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你怎么来了。"谢仲谨还没有调整好自己,有一些慌乱,他不喜欢别人尤其是身后这个男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揽镜自照,额眉深蹙情思重。唯怜美人堪比昨日黄花瘦。西风归处自有离人回,泪眼朦胧湿了情切切。"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楚尤蓝一界武将突然吟起了如此柔肠百结的诗竟让人一惊。当然谢仲谨也是震惊的,虽然他善于作画并不是很懂诗词曲赋,但也明白这首点绛唇的词是用来写女子闺怨的。心中虽然十分恼火,但面上却竭力不表现出来。
"王爷篡改别人的词。而且我不是女子,辜负了王爷一番美意。"委婉含蓄又礼貌的警告与拒绝,让楚尤蓝想起了自己侄子的客套手段。这世上只有他少君是不一样的,也只有他可以和我这么说,其余的人都不能拒绝我楚尤蓝的要求。眼里的狠利一闪,他猛的扭过谢仲谨纤细的脖子,动作粗暴声音却温柔幽雅的紧,"没想到我的仲谨还懂词。"看着他那张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脸,楚尤蓝继续恶质的说,"以后只要我楚尤蓝还活着,你,谢仲谨就是我的女人,来本王为你装扮。"放开对谢仲谨钳制的大手,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拿了一把暖玉璧梳轻柔的为他梳理略显凌乱的发丝。"要是仲谨的头发是紫色的就好了。更娇媚些,说不定我会多宠你两天。"谢仲谨被他的举动气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气。梳理完仲谨墨黑的长发,楚尤蓝拿起一旁为女子描眉的画笔,将仲谨那两条本就很疏淡的眉毛描的墨黑细长,细看下不但不难看还凭添了几许清丽媚人。楚尤蓝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最后认真的拿起镜子旁的朱砂,用一个尖利如针的芙蓉勾在仲谨额间的地方用力一割,一丝鲜血顺着清秀的鼻翼留下,仲谨又习惯性的咬紧下唇,却是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然后楚尤蓝用芙蓉勾的另一端沾了沾朱砂后,点在了仲谨流血未止的伤口上。放下手中的东西后,楚尤蓝一手轻轻的抬起仲谨的下巴,像欣赏一件珍品一般满意的笑着,"这是西漠的珍品朱砂,血凝红。一旦融于血肉就会永远落下鲜红的印记,如胎计一般自然。所以你不用担心破相,很好看。"被人像布偶一样对待,满腔的怨恨变成一场嘲笑。笑是强者该有的,笑尽这世间的荒唐事。抹去脸上未干的血迹,仲谨扬起头,盯着眼前的主宰者放荡的笑着,"希望王爷喜欢。"
楚尤蓝对自己满意的杰作竟真真的看呆了去,尤其是看到那个媚惑的笑,以及那个妖光异彩的朱砂痔。一会儿他的眼中就蒸腾起了浓烈的征服欲望。这个人是他的,里里外外,声音不觉变的粗重,"妖精,你这个妖精。"说完他就大笑着将妖冶的人打横抱起走向纱帐后的床上,下人们识趣的退出了门外。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人的低吼,床铺的摇摆之声和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外面的奴婢多是一些十五六的女子,一个个全都面红耳赤。
谢池春自那日随九王爷回府后就一直住在九王的阁间屋子里。平日里并没有丫鬟伺候,行走出入皆如自由人一般。虽是如此,池春知道自己乃是带罪之身。若是离开九王爷的庇护很有可能葬身他处,虽然住的离东方少君比较近,但是根本无任何下手报仇的机会,他身旁高手如云,况且这个九王爷自身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通过这几日对他的观察,谢池春发现这个九王爷不但心机沉稳缜密,而且做事狠辣果决。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摄政王他也每每都留一手,虽然身边有人保护但也常跟随一些高人学习武艺。正在冥想之计,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一身紫纱云蟒缠日王袍更显的他气度雍容,轩昂俊挺。虽然长相绝色却不染丝毫女气,虽然依然惊艳但浑身散发出的威严霸厉的气息更让谢池春佩服。
"谢池春,你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你没逃跑证明你重视自己的生命才华,你没杀本王证明你的心机。连日来你已经知道本王的所有秘密之事。本王相信你能猜出我要干什么。"
"夺宫登基。"
"聪明人也要识实物才会命长,有了命才会有施展报复的机会。怎么样,这段时间你可考虑清楚是否要跟着本王了?"
"你想拉拢我帮你成事。"
"这并非本王真正的目的。同强者一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东方少君嘴角露出胜利的笑意,他是志在必得的。
"好,但是仇我是不会放弃的。"池春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面色依然如常。
"本王随时奉陪。"东方少君走近几步从容坐下,"现在你要为本王做件事情,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好。"池春没的选择,答应的干脆利落。让九王爷对他又是瓜目相看。惊异于懦弱不堪的谢仲谨居然有这么个出色的弟弟,更因为自己的慧眼识才而兴奋。
"本王目前的对头就是当朝以佟太师为首的太子党人。你今年也十六了。过几日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你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文考。不出一个月我会安排你的官职。但是官职大小就要看你自己的才华了。"
"什么身份?"这是池春最为关心的问题。
"远在西关外谢正谢御使的侄子。"
次此朝中盛事是全国上下继帝甭后的第一大喜事。每三年一次的文考恢复了,举国的才子文士都赶到京都赶考,而今的主考官竟是刚刚年满十八文滔武略的九王爷和老谋深算的佟太师。这是一次选拔人才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分割势力的契机。谁的门人考上高官自是对自己有利。考试坚持了五日,到放榜那日不过十日。九王爷和佟太师各自不服遂申报太子监国,让太子做评。太子人虽不学政事但也对文章颇有研究。第十日,大考放榜,垄西谢御使的亲侄子谢池春独占熬头。这个考试的全过程并没有摄政王的参与,而是因为现在的摄政王楚尤蓝正在为佟太师的儿子的事情头疼。本是想给他安一个罪名借机除掉这个太师的膀臂,毕竟在边疆这个自己的地盘上要是将一个敌人安插在身边,就总是感觉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密的消息会外泄。导致自己差点乱了阵脚。
殿试下来后,池春一直不敢相信威仪天成的当今储君东方云陌会是这样一种洒脱乐观之人,由于自己的一首叫做相思引的词而当堂喝彩,并亲昵的叫自己小春春。他这个称呼让当朝好多大臣包括九王爷在内,都在不断提醒他要注意太子的天威。遇到这样的人九王爷是稳赢的。即使太子非常厉害,那么九王有自己的助力也定然会胜。这就是他谢池春的自信与魄力。
"琼楼玉树倚栏月,寄思闲情化离情。倾诉不尽,欲语还休。寂寞飞花缠轻梦,无奈相思引殇愁。江山美人,英雄末路。 眉间春怨几时休?合欢镜中笑倾城。长空万里都做梦,唯愿佳人共婵娟。哈哈哈,好词,不愧为御封当朝第一大才子。恭喜谢大人了。想必不用多久这首惊世之词就会传遍秦楼楚馆。"
东方少君身着紫色织锦饕餮刺绣长袍,腰间是璃玉绶带,头带八宝紫金珠冠,这身打扮更衬的他丰神如玉,俊美摄人。反观今日朝堂之上出尽风头的状元谢池春,一身鲜红日月齐升织锦官袍。脚踏穿云黑靴,头带凤翎瓒花冠,眉目入画,鼻梁英挺,丰唇秀色可餐。真真一个绝世红尘翩翩佳公子,真想不到谢仲谨居然有这样出色的弟弟。哪里都好就是不太爱讲话,即使在太子面前也是惜字如金。九王爷对他的赞美之色溢于言表,脸上出现了除冷漠以外的表情。似是玩味的神情,即使是在那样眼光注视下,谢池春也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反而越发的应对自如。
"承蒙九王爷赏识。下官定会为朝廷尽心。不会让太子与王爷失望。"说完两人走到僻静处。九王爷突然停下。
"对于这样的转变,你能适应吗?"
"造化本弄人,半点不由我。"恭敬却不卑不抗的语气同东方少君所预料的一样。
"实事造英雄,乱世出豪杰。现在你要尽力取得太子和西漠三皇子的信任。我要从内里彻底击败他们。"
"还有摄政王。"想起那人谢池春的眼中顿时生出一股杀气,当朝所做的词就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哥哥仲谨。他身陷囹圄,遭歹人凌虐,自己虽是当今状元亦是受人控制不能伸以援手。等那一日自己定当摆脱他人控制,亲手报仇后好好奉养哥哥。
"你眼中杀机太浓,先不要自乱阵脚。摄政王根基还太硬,正因为如此我要你成为制横他们双方的第三种力量。"
"明白。"池春心中一惊,九王爷果真不是一般人,赶紧收敛了心里的杀意。转身想要绕道前行。
"你家人已于前日午时死在去福阳的官道上了,至于死因吗,是太子党人里的杀手。我有充足的证据,而你的身份也被摄政王和太子党人怀疑了。你要小心了。"
"有意思。"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谢池春的心却重了一下,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他并不知道九王爷已经暗中安排人保护他了。而东方少君也颇有心事的登上了外邦质子三王子府。若是他现在以一对二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所以他需要助力和帮手。
通过这几月对谢仲谨的培养,他已经可以完全接受自己了。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身体上。楚尤蓝已经把他调教成一个听话的宠物,而且还是一个聪明非常的宠物。这段时间里他堂堂摄政王只沉浸在对谢仲谨征服的快感中,完全没留意身边的举动。他只是定时听手下对太子党人的回报变以为朝廷大局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熟不知在他不上朝这几日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官场上由于重开的文考与武试,已经让一些人笼络了不少势力。刚刚知道有一个叫谢池春的人,已经在短短一个月内由于文才飞扬聪明绝顶,得到了太子及一些权贵的赏识,平步青云位及人臣。而自己这方也出现了许多危机感,本是想拿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将佟继威远在边关的儿子处死。但谁知秘密走露让佟老贼的了先机,反而诬陷了自己手下一位权将宇文。本想为他平反,谁知证据却凿,为了自己在边关的威信,不得不挥泪斩宇文。越想越气,这个佟老贼。楚尤蓝一气之下连摄政王的官服也没有来的及换上,就推开身旁由于刚才那场过于激烈的情事而睡的正熟的仲谨。随意穿上一件针织蓝锦长袍,就风风火火的直奔太子的封金殿。
太子是个有意思的人,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谢池春发现他是一个没有心机城府的人,稚嫩宛如孩童。他与九王爷和自己果真不是一种人。同样不过是差个两三岁,哥哥是这几个人里最懦弱的也是身世最悲惨的一个。上天真的不公,但亡族之恨是他永远不能释怀的,虽然他知道这一切与太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和整个谢家不过是王族争斗的牺牲品而已。仅此而已,所以他才更恨当权者,连一个平凡的生活都不愿施舍给弱者,这也是他想要变强的原因。
四
"小春春,你走神了。本宫呢很是欣赏你的才学,所以想拜你为师。小春春答应本宫可以吗?"瞪着大大的眼睛惹人怜惜的望着对面英挺飞扬的谢池春。分明这个太子要比自己大几岁,但看着他清澈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答应,尤其是那种像小狗一样的表情很是让谢池春头疼。这个人就是威慑一方的天朝的储君。
"臣下不敢当,况且太子的师傅都是当世闻名的大学士,微臣怎敢尸位素餐。"恭敬的对答。
"你怎么还和本宫如此见外,在说了,我把你的诗词和国策拿给大臣和夫子们看。他们都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都自叹不如。况且我作为监国难道连封个老师的权利都没有吗?"东方云陌假装拉下脸来生气,其实就是想要威逼谢池春就范,这样以后就有个同龄人可以玩了。
其实池春很想说太子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也就骗一骗那些老学究还差不多。即便如此他还是佯装惊恐,赶紧下跪。"微臣不敢,臣应允就是。"
果然太子兴高采烈起来,连忙扶起他瘦弱的身子,"快起来,本宫只是吓吓你而已,不要紧张。我们来玩怎么样?"
看到池春并不说话,太子反映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赶紧着急的问,"小春春,你怎么不高兴了,当状元了也有人欺负吗?"
"上次微臣禀告太子佟御使被人诬陷一事。现今摄政王追究起来,认为我等谋害朝廷忠臣。还请太子为小人做主,听小人一言。"
"池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与我说来,摄政王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到也不失公允。到时我自会和他说明。"太子稍微正色道。
"上一次微臣于谢恩宴上回来,刚好碰上前来朝赫的三王子,听到他与李参军商议秘信之事,说是要嫁获给佟御使,让太子与九王爷自相残杀。西漠好抢的鱼翁之利,可惜臣刚入世不久那里见过这等场面,便被那参军发现了,他以我谢家满门生命相胁,无奈微臣只好嫁祸给摄政王手下的宇文将军。而今大错已成,臣心里倍感压力,所以在太子面前和盘托出。请太子明察还我清白。"谢池春说完后马上下跪。太子见状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郑重神情,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样。
"你有委屈我知道,只要有我在定会保你及家人的平安。起来吧,这是我的承诺就会履行到底。"
"臣告退。"谢池春前脚刚走没多远,摄政王后脚就怒气冲冲的大步跨进了初云殿。本是先到的封金殿却发现他并不在宫内,问了太监总管才饶了大半个御花园来到了初云殿。假山后的谢池春躲过了老远就一股火药味的摄政王,也许现在哥哥也不会好受,这次九王爷和佟继威彻底激怒这只老虎了。这次替太子党人敲山震虎震的很成功,不管怎么说这对自己及东方少君都是一次机会。要撼动大树的根基,不容易呀。池春专拣小路慢慢的走出宫。
"见过摄政王。"看到这个平日里即便是笑都凶神恶煞般的摄政王,太子的心七上八下,可作为一国储君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怕。还必须进退得体,每每想起这些都让东方云陌头疼的厉害。所以连锁反映就是看到他基本上立刻就会头疼,手也不自觉的捂着自己那个不是很聪明也不是很会作戏的小脑袋。
"少跟我说头疼。我有那么可怕吗?"恶声恶气的训斥。楚尤蓝每次想起太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因为每次和他斗嘴就如同和孩子生气一样,让他感觉没什么水准。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虽然很少为政事说他,但每次见他就是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更让他烦上加烦。有时候他会不自觉的认为这是佟继威那个老东西专门为暗害他而想出来的烦人战术。虽然是摄政王但也必须负责幼君的教导工作,即使是做做样子也是必须的。可是这次他就没那么好过关了。看着太子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和少君的差别如此之大。
"说,谁让你封给三甲官职了?是谁让你拟旨刑狱司查办边疆谋逆一案了?又是谁让听信小人谗言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太子应接不暇。可又有些不服气,自己怎么也是将来的君主,怎能如此胆小怕事。
"本,,本宫是兼国,有开文考武试的权力。况且拟旨刑狱司一事也有太师的参与,并非我一人而为。"
摄政王听后肝火大盛,还敢狡辩了。"太子殿下,我记得封官撤职之事在您登基前是本王说了算吧。至于拟旨一事也要有摄政王印才能执行吧。你单方面决定这一切,可有将我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哪敢放在眼里呀,简直要放到日头上了。谁不知道你厉害呀。"太子小声的嘟囔着,此时摄政王穿着懒散的坐在靠椅上生气的质问,而东方云陌缩着本就不是很长的脖子,小声的碎碎念以表示自己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