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变态!"冷天一骂道,"这跟你喜欢男人女人无关,你哪怕谁都不喜欢,也是个变态!"
"我、、、我操,老大,你赢了!"
"好了,落文!"打断他们,司徒迎风起身,"老大,那块地皮,已经开始投标了。前不久,罗氏派人去P村,和那里的村民们去沟通协调了。"
冷天一听著司徒迎风的陈述,脑海也同时在想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没想到罗正廷那老狐狸,竟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林落文轻声嗤笑,满脸不屑。"跟我玩贿赂,幸亏我们也没有晚下手。"政府负责这块的官员,早已被他从上到下贿赂了个遍。
"现在有个问题很棘手!"司徒迎风看著他们,"罗正廷的手下汪九,跟P村的村长有著不错的交情,虽然地皮可以由投标来决定归属,不过,最后的决定权却在那个村长手里。"政府也得以群眾意见為重点。
这点,罗正廷早已深知。因此,他才先三泰一步派人去了那里。
"汪九?"冷天一点燃一根烟,这个项目对三泰来说不算大工程,可是,丢了的话,负面影响也不小。
司徒迎风看看他:"据可靠消息,罗氏派去P村的人不是他。"
"他不是和村长有交情吗?"冷天一有点迷糊。
"话是这样说没错。"顿了顿,司徒迎风道,"我总觉得罗正廷是故意留他在这,我们不动,他不动。"
两指间烟头明灭不定,冷天一目光平静,里面透出狠劲:"罗正廷、、、、"
看来罗正廷果然是准备充足。他把汪九留在这,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难道、、、、、抬头他看向司徒迎风:"难道正象你所说,他就是在这盯梢的?"
司徒迎风笑著点头。
"有意思啊、、、"玩味的说道,林落文坐到冷天一旁边,"那我们就来个声东击西,他会怎麼样?"
"什麼意思?"冷天一和司徒迎风同时向他看去。
不紧不慢的,林落文说:"汪九和村长那层关系,是罗氏最后的杀手!。在这之前,罗氏派去的人,肯定已经打著汪九的旗号给村长送过不少好处了,只要我们不找人去搅和,他们的计划基本会很顺利,用不著大费周章。所以,汪九去与不去,都一样。可我们一旦插足,罗氏才会考虑叫汪九亲自出马,毕竟交情在,加之之前也捞了不少好处,那个村长很难拒绝罗氏,不论我们开出的条件多具诱惑力,他恐怕都不会动摇。"
"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
"最坏的打算,就是文的不行来武的,打家劫舍、胁迫妻小,这事他们罗氏干的也不比我们少。"点上根烟,林落文笑道,"并且,要动手的话,以汪九和村长的关系,下手更容易些。那时,我们胜算还是太小。"
冷天一琢磨著林落文的话,深沉的点点头。
"所以,依我看。我们应该有个人引开汪九。"
"详细点,你是牙膏?"拋过去一个冷眼,听的人很是不耐烦。
林落文大笑起来:"我就算是牙膏,也没人来挤我。"
"欠抽!"
"哈哈,那老大,你要不要抽抽看,我那里、、、还没人抽过呢、、、"
满脸黑线,冷天一抬手过去就是一拳,林落文故意惨叫著倒在司徒迎风怀中,拋个恶心的媚眼,手就不老实的摸上那结实的胸膛:"风哥哥,人家受伤了、、、"
"得了你!"将他推开,司徒迎风笑著说,"你还是正常点吧。"
"你们俩不愧是一家人啊,偏心!"又坐回去,林落文严肃不少,"好了,说正经的。我们放出去风声,就说要派人去P村跟负责人谈一下我们的改造计划。我相信,传出去具体的时间,汪九肯定尾随而到,甚至有可能会半路拦截。"
"你的意思是,罗正廷可能会在这跟我们玩硬的?"
"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汪九為何不去,他是罗正廷唯一能拼的手下了。"司徒迎风又想到了那个人脸上的疤痕。
"林落文,主意是你出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冷天一看著笑的一脸放荡的人。
他到是淡雅从容:"那要委屈迎风了。"
司徒迎风无所谓:"按你说的好了。"
"行,迎风,这样,我明天就找人放话出去,说你正月十一会去P村,给你个箱子,里面全是假币,化装一下。当然了,枪我就不用给你准备了,你那里多的是。把罗氏的人往去C城的路上引,到时候要怎麼做,你随机应变。我会在初九那天就先行一步去P村,到时候,先礼后兵。如果不能成功俘获村长的心,那只好来硬的。迎风,如果甩开汪九,我却没有在你动身那天回来,你去接应我,可好?"一气呵成,林落文的计划全在脑子里,随时出的来。
"老大,你觉得呢?"司徒迎风果然是谦逊有礼,凡事他都不可能不问过冷天一的想法。
听过林落文的阐述,冷天一考虑片刻,眼望向司徒迎风,又要让他做这些比较危险的事情。这个俊朗到女人都会嫉妒的男人,虽然有著一身好功夫,终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弟弟,实在不忍心一次次见他风里来浪里去。多少年前他负伤而归的画面,又涌上脑海,那次,他冷漠的心里全是自责,母亲哭的差点昏厥,连那个不懂事的天傲都连续一周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也许,那时他太小,被吓到了。
"老大,你走神了?"淡定的看著他,司徒迎风拿著烟袋从他眼前挥舞过。
"哦、、、你怎麼看?"
"我没意见!"司徒迎风笑著,"都听落文的就好。"
冷天一起身,目光停顿须臾:"万事小心。"
司徒迎风点头:"我会的。"
"我说,你也太偏心了吧?"林落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好象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一样,"我好歹也是去冒险,你怎麼就不关心我的死活?"
"哼,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冷冷骂到,冷天一不屑,"我天天都诅咒你,也没见你死了,连根头发都不掉的人,还指望他把命丢了?简直是笑话。"
"哈哈哈哈,行,这话虽毒,可我爱听。"甩甩头,林落文一脸骄傲。
"无耻!"
"那就这样吧。"将烟袋握紧,司徒迎风转身,出门前又回头看著冷天一,"老大,老爷说初十要回老家去调养身子,到时候是你去送他们、、还是我去?"
"我去吧。"反正也不远,司徒迎风能这样问,就说明父亲对他所犯的错误也没往心里去。
司徒迎风笑了,这正是他要的答案。低头,欲走,似是有话还未说完:"对了,十一那天我走之后,不要告诉少爷我去了哪里,去做些什麼。"
心被揪疼,冷天一顿时愧疚起来,自己的亲弟弟从小到大是怎样对待司徒迎风的,他都看在眼里。不想,这个男人却如此了解那个小孩子的脾气,知道他会因為这件事而大发雷霆。在冷天一看来,司徒迎风是真的把天傲当弟弟来对待。
没有说话,他只是篤定的将头点下。司徒迎风才得以放心的离去。
中午太阳正毒。自冷天一走后,罗萧觉得无聊至极,就出了门,在那个偌大的别墅里实在是待不住。那种被家用电器和高档家具包围的感觉,会让人精神塌陷。 毕竟,他是个男人,不是女人,冷天一不在,那个屋子只会留给他一种被人包养的意境。走在路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繁华的橱窗,罗萧突然就有所感悟,所谓一个人,就算住再大的房子,也算不得一个完整的家。如果有个伴,哪怕住的再艰苦,好歹也能把那个字给填满。那时,母亲和父亲刚创业,不就挤在一个十几平的小圈地里吗?虽然,那会还没有罗萧,但是,每次母亲讲起,他都会看见那张已有了皱纹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事过境迁!这样想著,在一家店铺前停住了脚步,罗萧的眼眶有点湿润,每次想到母亲,都会想哭。
"少爷!"耳边轻轻一唤,罗萧回头,映人眼帘的是一张刻著伤疤的脸,一双眼满怀期待和怜悯的看著自己。
罗萧皱眉:"九叔、、、、"
汪九点头,目光闪动,却只能看清那双与年纪不符的眼,里面有著别人无法体会的难过。
"你怎麼会在这的,九叔?"
"少爷、、、跟我回家吧。"汪九叹气,"老爷不是真心想赶你出门的。"
心领神会,罗萧断定,汪九的出现不是偶然:"九叔,即使他不赶我,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走。其实,也没什麼不同。"
抬头,是一家甜品店,汪九指著里面:"少爷,进去跟汪九聊会可好?"
罗萧微笑,就算他知道下面的话也许不是自己想听的,可他也不会拒绝汪九。
很小的一家店铺,里面只有一个服务员,站在收款台前,又做招待又做收款,甚至可能是老板。
坐在窗边,随便点了些东西,却没有人动。罗萧看著对面的人,等他说话。汪九双手支撑在桌子上,十指环扣抵住下巴,只是安静的望著罗萧,半晌不做声。
"九叔。"还是罗萧打破了沉寂,"如果是劝我回家,或者跟他和解,还是算了!"
汪九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想到了那年的雪花,如果说原谅,确实太难。
"夫人的事,老爷很内疚。"
"呵呵,一句内疚就完了?"罗萧冷笑,"他内疚是应该的。"
"少爷。老爷病了。"不然最近这麼多事,也不需要交给他处理了,对於一介莽夫,汪九应付的力不从心。"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
罗萧眼神稍微有了点变化,随即问道:"与我何干?"
"他是你父亲啊!"汪九有点急,"回去看看他吧。"
没有人应话。
"本来,有些事情是我没资格说的。"汪九顿了顿,"可你对老爷的误会太大了。"
罗萧笑,手握著勺子,关节处泛白。
"和连夫人的事情,那是老爷酒后犯下的错误。"汪九解释著,"老爷也没有想过会一击即中。可是,错误已经铸成,作為一个男人岂能不负责任?"
"九叔,你说这些,是叫我理解他了?"
"我、、、"汪九明白,罗萧心里的仇恨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化解的,"我只想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夫人的死谁都没有想到,也不是老爷的本意。"
"他的本意是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吧?"罗萧讽刺著,"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现在报纸上多的是这样的报道,我应该见怪不怪才对?"
"少爷,从夫人去世之后,老爷都是在他们以前的房间里睡的。"汪九脸上的疤又因过於激动而变了顏色,"他没有跟连夫人同房!"
淡然笑之,罗萧看著汪九:"这些跟我统统没关系!"
"少爷!"汪九大喊一声,"老爷病了三天,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当我汪九求你,回去看他一眼吧。"
罗萧冷冷的问:"有生命危险吗?"汪九摇头,罗正廷不过是感染伤寒引起了发烧,可昏迷时的确是想著罗萧的,甚至还念叨著罗萧的母亲。
"那就好!"就是死了,也许他也不会心软。罗萧起身,"九叔,我该走了。"
汪九抬头,满眼疑惑:"少爷,你现在真的跟冷天一住一起了?"
"你查我?"罗萧警觉的看著他,"你一直都在留意我的行踪是吗?"
汪九默然。
"九叔,我不是小孩子,给我点空间吧。"
"少爷!"汪九坦言,"听我一句,不要跟姓冷的走的太近。最近,三泰与我们的竞争很激烈,我不想你被利用了。"
咯!一声,心在下坠。罗萧本就是个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人,说白了,是对别人没有信任感。听汪九这样说,他不禁联想到了与冷天一相识到如今的种种。历历在目,如电影回放。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十天!想到这里,罗萧顿感毛骨悚然,心似刀割。说来也是,哪有什麼人会无缘无故的跟认识不过几天的同性上床,甚至甘心牺牲了本该美满的婚姻。若他不是罗萧,不是罗氏企业老总的儿子,是否,冷天一就不会太在意。
"所以,请少爷快些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吧!"汪九步步為营,"你们这算什麼?如果是爱情,那麼,也该於男女而言。"
爱情?冷天一说过吗?承认过吗?说到底,自己还是逃不过这少年怀春的年纪,抵不过对爱情梦想的憧憬。罗萧突然觉得有点冷,徒手将自己环抱,呆若木鸡。
"少爷,你怎麼了?"
"没、、、没事!"罗萧还想為自己存在於冷天一心里是特别的找最后一条理由,"九叔,他知道我跟罗家脱离关系了。何况,我们之间从来不谈起公事,他的事我不插手。"
"唉!"汪九抿抿嘴,粗糙的唇有著轻微的裂痕。"冷天一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他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想,他应该也能知道,你才是老爷最在意的孩子。不管怎麼说,汪九是為少爷好。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可以,回去看看老爷吧。"
汪九说完,又盯著罗萧看了好一会,然后结帐先他一步出了门。看那个沧桑的身影出了店铺,罗萧一下子又跌落会椅子上。窗外,阳光刺眼!
冷天一原本是想尽快赶回家的,那个小鬼已经让他有点心神涣散。一想到能将他抱在怀里宠爱的感觉,就让向来稳重的人莫名其妙的兴奋。可是,让冷天一没有想到的却是,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处,他竟然看到了一前一后两个人影从一家小店里出来。前面的人,是汪九,后面的更是让他大跌眼镜,竟是罗萧!
若不是后面的喇叭声过於刺耳,冷天一很可能就冲下车去拉住走在路边的人问个明白。最后,他还是开车走了,心里却直犯嘀咕。
罗萧进门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在大街上游荡好久,他才发觉自己有点失神。只是因為汪九的那些话。心情低落的开门,却看见一尊如冰雕的人坐在沙发上,似乎等他多时了。
"你、、、你回来了?"没想过他会这麼早,罗萧还想做顿饭给他个惊喜来著。
冷天一瞪著他:"去哪了?"
罗萧指著大门:"觉得无聊,出去溜达了会儿。"
心有点紧,冷天一眯起眼,他不想疑神疑鬼。刚才问他,不过是想看他能不能说实话,结果、、、、
"你不是要做饭吗?"冷天一起身,看来,汪九和罗萧是约好的才对。心寒不已,他扔下杂志,"去吧,我饿了。"
才三点就饿了?罗萧觉得眼前的男人,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怎麼?"冷天一声音淡漠,"有什麼疑问?"
罗萧摇摇头,看著对面的人,又想起了汪九的话。
"冷、、、"先生两个字,被那双冷眼瞪了回去,罗萧改口,"我想问你件事。"
"说!"
默默抬首,罗萧想了想:"我们、、、我们之间算什麼、、、"
冷天一皱眉,听他这样问,不禁火大:"什麼算什麼?"
"就是、、、"罗萧的头又低了下去,声音很小,"就是我们之间是什麼关系、、、、"
冷天一不屑的看著他:"没关系!"
罗萧愣住,还真让汪九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