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枫院彦的调侃,却惹得易兰尼轻笑起来,少女般的开怀不已,仿佛想起了许多美好往事。随意的靠在老公身边说着自己年轻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那当然!我是芮贝拉家族史上绝无仅有的最伟大的,易兰尼。"
她在说这句话时,那种女皇般任凭万人仰望的高傲,不会盛气凌人却使人惊叹的一身光华,多年以来,完全收敛了起来。如今再拿出来展示,格外难得,也因此而更让四枫院彦迷恋,不自禁的陪她一起笑了起来。
如此光芒万丈的女人,她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耀眼?
"夕介现在,不是很好吗?"四枫院彦说道:"非常的好。"
所有的儿子里,只这一个不怕他。
而,他只喜欢这一个,最满意这一个。
易兰尼哀叹:"可......是不是......太好了点?"
淋漓尽致的发挥出了所有她说过的那些词汇,可见,许愿这种事情,有时是很可怕的。
"易兰尼,这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吧!"
易兰尼觉得很可笑:"管?拿什么管?夕介的脾气,谁也管不了他,连我哥哥、还有我那些重要的家臣,各个的心都向着他长--就跟你这没有良心的家伙一样。他非要做什么的话我还能怎样!你还真怕我会惹他?我根本没想过。"
"我是说,千月。那个男孩子,像她母亲,感情泛滥又总爱自作聪明,别再测试了。结果一定令你更失望,而且,再测下去,我看会出问题,那孩子的神经应该脆弱得很。"
"......可我真的觉得除了那个漂亮的脸之外他没一个地方配得上夕介。我不满意。"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关系到清水家,事情很麻烦。"四枫院彦笑:"可是,夕介恐怕不这么认为。"
看,这多么麻烦!
可......夕介要的东西,谁又能跟他抢?
44
关千月的那个禁地,森严到除了四枫院家的历代家主,谁也进不去。会议厅直通的地下厅,再坐电梯、再向下,甚至电梯的设计都十分怪异,上面连个地下几层的数字都不显示,就那么带着人一直往下坠,像座无底深渊。人的五脏六腑,人的心,也一直跟着往下坠。
似乎就这样一直坠下去,可以直达无间地狱。
终于从电梯走出来,穿过了一条布满红外线的长走廊,然后,在一间白得一尘不染的房间里,过了不知道用来探什么的探测仪。送到这里,黑衣近侍统统退去,换上的是一排青衣长褂的人,一色的面无表情。
其中一人拿了套衣服给千月,语气和表情一样乏味,只说两字:"换上。"
又在众人的监视之下脱光衣服,换了套普通的纯棉衣裤。刚刚换好便立即被身后的人蒙了眼睛、双手缚到背后锁了手铐。
到底黑道世家,道具如此专业。蒙住眼睛的都不是普通黑色布条,而是纳米材质完全不透一丝光亮的束带,绑在头上,不会勒得紧到头痛难受,却怎么扭头都不会松动丝毫。
千月瞬间陷入黑暗的世界里,只能默默感知周围事物。走走停停的过了许多地方许多道门,终于进了房间,黑暗中的千月只触到一张床。他被侧躺着放在床上,脖子被带上一个冰凉的金属环,锁链穿过项圈,直接扣在床栏杆上,然后门便被轻轻带上。一片死寂。
千月便乖乖侧身躺着,不动也不出声。
这般慎重拘禁,莫说是人,便是只蟑螂,怕也跑不出去,何况,千月根本就没想跑。
只是这样,诸多不便。几日里,吃饭要人喂、洗澡要人帮,千月曾要求过一次自己来,可是给他洗澡的人连声都没应他一下,更不要说给他开手铐。
死不可怕,可等死的滋味不好受。黑蒙蒙的世界就像个深渊,人掉在里面,胡思乱想。
越想越不安。
直到终于有人来带他离开那间屋子......由吃饭的次数判断,进来后的第三天,也不知准是不准。
来人只拿掉了连在床上的锁链而已,眼罩手铐项圈一样也没拿开,千月懵懂的被几个人左右抓着便带走了。依然走很久很长的一段路,这次却没再脱衣服换衣服。直接又进了电梯,这次是向上去。
大约,便是清水家的人来接他了。千月如是想。
人果然是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才好,当年妈妈花那么多心思保他的一条小命,逃亡的踪迹几乎遍布了半个地球,结果,依然是要乖乖给抓回去。
人怎能和命争?
电梯停了,身旁的人又换了一批,依然沉默的带着他走,又走好一会儿,始终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因为千月只是货品,服从搬运既可,没必要告诉他要把他搬运到哪里去。
有些踉跄的被人抓着走,终于听见了汽车的声音,有人说:"千月少爷上车,可以回清水家了。"说罢按着千月将他塞进车子里,发动,开走。
车行驶的一直平缓,时间很久,久到坐得都累了,腿曲得也有些疼了。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似乎情况很急似的,千月听见他身边的人对与他同来的人说道"哲也,叫前面的人停车警戒,再让后面车里的人出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别大意,这趟出来带的人要紧,可不能有差......"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枪声就响了,外面在响,车里--也响了。就在千月耳边,震得鼓膜发痛。千月不知道身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不安的动了动,方才坐在他旁边的人,似乎此刻也就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不过那个歪倒在千月身边的人很快被挪开,千月被人一只手按着上身趴在车的后座上。外面的枪声很大,四处是流弹射穿物体发出的声音,可以想象场面有多么混乱。
千月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丝光线都没有,默默趴着,直到外面的枪声渐渐停止。按着他的手臂拿开,打开了车门。
一个声音自车子外响起"办的不错,哲也。"
然后,一双手臂伸来,轻易的把千月从车上抱了出去。
抱他的人把唇贴在他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好久不见,千月。猜猜我是谁?"
这般优雅的声音,还用猜吗?
千月身体僵了一下,有些怕,低声道:"......清水瞳。"
"不是自己都承认了是清水千月吗?怎不叫声哥哥来让我听听?"清水瞳轻笑出声,语气却淡淡的透着危险的冷。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不好好待在夕介身边,居然给我惹这种麻烦。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弄出来费了多少功夫,耽误多少事情。这么不听话......难怪夕介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我太忙没空理睬你,这次定要亲自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再胡闹。"
千月听清水瞳提起夕介的名字,心顿时往下沉。
这时又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
清水瞳抬眼看了来人,不满道:"怎么这么晚?"
"都安排得好好的,又有你在,我急什么。"懒懒的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张扬个性。千月一听这声音,心便沉到谷底。鸵鸟的想着,幸好蒙了眼罩,不用直接面对。
清水瞳笑问夕介:"麻烦可处理好了?"
夕介声音里透着几分满意"刚把我妈送上飞机。还是舅舅手腕高,一个电话就把她弄回了英国。半年之内,想回来怕是不容易了。"说完便朝清水瞳伸手"千月还我。"
千月感到自己被抱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那胸膛依然如往日般灼烫炽热。却让他不知所措。
夕介抱着他重新坐回车里,车子启动,开走。夕介却一直没说话,千月眼依然蒙着手依然缚着,心里忐忑,却只能乖乖的在夕介怀里靠着不出声。
几个小时过去,车子依然在开。夕介忽然伸手,扯开蒙在千月眼前的屏障,霎时,强光刺痛眼睛,一片白茫茫中千月看不清眼前近在咫尺的四枫院夕介。却清楚的感到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亲吻,听见了他俯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话。
那温柔而又残忍的充满诱惑磁性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的没错吧,千月,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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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不了
平缓的语调,温柔又残忍、诱惑而磁性,缠绞在一起,却能达到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效果。
千月身体轻颤了一下,眼睛尚不适应阳光而被晃得眩晕,索性规规矩矩的贴在夕介怀里,一声不吭不回应。夕介也不逼迫,甚至表现了极好的耐性,随意欣赏着其实没什么好欣赏的窗外风景。
车子终于驶到目的地,停下,依然是四枫院家恢宏的宅邸,绕了一个大圈,不过回到原点。然而这一番往复,许多东西都因此改变了原貌。
车子虽然停了,四枫院夕介却似乎并不想下去,车子外站了一大群的手下在列队恭迎,他却始终坐着,车门都不打开,十分悠闲的,如一副美丽慵懒的画。千月却享受不了那份惬意,煎熬的难受。
"千月,你有过想要的东西吗?"没头没脑的,夕介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有......"条件反射的,答了。
想要的东西,谁都会有,只是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东西,不是说要就能得到的......
"没有得到,对吧!"此刻的夕介似乎前所未有的了解千月。见千月不答,他便继续轻问,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柔碰触着千月的耳廓,是那一种情人之间最亲昵的低语:"知道为什么吗?"
千月被那若有似无的碰触烫到一般,颤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便飞速摇头。
夕介抱着他,笑了。
"因为你不坚强,也不勇敢,更从不懂得珍惜机会,说放就放看似伟大牺牲,其实不值可怜,欠揍得很。我告诉你,有些东西,抓住了......死也不能放。一但放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明白吗?"
这个道理,此刻的千月恐怕还无法明白。所以他只能无言以对。
夕介此刻却很话多,完全不似方才乘车过程时的那般沉默。他又问了个更没头没脑的问题。"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方才这一路上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千月则只有怔忡的看着夕介。不明所以。
"你当然不懂。"夕介又笑,笑的格外遗憾。"你怎么可能会明白应该要抓住我给你的机会?!"
他一把将千月按在自己怀里,抱得十分用力,声音自胸腔里震出来,低沉得让人害怕。"可我的确是在给你机会。虽然我曾告诫自己,不该给。"
千月被低沉的氛围压得喘息,夕介的语气终于让他知道那一段长长的沉默里,夕介等的是什么。
可是千月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他说。
"夕介少爷,我不......"
千月开口,却立即被夕介的手掩住了嘴。
"千月,机会这种东西不是永远都有的。从此刻起,我不给了。"
话才落地,车门便被夕介推开。
夕介终于下了车,把怀里抱着的千月放开,交给了身旁恭候着的一个手下,什么也没说便扬长而去。
千月双手缚在背后时间太久,被人抓着的时候早已麻痹无知觉,只如木偶一般被牵着走走停停。千月被带往的地方不是他曾经陪伴夕介住过几日的宅院,而是弯弯绕绕的走向更为僻静幽深的陌生的地方。
途中居然遇上四枫院龙也,一身黑色剑道服,手里提着一只细长木剑比来比去,正和身旁的人聊得兴致勃勃。看见千月,却不似以往亲热的过来撩拨逗弄几句,欲言又止的看了两眼,竟是转身走了。
目的地终于到了,建筑风格与四枫院家主宅的整体风格没有丝毫不同,也是个独立院落,并且宽敞安静。外面装饰传统,里面设施却极先进。
刚进了房间,千月的手铐便被打开,只是麻痹刺痛太剧烈,让他连自己抬手为自己揉揉肩膀都做不到。
"这边来。"
不等千月有所反应,已经有人催促着带他往浴室走了。
这间浴室照旧的宽敞豪华,设配齐全,千月知道是要他洗澡,手臂已经感觉好多了,便不等吩咐合作的自己脱衣裳,反正在众人跟前脱衣经验太多,全然不觉难堪。只是才脱了裤子,就忽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上身轻轻按在浴池旁边的大躺椅上,上身被按压住紧紧贴在椅子上,下身跪在地上。
身旁的人拿了一袋淡粉色液体和一个带着长管的工具,千月余光扫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球型灌肠器。原来是要给他灌肠的。这个他也经验颇多,不成什么难题。便乖乖趴着不动,等人服务。
软管插进身体,千月素来敏感,稍微一动便被人按住腿,只得忍着不再让身体有反应。闭上眼睛,等着熟悉的感觉降临--那种,液体强行注入的不适。记得刚刚与夕介在一起时,千月习惯性的会在上床之前问一句"要不要我灌肠",夕介会边抓住他亲吻边说道"麻烦死了,带套就完了,你爱受那份罪,我还没那份耐心瞎讲究呢。"
看来,今日的四枫院夕介十分有那份讲究的心情。
其实,还是很疼的......尽管这方面的经验挺多。千月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被照顾的太好,以至于身体都养得娇贵了,只是个灌肠居然都疼得让他打颤。
灌得过程还好,插了肛栓慢慢等的时间却颇为难熬。
幸而肠液是温和的,灌肠的人手法也专业,似乎没人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刁难折磨他,千月素来较能忍痛,不吭一声的乖乖趴着等,时间一到,肛栓一拔,也就解脱了。
重复灌了五次,清洁得非常彻底。除了第一次痛感强烈之外,余下的四次都不算什么,只是时间颇久,有些累而已。
洗完了澡,没看见有人给他拿睡衣,考虑着大约那意思便是不要他穿衣服就出去,于是随手拿了浴巾擦干身体披着走了出去。
刚刚灌肠没受到什么折腾,知道节目不算完,出来看见有人在浴室门外等他千月也一点不惊讶。又顺便看见了接下去准备用在他身上的东西--居然是个黑色的皮质贞操带。
会有些可笑的想着,是否新仇旧恨一起算,或者四枫院夕介真的觉得他做人太放荡,已经下贱到需要用这东西来管束了。从前在鬼堂家的时候,用到这个的经历其实是很少的,他越是下贱便越好,谁又稀罕他的什么见鬼的贞操?
四枫院夕介到还真明白拿什么东西最能羞辱到他,一针见血,一个贞操带就让他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既然如此,索性,今日就一贱到底吧!
千月抬头,朝拿着贞操带的那个人伸手,尽量保持微笑着说道:"要穿是吗?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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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穿是吗?我自己来吧。"
守在浴室门外共五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贞操带,大约是等候为千月服务的。见千月乖得异常,到也没表示惊讶,表情平淡,随手便把那设计复杂工艺精湛的贞操带递了过来。
千月打量一下,果然是件精巧别致、与众不同的性感东西,只淡淡看上那么一眼,都足以让人想入非非呼吸紊乱,可是要说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把它穿到身上......那就不是件让人感到轻松快乐的事情了。
千月尽量保持轻松状态,虽然这件种东西比普通的贞操带精妙许多,但大同小异,凭借本能也明白哪件东西是安放在什么地方的......
柔软的黑色牛皮缠绕在过分纤弱的腰上,扣上透明的水晶锁扣固定,还有一串坠了许多透明细小的铃铛的腰链,也随腰带弯弯绕绕一同扣在了锁扣上,腰只要稍微扭转摆动,铃铛便会轻打在曲线温柔的身体上,发出轻盈而空灵的响声。动物一样的,让人觉得可笑。
用来包裹分身的是一个设计特别的锁套,通过两个套环式的链子连接在腰带上,锁套却不是可以阻隔人视线的黑色皮革,而是色泽通透的硅胶,套上以后也不影响视觉效果,设计它的人真有才华。
或者严格说来,这锁套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带上以后只能排泄无法勃起的皮套,而是一个可以将整个分身完整包裹在里面的硅胶握具,不但不起到抑止勃起的功用甚至握住它的话可以是件效果非常出色的自慰按摩用品。不过这东西的末端却有一个透明搭扣,只这一个设计,完美的自慰握具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件刑具。非常明显,这个设计的意图便是先用握具轻柔抚慰,在欲望全然挺立到最亢奋状态的时候再残忍的将搭扣扣在分身的根部,这种痛苦,实在可以让人发疯。何况,更糟糕的,这个东西带上以后,非但勃起变成一件极痛的事情,甚至连排泄的权利都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