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in————若罂

「我们没事。」尹朗日小心地起身，再拉起满身草屑的凌翱翔。
「该死！在哪里？！」同样的敌暗我明，黑昊咀咒了一声。
「是同一个杀手吗？」凌翱翔紧张地问，「他不是姊姊雇用的吗？为什麽要杀我们？」
「嘘......躲在我们身後。」尹朗日将他硬挤到两人中间。
黑昊对他救了凌翱翔表示感激，「谢谢。」
「那麽客气？」尹朗日眯起利目，直盯著前方，「对了，我没枪，对方可是远程枪，我们处於下风，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黑昊一咬牙，枪枝的保险制已拉开，枪口对准草原的最远方。
当呼呼风声停下，一个黑影由远而近步至。
来者一身贴身黑衣，手中的长枪在相距一米时倏然换成了一把银色左轮手枪。
年约三十的杀手顶著凌乱的白发，脸色苍白如纸，尖细的声线如冰般冷，「有人请我来杀你，暗地里杀人真没意思，我最喜欢欣赏垂死挣扎......上次太没趣了......所以今次我再来完成这宗交易，不用拖泥带水......」
凌翱翔被那双冷眼盯得不寒而栗，当枪口再度瞄准黑昊的头，他在尹朗日错愕之下推开挡在跟前的手，抢在黑昊跟前！
「走开，翱翔！」黑昊紧拥著他的腰，想把他推到背後。
「不！我不会容许他杀你！」凌翱翔固执得很，不知哪里来的力度，双腿紧抓著草地，寸步不移。
而黑昊则拉著他的手不放行。
杀手见两人争持不下，不满被忽视似的轻咳一声，「臭小子，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怎料，凌翱翔以怒目瞪视著他，下巴更骄傲地抬起，「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我愿意为他死！」
「不准！你别说疯话！谁让你去死了？！蠢才！」黑昊气得怒吼出声。
凌翱翔就是不管，掘强地与杀手对峙著，「我不知道姊姊跟你约定的条款是怎麽样，但是我不相信她想黑昊死！她一定不会想她弟弟最爱的人死！」
彷佛听到笑话般，杀手仰首冷笑出声，意有所指地瞄向尹朗日，「我收钱是杀人的，要是人都杀不了，就被医生抢饭腕了！」
被嘲讽的尹朗日气得紧握著拳，「你......」
「朗日......」黑昊赶紧阻止他冲上前。
杀手的笑声顿止，枪口已转向凌翱翔，「小子，你想救他吗？」
「什麽意思？」凌翱翔一愕。
「过来我这边，你只要照我的说话去做，这宗交易我就不干了。」杀手偏起了头，充满兴味似的轻挑起一道稀疏的眉毛。
「不要去！」黑昊紧握凌翱翔的手。
「放心，我会没事的......」凌翱翔反握著包覆著自己的那只温暖大手，眼内是坚定和自信，「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凌翱翔！我不会怕。」
他不要当温室里的小花，他要当一棵大树，为一直保护著自己的人遮风挡雨！
眼看著凌翱翔脸色凝重地，一步步走近自己，杀手觉得好玩地撇著薄唇。
「你想要我怎麽做？」深吸口气，凌翱翔已来到枪口前不足一公分的距离。
对方却笑著收起手枪，另一手伸到背後，「被枪射死不适合你......不如换个方式......」
见状，黑昊的指已把枪上膛！
一连串的脏话随著鲜红血液冲口而出，杀手捂著中枪的手臂，一个木盒子瞬即掉落在凌翱翔的脚跟。
「这......」凌翱翔错愕得把唇张成ｏ字，「他不是想杀我！」
「该死的混球！我一只手给你废两次，你觉得好好玩啊？！」杀手的额角在跳动著，眼内的怒火在烧，他本来只是想拿盒子砸这傻瓜的头！
怒吼震撼整个山头，也震撼了三人的心头。
凌翱翔捡起盒子，转头看著怔愕在原地的两人，「耶？认识的？」
「不认识......」两人摆出冷淡的姿态，唇角不自觉地抽搐。
黑昊更火速把凌翱翔拖到身後，这次他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
「见鬼！我收了钱，可是没有说要杀人！」阴阳怪气的声线在歇斯底里。
「可是你明明握著枪！我怎麽知道你会给我盒子？」凌翱翔从黑昊的怀中探出头，大声反驳。
「那是楚大小姐要唬他的，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他啊？上次真该一枪干掉他，反正主雇钱付了，人又死了！」杀手的脸慢慢扭曲。
受伤事少，同一只手被同一个人射中真是倒楣！
「你是谁？」黑昊苦思了好久，也想不到废了谁的手。
「那个......我知道......」尹朗日灵光一闪，马上步去手臂染血的人。
「滚开！你这怕血的医生！」下陷的双眸瞪得像铜铃般大，像那张毒嘴一样吓人。
被说中了往事的尹朗日，却不以为然地扬著眉，「手废了最多不能发力，可是截肢会很痛。」
「他Ｘ的！」他最怕痛！
看著尹朗日终於肯再医治人类，窝在黑昊怀中的凌翱翔心感安慰，「那个人是谁？」
「孤儿院的......起码超过十年没见面了。」黑昊只记得这些，「好像......曾经打架，我拿刀朝他的手臂插下去。」
「这样就废了？」凌翱翔给吓到。
「对啊！你以为我的刀法是用盖的？」黑昊宠溺地偷亲他的脸颊一下。
危机总算解除，他放下戒慎。
可是被人耍的心情非常不爽！
而且还是被那个女人耍......
聪明的女人还是不能要！
他不是黑心，但真是有十万个庆幸，庆幸他爱上的是那个笨弟弟。
「不要啦！他们会看到......」凌翱翔抱著盒子避开他，跑到坐在草原上的两人身旁，「这是我姊姊的？」
「对。」杀手的脸色好臭，因为他最怕痛。
更想不到尹朗日还随身带备手术刀，居然没有麻醉药！
「我姊姊......为什麽要你这麽做？她不是真的想杀昊吧？」凌翱翔摇著盒子，里面格格作响。
「哼！要不是她安排射伤他，她的好弟弟有那麽容易动摇吗？」他撇著唇，「真是超笨的女人！拿钱来证明这些！我是杀人的，不是伤人的好不好？！」
「可是你差点杀了他。」凌翱翔一想起当时的危急，眼框就湿了。
「啧！谁叫他废了我的手！我只需遵守『不能杀死』的条款。」杀手笑著，却因痛楚而突然惊叫出声，「你能不能轻一点？！」
「怕痛的杀手是天下第一奇闻！」尹朗日终於回复往日的笑声。
杀手横了他一眼。
「那这是什麽？」凌翱翔打开一看，「是日记？」
「楚小姐需要清楚你的心意，才能把日记交给你！」杀手再横了尹朗日一眼，「早知道那麽麻烦，我就不鸟她！」
「谢谢你。」凌翱翔把日记先收好，感激得几乎掉出的眼泪刚好被黑昊的指接住。
「啧！」杀手见子弹已拿出，倏然起身，「我走了！」
尹朗日没有阻止他，黑昊则是抓了抓头，把凌翱翔拥进怀里揉揉搓搓的，「那家伙真是......一开始就是公报私仇......」
「但是他为什麽能跟楚荞接触？」
「恐怕是缘份。」黑昊只能这麽说了。
风再起，他将下巴抵在凌翱翔的发顶上，汲取著他的味道。
而那个远远离开、血依然流得像条河的男子，垂眸看著缓缓摊开的左手，只见一条普通的银项鍊在太阳中闪烁著。
他悄悄从箱子里，偷了这麽一点东西当留念，希望她不会介意吧！
因为他永远都忘不掉她像天使般的笑容，以及凝视著尹朗日的专注。
可惜她直到死，眼中也只有他......

尾声(末段有小H请慎入XD)

木盒里藏著的，是楚荞的日记。
厚厚的一本让凌翱翔看了整整几天。
里面记载的内容，大部份都是围绕著思念弟弟的心情，以及这三年里，她精心布局的一切。
就如同凌翱翔猜测的一样，在黑昊透过楚荞找寻凌翱翔的同时，楚荞便一直利用黑昊接近尹朗日。
黑昊的情妇，这个身份轻易就能见到尹朗日，可是却没能挑起尹朗日的妒忌，更别说会认出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
虽不甘心被他莫视，她依然默默地等待。
直到她发现尹朗日的疯狂行为已无可救药，又怕黑昊过份相信他时，她决定孤注一掷。
而在同时，她也希望死在爱人的怀中......
这样深刻的爱，凌翱翔只有感慨。
「如果我在你和真相之间，选择了後者，你会怎麽办？」凌翱翔躺在黑昊的怀中，翻著本子。
大手轻梳著他的刘海，黑昊低头凑近他的发鬓，落下细碎的吻，「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好吧！不过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体谅你，我就不够爱你。」他耸耸肩。
「翱翔，你真的爱我？」黑昊有感而问。
「我爱你啊！我不能失去你，你那晚离开之後，我虽然逃避过，可是我是打从心里爱你。」凌翱翔现在不会把心事关在心扉里。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程度说你觉得没面目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黑昊苦恼地低吟一声，「为什麽他连这个也跟你说......」
「没关系，起码我知道你在乎我的感受。」凌翱翔回吻他，「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不够爱你，又不谅解你，又得不到这本日记，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不会完。」
「你又说不会回答假设性问题。」
「那不是假设性，那是肯定。」黑昊紧抱著他的手开始到处游移。
「姊姊说如果我真的不够爱你，这个结束也不错，姊姊真是太会安排了吧？！不过我才不是因为姊姊的安排才爱上你，我是真的爱上你的！你要相信我！就算没有姊姊在途中的安排，我也会选择你。」习惯了他的亲腻，凌翱翔倒没特别的反应。
黑昊没好气地紧抿唇，大手乾脆伸进他的Ｔ恤内，轻揉慢捻著，直到它慢慢变成突起的小红豆，也不肯罢休，「我知道了，所以我才离开你，看来效果不错。」
「什麽意思？」才刚回应他似的喘了口气，凌翱翔倏然皱起眉，把情欲抛诸脑後。
「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黑昊的眼内闪烁著宠溺的光芒。
「你说什麽傻话......」凌翱翔垂下眼帘，撇了撇唇，「要是我飞了，你身旁的位置就会有别的鸟儿飞过来给霸占了。」
「你吃醋吗？」再次吻著他的唇角，黑昊的眼中带笑，「我的情妇......」
「谁吃醋了？我不在乎。」凌翱翔顿了顿。
同性恋在世人眼中，本来就是不正常。
如果他的身边有个女人，他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你真的不在乎？」黑昊轻咬著他的耳垂，发泄心中的纳闷。
「嗯唔......这里不能咬，好痛！」凌翱翔不在乎才怪，可是他的「攻势」还是不能小觊。
「不痛咬来干什麽？！」黑昊调侃著说，大手绕到他的裤裆前，掌握了他的软弱。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他被吻得皮肤痒痒的。
「快说，我没耐性。」黑昊已解开皮带，准备就绪。
「我认同你的做法，还是决定不告诉医生，姊姊自杀的原因......」慢慢沉重的鼻息令凌翱翔几乎说不出话。
爱人者有他去爱人的自由。
被爱者也有不回报爱人者的自由。
何必因此而加重被爱者的负担？
楚荞的付出是单方面的，她只希望付出，可是不求回报。
这样想的话，假如两人真心相爱，是多麽难得呀！
「翱翔，你变成熟了......」黑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而埋进他颈窝的头才要抬起，两瓣炽热的唇已迎上。
「当然了，你太『宠』我了......唔......」凌翱翔误会了他的意思，说是被他揉得太凶，那里已经「成熟」起来了。
双臂圈著黑昊的脖子，打算双倍奉还。
凌翱翔的主动令情欲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黑昊一个番身，将他紧压在身下。
可是凌翱翔突然喊停，「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轻挑著眉，黑昊在此刻倒是有点耐性。
「我是男的耶！如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那......就不能养孩子了？」凌翱翔不知何时有了这个困扰。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凌翱翔的眉蹙得更紧，「姊姊说，叫我们去领养个孩子会更好......」
「现在是玩游戏吗？」黑昊终於按耐不住，支著下巴凝视著他，一双绿眸眨也不眨，淡淡的笑容很吓人。
「......那是『老师说』......」
「......」黑昊的脸一沉，「要孩子吗？」
「嗯。」他点头。
「假如你不怕的话，我差人把她摃回来。」黑昊的笑容冷得吓人。
「谁？」他不懂。
「游瞳晞，那个在你喝的酒中下药的恶女！」黑昊的额角开始剧跳。
「哗！跟她有什麽关系？！她不是你情妇吗？」想起她的缠功，他抽噎了一声。
「六年前，我在中国带了个女孩回欧洲......」
然後，即使他现在放任那个女孩不管，但名义她还是他的养女。
「......那我不要了......」他挥挥手想打退堂鼓。
「你想要可以过继给你......」黑昊笑得很奸诈，一手已撕裂他的T恤。
「哗！不要！我不要啦！」凌翱翔挥动著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
「那就乖乖给我躺好！」
「呜......」凌翱翔只得乖乖听命。
那个看著他一副狼相的女子，居然要当他的女儿，他前辈子是不是作孽了？！
「我不要啦！」凌翱翔不满地抗议，以手遮掩著赤裸的胸前，那突起的乳尖正被人恶意蹂躏。
「不要？真的不要？」黑昊轻挑地凑近他，两指夹著一只被逗得盛放如花蕾的粉嫩乳尖，一时往上提拉，一时左右旋转，惹得他不断扭动身躯，想避开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迎了上去。
「啊嗯......昊......等一下......」凌翱翔轻喘著气。
他们才刚做完一次，黑昊总是对他需索不断、欲求不满，这令他高兴却也苦恼。
黑昊不再说话，埋首在他的颈窝中，在那斑斑的痕迹上，再次啃咬吸吮，彷佛永远不会厌倦似的，对他的身体流连忘返。
他要在他身上烙下属於他的烙印！
「嗯嗯嗯......」凌翱翔半眯著情欲氤氲的眼眸，紧拧著眉，忍受著皮肤上的疼痛，直到被埋下的情欲种子，慢慢成长成炽热的火苗，跟随著那湿润的舌，在身上迅速漫延。
他忘情的呻吟是最佳的催化剂，黑昊一手扳开他的双腿，舌尖在他的肚脐上绕著细密的圆圈，然後滑落到他已苏醒的分身。
他以掌包裹著它，「记不记得那一夜？」
那一夜，他替他解除了药力，可是他并没有强要了他......
「嗯？」绿眸里的深情足以掩没了凌翱翔，软弱的分身在上下摇晃的刺激下慢慢长大，快感像闪电般窜过四肢百络，他全身一颤，脚趾紧抓著被单。
「想不想重温一次？」他邪魅一笑，大掌开始上下套弄著，他清晰地听到身下的人粗喘著气，不断地哀求著。
「呜......不要这样！」凌翱翔的眼内尽是泪光，慌乱地按著黑昊的手。
他根本就是在折磨他！
「不要怎样？那你想这里罗？」他轻笑一声，放开他的分身，双手高举起他的腰肢。
不断往上提升的快感顿然落空，凌翱翔失落地轻吟出声，慌乱得螓首乱摇，彷佛是在恳求他给予更多。
「嗯嗯......嗄嗄......昊......我......我......」
「要我吗？翱翔......」两指沾上他分身顶端的黏稠液体，接著轻轻推进轻颤的菊穴。
「嗯......昊......我要你......」他轻咬著唇，弓起腰肢承受著外物的闯入。
「要我吗？你真的要我吗？」黑昊已无法压抑身下的昂扬，撤出长指，将硕大的分身抵著他。
在感受到他进入体内的同时，凌翱翔忘我地呐喊著，「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黑昊强健的腰有规律地抽送著，强而有力的冲击令身下的人热情地回应著。
心扉已敞开，凌翱翔主动地紧抱著黑昊，学著他以往所做的，彷佛要在他身上浇油，使他的欲火燃烧得更旺盛。
身体和心灵的结合，将两人推上云端......
倏然，一把高亢的女声突然划破一室的情欲！
黑昊抽送的动作一僵，云端倏然拉远，低咒自凌翱翔的耳边炸开，「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