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风过————迟耘幽隐

青翼摇头无奈："哼！清澄派中高手如云，我留在那里不会有什么发展，我又不像你静得下心来修道终日不出，我不想待在那枯燥的地方，当年要不是遇到你，我也早退师门了。
就是为了还有机会看见你，才一直流到现在都错过了最好的年岁。今年我一定会退师门，我要出人头地。不想被限制住!"
虚止醉沉默了，他表情难过。f
太虚仙派等弟子不入江湖，师门不同意弟子们参与任何的江湖事端。但青翼看起来是铁了心要闯当江湖有一番作为。而他这般选择，以后势必会见面的机会更加稀少。
虚止醉很难过。毕竟大家都长大了，无法再不考虑将来的无忧无虑。以前的他一直以为只要这样时常见面就好，现在才知，长大了选择无法总是让自己抉择。"
"那。。。。。我陪你一起退师门！"虚止醉坚定的道："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不要跟你分开！"
当初师弟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了前途，他为了青翼，是否也该做点什么！
青翼愣了下摇头抱着他幸福的笑了："不，你留下，你现在可是长老，前途无量，有太虚这靠山，又有身份，何必去冒险，只要我奋斗就好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也许几年都不会再见。只要想到我。那就足够了。你明白吧。只有我出有出头那日，定当前来与你相会，心在一起，行到哪里又何必害怕距离太远。"
"可是我想陪在你身边。"虚止醉说的十分依恋。眼神渐渐悲哀下来，怪不得青翼这几日分外的卖力疯狂，原来是想到有可能的分别，他不舍离开。
"不要。你只要默默想着我就好。我现在无法给你保证什么，现在的我靠不住，不要再给我压力了，好不好？只要让我抱紧着你，像小时候一样再给我靠一次行吗？"
青翼捧起虚止醉的脸亲吻。封住了他再想开口的话语。他的眼神迷离，也融化了虚止醉的坚持。
晴天霹雳，也是该早预料到的结局，虚止醉感觉心中难过的哭泣，便是更加紧的拥抱住了青翼，想要留住那种熟悉的温度。

第七章 真相
第二日，虚止醉自从知道青翼是最后一次来太虚后，总是心中惘然惆怅，展露在脸上的也是强加的微笑。
看着青翼舞剑的漂亮动作，看着他与太虚弟子切磋的矫健身段，总是心中悠悠凄苦。
身份的限制，他无法退师门，昨夜夜晚缠绵过后，青翼安慰他说了许多的缠绵话语，分析了利弊，青翼说的很对，只能有一个离开，若是他虚止醉也突然退出师门，两人这行动一致，会给人留下口舌带来不必要的猜忌，而行江湖，不是说的那般简单，没有了师门的相助，没有目标。他虚止醉又靠什么去闯，他不爱出江湖，讨厌那种纷乱的人与人的阴险狡诈，他还是只适合留在太虚观。
但他真的很怕会失去青翼，青翼想要的不是这般生活。虚止醉知道青翼的野心，他不服输，想要出人头地，他每次的练剑修行总是比任何人都刻苦，如果说虚止醉是靠一成的天资与九成的努力达到现在的地位荣誉，那么青翼就是靠十成十的努力才到他清澄第一弟子的位置。他不想就这般在清澄剑派当个长老。他想要的更加多，他有野心，一搏江湖的野心。
虚止醉看着武场上与人过招的青翼，眼中流露出悲伤。
清澄派陶石小师弟刚刚与太虚小弟子过了几招。此时休息喝茶间见虚止醉平静的在一边亭间观望，便是乐呵呵的上前打招呼道："虚长老好。"
"恩，你好。"虚止醉吸吸鼻子掩饰掉落寞，强加微笑的与他道。
"你怎么不开心吗？"陶石观察仔细，只见虚止醉眉头紧缩，是关心他起来。
虚止醉淡然一笑强加推脱："我没事。真的。"
陶石坐在他身边的石头上休息，同他一起看武场上正与太虚观弟子切磋的青翼师兄。
陶石是感叹道："大师兄这招‘清龙浮海'真是漂亮。"
虚止醉也是望得微微点点头道："在清澄派，只有他的清龙剑法舞的最浑然天成，可惜，清澄派竟然留不住豪杰。"
"咦？止醉长老您也知道师兄的事了吗？"陶石有点吃惊的道。
虚止醉强忍难过，微微的点点头。
却是陶石乐呵呵的笑道："师兄退出清澄派是有点可惜，也许少了个将来仙风道古的一代剑圣，不过，这是师兄自己选择的前途，师父们不舍也会尊重他。"
"你们清澄派长老是不惜才，都不对他重点栽培，只是叫他当大师兄替门派带弟子，做许多的琐事而不加以重大职位，他想要的是可以有所成就，退出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是无奈。"
陶石听了又是呵呵笑道："止醉长老，你误会了，师兄这么出色，长老们怎么可能不惜才，什么最好的剑法待遇都给他了。当初有位长老去世的时候，早就想提师兄做门中大支柱了。
这些都是师兄自己推脱的。他是要还俗娶亲，总不能挡着他这般发展吧。"
"什么！"虚止醉猛听陶石的话愣住，被那句‘娶亲'活生生的惊呆！
"你刚刚说什么！"虚止醉再次震惊，语气的突然提高是把陶石都吓了跳。
陶石见他突然激动，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般有冲动的表情，又奇怪又害怕的道："您与师兄关系这么好。他难道没告诉你吗？哦。也许师兄是想待娶亲发帖之日给你个惊喜吧，嘿嘿，师兄也真是的，这般好事都不让自己最珍惜的知己知道。"
"什么娶亲？你到底在说什么！"虚止醉感觉自己听到不得了的事情了，他抬起眼睛，只见青翼依然在场中比武，身段矫健，神采奕奕。
陶石没有再注意虚止醉的表情变化，依然是笑着道："师兄待一个月后就要取武盟方氏大家大小姐方棠为妻，他们认识多年，正好今年方家族老当家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便是希望师兄与方小姐快快成亲继承家业发展，这段美事江湖已经传开不过太虚为道派，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虚止醉是感觉全身冰凉，手指在衣袖下发抖。阳光洒下，他却是感觉如此的冰凉。
他眼神空洞的望着武场上的青翼，青翼也刚刚正好结束与其他弟子的交手。他擦了下头上的汗，转头望见虚止醉还对他温和一笑。
这笑容无暇，却是虚止醉看着他的表情眼神冰凉，青翼的表情在演戏！原来一直他都被骗着！
虚止醉快速转身避开他的眼神，飞身就跑离了场地。
那陶石吃惊了一下虚止醉长老的突然变色，随即是见青翼师兄也跑了过来着急问道："你刚刚对止醉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说你要娶亲，师兄你原来没告诉他啊？"陶石表情无辜。
青翼一皱眉，也是脸色突变严肃："多嘴！跟你说过这事不要随便说！太虚道人不喜欢听这种事的。"
说完也追着虚止醉离去，只留陶石一人莫名其妙。
一直跑，跑到无人的后山之林，感觉心痛的就要窒息一般。虚止醉刚刚跑入后山密林。就被身后一把手大力的抓住手臂拉扯住。
"止醉！不要跑！你听我说！"青翼赶来的身影在身后拉扯住了他，眼神是着急无奈。
"我不要听！"虚止醉反手推开青翼握住的手，他喘着气，脸色气得苍白无力，手指发抖的指着青翼道："你，你一直在骗我！竟然你要跟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成亲。我算什么！我这般信任你！竟然你一直都在骗我！这么多年都在骗我！"
"我没骗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松手！"
青翼拉扯发抖的虚止醉强包入自己怀中安慰，却是虚止醉推开他，眼神是无限的绝望。
四周无人，林中秋叶飘荡。止醉的眼神伤心欲绝。
青翼却是表情目然的望着他，没有一丝悔意，只有哀愁无奈。
他望着止醉激动悲伤的样子，他的声音悠悠平静的道："我别无选择。这是我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第八章 选择
"以前的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说啊！"虚止醉拉扯青翼的衣领，摇晃着他道："你说今生有我就够了！你说你会陪我一辈子永远不分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骗我，荣誉地位就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说到最后他是激动得眼中朦胧，第一次哽咽的流出了男儿泪。
青翼抱着他的头按在胸口，靠在古松上搂着他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他也是表情悲哀惆怅："我对不起你！我无法实现诺言了。我不是你，我也无法忍耐你这般道士的枯燥生活。我想闯荡江湖，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权位，让任何人都崇拜我，都敬仰我。
我在清澄派最多混个长老。这对我来说不够，我想实现称霸江湖的愿望。"
"你变了！"虚止醉想推开他的怀抱，
却是青翼紧紧搂着他不愿意放手："止醉！你要相信我，一辈子我最爱的就你一个，真的就只爱你一个，跟那个女人是表面作秀，只是行事，她是我两年前有次帮师父办事行江湖，夜晚借住过的山庄主人家的千金，那时候她就勾引我，不过我没有动摇。后来我才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往来她也有几次来清澄派暗示我。
她只看重我的相貌。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只是利用她！"
"那你就太恶心了！这般的伤害个无辜的女人！"虚止醉开始鄙视青翼的品行了。对于他能说出这般话，又伤心又失望的看着他。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都是孤儿，要有成就不容颜，并不是什么武功好就能天下闻名的！我还需要地位，你是当长老了，有太虚这个大后台，而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清澄派杰出弟子太多。我不算什么！剑圣一代能出几个？剑圣也只能当个毫无钱权的圣人，我不是圣人！
我只有靠着方氏家族的江湖势力才能出人头地！我是没有办法！"
"你变了！"虚止醉推开他。表情很悲伤："荣誉就那么重要？难道非要那样你才快乐！你只想到自己！"
"所以说我跟你追求的不一样！你不理解我！我骗你隐瞒了这个事，我是不想伤你，这次我是特地来看你，就想留个美好的回忆，因为我真的只喜欢你！
止醉你明白吗？我也很痛苦啊！"
青翼说的无奈激动，他也似乎要哭出来一般拉着止醉，望着他的眼睛。想要抱着他哭。
却是虚止醉摇头的推开他，表情忍着悲伤道："不要碰我，你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少年青翼了。我讨厌你，我讨厌现在你的品行！"他说完便是跑出了林子。
"止醉，止醉！不要走！"
身后是青翼的呼喊，却是虚止醉捂着耳朵不听他的叫唤，眼泪若掉了线，第一次这般无助的流下。
心口一直在痛，从听到这件事情后开始全部的纠结在了一起。
青翼的话一直回荡在虚止醉耳中："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无法习惯这种枯燥的生活，我想要自己的权位，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更想出人头地！"
骗人的，什么永恒爱情，什么缠绵，一切都是骗人的！
虚止醉跌跌撞撞的冲回自己幽静的长老院落，关上门后，便是靠着门滑落地上，捂着嘴低低的哭泣起来。
眼泪从指缝间留下，那种心痛的感觉，是失望，是被抛弃的无限痛苦，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般滋味，只是一次就完全的伤了。
他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待明静小师妹来敲门他也是找了个不舒服要休息的理由唐塞了过去。
虚止醉放松的痛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是泪也流干，月上西头。
月光皎洁的洒在空荡荡的屋中，他看着窗外月亮，眼泪都已经流干，却是心还在痛。
门窗又有轻微的动荡，他能感觉是青翼又来了。
青翼从窗户跃入房间只见床上空荡荡，正着急间转头见月光阴影处虚止醉是坐在地上靠着门发呆。
他立马是心痛的去拉虚止醉起身道："止醉，不要这样。你会着凉的！"
"你来干什么？你走啊！"虚止醉反应过来他的靠近，便是甩开他的手。却是青翼死命的拉他，两人拉扯了一会，青翼最终把虚止醉从地上抱起，不管他的挣扎放倒他按着他挣扎的手压在床上道："你听我说好不好！不要这样！"
"你松手，你可不要怪我真的发功！"虚止醉是眼中流着眼泪，倔强的看着他。这般的俊秀容颜，平时说的缠绵之话，原来都是骗他的！
青翼猛低下头封锁虚止醉的唇瓣，却是这次霸道，不管虚止醉的无力推抵，就是吻着他，虚止醉看他用力，本是要凝气发功，便最终沉默了下来，也不挥舞使劲，就若死人一般任他抱着亲吻。
青翼看着他死灰的眼神，难过的抬起头道："为什么，我就是怕告诉你，你一直不原谅我，我们也终于有吵架的时候了。"
"那是你先骗我的！你就要为你的前途娶亲了。你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止醉，我真的只喜欢你，你知道的，不要这般难过。我也难过的要死掉了。"
"你哪里会难过？呵呵。"虚止醉冷笑的流着干泪："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会这般对我，青翼啊青翼，我认识你六年，我们这般熟悉，竟然你一直都只当我为个安慰工具，曾经寂寞的相拥，我一直跟你说的长相守，多瞭望，你有懂吗？原来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为何六年前你要引诱我，为何把我带入这般变态得非你莫属的地步又不要我，你太狠心了，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杀了你然后自杀的心都有了！"
"我也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才告诉你的！止醉！你已经是长老了！后半生都有强大门派依靠！因为你的安定，我才放心的准备离开你！我也是无奈！你要理解我，我真的迫不得已。
我喜欢你，但是男人就该闯荡天下！我在清澄派无法出人头地，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从小一起玩耍，你难道不知道我的野心？你想捆住我吗？
我真的对不起你，无法表达我的歉意，但我真的别无选择！"

第九章 别年
"不要再说了。一切都结束了。"虚止醉擦去眼泪，推开身上的青翼，下床到一边小柜，从中拿出一个精致雕琢的小盒，盒子被打开，其中小心的包裹着一枚青色发簪，他颤抖着手把发簪递到青翼面前冷冷道："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发簪，拿回去吧，它已经无意义了。"
"止醉，难道最后一点留念也没有吗？"青翼脸色悲伤，也有流泪的趋势。
"需要什么留念？你将娶亲，我还想着你算什么？"虚止醉说的心痛，手都在发抖。
青翼背着手擦一下眼泪扭过了头不接手的道："要怪就怪你不是女人！我不可能跟个男人一辈子在一起的！如果你是女人，你还可以为我还俗，我可以照顾你！但是，为什么你不是女人！我不接，你留个纪念吧！"
"那还是我的不是了！"便是听得这声抱怨，虚止醉是怒得头发都是竖起来，青翼的话刺激到了他，这般的羞辱他不是女人，气得他是直接一把把那青色发簪砸到了地上。
伴着破碎琉璃的脆响，珍藏多奶奶的发簪，伴着他们的决裂，碎成了好多片，每一声的破碎烈声，都若在他们心口划破无法弥补的伤痕。
"是你表现出你喜欢我的！难道你忘记了！是你先勾引我的！"青翼看他摔了簪子也是一下怒得爆发，这簪子可是他第一次江湖帮人做事还来的钱财买给他的东西，竟然被这般的摔了！
那种气氛无奈，让他也爆发的怒吼起来。
"但是第一次勾引我越界的是你！你知道我的心，你明明自己也有感觉，是你先勾引我的！是你害我破戒的！"
"不说那些了！都毫无疑义！"青翼扭头怒得要走，却是在窗口终是没有翻出去，他忍着气道："我说我还爱你，你从来换过我的位置想过吗？我算什么，一辈子与你这位得到高仙的秘密厮混？我们都算什么？娶亲至少我表面算是个正常的男子，不会被人落下口舌，你想过我的处境吗？"青翼说完也是哽咽了下，挥手擦了下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