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孤峰叹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地凶!"向后疾退几步,门外闪电般掠进两名护卫,一人挥刀架住言照非的剑,一人逼上前去手指连点,瞬间将他点倒。
言照非软倒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段孤峰。明明刚刚外面还没人的!
段孤峰嘻嘻而笑:"我早知你牙尖爪利,怎能毫无防备?"
言照非恨恨不语,他也知对方只怕早有防备,但段孤峰要洞房,他怎敢再拖延?
段孤峰过来抱起他放到床上,挥退了两名护卫,笑吟吟道:"如今该喝交杯酒了罢?"让他靠坐在床头,再取杯子倒了一杯,一手扶着他手臂,一手绕过去,和他喝了交杯酒。言照非死不张嘴,被他捏开嘴巴一气灌入,几乎呛得他窒息。
段孤峰再扶他躺下,伸手去解他衣裳,看他脸上瞬间全无血色,体贴地停了手,柔声细语道:"我也舍不得这般待你,只是你太不听话。"
言照非咬牙道:"你用这般卑鄙手段,休想我服你!"
段孤峰笑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让你服我?"
言照非哼了一声,目光不屑,心想,死也不服!
段孤峰俯身上来,凑在他耳边轻吻,低声笑道:"这滋味十分地好,你试过了,便不会不服了!"
言照非大惊失色,动弹不得,厉声喝道:"住手,段孤峰!你敢动我,他日我必取你性命,你防得我一时,须防不得我一世!"
这话没错,段孤峰还真有些惧怕,起身道:"说的是,确实防不得你一世。那不如这样,我便和你作个赌。今夜我不动真的,亲亲抱抱总可以吧?但若是你自个熬不住了,想要了,可就怪不得我了,以后,也不许再拿捏作态!"
言照非一怔,复又一喜,忙问道:"段孤峰,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勾引不了我,此后便绝不会再勉强我,是也不是?"段孤峰笑吟吟道:"不错!"言照非神色顿时一松,心想凭你什么样的手段,要勾动本王,那是休想!
段孤峰自不会看不懂他的神色,却仍是笑吟吟的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解了他衣带将他双手绑在床头,招手叫外面的人进来解了他穴道,又命人退下,关好了房门,这才动手将他全身衣物解开。
言照非咬牙闭上眼睛,不理不睬,暗想只当被狗咬了一回,熬过今晚便罢,他堂堂国君,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耳中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知道是段孤峰在解衣,心头惊怒难以自抑,却又不得不忍耐。
165 下
片刻间有人俯身过来,有力的臂膀整个拥住他,肌肤相贴厮磨间,唇舌灼热地吻了过来,轻轻一咬他圆润的耳垂,舌尖沿着轮廓在里面舔了一圈,吃吃笑着往里面吹了口气,让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这才含住他双唇,狂热地吮吻一会,捏开他嘴巴,湿热的软舌灵活地探了进来,在里面肆意地扫荡,手上摸到一侧乳首,开始轻轻重重的拧弄爱抚。
酥麻的感觉传来,身体渐渐有些发热。唔,手段的确不错,但这样就想让他屈服,不是自负过头,简直异想天开!言照非暗地里冷笑一声,索性毫不抵抗地由着对方动作,却忽的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他闭了眼睛,看不见,感觉却越加敏锐,只觉对方抚触之处,带来的渐渐不再只是麻痒,而是有热意星火燎原般在肌肤上荡漾开来,身体深处却升起另一股火热,热得让他浑身发软,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下腹最脆弱的器官蓦地落入温热的大手中,被肆意地揉弄,些微的痛楚,但眨眼间便被灭顶的快感湮没。"嗯……唔……"销魂的呻吟自喉咙深处发出,一瞬间,身体深处的,肌肤上的,两股热意融会贯通,席卷全身,他近乎饥渴地扭动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更多……
这感觉……,他猛地醒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发狂般叫道:"段孤峰,你好卑鄙!"
段孤峰吃吃地笑,一边不放松地四处爱抚,一边在热吻的间隙中含糊说道:"谁让你不听话!本来那两杯交杯酒都是干净的,酒壶里的才是加了料的,你非不肯喝那干净的,只好喝加料的了!"
言照非气得发疯,拼命地挣扎,狂叫道:"滚开,滚开!"以他生性,焉肯乖乖跟他喝什么交杯酒?天杀的段孤峰,分明是一早打定了主意要他喝那加了春药的酒!
段孤峰笑吟吟道:"这药是从严飞卿手里拿来的,听他说道,他和你颇有交情,听我说这药是给你用的,他可是下了十二分的心思,你如今要我滚了,你怎么办?"
言照非心中一寒,严飞卿特地给他制的药,哪会手下留情?
他快要瞪裂了眼眶,死死盯着段孤峰,最终却压着声音道:"好!你来!"一字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段孤峰却反而不敢了,愣了愣,停下火热的动作,迟疑片刻,苦笑道:"我今日一时之快,他日你必杀我雪耻。"
言照非不答,只是死死盯着他。这正是他的打算,若已注定避不过去,他便不避,但若要他就此臣服,段孤峰,今生今世,怕你没这个本事!
段孤峰心下有些后悔。他对言照非确是真心恋慕,自然冲动难免,但两人过往屡次交锋,他颇有几次被打得十分狼狈,折损人手不少,心里亦不免记恨,他既想要人,又想报复,便请严飞卿制了春药给他,反正两人成了夫妻,这事又有什么不对?但这时看言照非模样,分明已恨他入骨,这一回若真要了他,怕自己也就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他烦恼又不甘地看着言照非半晌,终于认输地叹了口气,将两人性器放在一起套弄起来。吃不到整块肉,好歹,算是肉末末……
天快亮时才终于停下,段孤峰趴在言照非身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喃喃抱怨:"什么鬼药这么缺德,累死我了!"
言照非比他更惨,已经快没气了,恨恨心想还不是你这混蛋自己惹的?奄奄一息地睁开一条眼缝,磨着牙道:"重死了,快给我滚开!"
段孤峰不滚,反而重重地又吻了下来。
言照非手上的绑缚已被半途解开,伸手拽住他头发用力把他扯开:"段孤峰,你疯够了没有?"
段孤峰只得翻身下来,恨恨骂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言照非哼了一声,心里倒也有些感激他竟然肯放过自己,喘息一会,道:"段孤峰,你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你肯不肯放了我?"
段孤峰嗤笑一声:"我拿边关五城换了你来,你说我肯不肯?"
言照非冷冷道:"那是你发疯!"再怎么自信,他也不会认为自己会抵得上赭国边关五城。
段孤峰摇头,翻了个身对着他,认真地道:"其实以你如今情况,我不用边关五城也可以娶到你,但我仍然给出五城,是因为我段孤峰要天下人知道,你言照非在我心里,比边关五城更重要!"
言照非这一次是真的呆了。
段孤峰道:"你不相信?"
言照非道:"不可能!"他说不可能,不说不相信,只因心里已经动摇。
段孤峰微笑。言照非恶狠狠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不答应!"
段孤峰道:"为什么不答应?我是很喜欢你,很想要你,不过若你真的不肯,我不勉强,我娶你为后,不是只为了想压你。"
言照非一怔。不勉强自己,有这么好的事?
段孤峰嘿嘿一笑,道:"你知道我的心愿,但我一人,做不来。"
言照非终于明白:"你要我助你,一统天下?"
段孤峰点头,傲然道:"你我联手,天下有谁能挡?"
166
言照非怫然道:"你立了血誓,答应不动我朝。"
段孤峰笑道:"他们如此待你,你倒还要为他们考虑?"
言照非怒道:"那是我朝内政!"
段孤峰看着他脸若寒霜,可是容色实在秀丽脱俗,添了薄怒,反而更增艳色,委实让人心痒难搔,忍不住凑过来在他唇上偷了一吻,而后在他发飙前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的,立了血誓,自然不会再动。可是天下有多大?你言氏王朝虽然强大,所占土地,只怕还不到这神州大地的五分之一吧?"
言照非怦然心动:"你的意思,是要攻下所有其它国家?"
段孤峰微笑点头:"不错!你我屡次交锋,我每看你战时意气风发,收兵时则常有不胜遗憾之感,似你这等人物,是天生要在沙场上拼搏厮杀,开疆拓土的,一统天下的梦想,你敢说你没有?"
言照非缓缓点头。不错,一统天下!他每驰骋疆场,烈风吹荡,便觉热血奔涌,仰天声声长啸,恨不得将天下都踩在铁蹄之下。但他一人之能,保家卫国绰绰有余,开疆拓土亦非难事,要一统天下,却力有不逮。言若铮弃他而取言照莘,未始不是看出了他心意之故。
段孤峰道:"我不会委屈你,等大事告成,你可以不做我的皇后,你我携手登基,同为千古二帝,如何?"
千古二帝……
言照非呼吸有些急促,他看向段孤峰,后者正目光灼灼,热切地注视着他。
片刻之间,他便下了决定,也放下了心,此人,或许对他确有恋慕之心,但他最看重的,却绝对是──天下!
他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千古二帝,又怎比得上千古一帝?"
段孤峰哈哈一笑:"旁人自然不行。不过是你,就没关系!"
言照非心中一动,此人最看重的虽然是自己能助他夺得天下,但对自己也确是一片真心,做不得伴侣,亦堪为知己。这时再无疑虑,道:"那么你助我一事,我便答应你。"
段孤峰道:"你说。"
言照非道:"替我找到一个人。"
段孤峰一顿,道:"楚心尘?"
言照非点头。他已命连侍卫和常牧暗中寻找,二人却至今未有消息回报,原本几人都道他必是向苏雅族方向而去,寻找不难,但莫说二人找不到他,这几日言照莘派出重重人马,寻遍了西去之路,也一样踪影不见,他先时盼着言照莘找不到人,后来却不禁心头发慌,天大地大,竟想不出一个楚心尘可去之处,尤其他待产之身,无人看顾,万一有甚差池,不免遗恨终生。
这时西路大军主要将领都已撤换,要让大军暗中找人已是不能,唯有请段孤峰帮忙。此人心计极深,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或有可为。
段孤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扣下楚心尘,本就有以之胁迫言照非之意,但这时眼见他说到对方时,脸上露出的苦涩混着温柔,又带着迫切渴慕的神色,显见用情之深,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对言照非虽然不能说情比海深,但确是十分倾慕,此时要他心平气和,哪里做得到?
言照非逼问道:"如何?"
段孤峰闷闷点头,道:"只这一个条件是不是?"
言照非道:"是!你让我好端端地见到他,我绝不反悔!"他恐段孤峰吃醋,为难楚心尘,是以强调自己要"好端端"地见到他。
段孤峰道:"等回到赭国,你做了我的皇后,我一定让你见到他。"此时楚心尘实际就在队伍之中,被他藏在一辆马车里,派专人守着,言照非神思不属,况身份尴尬,更不肯四处走动,自然不会看见。段孤峰本已做好了打算让二人相见,但这时见言照非如此,恨恨之下,却临时改了主意,决意至少要刁难他一下,让他多受一些相思之苦才好。
言照非并不犹豫:"我可以做你的皇后,但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我若不肯,你便不能勉强我!"他暗想自己自然是永远不肯的,但一口气把话说绝了,此时惹恼了段孤峰,可未必有自己的好处。
段孤峰有些迟疑:"偶尔让我亲一亲抱一抱总可以吧?"
言照非一咬牙,道:"可以!"
段孤峰这一回痛快答应:"成交!"
言照非伸掌道:"一言为定!"
段孤峰伸掌,啪的一声和他相击:"一言为定!"
167
已是春暖花开之期,御花园里,言照莘和严飞卿正相对而饮,只在旁边稍远处站了几名内侍伺候着,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偏爱清静之处。
此时离登基大典已过去了半月,朝政已完全稳定下来,边关传来的消息则报称段孤峰人等已到赭国,边关五城顺利接手,太后摄政了一阵,见国事井井有条,便也大致放手,而言照轩已于数日前回京,和文妃母子相聚,其间种种经历,言照莘和唐业编造了一番说辞,文妃喜不自禁之下更不追究,轻松搪塞过去,此时的言照莘,终于彻底坐稳了帝位。但心中郁郁却决不因此而消弭。
喝了一阵闷酒,言照莘终于忍耐不住,恳求道:"飞卿,你素来最有手段,再帮我一帮。"他和严飞卿交情太深,两人独处时,并不称朕,仍是你我相称。
严飞卿淡淡道:"你派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我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
言照莘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心里也委实百思不得其解,自楚心尘失踪后,这二十余日来,他几乎倾国之力,寻遍了国内的角角落落,别说西部已绝无遗漏,便是东南北三面也都派人找了个遍,却仍是踪影不见,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严飞卿道:"你急什么?他若死了,反而决计不会找不到,既是找不到,那便是躲起来了。他不肯见你,你又何必再找?"
话说得不错,但言照莘岂会就此作罢,怫然不悦道:"飞卿这话好没道理!他如今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怎能少得了人照料?"
他不能少了人照料,我却是钢筋铁骨,经得起千锤百炼是么?严飞卿淡淡一笑,道:"段孤峰刚到京时曾找过我,我去他驿馆里住了几日。"
言照莘诧异道:"我听说过你去了那边,倒不知你竟住了几日。你们有交情么?"t
严飞卿摇头道:"没交情,有人生了病,我去诊治。"
言照莘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病的是什么人?"
严飞卿不答,仰天哈哈大笑。可笑,可笑,你只顾着寻找楚心尘,那几日竟未顾得上问我一声,却不知人就在段孤峰手里,就在我身边,若你对我略有在意,只往驿馆一寻,立刻便能找到人了!
他提过酒壶,畅怀喝酒,不再说话。
言照莘怔怔看着他狂笑,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相识多年,第一次觉得对方的心思,对自己不再透明。他张口欲说,严飞卿兀自大笑,另提过一个酒壶给他倒了酒,递到他手里,堵住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