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走么?】
"一点儿不明白,是不是因为我没刷碗?"他无辜的问。
我真有冲动把那碗滚烫的馄饨扣他脑袋上==
【我怕你后悔......】
"为什么后悔?"他着重强调了"什么"二字。
【你不觉得弓承跟丁嘉很好么?】
"嗯,他俩好啊,好了多少年了。"提到他的朋友,夏晔由心的笑。
【你羡慕吗?】
"你当他们俩神雕侠侣?我至于羡慕人家么。"
【......我跟你,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你永远没人说话,永远要面对无声。】
我没想到夏晔居然狠狠拍了我脑袋一下,"你丫能不这么累么?妞儿他妈也没你这么累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在乎你这个,我他妈要喜欢能说会道的,我干脆找一相声演员完了,操!"
【可是......可是昨天他们来......你们聊的那么开心,你都不搭理我......】
"我掐谁脖子来着?那不是搭理啊?我跟厨房莫非亲的是猪?"
【(T.T)55555555555】
"JB,你脑子构造才有问题吧?你步莎士比亚后尘得了,来一八大悲剧。真他妈能胡想!"
【他们......也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段黎,"夏晔正色的看着我,"你小时候是不是常被幼儿园阿姨关小黑屋儿啊?"
【?】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
"诶,等!"他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我,然后手指头按了两个【】把我那==圈在中间,"哎呦,你看,跟你还真像,肿着脸眯着眼睛~~~~"
我被他气得没招儿没招儿的,这真是一成年人?
"真的,段黎,我了解我的朋友,他们跟你热络就是真喜欢,他们要不喜欢,连半句话都不会多说,都跟我一样,不会假客套那种,要不大家也不会一起玩儿这么多年。"
【......】
"行了,吃馄饨,凉了就油腻了。"夏晔说着拿了汤匙吃了起来。
我看着他,手摸着碗边儿的温度,忽然觉得这种暖意也比不上心里头此刻的暖意,可还是忍不住敲出,【那为什么他们走了你那么沉默?朋友来了你开心,他们一走你就那样儿,我......我能不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那天给了我启发?还是找个普通人好?"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你这样儿总让我心疼。"
看着他的眼睛,我能明白,他说的全是实话。
果然,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可能,我真的太怕失去他了。
想什么分开冷静,这个观点又有多客观呢?
如果说,恋爱中的他是个小学生,那我恐怕连幼稚园都没毕业。
这绝对是一场低龄化的恋爱==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没法冷静了,虽然我试图让这场情感降温一下,然后再去琢磨它的合理性,可......
不知道为什么,跟夏晔交往让我有一种把自己扔进了漩涡的感觉,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一切都没了世故的衡量。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会不会某一天,我们都会为此后悔?
不知道,所以还是交给那个某一天吧。人生难得晕眩一回= =
如果说,一切还要合理的找个理由,我想,是我被他打动了。被他的热情、被他的信心......这已无关真假,无关永恒。占有他一刻,也是真实,也是满足。某天,他抽身而出,我想,他也永远会是我人生中特别的那一个。
人,也许都该活的自私一点儿,我算是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即便最后的最后,夏晔发现他的选择彻底错了,他无法继续承受,我也不会表示惋惜或者歉意,这都是他自找的。从他盯上秋日沉草的那一刻开始。
不过话说回来,人总有幻想的权利,我希望,他,永远不会后悔。
吃过东西,夏晔去洗澡,我收拾了厨房,完事儿之后,想起了那份没送出去的礼物,自惭形秽==
所以当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我傻冒兮兮的端着一只盒子。
"这是毛意思?"他擦着头发,瞪着我看。
我推了推盒子,示意他打开。
"又来哑谜是吧?"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随意的掀开了盒子。
真的,我真该拿个相机拍下此刻的他......他还能再像小孩儿一点儿么?啧啧......那表情,没治了==我拿人格担保,只有十岁以下的孩子收礼物会这么开心。叹息。
"有人跟你说过你是天才么?"他听完我那极其糟糕的作品这么说。
我觉得他指定故意挤兑我==
这想法,是不是突出了我的自虐倾向?
"我该怎么回礼啊?"
他说这句的时候居然色咪咪的看着我,我绝对有不详预感==果不其然,下句居然是--人债肉偿。
这个混蛋,他还能再忽悠点儿么?这句话的意思该是他躺下让我享用吧?可为嘛还是我躺在了下面?
夏晔,你够狠!你明天去替我干活去算了!一站六七个钟头,我看你下回还折腾我不==
(零三)
夏晔
我们中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寻找自己的幸福,不懈的。而当他们得到幸福的时候,除了会兴奋、会愉悦,也会担心,担心现在的幸福不知道哪一天会远离自己。该说他们这是庸人自扰么?也许。可是,也有一个事实--的确没有人能保证一段感情的期限。
我很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事情人们无法预料。
我和段黎在相处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一些争执,一些矛盾,一些猜疑。但我并不认为那是无法解决的事情。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完全理解你所有行为的意义,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这些问题的发生是很必然的,我一点儿不觉得奇怪。但是,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怀着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的。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情,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因为一些客观上的因素,但是假如这两个人都已然没有动力去维系,没有信心去坚持,那么就算没有那些客观实际的存在,他们照样不可能长久相处。
所有人都逃不掉这样的可能性,任何人都会遇到这一切。所以我从来不羡慕弓丞和丁嘉,因为我们都要去面对同样一件事情。
段黎总说我像个孩子,我对此一直是无话可说。但,这并不代表我承认他所说的话,只是我觉得,一个孩子的想法是直接、热情,充满冲劲儿的,如果我们可以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试着这样去做;如果我们可以尽量少想一些;那我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那么多的烦恼,或许我们会比现在轻松很多。大多数时候,我们觉得沉重,并不是因为真的沉重,而仅仅是因为--我们在自寻烦恼。
实话说,这些话,其实,我更希望段黎能够理解。
"诶,发什么呆呢?"
我抬头,正看见弓丞站在旁边。
"......我在想你昨天吃错什么药了。"
"操!我好心请你吃饭,你丫居然说我吃错药了!"弓子呛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站起来。
真的不怪我惊奇。昨天晚上弓子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请我到他们酒店吃饭,我确实是小惊讶了一把。要知道,他在这儿工作这么久,还从来没请我过来吃过饭呢。= =
"你们家那个呢......"他伸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操!你丫挤兑谁呢?!"
他冲我挤眼儿:"啧啧!你原来心疼过谁啊?瞅这反应大的。这回也轮到你小子掉进去啦?"
"滚蛋!"我无奈。
"丁嘉这几天老跟我说去你那儿,他老想着跟段黎说说调音的事儿。我真的觉得他有转行的打算。"弓子在旁边走着,声音有点闷闷的。
"哟!怎么?三儿吃醋啦?!"
"操!滚蛋!"他凶狠地瞥我一眼,一会儿又笑得特淫荡。看他那样儿,我忍不住皱眉,有种感觉-- 绝对没好事儿。
果然,他一开口就让我崩溃。
"你还记得呐?老二!"
...... = =b
JB操的!
我老久以前的悲惨往事丫记得倒还真清楚。
"闭嘴!"
他嘿嘿的笑:"对了,听丁嘉说段黎在他们那圈子里还挺有名儿的,应该挺能赚钱的。我就好奇一下,你们俩谁养谁啊?"
"......诶,弓子。我也特好奇。你叫三儿,那你丫什么时候还真改姓三了?"我抬了一下下巴,看他一眼。
"操。你他妈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他运气感慨。
我无奈地回头,没说话。
"对了,黑子,你还是纯1吧?"弓子突然这么问我。
"废话!你说呢!"
他小丫的倍儿欠抽地笑起来:"果然啊黑子,你命实在好!又有人养着,又有人让你上,操!真太刺激了!"
"刺激个JB!!!"我骂他。他妈哪儿见过我这样儿的小白脸儿?操的了!
我们走到酒店的意餐门口,领位走上来跟弓子打招呼,然后带着我们往里走。这时候人还不是很多。
我们走到里面一间小包房里,我坐到了沙发上。
"HANSON!"
我抬头,一个老外正笑着往这边走过来。
"我过去一下。"弓子冲我小声说着,然后走过去了。
领位刚离开,一个服务生就站到了桌旁,我示意让她稍等一会儿,她点点头,站到一旁。我无所事事地打量餐厅的装潢,只有一个感觉--果然不愧是高档酒店,装修真够奢华的。= =
"还没点?"弓子回来坐下,从服务生手里拿过菜单,笑着看向服务生,"CISSY,你越来越漂亮了。"
"是么?谢谢啊。你真会说话。"叫CISSY的女人敷衍地回应。
弓子笑着皱眉:"诶,我是客人,你就这种态度对我?"
CISSY笑起来,脸颊上有个小酒窝:"LOREZO是我的直接上司,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跟他投诉。"
"完了完了!我都没有地位没有威严了!"弓子夸张地摇头。
CISSY无奈地笑:"停止!经理,点菜吧!"
弓子保持着一脸的伤心样儿看起菜单,嘴里还嘟囔着:"居然反过来被人管,我没威严了...... "
我低头看着菜单,实在懒得理他。= =
弓子这人工作和生活上俩样儿。工作上是相当认真的那种,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在生活上,形容他只要一句话就够了,真的,而且绝对特别精准--丫就他妈一老喷子!!= =b 操!
"今年年底北京要开一家柏悦,凯悦最高级别的品牌。"
吃饭的时候弓子说着说着,跟我说出这句来。我一下有点儿蒙,点头。
"怎么了 ?"
他把刀叉放下:"我递申请了。"
"操,跳槽?"
他点头。
"这儿不好?"豪华酒店的代表,这儿他都干不惯?
他摇头:"不是不好。不过干酒店的,要想升得快,最好的方法就是跳槽!"
"得累!过去是什么?"
"F&B的主管。"
"NB!"我伸出拳头,跟他的相撞。
"你怎么着?"
"我?"我喝了口水,"前几天安迪给我电话说是上面正在人事调动,如果有空缺的话,可能先从内部直升。具体的,等我休完假就差不多能知道了。"
"那还成啊。你很有希望嘛!"
"得勒!借您吉言了!"我点头。
"这年头儿不就得这样么,"他拿起水杯,"我这边儿也得熬着,到时候再转。"
...... = =b
"...... 接着跳 ?你丫什么时候弹跳能力这么发达了?"
"歇菜!我不想干F&B。"
"那你当初进这部门。"
"操!我是想进销售部,先被一新加坡人给占了,我能有辄么,你说。"
"得。"我点头,"你打算下一个去哪儿?"
"明年星河湾那边儿新开一家四季酒店。"
我沉默了一下:"...... 你丫为嘛老选这种高档酒店啊?"
"不然呢?"
"商务酒店啊!"
"...... 没兴趣。"
"成勒!您真棒!"
"人都往高处走,我不可能找一个比里兹水平还低的酒店对不?"他语重心长地给我讲。我想了想,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唉...... "弓子突然大叹,"这么快就毕业这么久了......时间真快,那会儿咱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咱宿舍多有意思!现在都散了。"
"老人家,吃饭的时候别感叹时光,容易倒胃口。"我泼冷水。
"操!你不觉得么!?老二!"
"操!你丫别他妈老二老二的成么?!"我压低声音跟他凶。
他过瘾地笑。
还是学生的时候,我们宿舍几个哥们儿关系都不错,经常玩儿在一起。除了我以外的几个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特别容易跟人家混熟了。所以我们宿舍一哥们儿当时出一主意:大家都叫熟熟。= = 然后排大小。
按理说,我是不用参加的,就是弓子多余说了一句话把我也拉下水了。后来我终于意识到丫的为嘛非得拉着我。如果没有我,丫就是排第二的--老二!= =
JB操的!多阴险啊!= =b
后来宿舍的人老这么叫,不过毕业以后大家都散了,这名儿就生了。可我给弓子起的那个我还记得,熟熟里排第三--熟三儿!^_^
"你觉得老二好听,还是熟三儿好听啊!?"弓子抱怨。
我点头,发音特别清楚:"熟三儿!"
"操的!!!"
我大爽地笑起来。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挺意外。因为这种时候一般很少有人会联系我,而且居然还是短信。= =
我打开,看了一眼发件人--段黎。
意外意外啊,还真是意外,他居然给我发短信了。我高兴地按开,里面只有简单一句话,但只一句话却让我极致震撼,扑灭了所有激情。
他只是送过来一句:
【夏晔,你有哥哥么?】
段黎
那男人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我正在修水龙头。一个人的生活能有多邋遢,足以从他的卫生间窥见一斑。据说,他的龙头坏了一个半月了,而且坏得离奇。我觉得一般人不会把龙头搞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忍受呢?
修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了好几声,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毕竟,这不是我家= =凑到门镜,大米小米跟了上来。门外是个很斯文的男人,推销员估么不能长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夏晔的朋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觉得不像。
本想转身走开,无奈那人持续不断地按门铃。
再不想开门我也得开了。
小米喵呜了一声儿,他的视线先落到猫上,再落到我上,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惊奇,这个没辙,我抱着玄关挂着的写字板,上书:【夏晔不在】。
他愣了几秒钟才说话,"他去哪儿了?"
我写:【请问你是?】
他答:"我是他哥。"
我拿我的人品担保,夏晔从没跟我说过他有哥哥。于是乎,我发短信给夏晔问他有没有哥哥,他居然回我--天方夜谭,我哪儿来的哥哥。再然后我就迷惑了,追问了他一句:【难道是表哥?】可惜夏晔再没回复。
现在可好了,我跟那男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相对无声。可那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我完全不知所措。我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让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