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青虫————竹子不开花

放完五一的假期，我感觉我们这应该算暧昧关系，而且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白菜有时会给我打电话。很奇怪，我本来以为接他电话我会心虚，但是实际上我却没有。第一次我有了想跟他当面结束的想法。我还没给那女孩什么承诺过，但是我想跟白菜真正的结束，然后去跟那女孩表白。
我耐心等待白菜高考结束，然后想跟他好好谈谈。
但是我放暑假回家的时候他出去旅游了，等他回来时，我又因为社团有活动而早早回校了。
开学后，我在本院新生名单上看见白菜的名字。本来以为是他，后来看是来自别的省的，我以为只是重名。结果迎接新生的日子那天才发现，那个人果然是他！
他笑着跟我说，没提前通知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操，这不叫惊喜，叫惊诧好吧？
他笑笑说，无所谓，反正我这一年没白学。
我帮他忙前忙后的安置行李，领他熟悉校园，晚上带着他去了我认为最好吃的饭馆，提前说好这顿饭一定要我来请。
饭桌上我告诉他，我有想交的女朋友了。
我本以为他会摔杯子，而且我摸摸自己的衣兜，确实觉得即使他把桌子掀了也够赔的程度。
但他什么都没摔，连把杯子放下的声音都很轻。
他说，迎接新生，你这个学长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真的惊诧了，他这一年都怎么学的？
饭桌上我转了话题，跟他扯了些学校的变态制度，这里的风土人情。他的宿舍楼在我的楼前，本想跟白菜在他宿舍楼前道别就好，他执意要看看我住的地方，结果反而由他送我到宿舍门口。刚关上门就听我手机响。
显示用户号码是白菜。r
就在门外的人让我不由得身子一僵。
"虫子，我不想再在你面前生气，所以我现在问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明明不觉得自己错，还是要心虚。
"你别装傻，为什么突然跟我说你有女朋友。"
我吞了口口水，想了很久，白菜也耐着性子在那里沉默。
"我不想骗你，也想好好对她。"
"你跟我讲，我现在算你什么人？"
"白执南，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同类，你信么？"
白菜在电话里笑了一声，他反问我："你自己信吗？"
"我信。"
"你信个屁！你出来，我让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跟男人睡。"
"你觉得跟你睡就是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要是因为我才想考这个学校，那你是白来了。"
"郑冲你他妈的给我出来！"躲在阳台接电话的我听见这一声吼从电话和宿舍外面同时传进来。
我一开门就被白菜顶在门口果子的桌子上，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我猛的一个头捶撞在他要靠过来的头上。虽然以前没正儿八经的跟白菜打过，但是我确实打不过他。

琳姐

好在宿舍里都是我的室友，怎么也不会让我吃亏。
"白执南，早就想跟你说，交你这个朋友是我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我高中陪你玩，玩完就完了。要不是因为你老爸，你以为我愿意把好好的高中生活搭你身上？现在是在大学，他妈的老子不怕你了，怎么样吧？"
本来被大东北拦着的白菜甩开他的手，揪着我的衣服问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说！"
"我讨厌你！"我对他的视线连躲也没躲。
白菜松手了，说："行，好，你真行。"
我再没出声，目送他转身下楼。
因为我们打架声太大，所以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因为聚过来的大部分是一个班的同学，所以他们看了我的热闹。
因为他们看过热闹，所以他们说我跟我的老乡学弟都是同性恋。
我没辩解什么，也顾不上白菜是不是也在他们年级里惹了同样的话题。
本来想跟那女孩告白的计划，也因为关于我的传言太多而心灰意懒了。那女生跟我不一个学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关于我的传闻，只是后来我不怎么主动联系她，她来邀我的时候也给拒绝了几次，最后联系竟然就这样慢慢的断了。
在心情最差的时候，我跑去找肯卖的女大学生。
初次跟琳姐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她烫成波浪的头发。虽然喜欢，第一次见面也没来得及细看。
琳姐问我是不是童子鸡，我说不是。可在床上，我还是担心她会说我笨拙。不能否认，我算不上纯粹的处男，可是跟女人确实是第一次。
吻上她的颈，努力想象着以前看毛片的经验揉搓着她浑圆的胸部，怕她说我太嫩，做足前戏的吻遍她的胸，腰，腿。哪怕终于要把我火热的分身投进她的密穴时都小心翼翼，律动的时候都没什么快感，生怕泻得过早。
才滚过一回，就让我身心疲惫。
琳姐看我没有再来得意思，轻啄了我嘴角一下，说："是不太象第一次。"然后又笑了声，"就是体力不行。"
我笑着搂过她，说："因为一看见你我就没力气了。"
琳姐暧昧的一笑，手摸上我的胯，问："哪儿没力气？可别是这里。"
我无奈的笑笑，搂住她，继续努力。
后来我们开始聊天。因为我生日小，琳姐虽然只大我一级，年龄却差不多要大上我两岁。因为是南方女孩，娇小的身体真让我以为她比我还要小。跟琳姐聊天比跟同学聊有趣，她见过的人不少，不只是学生，还跟几个老师睡过，让她最爽的几次是跟国外留学生，做起来是兴奋，可外国人也扣门，给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多。琳姐不矫情，爱虚荣是有点，可人很爽快。她说，卖就卖了，这也算凭本事赚钱，赚的还是你情我愿的钱。
那晚迷迷糊糊里就记了这么一句话。
我总也走不出那个骂自己以前不过跟鸡一样在卖的圈，听琳姐的话，突然似乎又觉得没什么了。
跟白菜摊牌了，跟准女友吹了，以后不能去果子家了，连没跟女人做过的历史也抛弃了。流言总能平息。况且信息社会，绯闻也是最好成名的方法。

别人请客

以后果然在慢慢变好，寝室里的哥几个尴尬了一阵子，慢慢也能自然交谈了。本来班里总有一群女生课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也慢慢平静了。白菜果然再没来找过我，电话都没打来过。后来大大咧咧跑我们寝室来敲门找我的竟然是琳姐。
她揪住我领子的第一句就是："你小子有没有爱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听说你是个玻璃，你要是个爱滋还来嫖，我阉了你！"
"我不是玻璃，也没爱滋。"
琳姐身子有点软的瘫在凳子上，她问我："那为什么别人都在传你是个同性恋？连我最近的生意都不好。"
正好室友们也都在，我就解释给她听，也给他们听。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否能解释的清。
"我高中的时候，跟同班的男同学做过，我没喜欢他的意思，不过因为他比较有钱而已。我想上大学后见不到了自然就断了，没想到他复读了一年考进来，分手时闹的有点大，大家没听明白，所以都说我是玻璃。"
"我日，你这不叫玻璃叫什么？"琳姐张口就出来粗话，一点没有不习惯的意思。
"玻璃是喜欢男人的好不好？我说过我没喜欢上他！"我不耐烦地吼。
"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就说你这样的。你自己怎么想我不管，我就问你，你染没染上爱滋？"
"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就跟他一个人发生过关系，他没有我也没有！"
"去医院检查过了？"
"不用检查我也知道！"
琳姐脸瞬间绿了，强拉着我去医院。她这么紧张完全没必要，我们那天明明用了套子。
琳姐跟我同一天做的检查，出来结果时她终于肯松一口气，拉着我非要请我吃饭算作赔罪。
"今天随便你点，算姐我向你道歉。你要是男的就大度点，别生气哈。"琳姐给我倒了杯茶。
我别过脸不看她，也不吭声。e
"其实检查检查也好，自己放心，你也能让你同学对你放心。"琳姐拢了拢波浪发，不管看几次我都喜欢她的头发。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几张纸，上面的符号我一个不懂，但是医生说，那代表我没问题，起码不会是个HIV的携带者。
我都不知道这薄薄的几张纸能不能让别人对我改观。
"你说过，卖就卖了，买卖都是你情我愿。这干别人什么事？"我问她。
"是跟别人没关系，可别人要怎么看你你也没办法呀。哼哼，那些骂人脏的人自己也不见得干净多少。你点不点？我就这回请客，下次你想吃也没了。"
"这儿的东西又不是我自己吃不起。"我不屑的翻菜单。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不便宜，花钱也挺痛快，难道你钓那个这么有钱？"
点完菜我才有空理她。
"我全身上下花的都是我父母的钱。我没跟他要过。"
"他在我们学校？介绍介绍呗！"琳姐来了精神。
我真的很想跟她好好讲讲自己的过去，哪怕能有一个人知道我当初的无奈也好。可是对面的琳姐不是这样的人，出钱了是来嫖的，不出钱你是什么人跟她一点关系没有。我也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不会烦她，因为在她面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更糟糕。
"你别指望了，他估计是真不喜欢女的。"
"我又没想让他喜欢我，只要肯上就行。"琳姐说的毫不在乎。
"他这人到是舍的花钱。"想想要把白菜介绍给琳姐，准是一门大生意。
琳姐听后立即双眼泛光。
"你别想让我介绍，我跟他彻底断绝关系了。"我回了她一句，开始低头夹菜，琳姐说过，这饭她就请一次，下回就没了。
"他跟你一个高中，是老乡？"
我没回答。
"在哪个学院？学什么专业？"她不死心。
我仍然沉默。
"其实也无所谓，只要给钱谁来不一样......他是不是舍得送东西？"
一顿饭在她旁敲侧击和我的默默无语下结束了。其实我不喜欢这种装修的跟暴发户似的饭店，饭菜不见得比小饭馆可口，上菜却比小饭馆慢的多。而且吃起来总觉得不随意。

徐杰

差不多一个月过去后，什么轰动的新闻都可以沉到地平线以下去。连我自己差不多都要忘记曾在开学时发生的不愉快，而不会关心你的事的别人更是记不得曾发生过什么。经过上一个学期的忙碌，我最终还是退了两个社团，只留下在院上挂靠的社团和学生会的工作而已。
大一新生军训完就是招揽他们入社的宣传活动。本院的学生即使不宣传也会有大批加入，因为对他们我们不收社员费。宣传的重点在于招揽能交社员费的别的学院的学生。我所属的宣传部已经忙不过来了，于是临时请了几个本院的大一新生先来帮忙，分配给我的据说是个美术特招生。升上大二就这么点好处，虽然仍然是社团中坚，但是终于有比自己年级低的人来支使了。
电话里讲需要再让他自己带些画材，然后到院上社团办公室来帮忙。跟我絮叨半天不一样，对方非常干脆的就答应了。在社团教室门口见到面时，不得不感慨一声，天底下竟然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徐杰这人吧，五官精致的没得说，尤其最让人眼睛一亮的是他细腻光滑的皮肤，大概是血色好的缘故，白皙的脸配上红色的唇，即便是象我这样向来眼高的人也不得不说，不知人家他妈吃了什么好东西能生下这么妙的一个人来。
徐杰的到来，让我们宣传部似乎又迎来一阵春风，部里的女社员，不论是几年级，都坚定了要拉他入部的决心。徐杰被她们围在中间仿佛孩子一样眨着他明亮的大眼睛，更是惹得女孩子一阵尖叫。
沉静下来看徐杰作画也是一番享受。他跟我不同，我从上高中开始就再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画，而且我个人觉得，在绘画上，我的触感没有徐杰深远。看他完成的宣传海报，即使没有文字的搭配，也让人不自觉的拿不开眼。
负责最后设计作画的只有我跟徐杰，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食堂这时候应该早关门了，看着这么可爱的稚嫩的新生，我有种要好好照顾他的责任感。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饭。他笑笑说不用。
我又诱惑道："那里的菜非常好吃哦。"
这次徐杰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就有人在叫他："徐杰，快走啊，我饿死了。"
从听见声音到看见来人我愕了，来叫他的竟然是白菜。
或许我不该意外，毕竟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学院，毕竟我们只差一个年级，要碰上也是难免的。
白菜也没多看呆掉了的我，继续叫着徐杰："快点，我来接你了，你这地方还真难找。"
徐杰对我抱歉的笑笑，说："学长，今天辛苦了，我有人等，先走了。"
我慌忙低头整理桌上的海报，应了一声，听他跟他走了。
没其他人而异常安静的走廊传来徐杰的低语："哥，别在这儿......唔......"
争执的声音没有了，我等了好久，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后才收拾好东西锁好门离开。
知道徐杰跟白菜不会是什么纯洁的同学关系，我对徐杰就开始疏远了。虽然不知道徐杰是什么人，但白菜我还有些了解，现在我也不过是学学四眼鱼当年明哲保身，顺便撇清关系。可是我们都是宣传部的人，再怎么躲，也有要一起做的工作。而且，我能感觉出来，徐杰这人特别喜欢黏我。
"学长，你去哪里？"
"我去买把云尺。"
"我正好也要买些颜料，跟你一起去吧。"
"行，你去买吧，顺便帮我捎来个尺子就行。"
"........................"
"学长。"
"什么？"
"你这个图案设计的好巧妙。"
"那就用吧。"
"但是配上字体会遮住一部分。"
"那就换图案。"
"可是不用好可惜。"
"那你就改改吧。"
"你看这样改可以吗？"
"嗯，可以"
"学长，请认真看一下吧。"
武侠刚看一半不得不放下的我挺气恼的，更恼的是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行事。从他来开始，我已经竭尽所能的离他远一点了。
"嗯，你改的挺不错的，这里加一点玫瑰红怎么样？"只要是徐杰的画，我总能拔不开眼。
"用玫瑰红？好。"徐杰忙着在色板里调色，瞥了我在看的小说一眼。
"学长你也喜欢看古龙？"e
"还行，他写的情节挺离奇的，总让人意外。"
"我有个同学也喜欢看古龙。"
"那天找你那个吧？"
"学长，你怎么知道？"徐杰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神奇。
我怎么不知道，当初在班里小说摊桌上读都没老师敢管的牛人。
看徐杰一脸的可爱，就有想欺负欺负他的冲动。
"呐，徐杰，那天你那个同学来接你，你们在走廊干嘛了？"
"没干什么。"徐杰话是这么说，可连耳朵根都红了。
"徐杰，颜色挤太多了！"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可爱的不行。
"徐杰啊，那天我听你说不要还是不行的，是你同学欺负你吗？"我拿着小说当扇子用，这不是那什么，秋老虎害人么？
徐杰脸更红了，要是能把那红色当颜料挤出来一定比那红颜料适合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