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风过————迟耘幽隐

"好。我没有考虑过你，呵呵。也是，我是道士，不需要娶亲，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凡事。呵呵。"虚止醉是伤到最绝望都不气了。他颓废的坐在床边望着青翼的哽咽背影道："你走吧。"
"止醉，就要没时间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难道真的一点留念的话语都不想与我说吗？至少你现在的话，我会记住一辈子。"青翼最终慢慢转过身来，走到虚止醉身前抱着他的身子头埋在他的肩窝哭泣。
却是虚止醉毫无表情的字字若冰冻："松开，你走吧。。。。。。"
"止醉，最后一次了。不要那么冷漠的对我，我很难过。"青翼拌过虚止醉冰凉的容颜，月光下亲吻他熟悉的脸，却是哪怕扯开虚止醉的衣服挑逗，虚止醉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青翼还是停了手，他指尖的温柔离开虚止醉的身体，拉开距离两人的眼神都是没有当初的激情。一切若是陌生。
青翼最后叹了一口气，忧愁的望了眼虚止醉，然后上前抱着他狠狠的吻下，嘴唇的温度依然火热，口水的交融，似乎要黏在一起，可惜总是有分离开的冰凉时候。
窗外开始飘冬雪，小小的雪花，却是带来无限的寒意。
厚云月影下悠悠哀长玄音飘过。青翼的头发转身间带过最后的飘逸，他道："算是最后的一吻，我永远还是爱着你的。止醉，保重。"
说完这话，他翻身出了窗，月已不见，只见在那无人云空之下，一人倾剑远去。
虚止醉伸手摸了摸唇间留下的温度，而眼泪短线一般的滴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他与青翼有缘无情。
最后青翼在太虚观的三日，两人都没有交集，虚止醉也把负责清澄派弟子的事交给了其他长老处理，便是难得点头相遇间，也形同陌路人一般，就算人前微笑的互相拱手点头，但是眼神中虚止醉已经无那种洋溢的光点注目神采。
青翼这最后三日也不再嬉笑。他只是望着虚止醉的身影，久久的凝望。他的每一个舞剑弄月的姿态，都印在心中，却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清澄派弟子终于是到了辞行那日。
他们离开之日，青翼站在太虚观山门外的台阶上，前方师弟在催他赶路，他转头看了眼高高的楼阁，却是没看到希望送行的人影。
"走了。大师兄。"陶石看他不舍的留连，在一边小心的催他。
"恩。"终于还是上路了。青翼衣袖被风吹动，发带飘扬，他最后望一眼太虚观门牌之后高高的楼阁之殿，一间间深幽的雕栏窗格，却是没有一点生气，神仙待的地方，果然还是冰凉的。他叹气完，便是低下头转身离开。
踏雪归影，不再有一丝留念。
而此时的虚止醉，他躲在远处无人的楼阁之上，手中握着那个被自己砸碎的簪子早已泪流满面。
想要忘记他，忘记那些年少时快乐的无忧时光。这种煎熬的痛苦，永远的埋藏在他心底一直折磨着他。
虚止醉为了让自己忘记青翼，拼命的开始练功，他从不出太虚观，也不观天下之变动，每日都关在书阁查看道法修典或在练功灵洞修功参道。
他更加的沉默寡言，武功也在疯狂修炼中更加精炼厉害。
他开始浑浑噩噩的封锁了自己的记忆不想那个人。总是逼着自己抛开一切的修功闭关。
他已经若传奇人物一般在太虚观中变的高深莫测。
他的头发更加的漂亮漆黑，额心的图腾标记自然加深了花纹也显现出他的功法高深，他的脸容两年修磨中若半仙人一般的越发俊俏秀美，不似人间之物。几乎是到了男女无性的灵气之美。
无事的时候，他就会倾剑浮悬在太虚山顶断崖边看天下云海。天下间传闻便是有一位太虚高仙，常常倾剑于云海天地间独自游走。
人说若是修练到靠近仙人的地步，便是六念清净，为何他每当瞭望云海，观天地苍茫变化间还是会丝丝心痛？

第十章 寂寞
他害怕一个人卧眠，以前青翼给的温暖太多了，那时哪怕是独自睡也会期待着想着他。
不过现在空留的侧席，已无他的踪影。
虚止醉不想躺下就脑中浮现的都是青翼的记忆，所以他一直都在灵洞打坐，人也与天地灵神要合为一体的融入景物中。
师弟虚碎梦委托过山间仙鹤送信给他，无关是说着自己若野人一般隔离世俗的幸福生活。
虚止醉看得他的幸福心中感叹当年自己做的决策是对的。
那对情侣，人与妖跨过坎坷都能获得幸福，竟却是人的贪念欲望割断情意，使得凡人却无法长相厮守，他更加羡慕师弟的逍遥生活并悲叹自己的人生。
太虚山下不知道何时那只赤狐妖回了来，每当行踪天地遨游间，总会邂逅的巧合，他已经功法深厚，便是步入太虚之界也能微笑保持人形之影。
对于一般的妖狐之类，若他这般可以短短两年就修为提高的如此快速，简直是无法想象。
每当虚止醉迷茫独立太虚之巅瞭望云海的时候，这赤狐仙便会一缕青烟的飘显出身型来浮于他身边。
"狐仙啊狐仙，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太虚。"虚止醉见者他的幻影之体，从开始的感觉讨厌到后来的默认了他的出现。
赤狐仙总是嘲笑他："我不为你修为修习的早，却是更加比你快速的入仙道之列，两年来，你怎么竟然落在我身后了？"
虚止醉看他调笑的摇扇，似乎是当太虚观自己家一般的瞭望来往，赤狐仙自从修成仙果便是居于太虚，那些得道高道长老们多有感觉到赤狐仙灵气的，却因他已经脱离妖体若半仙之界，便是若仙鹤一般看他同等于云海仙鹤的任意他出行，他便是在太虚后山定居，吸道仙山灵之气在此长居。
他有时也会冷笑赤狐仙，笑话他是成了仙若幽魂一般生活的空虚寂寞。
赤狐仙常出若于禅房道阁，神迹狐踪飘渺却是总能与他相遇，最有时让他吃惊的是，太虚掌虚无渺默许赤狐仙的飘渺身影游荡太虚，有时竟然可以看到赤狐仙伏卧于打坐的掌门膝上。
太虚掌门虚无渺猜不透年纪，长时闭关不出，偶时修塔召见长老，那尊容与脱俗仙气，已不若凡人，而赤狐仙吸收他仙气之灵，竟会缠绕着掌门躯身，若他的宠物爱灵一般。
"你不觉得寂寞吗？每日都在太虚若幽灵一般的游荡，便是成仙 。也不过这般的生活。"
赤狐仙每听他这般说话就会笑的很默然："自然要修仙，就要放弃俗物之恋，这便是为什么我两年可以修仙得道，而你却依然停止不前，无人知晓你秘密，却是我能洞察那种孤单的气息。既然害怕寂寞。还留有情根，自然是无法修仙得道的。怎么？你也喜爱你的小师弟？一直想念着他？"赤狐仙能联想到这位仙风道骨的修士能他他无法破情欲一关达入仙道之列的，便联想前后能想到的就是他师弟了。
虚止醉苦笑一下不答，无人可他所惘然之事，微风而过。便是发动间又是拉起一缕思愁。
两年的岁月，若这般打坐忘记年月度过的也若光影穿梭的迅速，一晃又是到荷花开放的漂亮季节，转眼已经两年半。
太虚山上依然冰霜如故，不似人间夏日的清爽蝉鸣。
虚止醉已经升为门中地位很高的居隐长老。他早不需处理太虚派中烦琐事务，只是钻研于修仙练法，或与几位前辈老仙道士讨论修道之术。
便是这日掌门虚无渺召见了他，虚无渺仙龄已过八十多岁，却依然容貌年轻若二十多岁青年，他参道修仙，门中事务过问极少，今日召见虚止醉，必然有要事相托。
掌门慈眉善目，淡笑若无性仙人，他手中放着的为一封信件，交给虚止醉查看，虚止醉吃惊察觉为是方氏山庄主人慕青翼送来的书信。
青翼熟悉的字体跳入眼中，多年埋藏在心中的痛楚再次复苏。悠悠爱恋已经淡了许多，但依然有一种惘然若伤的感觉。
"是这样的，方庄剑庄与我太虚观也有不小交情，方庄现主人慕青翼少侠当年听闻跟你关系最要好。止醉，你这两年修为进的很不错，却太过急功近利，死命钻研，每日都闭关不出，这对身体还是有修法损伤的，既为道士修仙者，必然初衷于修仙也为善事之义。现在正有一件善事需要你去完成。
慕庄主近日传闻家中闹鬼魂，方夫人第二胎儿似乎也受到鬼泣牵连，书信中提到慕青翼庄主想请我太虚道士前去布法驱魔，我想这事得做的周到完美，得派个有实力又有情意的人前去。你当年与他两生要好，这次驱鬼之事，就拜托你可好？"
虚止醉从来都只知道听从掌门之命，虽心中矛盾，但依然拱手应答道："听从掌门调派。"
只不过去收下妖鬼，该没有事的吧。他已经看开，一切都希望让它随风过去。
两年多了。他不听不闻任何观外之事，原来青翼他早已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笠日备马，便是骑着太虚白色烈马奔下山头往江南而去。
方庄在江湖做的盐商买卖，其中又有家族开设剑道武场收习弟子，方老爷有四位杰出儿子一位宝贝女儿，女儿方棠成了慕青翼的妻子，而四位舅子与莫慕青翼打成一片，一同闯荡江湖拓宽家族事业。方氏在江湖很是声名显赫。
他们更加与武林老盟主关系胜好，这两年慕青翼是如日中天，名声大震，他带领方庄众高手曾协助武盟各派围剿追杀邪派恶门，名声已经达到江湖无人不晓方氏入赘大女婿的伟绩。
再到江湖，天气炎热，却是虚止醉一身薄薄白衣，并无其他路人的那种燥热之感，他心中调节默念寒冰内气，使得他一年四季都不受气候感觉。
行路几乎不停止，不多日便到了江湖阳城之外的方庄避暑山庄。
只见门庭大气。小小的别居避暑山庄也是建造的豪迈贵气。
管事见太虚长老前来，恭敬的引到清凉大厅等候，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屋中茶香飘渺，只听得一会脚步，抬头熟悉那走路的气数，果见仪表堂堂穿着考究的慕青翼进了屋来。
"止醉。好久不见。"慕青翼的声音变得故意压沉的浑厚，他浓眉星眼，看起来更加有男人的担当，已不同少年的俊秀，两年的时间他变了许多，更加的成熟健壮，更加的豪迈气魄。而眼神的清澈瞳孔，依然遮掩着他的野心之神。
虚止醉与他相比现在一站身边就是如此的仙气脱俗，他没有成长的丝毫痕迹，依若二十岁的相貌仙气，只有更加看起来的年轻灵秀，这便是修仙之人与常人的区别了。

第十一章 毒案
虚止醉平静的礼貌拱手，若从来都不熟悉一般的声音冰凉道："见过慕庄主。"
这厅中其他下人都推去了。
便是无外人在这屋时。慕青翼是望着他眼神化着点点心痛，他伸手微微的握上了虚止醉作礼着还未放下的手，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思念悲伤："何必那么客气，我们本都是认识的。还依然是知己不是吗？"
"慕庄主身份不同当初，请自重。"虚止醉却是不留痕迹的拂去他的手，笑的唯美却是冷酷。
慕青翼望着他这般陌生的眼神愣了下，便是也苦笑的不再拉近乎的坐在藤椅上。
两人坐着只隔了一道茶几，却是感觉如此的遥远。r
青翼看虚止醉的眼神，感觉到没有任何的思念牵挂，哪里又知道虚止醉心中压抑着的激动与无奈。
两年了，慕青翼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有体贴的夫人，无限的江湖荣誉与财富都到了手，身份高贵事业如日中天，虚止醉一路听到慕青翼的都是人们赞美与祝福的消息，听得他的夫妻恩爱，听得他的疼爱幼子，虚止醉是心在滴血。
"为何这个庄园人如此少，不见方氏其他弟兄?老爷子也不在吗？"虚止醉发现了蹊跷。便是问道。
慕青翼望着他平静的道："这是避暑山庄，棠儿怀孕特地来这边避暑修养，这里只有我这个主人，除了我别无其他方氏可以做主的人。"
虚止醉又哦了声，此时又是无话，这沉默的死寂，待终听不到他其他询问关心的话语，慕青翼是放弃了只得先开口扯上正事道：
"事情是这般的，我的妻子。。。。。。。方棠"说到这里，慕青翼又是顿了下望虚止醉的表情，却是他依然平静如故，慕青翼是冷冷苦了下脸继续道："半年前她又有身孕了。家里的人都很期待，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日开始方棠染上了一种热寒，便是整日说肚子痛，对于生产都有危险，有懂鬼术的道士说是她肚中有妖气做鬼，可惜道士修术不够，不敢做法，于是我写信请了你来帮忙。止醉。。。不。虚长老可否帮我妻子做法驱鬼？"
虚止醉淡笑平静拱手道："没有问题。"
慕青翼继续注意他的眼神，竟然真是一点留念的感情都没有了。他有点落寞的垂下了眼帘，喊话叫仆人邀请夫人进来。
虚止醉没有多余的眼神再注意慕青翼的苦闷脸色。便是安静等待方棠夫人前来。
不一会后便是方棠大小姐停着个大肚子在两位女婢的搀扶下微笑慈祥的进了来。她容貌端庄，大家闺秀的典雅气息充满全身，便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又是说话温和亲人，只管虚止醉称‘虚长老'。
虚止醉是见青翼那般搀扶方棠柔和疼爱的眼神，深怕惊动了方棠肚中胎儿一般的呵护关系。两夫妻眼前恩爱，只看得他泛酸，哪里又有当初青翼说的刁蛮女子倒贴的光景，果见当初是青翼主动追求这般美人，亏得他还那时相信他的谎言。虚止醉是心中冷笑。事隔多年不会再追究，却是心中更加的死冷。被抛弃的不服与对青翼的鄙视又是夹杂的重叠在了一起。
待隔了帘子，帮方棠夫人探了脉搏，虚止醉脸色一沉，他避开方棠，出门与卧房外等候的青翼直接冷冷的对话道："你夫人不是中邪鬼妖气，她其实是中毒了。"
"毒？"青翼表情大惊。
虚止醉平静眺他一眼，不知道他那种惊恐是真是假："难道你这点都不知？
你夫人中的该是一种西族花果毒素，若是没错，该是山草‘山阴邪花'的花枝毒。按照推算她感觉毒痛的日子，该多月前就服用了‘山阴邪花'，你回忆下给她在吃养身补品时，是否吃过珍惜奇异之类的草药？这些名贵滋补孕妇草药，特别是你们这般身份人吃到的稀罕品，有的其实是毒药，便是混吃就会引发合毒之素，你回忆下客服给她吃过什么怪补药？"
青翼一听皱眉道："难道是几个月前吃的西域珍果？一个多月前，曾经方氏家族有个族中老管事从西域特地带回一种奇异的珍果，传闻是对保胎顺产有效果，难道是那毒果的引起的？！"青翼立马叫来手下传令招人。果然是手下半日后回报，那家族名普中那位管事半月前就辞行消迹了。
青翼是听了怒砸了下桌子，传令快马通报江南方氏本庄立查通缉那位管事。
便是为此时又发了几个时辰的脾气，他才渐渐气的平静下来。在他府中伤害骗了他，这般大意危机，竟然被他当初忽视了。青翼真觉是丢脸十分。
虚止醉看着他气愤的表情，待他平静后又道："万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怕你是落下什么仇恨给某些人了吧。"
"方氏大族竟然在江湖混，这点事也没有什么，我早习惯。就是气不过这次这般靠近的危机。对了，我妻子还有救没？"待到此时，青翼才着急的想到妻子方棠的安慰，虚止醉又是心中一冷感叹他的后知后觉。
他冷笑回道："我一路明间听闻，方庄最近又是帮武盟拦获了一批邪派的私盐货物，似乎打压到了西域某邪派，若是没错，这连贯的事情发生都是有预谋的报复，这毒只是让孕妇流产，并无更加大的功效，似乎又是故意被拖延了毒发频繁的时间。其中感觉是在给你们机会等待你们某种妥协。是否近日你们方庄被威胁过什么一直还在谈判中？"
青翼一听他这般说，脸色是越来越苍白，竟然是吃惊又无奈的望着虚止醉，虚止醉又次猜测，青翼这表情说了实话，他又有许多瞒着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