,再见宝宝一脸纯洁状,暗叹口气:"算了,也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想来是隔壁声音对你刺激过甚,宝宝啊......"
他正要开始男女以及男男交合授课,宝宝忽然跳起来:"什麽人?"同时把身上被子掀起来,盖在朱觉年身上,把人更紧地裹好。
"山野之人谈某,参见平城知府朱大人。"窗外传来一个声音,是青年男子,语气和缓,话语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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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房内两人吃惊之余,窗子忽地轻轻开了,一黑衣男子跳进来。
这名男子朱觉年和宝宝都是不识,但见他二十许年纪,相貌十足英俊,且一脸正气。朱觉年想打招呼,随即感觉自己先下情况比较诡异,实在不适合站出去。宝宝已经点燃油灯,踏出一步看著男子:"你是谁?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在人家屋外偷听,坏人。"
那个坏人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个......在下谈颜恒,君子非礼勿听,在下什麽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我什麽都听到了看到了"嘛!宝宝对他怒目而视,倒不是不好意思什麽的,只是想到这家夥可能看到他家年年的身体就很怒,何况这家夥还打断了俩人的"好事"。
圈圈叉叉的,要是没有这家夥,他总能缠著缠著再去进攻,这一次他想通了,前面没有那部位就後面嘛,谁上谁下有什麽关系,一次一个好了嘛。重要的是,最亲密就应该那样吧。而且,真的很想和年年那样那样呢。
色狼宝宝对谈颜恒的看不顺眼,就从这一刻开始。
当然这时候谈颜恒并不知道,他略微看了宝宝一眼,随即转向朱觉年:"朱大人,对你的宁死不降,在下佩服得很。如今平城已被乱贼所占,不知大人下一步打算如何走?"
那位大人披著衣服坐在床上,听他这麽问,眉头不由一皱:"谈少侠是朝廷中人?"
谈颜恒摇头:"有些关系,不过不是。但这......不重要吧?"
有作乱的,自然也有拥皇的。何况皇帝毕竟是江山正主,这天下正朔。所谓的大义,让许多读书人都反对那些贼子。这位谈颜恒,大概是其中之一。
朱觉年微微摇摇头:"谈少侠,说真的,经过这些之後,我心也淡了。以後这江山谁来座,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是好不容易脱身,怎麽会主动再回去?
"作为臣子,应当为国尽忠......"谈颜恒却是愕然,半晌方道,"而且朱大人深得皇恩,就算是说到知遇之情,大人也不该做出这等漠不关心样子。"
"圣上确实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对其他人呢?对百姓呢?"朱觉年叹口气,"我自然之道皇上有许多难处,但为君三年,他未见的有功於社稷於百姓......否则反军又怎会如此势大,平城百姓又怎会......把我赶走?"
"一些愚民,为了自身安危,全然不顾大义。"谈颜恒冷笑,"朱大人高才,不该被那些无君无父之人影响。"
"谈少侠出身高宅世家吧?"朱觉年却是一笑,问道。
谈颜恒一怔:"朱大人怎知?"
这等把小民的命置於大义之下的话,也只有高门和官员才会说出。
朱觉年只觉意兴阑珊,正色道:"谈少侠,朱某既然已经出了平城,被赶下那位子,就不会再和朝廷有牵扯。少侠此行,却是白来了。"
"可朱大人......"
谈颜恒还要说什麽,身上衣服还算整齐的宝宝走到他面前,瞪著他:"年年让你出去,听到没?"
"宝宝,不要无理。"朱觉年道,却没有否定他的话。
谈颜恒咬咬牙:"朱大人在百姓中呼声甚高,平城现在犹然不安定......"
"让我去煽动平城民乱?"朱觉年一双眼凌厉非常,"谈少侠,朱某不是那种人。"
"朱......"
"宝宝,送客。"这一次,却是连朱觉年都不客气起来。
宝宝伸手,拎起谈颜恒後颈衣襟,把人拖到窗边,然後一脚踢出去。把窗户紧紧关上,回来拍拍手,讨好地看他家年年:"年年,人走了。"
朱觉年叹了声:"宝宝,睡吧。"
他满腹心事,竟是忘了刚刚的事情。宝宝当然也不会提起,熄灯,摸回床上。伸手一抱,年年居然不知何时穿上了里衣,不由一阵失望。
但今晚也不适合再造次,宝宝乖乖躺下,乖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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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二天起来,朱觉年带著宝宝出客栈,找房子去也。
战乱时期,房子当然很好找。旁人见他们没什麽银钱,还特地告诉他们可以去县衙那里借钱,利息低时间长。或者县衙本身就有些无主的空房,签纸合约就能拿到。
战乱中有些人离家,地却没有荒,像朱觉年和宝宝这俩突如其来的劳动力,马上被反军看上,由负责这方面的人安排耕地,开始农夫的生活。
朱觉年倒不是五谷不分的高傲书生,宝宝只要有年年就好,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过得闲适。
两人都是画一般的人物,在这男少女多的地方本就醒目,何况周围仅有的男人质量也堪忧。
宝宝的爱好是早上喝一碗豆腐脑儿,他其实没有朱觉年起得早,於是勤劳的朱觉年每天早上早早起来,到家门口那条街街头张家买早饭。张家女儿是附近有名的豆腐西施,长得倒也算不上怎麽漂亮,至少不能跟曾玉筝相比。不过在附近已经是难得的美女了,尤其小姑娘身上肌肤白白嫩嫩,不愧豆腐西施之名,在左近也是引来许多觊觎眼光的。
少女情窦初开,最是容易动心。宝宝毕竟太过幼齿,没有朱觉年又成熟又帅气,而朱觉年偶尔流露出的文才更是让小姑娘著迷不已。就这样,在朱觉年自己意识到之前,张豆腐就数次婉转表示,有以身相许之意。
可惜朱觉年初来乍到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熟悉情况和照顾宝宝身上了,竟然没有意识到小姑娘的心。
也是宝宝实在太麻烦, 朱觉年有意对他进行正确的性教育,宝宝却撒娇耍赖,总之死活认定他对朱觉年的行为都是正确的、合乎道理的。不管朱觉年怎麽强调"男女才是合乎正道",宝宝都有办法给他反驳回去。
所以说,把孩子教得那麽聪明干嘛,结果就是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的朱觉年每天晚上都要用很大力气安抚宝宝,所幸宝宝有一点好,只要朱觉年睡著,他就不会再骚扰,以免朱觉年睡眠不足第二天还要早起,伤身体。
朱觉年最後觉得是宝宝年纪到了,对这种事憧憬好奇都很正常,大概有经验就不会这麽缠著自己了,於是犹豫到底是带宝宝去"开荤",还是直接给他说个媳妇儿──总觉得带这孩子去妓院实在不太好,但娶媳妇儿的话,家里又没有足够的聘金。
正在两难之际,这一带处处可见的媒婆找上门来,一张口就是道喜:"朱小哥,大喜啊。"
朱觉年很是不解:"喜从何来?"
媒婆笑嘻嘻:"男婚女嫁,自然是大喜。"
朱觉年一怔,他倒没想到自己身上,而是以为哪家姑娘看上了宝宝,当即有种儿子要跟女人跑了的郁闷,强打精神问:"不知是哪家姑娘?"
"街头豆腐张家千金。"媒婆看不出朱觉年的心情,还以为他是愿意了,笑容愈发明显。
朱觉年脑中显出豆腐张那姑娘的容貌,感觉好像还不错。他想了想:"但是我家出不起聘金......"
媒婆掩口:"呦,瞧你说的,人家姑娘又不是看上银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家里有余钱啊?先把事办了,以後夫妻俩小日子过著,总不会穷著。"
朱觉年沈默片刻:"那我去跟宝宝商量一下再决定吧......"
媒婆笑道:"那是自然。"牵了衣角正要告辞,又加了一句,"毕竟是给他娶嫂子嘛,问问他也是应该的。"
朱觉年傻了下:"等等,不是给他说媒吗?"
媒婆才知两人说岔了,掩嘴笑:"豆腐张家姑娘比你弟弟大著一两岁吧,怎麽会看上他?当然是对你有意。"
朱觉年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终於委婉表达拒绝之意,把人送走。他对自己微微苦笑,,想不到自己还能走走桃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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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人走了,朱觉年自然就回後屋,收拾收拾准备午饭。一进屋,迎面看到宝宝一张臭脸,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怒视著他。
朱觉年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麽理亏之处,毕竟微微心虚,对宝宝一笑:"宝宝,中午想吃什麽?"
"你答应过我的。"宝宝开口,声音都有些哽咽。
"啊?"朱觉年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娶老婆,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宝宝看著他,一字一顿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朱觉年有些哑然:"你听到刚刚我和媒婆说话了?我开始以为她是要给你提亲,才多说了几句......"
"是我就可以吗?"宝宝脸沈了下来,脸色难看得厉害,声音却显得平静,道。
朱觉年并没有注意到他平淡语气下的危险,还傻傻回答:"宝宝你年纪也到了,娶个老婆也好收心,不要总是缠著我......"
他这话就是捅了马蜂窝,宝宝一双眼变得通红,便扑过来压住朱觉年。朱觉年连忙挣扎,却忽然看到宝宝眼里打转的泪水。
"宝宝,你怎麽了?难道......"朱觉年想象力这时候却是奇异的丰富,马上想到岔道上去,"难道你喜欢张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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