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之路————风轻扬

作者:风轻扬  录入:01-10

以啸真原来的速度,悦泽跟在後面就些力不从心了,更不用说现在啸真又故意加快了速度。悦泽眼见著与啸真越落越远,气喘吁吁的呼唤啸真走慢一点,可啸真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加快著脚步。无奈的悦泽,只好找个根树枝作拐杖,一脚深一脚浅的,拼尽全力的跟在啸真後面。
悦泽为了能走快一些,一直在低著头赶路,偶然一抬头,就看到啸真站在前方一动也不动,悦泽感觉到不好,三步两步的赶了过去。
悦泽穿过啸真的肩膀,看到赤雷正被几个飞鹰帮的人给团团的围住。悦泽脑子迅速的一转,虽然他没穿女装,但是伪装成老百姓还是很简单的。悦泽一手拉著啸真,一手遮著眼,大声的道:"我们没看见,我们真的什麽也没看见!"
飞鹰帮的人看到有路人经过,也不想惹是生非,打算把这两个不相干的人放走再动手。悦泽看飞鹰帮的人中了计,就高兴的拉著啸真想尽快的脱离战场。可任凭悦泽怎麽拉,啸真依然纹丝不动。啸真不愿意离开,他不能丢下赤雷一个人。
然而就这犹豫的功夫,却让飞鹰帮的人看出了破绽,悦泽满身泥泞,看上去的确就不是个习武之人,但啸真身上可是干干净净的,若能走在这个湿滑的山路上不摔跤,那此人肯定是有功底之人。
赤雷敏锐的查觉到飞鹰帮人注意力的转移。於是毫不迟疑的向他们发动了攻击,转瞬之间,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那群人,便通通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赤雷的功夫镇住了啸真。敏捷的身手,没有犹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样的高手啸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啸真知道赤雷是高手,但他没想到赤雷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好。
血的腥臭味唤回了啸真的神志,这种味道让他有些不太舒服。悦泽不想让啸真在这个不祥的地方久留,便硬拉著啸真离开了。
之後的路啸真和悦泽走得并不顺利,赤雷去处理飞鹰帮人的尸体,没有继续开路。他们没走多久又开始下坡,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湿滑的山路更是如此。
啸真的步子越来越不稳了,刚刚那股血腥的味道,让他有些难受,现在也没完全缓过来。走了一上午的山路,他的体力也渐渐不支,看过赤雷敏捷的身手,啸真更讨厌自己这个样子,明明已经很累了,还在咬牙坚持往前走。
"啊......呀呀呀......"悦泽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随後一个骨碌翻身起来,坐在地上哀嚎道:"啸真,我的脚崴到了!啸真,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把我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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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真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看满身泥泞眼带泪花的悦泽,又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有西沈之势,今天恐怕是赶不到拓跋山庄了。悦泽既然扭了脚,他还是陪著悦泽等等赤雷为好,反正现在就算赶路也没什麽用了。
啸真想到此,便回过头来,走到悦泽身边,伸手拉起悦泽。悦泽高兴的把手递给啸真,事实证明这次他又成功了。悦泽当然不是真的摔倒,摔到和扭脚,都只是他看到啸真脚步不稳,灵机一动想出的花招而已。
刚刚有两次,啸真都是差一点就要摔倒。悦泽在後面看得是胆战心惊,为了啸真的安全,也为了啸真腹中的孩子的安全,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啸真扶著悦泽走到一块巨石前,悦泽见石头上还有积雪,敏捷的用自己的斗篷把积雪都扫了下去,他可不要啸真著凉。悦泽灵活的动作让啸真有些起疑,问悦泽道:"你的脚真的扭到了麽!"
悦泽闻言,马上皱起他的脸,可怜巴巴的说:"就是脚歪向了一边,接著身体就这样摔下去了。啸真,你说这是不是扭到脚啊?"悦泽很巧妙的躲过了啸真的猜疑。
悦泽的回答让啸真感到气结,心想就算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生气的啸真想丢下悦泽,自己一个人继续走往前走。他倒是要看看,悦泽是不是真的扭到脚。
可是啸真又一想,若悦泽真的是扭到了脚,见他走了还著急追的话,很容易加重脚伤,甚至会从山上滚下去。
啸真的心里还是喜欢悦泽的,虽然对悦泽是否真的扭到脚还心存疑虑,但也不忍心看悦泽有危险。最後啸真还是决定,陪著悦泽在石头上坐一会儿。悦泽满心欢喜的看著啸真坐了下来,美滋滋的从包袱中拿出水和干粮递给啸真吃。
这一路连滚带爬的,悦泽带的点心都变成了点心泥,悦泽挑了几个还算完整的递给啸真吃。自从闻到那股血腥味後,啸真就不是很舒服,可看到悦泽小心翼翼的挑选,满心期盼的样子,还是勉强的吃了几口。
悦泽还想帮啸真揉揉腰捏捏腿,可是又怕做的太明显暴露了自己本来的意图,引起啸真的反感。悦泽考虑来考虑去,决定还是安静的坐著。过了不久,赤雷就赶来了。啸真让赤雷背悦泽下山,悦泽一个劲儿的推辞。
赤雷和悦泽主仆这麽多年,悦泽的想法他也猜到了大概。他主子大约想的是让自己照顾著总镖头下山。心领神会的赤雷,给自己的主子打圆场说:"总镖头,我想我主子比较希望在您面前表现得更像男人一些,若是趴在我的背上恐怕不太雅观。"
若是眼前没有啸真,悦泽真想冲上去狂吻赤雷,这家夥实在是太贴心了。他想什麽都不用说,赤雷就会明白。悦泽心里狂喜,脸上却装作非常坚定。悦泽严肃的和啸真说:"你扶著我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人背!"
刚刚还又哭又闹,现在装什麽男人啊!在赤雷面前啸真也不想和悦泽吵架,就扶起悦泽一起下山。一路上悦泽一手牵著赤雷,一手牢牢的搂著啸真的腰,啸真渐渐感觉到悦泽扭到脚是骗人的。
当啸真他们终於走到极羽山的山脚,天空就已经是一片豔丽的橙色了。等他们进了城,天色就已经昏暗下来。晚上,啸真他们还是投宿在这里的官驿里。
啸真走了一天的路,觉得又累又乏,靠坐在床上揉捏著自己酸涨的腿脚。只是走了一天的路就疲惫成这样,啸真非常不喜欢这样虚弱的自己。
嚓啦一声,门被推开了,悦泽端著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悦泽把水放在床前,对床上的啸真说:"啸真,累不累,我给你洗洗脚解解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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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脚?你会给人洗脚麽?"啸真著实吓了一跳,悦泽可是堂堂的王爷,怎麽可能干过给人洗脚的活?
悦泽微笑的拉著啸真坐在床边,给他脱下袜子,轻轻的把啸真的脚放进温热的水里。悦泽撩起盆中之水,一只脚一只脚的,一点点的,清洗按揉著啸真的双脚,从脚趾到脚踝,仿佛对待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又认认真真。
啸真惊讶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悦泽不但会给人洗脚,而且还洗得很舒服。"你以前给别人洗过脚麽"啸真问。
"嗯,我娘生病後,我给娘洗过的"悦泽老老实实的答著。
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啸真的心情有些不爽,又把生病的娘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心情就更糟,悦泽又把他看弱了。
"你走吧,我自己的脚我自己会洗,以後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悦泽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恼了啸真,埋头继续给啸真洗脚再不说一句话。
悦泽不理他,啸真更是郁闷,继续发怒说:"是不是你叫赤雷上山开路的?我不需要有人给我开路,我可以自己走!"
悦泽舒了口气,心想原来是这件事啊,便答啸真说:"我是叫赤雷去开路,但那不是为你开的,是为我自己开的。你也看到了,尽管赤雷帮我开了道,我还连滚带爬的,若是没有他开道的话,我岂不是小命难保?"
"那你为什麽骗我你扭到脚?"啸真依然不与不饶。
"後面的路越走越困难,我渐渐跟不上你了,当然要找个借口休息一下。"悦泽的回答得无懈可击,论诡辩之术啸真远不及悦泽的万分之一。
悦泽的一番解释,让啸真有一点相信了他的话。加上排山倒海的困倦汹涌的向啸真袭来,弄得他也顾不上这麽多了,让悦泽帮自己把脚擦干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转天天亮之後,悦泽和啸真准备启程去拓跋山庄。啸真本想自己一个人去,但是悦泽想到啸真曾经说过,送完这趟镖就各走各路,很担心啸真会甩开他,死皮赖脸的也要和啸真一起去。
啸真拿出一条白绫和悦泽说:"帮我缠在腹上,肚子大成这样没法见人!"
"啸真,这样会很难受啊,衣服穿得宽大一点没人看出来的"悦泽怎麽忍心让啸真如此自虐!
"江湖中人没有穿宽大衣服的,再说我把药交给拓跋庄主後就出来,不会很久的"
啸真深深的吸了口气,悦泽万般不情愿的把白绫缠在啸真腹上。经过这样一束,啸真的腹部平坦了许多,再套上厚重衣服後一点也看不出来。
当啸真和悦泽来到拓跋山庄的大堂时,庄主拓跋觅弥已在堂中等候。一阵寒暄之後,啸真从袖子你把药瓶掏出来,递给觅弥庄主,想著再寒暄几句就离开。可那觅弥庄主却把啸真和悦泽当作了远方来的客人,一心要好好招待。
啸真腹部紧束难受非常,想尽快离开山庄,解脱束缚。可几经推辞,都被拓跋庄主认为是在客气。时间就在寒暄和推辞中悄悄划过,不经意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山庄中的一下人跑进大堂,禀报说,午饭已经准备妥当,请大家过去用餐。觅弥庄主高兴的站起来,邀请道:"那慕镖头可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吃个便饭?"
啸真的腹部已经被紧紧的束缚了一个上午,现在腰背酸痛,呼吸不畅,怎麽会有心情吃饭!可觅弥庄主再三的邀请,再推辞的话就有些於理不合了。啸真只好妥协道:"既然庄主盛意邀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是庄主,在下确实是琐事缠身,吃完饭在下就真的要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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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便饭一直从正午吃到将要日落。席间,觅弥庄主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啸真尽管胸闷恶心却还在强颜欢笑。觅弥庄主不停的给啸真和悦泽敬酒,还热情的把油腻腻的大鱼大肉往他们跟前夹。
看著啸真布满细汗的额头和那苍白的脸,悦泽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好後悔没有吩咐赤雷,如果看他们久不出去,就给这园子放把火,助他们脱身。现在可好,被热情的觅弥庄主缠上,怎麽也脱不了身了。
啸真不舒服,悦泽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声不响的喝掉了觅弥庄主给啸真倒的酒,还把啸真吃不了的鱼肉都偷偷的倒在了自己的碗里。吃到现在,悦泽的肚子就要爆了。
上天保佑,他们终於熬到了觅弥庄主喝醉,啸真和悦泽见机赶快告辞离开。出了拓跋山庄的门,赤雷已经驾著马车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啸真上了马车後,立刻让悦泽除去了他身上的白绫,他的腰腹被束了大半天,已经发白发凉了。
啸真难得温顺的靠在悦泽的怀里,任由悦泽拥著,任由他按揉自己冰凉的肚腹。等回到了官驿,悦泽吩咐人马上准备洗澡水,他要让啸真好好跑个澡,让体内血液重新正常的流动起来。
啸真泡在热水里,身子轻飘飘的还算舒服,可从澡盆里出来不久,刚刚那股难受的劲头就又回来了,尤其是肚腹这一圈,更是火辣辣的痛,他啸真是练武之人,这点痛哪有忍不了的。
啸真不拿这点痛楚当回事,可悦泽却担心得不得了,一直的守在啸真床前,耐心的按揉著啸真的腰背。
啸真起初没太在意悦泽,可当他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悦泽正面对著他坐著,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可是手还依然在自己的腰上轻柔的安抚。看著这样的悦泽,啸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啸真轻轻拉倒悦泽,道"我不痛了,你躺下睡吧"悦泽胡乱的应了一声,躺倒在床上,往啸真的怀里蹭了蹭,手还在啸真的腰上揉来揉去。
啸真抱著悦泽,心想,这辈子碰上一个这麽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喜欢的,著实不容易,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凑成一个完整的家也挺好,更何况他还需要有人来继承他的镖局。
啸真没想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他一睁开眼睛,眼前是悦泽一张傻笑的脸。悦泽在啸真的脸上狠亲了一口,道:"啸真,你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抱著我睡觉呢!"
啸真红著脸推开悦泽,狡辩道:"是你自己钻到我怀里来的。"
悦泽因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啸真抱在怀里而兴奋了整整一天,啸真看悦泽总是咧著嘴傻笑心情也不错。啸真在官驿里又休息了一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和悦泽商量到哪里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悦泽希望啸真能到他双亲隐居的别院去。一来他想让啸真见见他的双亲,二来照顾若水的御医医术了得,他可以很好的照顾啸真直到啸真生产,三来,那里是皇家行院,没有闲杂之人,不会有人把啸真身世之秘给泄露出去"
啸真倒是满意悦泽的安排,只是要去见悦泽的父母让啸真有点担心。那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他有点害怕,另一个是沧怀人,让他有些讨厌。
当啸真的爹告诉啸真他是沧怀人的时候,啸真除了自卑,再就是痛恨那些被男人压在身下,心甘情愿或是迫不得已给男人生孩子的沧怀人。就因为他们的妥协,不自爱,才会让世人轻视沧怀人,把他们当作生孩子的机器。
啸真也想过去悦泽的王府,但是王府地处京城,人多口又杂,要想保住秘密是难上加难。经过再三的考虑,啸真还是同意了悦泽的想法,启程前往悦泽双亲居住的皇宫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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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往别院的路上,啸真的肚子快速的增长著,厚重的衣服再也盖不住啸真越来越大的肚子。因为怕被别人看到,啸真干脆就坐在马车里不出来。
悦泽知道越往後拖啸真就越辛苦,便让赤雷尽量的往前赶。赤雷叶不敢把车驾的太快,怕颠坏了啸真,还有啸真肚子里的小主子,只好放缓车速,日夜不停的赶。
经过一个月的马不停蹄,他们终於到了别院的山脚下。因山路不平车子颠簸,悦泽就劝正在打坐的啸真道:"啸真,我们要上山了,山路颠簸,你还是到榻上靠一靠吧!"啸真闻言只皱了皱眉,没有理睬悦泽。
啸真万分厌恶自己顶著肚子的样子,更不能接受自己日渐虚弱,日渐蠢笨,他仍然无法认同自己作为孕夫的身份。啸真从心底里一直坚信著,自己还和原来一样,还是那个身材挺拔武艺高强的江湖男儿。
所以就算坐在车里,啸真也喜欢盘腿打坐,调理内息。他绝不允许自己像普通的孕夫那样,找个舒服的地方靠著,摸摸肚子揉揉腰。
可啸真但终究不是几个月前的啸真了,现在的他顶著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弯不了腰也看不到脚。原来打坐对啸真来说是休息,可现在却变成了考验毅力的耐久运动。每每都是刚坐了一会儿,腰酸背痛就来捣乱,还有一次,啸真坐的时间长一点,腿竟然麻得不能动了。
啸真可以接受肚中的孩子,但他接受不了现在这样衰弱无能的自己。就算心里别扭,啸真也尽量自己忍著,毕竟留下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悦泽无关。当然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冲悦泽发发脾气总是在所难免,好在悦泽从来不和他计较这些。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啸真的腰有些难受,肚子也不舒服。尽管如此,啸真依然稳稳的盘坐在马车正中,纹丝不动。悦泽拿啸真的强脾气没辙,只好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啸真,尽量减少马车颠簸带给的啸真的不适。
山路走了一半多,悦泽把啸真盘著的腿打开,道:"我给你揉揉腿吧,今天坐了很久,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要是腿麻走不了路就糟了。"
啸真不情愿的把腿伸开,在悦泽的搀扶下坐到榻上,悦泽每在啸真的腿上按一下,都让啸真麻痛难忍,但啸真就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似乎又走了许久,马车才终於停下来,啸真被悦泽搀著下车,这又颠了大半天,啸真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还不等赤雷上去敲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了一位穿戴整洁神采奕奕的妇人,悦泽兴奋得飞奔过去,抱住那妇人,高兴的大叫道:"玲嬷嬷,小泽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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