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做了什么......
"要没事儿就进去吧。"我转身往里面走。偏离话题,我实在不知道跟于彬还有什么可再谈下去的,事情发生以后再来秋后算账又还有什么意义?况且我不想让段黎等太久。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于彬用力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离开。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还需要说什么?"
他放开我,扔了烟,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嘲讽地笑起来,看向我:"你是因为他所以急着要离开?"
我回头,正看见站在大堂门口的段黎,他往这边看着,冲我点了一下头。我轻笑,爽快地给了于彬答案:"对,我不想让他等。"
他轻哼了一声:"夏晔,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关爱残疾人了?"
他的话让我失了笑。
"我以为咱们分手以后,你好歹也会找个靠谱儿的。没想到你居然找个哑巴,你是觉得找个这样的就不会背叛你了么?还是你突然转型开始喜欢叫不出声儿的了?你们上床的时候他连个声儿都没有,有乐趣么?......"
于彬对段黎的嘲讽一下子让我想到了那天韩峰对小黎的讥讽。
操!
"你来干嘛?"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忍住颤抖问着。
"这么多年没见,我来看看弟弟不行么?"他轻松地开口。
"这儿没人姓韩。"
"就算你改了姓氏也不代表可以抛弃过往,韩晔。"
"我的事儿好像跟你没关系。"
"刚才那个孩子是你的新情人?"
"......"
"你什么时候开始好哑巴这口儿了?"
"韩峰,你丫没事儿就滚蛋!"
"这么激动干嘛,"他站起来,走向我:"他虽然是个哑巴,不过样子还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还从没玩儿过哑巴呢。"
"韩峰!"我直视他,压低了嗓音。
他不在乎地笑起来,把手上的烟掐灭:"这样的人哪儿好?他不是就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走了么。"
"我说了,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开始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双手的颤抖是由于气愤还是惧怕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没关系?"他站定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他。他讽刺地笑了一下,一拳打在我胃上,我疼得弯下腰。还没适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着我,把我按在桌子上,肋骨撞倒了桌角,疼得我直流冷汗。他扒了我的上衣,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感到寒冷,忍不住抖了一下,却很快感觉到一副炙热身体趴到后背上。
"这道疤居然这么明显。"湿热的舌头沿着背上的伤疤舔噬,我想要挣开,但稍一用力就牵扯到肋骨上的伤,疼痛难耐。
"小晔,这些年,有多少人碰过你?"
"韩峰,你他妈为什么不去死?!"我恶狠狠地咒骂他。他仅是轻笑,手掌放在我肋骨上,慢慢按下去。
"啊啊!"疼!肋骨要裂开一样的疼!他果然懂得怎样让人最痛苦。
"你就这么诅咒你第一个男人?"他的唇在我耳际边徘徊,带笑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里,我慢慢收紧拳头,试着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那要谢谢你的前任。"
"......"我安静地听。
"我应该感谢于彬的野心,如果他不是对我有所求,我也不可能知道。没想到你会找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男人。"
"心计?有人能比你还厉害么?"
他笑起来,抓住我的头发,让我抬起头,吻上我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他松开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你跟当年一样喜欢咬人。"
"我还喜欢揍人。"忍住身上的疼,我抓住机会,往后把他挣开,站起来面对他。
他笑得很开心,脱了外衣扔到一边,看着我:"果然还是我的韩晔......"
"......难道他床上技巧好的让你放不开他了......呃......"
没说完的话被迫中止,我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于彬抱着肚子蹲下去,痛苦地呻吟,说不出一句话。
我松了松拳头,看着他的头顶:"别再跟我面前说段黎。"
手臂被人扯住,我回头看见段黎拉着我一脸担心的样子。我笑着摸上他的脸,他看了一眼于彬,我知道他是想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安慰着吻上他的唇:"没事儿。我们都说完了,你跟孟哲他们告别了么?"
他犹豫着点了下头,眼里满是质疑。
我拉住他的手:"那就回家吧。"
他扯住我衣服,眼神在我和于彬之间转。
我揽住他肩膀,带着他离开:"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他,死不了。"
他皱眉一脸不同意,我拍拍他的头:"相信我,他没事儿。"
忽略段黎脸上惊诧的表情,我强硬地带他离开。说我暴力也好,说我无情也好,只要是可能让段黎受伤的事情,我都绝对不会让他碰到。
我不是神,保护不了所有人,所以只能保护我最想保护的那一个。
这就是我。
段黎
小时候,我是个与世无争的孩子。直到那一年的变故发生,我开始懂得了如果我不去争取就会一无所有。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是录音系里的特例,就因为我不能讲话。他们看我的眼光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出于怜悯,有的人是出于不屑,甚至有的人是出于嘲讽,只是很可惜,毕业的时候我的成绩是最好的。我今年三十岁,从毕业至今一直混在这个行当,我所得到的一切不是凭空掉下来的,为此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常人不需要付出的努力。到现在我也记不清楚了,我究竟是哪一年开始争强好胜的。似乎当人处于某种劣势中的时候,他就会愈发的企盼自己的强大。我从不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但似乎夏晔是个例外。以前跟申捷交往的时候,我不会跟他撒娇,不会对他产生依赖,似乎除了生活上作为伴侣,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让我卸下全部面具的人。
为什么夏晔会不一样呢?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依赖一个人,什么叫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他为什么如此特别?
可是......夏晔却是我最不了解的一个。
颠倒众生。
我该去这么形容他么?
不久之前他家里跑来一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显然两人发生了争执,但其他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而几分钟之前,又横空出现一个男人,明显也与他有着情感上的纠葛。
那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一个强势霸道,一个阴柔尖刻。完全不同种类的人他都能勾搭上,真是挺厉害的!
从跟夏晔交往的最初,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一个经历简单的人,他有资本得到各种各样的情感,有资本让各色男人上他的床,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我。是不是真的像那个男人说的,我是个哑巴,我不会背叛他。
从远处看见他们的争执,我走过去,恰好听见了那男人说的这句话,当然还有更难听的。
其实我承认我是个很伪善的人,如果夏晔不动手打他,我也会给他一拳。但,我还是假模假式的拉开了夏晔,因为那个时刻我已经胜过了他。
我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方方面面都是,除了有人抓住我的缺陷不放。那是我的底线,最怕别人碰触的底线。
无疑我是个哑巴这一事实为夏晔带来了很多不光彩,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这些前任情人大概都不能接受吧。
对此夏晔是怎么想的呢?
侧过脸看到夏晔毫无表情木然开车的脸,我放下了车窗,让寒冷的空气灌了进来。
"你丫不冷啊?"
我看着他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
我别开脸没理他。
"不是吧,开始跟我甩脸子了?"
夏晔态度有点儿反常,感觉得到他现在心情一定糟到了极点。
我就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可急的?!那男孩一叫他他就出去了,具体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恐怕被人讥讽找了我这么一个吧。真是可笑,我还没急他倒是急了。我越想越来气,可是还说不出道不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最后却只能徒然的放开。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歇斯底里?这还真不像我。
【左转】
在他往右并线的时候,我把卡片举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按我的要求行事了。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冬天的太阳似乎总是出来的很晚,不肯给大地多一分生机。
我下了车,用钥匙卡刷开了门禁,反手就关上了门。夏晔刚锁了车往楼道这边走,霎时间愣住了。我从玻璃门往外看他,脸上恐怕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段黎,你他妈耍混蛋是吧!"
我进电梯的时候正听见他拍着玻璃门喊这句。
开了门进屋,屋里冷兮兮的。开了暖气,我窝到了沙发里。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小欲。我看了一下直接挂断了,打开消息模式,写:【GOOD NIGHT PLAYBOY,哥哥困了,先睡了,安。】然后就直接关机了。之后我煮了一壶咖啡,随手拿了杂志来看。可惜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眼前老是那俩男人的脸交替出现轮番上场=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王八蛋小欲!
别再跟我面前说段黎!
想到这里的时候,小欲的这句话冒了出来。其实他有什么错呢?反而他一直在维护我。
我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小家子气、歇斯底里、连个娘们儿都不如,可我就是没办法克制自己,我最恨别人从我手里抢东西。
记得小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模型。秋子姐来做客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想问我要来看一看,可我就是抱着不撒手。后来秋子姐伸手过来抢,我就把她推倒了。那次妈妈打了我。我记得很清楚,我妈一边打我一边说:段黎你怎么这么独?!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笑了,原来从小我就是个独占欲这么强的人。
夏晔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以前网聊的时候只要是他回的慢了我就会问:你还跟谁聊呢?其实他没有,他是在忙工作,不过为此他没少被我骂。反复若干次之后,我记得小欲嬉皮笑脸地说:妞儿,您嫁给我得了。直接看着我多省心啊!那是第一次他明着对我表示追求。
仔细想一想,小欲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好。我想他一定是被什么事困扰住了,我很想问他,却不知道如何问,该不该问。我很清楚,他其实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还是个孩子。所以我决定,他不说我也不会问,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我今天这个态度似乎和我的想法相去甚远。用夏晔的话来说:有点儿操蛋了。
抛开纷乱的思绪,我摇了摇头,去了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刚想爬到床上,我就听到了振聋发聩的敲门声。从门镜往出看的时候,正看到夏晔不停的对隔壁的奶奶点头哈腰。
拉开门,我听到他对奶奶说:"对不起,对不起,出门儿没带钥匙卡。"
看着他那个狼狈样儿,我一下子乐了。
夏晔目送奶奶进门,一直恭敬地笑着。等到隔壁的门关上,他立马变了一张脸。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进了屋,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曰:"你丫绝对是欠操了!"
我摊摊手,在玄关的黑板上写:【你真棒!还能更X点儿么?】
笑,标准模仿他一贯的口气~~
他绝对鼻子都歪了,脱了大衣挂在门口,往客厅走。我放在桌子上的半杯咖啡他一口气儿都喝了,看得我目瞪口呆,这才想到要劈手夺下。可惜,晚了。我抓着他的手腕的时候,他低头看着我说:"你不是嫌我死的还不够快么?冻不死我喝死。"
【你当砒霜啊?还能再有出息点儿么?】
我写字的时候,他坐到了沙发上。
"不能了,我就这么点儿出息。"
我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厨房,冲了一大杯果汁给他。
"这回不会真有耗子药了吧?"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心里一紧。
还有比他更好脾气的人么?
现在他还能坐在这儿跟我调笑?
这场衬托搞得我更加自惭形遂了。
他一口气喝了果汁,靠在了沙发上,眼睑遮住了他清澈的眼睛,"我困死了。"
看着他那个赖样儿,我伸手拉住了他,把这只猪拖进了卧室。
我刚躺下,这人连衣服都不脱就也想跟着躺下。我踹了他一脚,指了指浴室。他一脸苦笑,大剌剌在我面前脱衣服。这一什么人啊?我翻身不去看他。不一会儿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似睡非睡的时候,我感觉到床动了一下,再然后一个人的体重压到了背上。我想伸手去推他,却听到他在我耳边问:"你刚才是不是醋了?"
我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卡片盒子,随手抽出了一张举到他面前。
那盒子里没一句好话。夏晔每次骂人翻新花样的时候我就写下来。一是想知道他能有多少种骂人的方式;二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夏晔第一次发现我有这个恶趣味相当苦闷,最后却只能悻悻地说:"算了,我让着你。"
"这句用这儿还挺合适的。"
合适?我抬眼皮看了一下,登时瞠目结舌。上书:【洗白白了,要抱抱!】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往床头柜里看去,果然开错了盒子。
"放心,我绝对不让你失望。"他一脸贱笑= =
我直接翻白眼儿。
这回绝对拿对了盒子,看了一下才拿给他--【操的勒!】
"马上啊。"
他说完这句,我手里的卡片就都被收走了。
唇落下来的时候我想躲开,他却捏住了我的下巴,舌头闯入口腔的时候,我感觉相当愤恨。这个人一向如此,他想要什么伸手就敢来抢。这么想着,我抬手给了他一拳。
"操!"
伴随这声惊呼,夏晔直接倒在了我身边。他这动静吓了我一跳,我真的没太使劲儿,他怎么就这样了?
我爬起来,注视着他蜷缩成一团。看他痛苦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让他看我的口型:【你没事吧?】
他苦着一张脸哀怨地说:"你下手还敢再黑点儿么?哪儿挂彩你往哪儿打!"
他这么一说,我扯开他的浴衣,看见他胸口上那块青紫色的痕迹,我发誓真的是寸了。盯着那块伤痕我看了很久,其他的伤痕似乎都已经消失了,只剩它留下来让人触目惊心。我想起来夏晔背后那道长长的伤痕,这个打架不要命的家伙都已经挂彩成这样了,那对方岂不是......
"你是想在上面么?"
这混蛋一说这句我才发现我正骑在他身上,我看他是被人修理的还不够= =看着他那张淫笑的脸,我活动了一下心思,对着他甜美的笑。这家伙乐呵呵的以为我给他个台阶下,其实他那句话正好提醒了我,为什么我不能在他上面?
这么想着,我脱掉了他的浴衣,伏下身去亲吻他。他的手勾住了我的脖颈,宽大的手掌陷入了我的发丝中。唇离开了唇,顺着脖颈渐渐下滑,我听到了夏晔渐渐低沉的呼吸声。手顺着他身体的曲线勾勒着他的轮廓,抚摸到他的那里,还没有完全的勃起,犹豫了一下我太能确定怎么能让他更兴奋,想一想,他似乎比我精通此道=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我就得总躺他下面不是?
"你还能更僵硬点儿么?"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我,透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性感。
我觉得脸霎时间热了。
慌乱之中,我的手滑到了他的大腿内侧,他起先没什么反应,直到我的手顺着曲线企图滑向他的后方。
他是猛然间抓住我的手腕的,"你丫想什么呢?"
这么说着,他的另一只手缠绕了上来,箍住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