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象什麼样子?"冷冷的话语,传进了罗萧的耳朵里,他看见冷天一甩开孟玉的手,拣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却被她一把打掉。
"天一、、、"女人软了下来,双手紧紧围住冷天一的腰不放,"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们不合适!"
女人死活都不放手,哭的梨花带雨:"天一,你真的这麼狠心,这麼绝情吗?"
一片沉寂,无人吭声。
孟玉不肯放弃,手慢慢攀附在冷天一的脸上,继而就要探唇吻上去,冷天一嫌恶的往后躲著,却被女人的手给按住:"一次、、、就一次、、、当作告别好不好?"
罗萧看见冷天一默许般的闭上了眼睛,尔后就听见有什麼东西破碎的声音。身体冰凉,顺著墙壁慢慢下滑到地面、、、、
扑通!尘土上扬,罗萧啊的叫出声,刚才只顾心痛了,却忘了后庭还有伤未愈。
"谁?"冷天一闻声而出,罗萧匆忙起身,忍著疼扭头就跑。"罗萧、、、你回来、、、、"
"冷天一!"后面,孟玉大喊著,却抓不住要离去的人,"冷天一,你会后悔的!"哭坐在地,她把还在脚上的高跟鞋甩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不是罗萧跑的慢,只不过是冷天一速度比他快,胳膊被抓住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被那股力向后扯去,接著,就倒在了冷天一的怀里。"你往哪跑?"
颤抖的趴伏在他的胸前,罗萧的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你追出来干什麼、、、"
轻轻推开他,冷天一将他打量一翻,接著就拖起他进了车子。
"你、、、你要带我去哪?"
"别动!"冷天一警告著,"你要是敢开门,我就把车开海里去!"
"你、、、"疯子!真是犯贱,罗萧从看见孟玉在冷天一家里就开始后悔了,真不该看见报道就跑来找他。
路上,冷天一再没有说过话,车开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冷天一先下车,走到他身边开了车门,不由分说的把他拉下车,动作极不温柔。
"你干什麼啊!"想甩开他的手,却怎麼都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将自己推进屋里。
进门,罗萧就愣了。花厅的沙发上,一对老夫妇正坐在那里喝茶,旁边是佣人必恭必敬的伺候著。通往卧室的楼梯口处,有个和自己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少年,满脸错愕的看著他。最让罗萧感到意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在这个家里,他看见了司徒迎风。今天的他,衣服又变了个样子,黑色的面料上,绣著一支白梅,蜿蜒盘绕过他的胸前,朵朵梅花委婉动人,开的华丽,又显孤傲,真可谓是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看著他一身打扮,罗萧甚至都闻到了梅花香。
"哥,你从哪弄了个花痴回来?"要不是被这不友好的话语打断,罗萧看司徒迎风看的都醉了。冷天一听弟弟这样说,低头看过,见怀中人一直盯著别人不放,心中大為不悦。
司徒迎风笑的好看,友好的对罗萧点个头,但没有问候。罗萧尷尬的笑笑,却被楼梯口的一个冷眼给瞪的发毛,那小子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爸、妈!"将人拉过,冷天一走近了些,手扶上罗萧的肩,"他叫罗萧。"
冷父伸手,旁边人赶紧递上老花镜,戴好,他抬眼看去,然后咳嗽了两声:"男的?"
罗萧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冷天一点了点头:"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喜欢的人!"
猛然抬头,罗萧看到冷天一一脸严肃,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吓的半天回不了神,掐下自己的手背,很疼,这不是梦?
"唉!"冷父押口茶,手揉上心口,"我这心脏还要不要了?"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罗萧脑袋里嗡鸣不已。
"你喜欢男人?"声音有点发颤,冷父指著罗萧问,"天一,你今年快三十了吧?他多大?成年了没?你说发生过关系了?你可知道这是犯罪?"
"你别激动、、、"冷天一贤惠的母亲,轻轻拍打著父亲的后背,"有话好好说、、、"
冷父的脸立刻垮下:"都是你惯的!"说完,他眼瞅向司徒迎风,"这两个孩子都被你惯坏了!"
冷母不说话,默默的低下了头。
"冷家的脸全被你丢光了!"有点愤怒,冷父看著冷天一,"你不要仗著有点本事就可以為所欲為。孟家和我们是世交,你怎麼可以不跟我们商量,就仓促的召开记者招待会,大肆宣扬退婚?简直是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自知理亏,冷天一也不还口。默默瞥向身边,罗萧愣在那里,思绪飘到了天外。昨天晚上在知道了罗萧的身世后,冷冻已久的心,便萌发出同情和怜惜。回到家第一件事,他就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爱了上别人,不会為了集团联姻。接著就召开了记者会,宣布了这个消息。一夜之间,孟氏乱做了一团,股票一路大跌,弄的集团上下人心惶惶。冷天一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完全都不计后果,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这麼随心所欲的做出决定。
"小伙子!"冷父唤了罗萧,而罗萧却跟没听见一样,眼神发直。冷天一适时的推他一把,他才回神,看向那双饱经沧桑的冷眼,他有点害怕。 "你父母呢?都不管你吗?你跟我儿子搅和在一起,他们知不知道?就任由你胡来?"
"父母、、、"罗萧的眼眶有点湿润,不堪的回忆又浮出水面。"我、、、无父无母、、、"
心一疼,冷天一将他紧紧抱住,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额头,这让冷父看的心脏抽筋,差点背过气儿去、、、、
"爸!我只是例行公事,跟您和妈打声招呼,并不是带他来请求您同意的。"换句话说,不管父亲同意与否,冷天一都认定罗萧了。反正,三泰掌权的是他,他无须顾及太多。
"你你你、、、、"冷父眉骨犯疼,看著自己的儿子,这心是火烧火燎的,直想上去给他一顿抽,只是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年老体迈,恐怕连鞭子都拿不动了。摆摆手,他扶上太阳穴,"滚、、、赶紧滚出去、、、"
"爸、、、"
"天一、、、"母亲打断他,"你先回去吧,有话以后再说、、、"
冷天一明白母亲的用意,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有母亲在,父亲不会有想不通的事情。
退后一步,他箍著罗萧,欲离去。转身,一双凤眼,笑里带著深意,向他看来。微微一笑,算是还礼,冷天一心里是很感激司徒迎风的,如果不是他在,自己也不会如此放心的把罗萧带回家来。因為他知道,纵使父亲一怒之下会不认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还有司徒替可以照顾父母。
"我哥都是被你带坏的!"关上大门,罗萧听见里面响起一个斥责的声音,没猜错的话,说话的人是那个少年。
"那我要说对不起了,少爷、、、"被骂的人好象很无所谓。
里面的动静越发遥远,一阵风起,吹动了罗萧的神经。仰面,天晴了。
"现在、、、去哪?"车里,罗萧彷徨的问。
"回你宿舍!"
"然、、、然后呢、、、"
"收拾你的衣服,去我家,住到开学!"
"可是、、、"
"没有可是!"将车停靠,冷天一放下了握著方向盘的手,盯著罗萧久久不放,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烧透。
罗萧脸瞬间通红,他在冷天一的眼里看到了欲望。
"唔、、、"嘴又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封住的,冷天一霸道强硬的吻,几乎让人疯狂。
狠狠的吻下去,冷天一的舌灵活进入,罗萧只能感受著他的狂热,笨拙的回应著,暖流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他瘫软的倒在了冷天一的怀中。
"不、、、不要、、、"虚弱无力的低喊著,罗萧却将贪婪的索取著冷天一吻,那双大手爱抚过他的后背,紧接著就传来夸张的快感。"不、、、"
"不要吗、、、"温柔的问著,冷天一亲吻过他的喉结,接著是锁骨、、、
"会、、、会、、、疼、、、"
一语惊醒梦中人!冷天一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欲望,轻轻松开了罗萧,他那里一定还很痛吧。
突然有种被抽空的感觉,迷蒙的罗萧被闪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挠挠头,他刚才完全口不对心。
"你、、、怎麼可以悔婚呢?"赶紧说点什麼打断自己无聊的心慌,罗萧看著冷天一,他还是不苟言笑。"孟小姐怎麼办?"
"爱怎麼办就怎麼办!"
"可是、、、"到底是什麼会让冷天一这样做呢,罗萧想问,又怕他给出的答案不是自己要的。
"想说什麼?"叹口气,冷天一冷冷的问。
"是、、、是因為我吗?"罗萧问的小心翼翼。
冷天一冷眼看过,嗤之以鼻:"你当自己是谁?我凭什麼相信你不会去闹我的婚礼?不过、、、、与其你去闹,不如我自己来,反正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她结婚,正好你给了我一个可以退婚的借口。"
原来只是这样!罗萧眨眨眼,他有点累,不想去追究这话的真假,何况,追究的意义何在?
"怎麼?你希望听到是因為你我才要退婚的吗?"
"不、、、不是!"自己算什麼?讽刺的笑了笑,罗萧抿嘴看向窗外。
冷天一想了想,然后拉过他的手握了起来,罗萧转头,对上一双冷眼,眼里却带过几许温柔:"不是你说的,在她和你之间,我只能选一个的吗?"
"我、、、、"浴室里的一幕,顷刻浮现在眼前,罗萧羞红了脸,那明明是醉话,也、、、也好象是真话。
"那天要挟我的时候,你挺威风的。"摸摸罗萧的黑发,冷天一嘴角上扬,"不过,我不愿意受别人威胁,只会自己做决定。"
"谁威胁你了、、、"害羞的笑著,故意不去看他,罗萧心底甜蜜无比。
"再说了,我不是都答应你弟弟要照顾你了,我可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谁稀罕、、、"
"哼!"瞥他一眼,冷天一笑道,"口是心非的小子。"
"你还不是一样。"
相顾一笑,罗萧心里一阵悸动,伸过手,他抱住了冷天一。
"你、、、"冷天一先是一愣,很快就明了,手轻轻环住罗萧,不停的在他背部游动。"萧儿、、、"
这一刻,罗萧希望时间静止,画面永恒、、、、、
回到宿舍,罗萧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苗耕纳闷的看著他,才一下午的时间,他的转变也太大了吧,上午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回来就欢天喜地的。苗耕还真没看见过罗萧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是不是彩票中奖了?"
"什麼啊?"收拾著,罗萧就没停下手和苗耕讲话。
"你这是要去哪?"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罗萧想了想,然后说,"苗耕,我要回家住,开学再回来。"
家?那个人的地方,可以被称之為家的吧。
"你前几天不刚回去过吗?"苗耕不理解。
"啊、、、是,不过,这次想住的久点。"罗萧一想到冷天一还在下面等他,动作又加快了些。
"哎,这麼说你和家人和好了。"苗耕不知道罗萧為什麼从来不回家,只知道他和父亲有点矛盾,今天看他这麼高兴,想必是误会解除了,想到这,他也替罗萧感到欣慰。
罗萧点点头:"算、、算是吧。对了,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会的。"
"还有,别出去做那个了。"临走前,罗萧还不忘嘱咐他,"不然,司徒迎风会瞧不起你的。"
一听司徒迎风,苗耕立刻来了精神:"还说呢,我给他发过短信,打过电话,都没有回音,你是不是把号码记错了啊?"
"不、、、不可能啊、、、"罗萧回忆了一下,"还是他亲自打给我的,我才保存下来的。"
"也许、、、等我再打打看吧。"觉得自己有点罗嗦,苗耕不好意思再麻烦罗萧,"行了,你回去吧,没事回来看看我,漫漫寒假,我一个人多孤单。"
"呵呵,知道了!"提著包道别,罗萧匆忙奔下楼去。
冷天一原本是想在车里等的,有点不耐烦,他才出来透口气。倚著车门,刚点著一根烟,罗萧就下来了,看见来人,他赶忙把烟灭了,还在地上踩了几脚。
"太慢了,你老年痴呆?"接过罗萧手中的包,冷天一避他的目光。
"我都看见了。"
"什麼?"
指指地面,一根烟蒂歪曲的躺在那,罗萧笑笑:"干吗那麼紧张?"
"你脑子烧坏了!"瞪他一眼,从来没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过话,这小子,真可恶。
"以后抽烟可以,不过,要打报告!"罗萧上车,坐好,一脸认真的看著冷天一。
冷天一立刻发问:"凭什麼?"
"凭你要养我,你自己说的。"罗萧毫无惧色。
"哼,看我心情吧。"冷天笑了笑,"心情不好的话,随时赶你出去。"
"唉、、、世风日下、、、这年头还有人会赶我这样善良的少年、、、"
"死小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呵呵、、、"笑的开怀,罗萧心情从来没这样好过,"等著你呢、、、"
冷天一微微笑道:"不知羞!"
罗萧没回,这个男人跟自己想象的一样,他的心比他的嘴要软的多。
同样的环境,却是不同的心情,多次坐在这个座位上,只有今天,罗萧才觉得,从车子上往外看去,窗外,景色是那麼美好。
"哦、、、对了!"罗萧突然想到了什麼,"那个、、、"
犹豫著该不该开口,他停了下了。
"怎麼了?"
"没、、、没事了、、、"每次提到司徒迎风,冷天一总是会很恼怒,这让罗萧不想再自找麻烦。
"有话就说!"看他一眼,冷天一命令道。
罗萧忧鬱半天,最终觉得话都开头了,还是说了吧,咳嗽了两声,他说:"司徒、、、"刚开口,冷天一的脸瞬间变色。
"司徒怎麼了?"
"就是、、、就是他的号码,我那天是要到了吧?"那天他醉的晕晕呼呼的,也不太确定。
冷天一点点头:"是!难道你找过司徒?"
"不、、、不是、、、"
"那问什麼问?"
"号码好象不对!"低头,罗萧说话没有底气。
冷哼一声,他冷笑著:"司徒心气高著呢,你恐怕没戏了。"
什麼意思?罗萧皱起了眉头。
"要不改天我问问司徒,看看他是否愿意养你,这样我就省心了。"冷天一恶毒的说著,"不过,我还没见司徒对谁动过心。"
原来,他误会了!赶紧开口,罗萧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解释等於掩饰。"打转方向盘,冷天一没听他把话说完。
刚才还好端端的,罗萧心里很不舒服,就知道不该多管闲事的,琢磨一会,他想把话题岔开:"刚才那个是你弟弟?"
哪个?冷天一望著前方:"你说天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