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舅舅都说了他是一个男宠,那何必为这样一个人同本王翻脸。难不成舅舅爱上他了不成。"挑衅的并不后退的语气代表了少君的强硬。这样的问题使挣扎中的谢仲谨彻底的安静了,这是他们三个面对面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也是谢仲谨最为在意的问题,其实早就知道是自己一直一厢情愿,但没想到一切来的都太突然让自己想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不可能,他不配。少君,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下人皆可负我唯你不行。"摄政王的话让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九王爷一直都明白自己舅舅的心意,却没想到他陷的如此之深。此时应该点醒他,省的误了自己大事。即便如此想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甚至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不知不觉的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想让他更贴近自己,爱上就输了吧。自己还没体会过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恐怕永远不能理解了,在东方少君的心里权力永远是男人的第一位。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带不走也留不住。
八
"摄政王在威胁本王吗?是男人就应以大业为重,怎能天天为情爱之事困扰终生。简直是笑话。既然此人本王想要,舅舅又不想放人。那你我做个君子协定,可好?"少君的话彻底的打击了楚尤蓝。如若说谢仲谨对楚尤蓝还有奢望的余地,但是对根本就不懂情爱的少君来说,楚尤蓝有种近乎绝望的感觉。也许外表阴柔脆弱的少君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或者自己帮他得到王位,是不是他就回心转意了?以往总认为少君太小,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对他的深情。在楚尤蓝的心目中,少君一直是近乎完美的神一般,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怜悯疼爱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质,丝毫不敢亵渎这份纯真的感情,即使往日里他对自己在冷漠也都不与他计较,但今日才知道原来少君一直看不起这种感情。突然有种心死的感觉,多年的爱恋竟然遭他践踏。忍住心中的质问与不甘,恢复了摄政王的威严,"好,本王答应。"也许少君一直想要一个可以和他并肩战场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得到他的钦佩与赞许。放弃了缠绵的情丝,摄政王楚尤蓝要彻底得到少君的赞扬,他不会轻易放弃。
"我们就让仲谨自己选择他的路,是同本王走还是留下来。"冷漠的慢慢放开早已泪流满面的谢仲谨,站到了楚尤蓝的对面,而谢仲谨正好就在二人中间的位置。
"好,本王答应了,谢仲谨你自己选。"摄政王阴沉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谢仲谨。仲谨抬起头看着立在当地的两个人,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地位权势,同样的强悍。他终于可以选择自己的路了,虽然这只是王者的施舍。终于可以自己选了,又是妖媚的笑着,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无论面对什么环境都要像强者一样笑。但是他心里的脆弱任谁都看得出,而摄政王最讨厌他强颜欢笑的样子。九王爷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只有一丝,就一闪而逝。他谢仲谨从来没忘过自己是谢家的长子,即使是喜欢上楚尤蓝的时候也没忘过。他也有男人的尊严,所以在面对这两个和自己一生都纠缠不休的男人的时候,他从来没服过输。
"我要留下来。"坚定的声音不由的让下人们肃然起敬,他可知晓今日不走的结果,摄政王定然不会放过他,一旁的流苏也在为谢公子捏了一把汗,这个公子怎的这般认死理。
"好,谢仲谨,我东方少君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告辞。"毅然决然的回头上马,飞快的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第一次让少君有种胸口发闷的感觉,好一个谢仲谨,自己好心救他,他却一根筋往火堆里跳。爱情真的让他义无反顾了吗?况且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舅舅楚尤蓝。也许那个谢仲谨会死吧,自己要加紧动作了,还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还没有让他看着自己君临天下,还没有让他彻底臣服在自己脚下。每每想到那个倔强的人儿,他就发誓自己一定让他臣服,他不容许任何人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自己。他要他承认自己才是真正的王者,自己比楚尤蓝强上一百倍。
空旷的院子里满是凄凉,微风中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谢仲谨全身都浸透在无尽的冰冷里,只为的那句话,楚尤蓝甩袖而走时的那句话,"谢仲谨,你彻底死了这条心。看看你自己男不男女不女,我楚尤蓝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你。现在就是连和你做,本王都觉得恶心。本王警告你,如若你在勾引少君,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哼。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谢池春平安无事。不要以为他们暗中做了什么我会不清楚。我早晚会得到东方少君。哈哈哈哈哈哈。"那种笑声让谢仲谨感到全身的温度一时间全都流走了,只剩下一具空皮囊。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木偶,在所有的有关情爱和权力争斗的闹剧落幕后,就只有自己在为情节哀悼,只有自己是最该被嘲笑的人。真的好笑,只不过是一出闹剧而已,只有自己上演的这么认真。慢慢蜷缩在巨大的梧桐树下享受着黑夜里遥远的歌声,胸膛里空空的,心怎么没有了。刚才已经被那人生生的挖了出去,在也回不来了。从今以后就做一个无心之人吧。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放弃了一切尊严,着女裙点朱砂带凤紫,虽是那人强迫的,但是自己看到他笑不一样很开心吗?谢仲谨仰头望天,让自己的泪水回流到空空如也的胸膛里。他又看到母亲的笑,那么伤感,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耳边全是凄凉的笑声,渐渐的谢仲谨眼前变黑,人也失去了知觉。
远处传来一阵阵小声的哭泣,是谁,在为谁哭,为什么伤心至此,自己才是最应该哭的那个。但是自己是男人,不能哭。谁在哭泣。谢仲谨用力睁开自己的厚重的眼皮,头好疼,"水,水。"人刚醒过来就喊水,一旁为公子伤心的流苏赶紧倒了杯茶水扶起谢仲谨,温柔的给谢仲谨喂水,"谢公子,你慢点,别呛到。"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两个杏核眼水汪汪的。谢仲谨费力的抬起枯瘦苍白的手,努力的为流苏擦着脸上的泪水。"苯姑娘,好好的哭什么。多不吉利。"沙哑的嗓音,虚弱而无力。流苏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水替他盖好被子后。忙转过身擦着泪水,回过头,"谁哭了,公子还要不要茶水?"
"你和秋千都是傻姑娘。自己的心怎么能轻易的为人而动呢。别难过,是公子连累你了。"这么说着,一向少言寡语的流苏心里一紧,眼圈发红又要哭出来。见状,谢仲谨忙转移话题,"秋千怎么样了?我送的银两和书信她收到没有。你要常去陪陪她,一个姑娘家还没有嫁人就断了腿一定闷的很。"说着就想起秋千那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和总是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公子自身都难保了,还记挂着别人。秋千要知道公子这样一定骂你没出息。"流苏一口气说出了这样的话,抛开了主仆的关系,没有丝毫的嘲讽,只是真心希望谢仲谨能从一场名为爱情的迷梦里彻底清醒过来。
"流苏说的对,我也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呢,还不如女子。我,流苏,你的公子饿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烦劳姑娘为我做顿饭吃可好?"笑话一般的语气让流苏略为轻松一些,问了他想吃的东西后就走了。流苏刚走,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可脸上的笑却毅然没有消失,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说旁观者了。流苏端着食物走进来就看到昏到在床榻不省人事的谢仲谨。连忙叫管家找大夫为公子看病,可那管家竟不闻不问。想要找摄政王,偏偏王爷又不在府中。于是自己就偷偷的到街上胡乱抓了些治伤风的药材回来熬汤。谢仲谨就这样有时清醒有时昏迷的在床上躺了十几日。
就在他昏睡的这些日子里,朝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次谢池春同西漠使臣达成了共同剿灭大王子的计划后就雷厉风行的实施起来。使臣派人将书信送给即将称汗的二王子扶伦波,经过商议讨论,双方达成一致。二王子派细作打通了佟太师远在边疆当御史的儿子府内的手下。以佟御史的名义收受了许多贿赂,并且将天朝边疆一些重要的防守计划和城内兵力的分布图出卖给大王子的部队,又模仿了西漠大王子的笔记回信给远在朝中坐镇的佟太师。不想信件被九王爷截留,秘密被发现,佟太师之子被摄政王一纸军令状判了斩立决,并火速发兵同二王子扶伦波将大王子的军队歼灭在大漠里。而远在朝堂的佟太师一时心急起了杀心。急忙要让太子登上帝位处斩摄政王,但佟太师手中并无太多军权,暗中谢池春调配了御林军里的人,笼络了大批太师手下的谋臣,又只是使臣仿造了大量他与西漠大王子的往来书信。这一切将整个太子党人至于不利地位。一些人隐忍不住变向九王爷先下手为强。九王爷借次契机同摄政王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将佟太师一伙太子党人推到了造反的位置。不久以佟太师为首的太子党人就被九王爷的人马勤下,而太子则被软禁在寝宫封金殿里无法出来。
西漠二王子扶伦波想要尽快当上西漠狼汗,既然已经臣服于天朝那就需要天朝皇帝的加封任职。所以西漠催逼的书信像雪片一般飞来,三王子府也时时提醒谢池春等人。可现今天朝只有一个太子监军并没有当上皇帝,所以没有这个权力册封,但是西漠的不满确实造成了摄政王的忧愁。虽然朝中局势渐渐在少君的治理下得到了控制,但还有一些余党尚未清除,况且这皇帝还是要让少君当的,若是此时提出废立太子势必要引起众怒,所以摄政王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偏偏少君以事忙为借口几次推脱见面,扔给自己一大堆西漠的事。即使这些事在繁琐也没有彻底清除太子党人来的首要,自自己当朝为官开始,那个佟太师就一直跟自己过不去,此时这种机会一定将他处死,不让他留有任何翻身的余地,但是斩草要除根,对于太子,他一直没办法彻底下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也同样是自己一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记得他还为和少君争自己而哭闹过。
"回禀王爷,封金殿里的一位公公有重要事要见王爷。"一个侍女回道。
真是说谁谁就来。那个猴子一样的太子一定是在封金殿里闷的屁股扎了钉子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一想到那孩子就忍不住想要笑。摄政王马上放下手中的书,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流苏,眼里不禁露出了一点寒光,"不在相思阁里守着谢仲谨,谁让你跑出来的,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从九王府出来的。"自己的侄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他是从来不信任任何人的,包括自己亲舅舅。
既然摄政王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流苏也没必要在隐藏什么了。丝毫没有楚尤蓝想象中的慌乱神情,而是泰然自若的对答,"奴婢本是一直在相思阁里照顾病重的公子的,但是这位自称是太子寝宫的公公,因为不认识路而误入了相思阁。谢公子心软托奴婢带这位公公来找王爷。公子是怕误了王爷的大事。"流苏一句话里多次提到谢仲谨,摄政王怎么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转念一想这个小丫头有这种胆识,九王府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能人。一个谢池春就己经够棘手了。
"楚尤蓝,你这个破王府怎么这多规矩?本宫都在外面干等半天了。"那个流苏从相思阁里带来的小太监呼的蹿进屋子里,双手恰腰,愤怒的瞪着还在打量流苏的摄政王。而他这一举动也吓坏了流苏,这人好大胆,长的如此可爱英俊却对一向威严的摄政王大呼小叫,还直呼其名,看来是活够了。摄政王也着实下了一跳,因为这个传说中的小太监就是当今被软禁在封金殿里的太子殿下。他怎么跑出来的。还是有一部分太子党人没完全消灭。不过问题虽多他已经无暇在去想了。因为太子大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挥舞着有力的小拳头就向堂堂威仪的摄政王厮打起来,完全没有形象。"你这个坏人,平日里还以为你是个衣冠禽兽,现在看来你就是个禽兽,根本不穿衣服。还我叔父命来。"摄政王脸色一沉,赶紧治住了发疯中的太子,这事一定不能让少君知道。手气掌落间,被真气击中要害的流苏连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到地而亡了。吩咐下人将她的尸体拖出去埋掉后就开始盯着一旁被吓傻的太子。下人临走时识相的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摄政王和目瞪口呆的太子。他杀人就这么简单,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什么大好春光,什么河灯风筝,这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在也享受不到了。人命对于这个舅舅就如此简单,记得小时候他曾经教育过少君和自己,做人要宽容,不要天天为一点小事争吵。宽容,这个刚刚还告诫自己要宽容的人就是个杀人凶手。
"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太子还是回宫吧。"杀个人就把这个孩子吓成这样了,小时候不是没带他见过杀头吧,记得那时他还很兴奋,说这些人该杀,不该有的心软竟然为了这个跟少君处于敌对状态的人。心中有一丝苦笑,或许是跟这个白痴太子呆的时间太多了,竟有些被他传染。平日理看惯了他大闹大笑,现在一言不发的样子竟然让摄政王心里有莫名的害怕。刚要叫醒他,没想到太子大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头大哭起来。这到吓了摄政王一跳。
"你是个杀人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杀人,杀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太子真如孩子一般哭了起来,他从没像现在一样失望过。确切的说他从没像现在一样对摄政王失望过。虽然他一直不让自己喊他舅舅,但是在东方云陌心里一直对这个勇武决绝的,英俊潇洒的舅舅崇拜敬畏,以至于很小的时候就立志做一个向楚尤蓝一样的大将军,甚至他对自己做了那么疼的事情都不怨恨他。今日好像揭穿了一切的谎言看清了楚尤蓝的本质一般的绝望,怪不得父皇临去时反复告诫自己要防着摄政王,就连佟太师也多次强调。但为什么?自己还真是傻呢。越想就越想哭,平日里很少伤心的东方云陌竟像要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一般。
摄政王楚尤蓝也从没见他这么认真的哭过,哭的他心烦意乱可又舍不得骂他。小时候,这个太子的娘亲死的早,即使在宫中那么阴霾的地方他毅然乐观的生存着,很少有任何怨言,尤其是他对自己的崇拜与信赖是少君从来没表现出来的。所以在皇宫众多的子侄里,楚尤蓝还是比较优待东方云陌的。心一软,他慢慢的蹲下来抱住哭泣不止的孩子,想要劝解安慰他。却没想到这只小老虎竟然猛力的将自己推到一旁,生生的摔了个四脚朝天。人还没起来,太子就来了个泰山压顶扑了过去,压在楚尤蓝的身上用力抓住他的衣襟大喊,"你说,那个侍女有什么错,佟太师有什么错?你这个禽兽,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有,从小你就偏爱阿九,本宫很少求你什么。我都已经这么听话了,你还不放过他们。不是你教导本宫要宽容吗,自己怎么做不到?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看着眼睛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的太子此时就像一头精力充沛的小狮子,疯狂的摇晃着脸色越发沉重的楚尤蓝。只见楚尤蓝抓住太子的腰身一个翻身将暴怒中的太子反压到了身下,"太子殿下,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子的功夫还是本王教的呢。"
"你,你放开本宫。我要和你决斗。我要报仇。"太子已经接近发狂的状态,此时被摄政王压在身下更加的惶恐,不禁让他想起了摄政王平日里的惩罚。每次都疼的要死,他更加奋力的反抗起来。
摄政王用力压制他的反抗,"报仇,好呀。让本王看看太子的功夫有没有进展。"不知怎的楚尤蓝一看到疯狂的像个狮子一样的东方云陌就莫名的兴奋,现在被压在身下的柔韧躯体还在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的挣扎扭动,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挑逗的动作很容易让人犯罪吗?看到楚尤蓝眼里摄出的兴奋的目光,让挣扎中的东方云陌心里一寒,明白他又要用那种方式切磋了。
"楚尤蓝,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仇人。你放开我,我要公平的决斗。"仇视的盯着阴阴的笑的某人,太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