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黑崎南司万年不化的冰冻脸只有在面对玖炎妖时变得温暖。
"好了。"玖炎妖挑眉,忽略那些充满妒意的目光,挽起黑崎南司手臂往外走。
"等一下......那些照片%"一个大胆的女生终于忍不住,颤巍巍问,被狠狠一瞪,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照片,什么照片?"玖炎妖黑亮的精灵眼危险眯起,冷哼一声,"谁有看到什么照片吗?"
众人一愣,明明是玖炎妖把他们收到的她弟弟禁恋的照片夺走,现在却--
玖炎妖摇摇头,随手从衣边抽出根银针开口,"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也不要多想,不然,谁也没办法保证还有下次想和说的机会。"
银针飞出,几乎在玖炎妖出手的同时,人群中一人直直倒下。
人群一阵骚动,但在看到玖炎妖又再举起银针,而且是一把几十根的时候,骚动立即停止。
妈的,这些人就是贱,不能用客气的!在心里狠狠鄙视一番后,玖炎妖走到被自己撩倒的人身前,抬起脚,绝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细嫩的手掌,鞋底重压辗转。
本来已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人被巨痛刺激,立刻嘶叫着转醒,看到眼前一张绝美的容颜凶神恶煞瞪自己,一时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底片在哪啊?"玖炎妖说话是笑着的,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笑后的毒,尤其她手里还拿着那大把的银针,不知什么时候用作凶器。
躺在地上的人还在发呆,领子被狠狠提起。
"喂,问你呢!别说你不知道,那些照片的底片在哪?"玖炎妖的耐心显然很少,对着婴儿肥的脸庞"啪啪"就是两掌。
好痛!原来天使和恶魔都是一个来着,脸上清晰地挂着两个五指印的MM这样想着,又一次不幸地忽略玖炎妖大人的问话。
啪!啪!啪......
"妈的,你这个死女人,臭女人,敢发我弟的照片!把底片藏哪儿了?底片在哪儿?啊?"玖炎妖边打边骂,凶狠的样子可以让半夜哭的宝宝马上止住哭声,甚至陪上一个讨好笑容。
数百同学验证一颗猪头的诞生,直到黑崎南司拉着抓狂的玖炎妖离开现场,没有一个人记得打急救电话,尽管躺在地上的人已气若游丝,尽管那颗猪头的所有者是校长的女儿,尽管--校长他本人就在人群。
还活着?活着就好!
玖炎妖的恐怖,不管怎么样,今天都给在场师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此后,她更是有了比在台湾更响当当的名号--"撒旦女王"。
冲冠一怒为老弟,大概玖炎妖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名声可是她一直"小心"维护的。
玖炎佑轻轻哼着guns&roses的《knocking on heavens door》醒来,以为可以看到洁白的天,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漆黑。
"没搞错!才睡了一会天就黑了?"玖炎佑嘀咕着拍掉裤子上的枯叶站起,还没站稳,肩膀一重,又跌回原地。
什么?玖炎佑偏头,看到肩膀上厚实的肉掌,再抬头,才发现天没有黑,只是被肉掌的主人和几个好象是跟班的家伙挡住了阳光。
他说怎么这么阴冷,原来是这几个牛头马面明显不怀好意的家伙阴气太重。
玖炎佑眼角一斜,手掌像拍灰尘一样拍掉肩上爪子--拍不动?
抓住玖炎佑的壮男很好地向他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方砖似的脸浮过一丝邪笑,笑得特淫贱。
"你跑不了了。"破锣一样的嗓音宣布玖炎佑结局,两只巨臂同时用力,把他推倒。
这......这......看着对方超过200斤的身体压下,玖炎佑最初的恶寒已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阵高过一阵的晕眩,啊,神哪,杀了他吧!人说天妒红颜,老天你要嫉妒也不用做得这么绝啊!再说,论长相,他不是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姐在上面顶着,要妒也不用妒他啊!
玖炎佑乱没良心地想着,不知为了他不惜"声败名裂"的玖炎妖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会作何想,可能,会把背包里的几百张照片从东京大学最高的教学楼顶撒下吧,还好,她不知道。
玖炎佑近乎麻木地任壮男剥红薯,也由于他的配合,周围几个原本用来压手脚的跟班没有上来帮手。
"为什么......是我?"玖炎佑突然很想哭,前所未有的委屈,心酸得厉害,眼泪却没有流下。
原来,真的难过时,反而是没有泪的,原来,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拳击社长把玖炎佑最后一件上衣剥掉,露出黑黝的皮肤,喉结剧烈蠕动一下,吞口口水,刚好听到玖炎佑问题,直觉地回答,"废话,看了你那样的照片,现在全校一半以上的同性恋都想搞你,就算不是同性恋,也想试一试你的味!"
照片?玖炎佑刚要发问,就看到那章鱼一样的嘴唇印下,心里那个恶心,胃液翻腾,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
脏兮兮带着胃液酸腐味的东西喷了拳击社长一头一脸,当然,根据某位被苹果砸到的伟大先驱提出的什么定理,被压在拳击社长身下的玖炎佑更不能幸免,刚从肚子里吐出来的东西,几乎又全部回到他身上。
粘嗒嗒,恶心死的呕吐物顺着脸颊流下,玖炎佑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心里那个郁闷,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
趴在玖炎佑身上兴致勃勃,正准备一亲香泽的拳击社长脸色比得上历史悠久的茅坑,臭到极点,玖炎佑这一吐不光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更是让他的自尊心受到重大打击。
咳咳!旁边看着等拳击社长完事再自己接手的两人相视一眼,对他们的社长大人很是同情。那个,社长大人是长得"粗糙"点没错啦,不过,人家孔武有力,身材壮硕,肌肉健美,在BL界也算得上上品的攻,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人恶心得想吐吧?
阴风阵阵,在场的人都感受到空气中浓烈的阴沉气息。
拳击社长按住玖炎佑肩膀的手先是抖,这是气的,接着青筋一根根暴起,扬起手,"啪啪"就是两掌拍在玖炎佑苍白的脸上。
"狗屎!给脸不要脸!"
玖炎佑晕头转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没完,腹部又是狠狠几下痉挛。
"妈的!给老子吐、吐!......你再吐啊!再吐啊!......"
粗鲁的骂声渐渐远离,玖炎佑躬起身体,将自己卷缩,悲惨地想着,他是不是就要这样死掉。
死在这样的人手里,真的很不甘心哪!这样想着,腹部又挨了一下,过大冲力让身体翻转,玖炎佑趴在潮湿的泥土地上,止不住松开一直紧咬的牙关。
"啊......恩......"
人在痛极的时候会发出呻吟,不管愿不愿意,玖炎佑拼命忍住冲出喉咙的声音,压抑的结果是从鼻间溢出更引人遐想的轻哼。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玖炎佑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疼痛的感觉拉回一点意识,却更加让人止不住那破碎的呻吟。
"啊......哈......啊哈......"
该死的!他想停,可就是停不下来啊!
玖炎佑昂起头,排排冷汗从额头上渗出,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悔恨的泪流下,瞬间将他的容颜染得妖艳迷人。
抑制不住的呻吟一声接一声,挑动着在场人的神经,挑战着三个血性男儿的极限。
拳击社长第一个受不了,低吼一声扑上,双手迫不及待拉扯他仅剩的长裤,不过手指触摸到他胸前的脏物,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
恶!谅他拳击社长没什么洁癖的怪病,也不可能抱着一个满身是呕吐物的人那个,一逗号一样的老鼠眼滴溜溜转着,瞄到不远出波光粼粼的的水池,目光一亮,心里已有计算。
玖炎佑几乎可以闻到熟悉的冰冷的水的味道,脸上泛起苦笑,笑得好苦,猜测到拳击社长要干的事情,真是,杀猪还要先洗干净了再开刀。
头皮一阵发麻,玖炎佑被扯着头发拖到水池边,背部经过一路坚硬石块洗礼,留下道道血痕,刺目惊心。
身体离水咫尺,玖炎佑绝望地闭上眼。
不要!他怕冷啊,而且冷完之后还会很痛,昨晚被赵启晨施虐的记忆深植脑海,他死也不要再受一次!
扑通!
池水破开的声音,却没有预料中的冷。
玖炎佑疑惑地撑开一条眼缝--妈呀!手脚乱挣,重心一晃,差点脱离眼前人怀抱,步上拳击社长后尘,掉入水池。
妈呀!妈呀!妈呀!玖炎佑眼睛瞪得简直要掉出眼眶,他看到了谁?井泽!井泽!赵启晨的姘头,那个横扫黑道,以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出名的井泽。
着个男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干吗?玖炎佑镇定下来,看一眼被他踹到水池的拳击社长,一脸哀怨与怯弱,却没有愤怒,就知道他们认识,说不定还是一伙,合起伙来对付他,想想,以井泽的势力,查到昨天那件事是他动的手脚,马上前来报复不是不可能,不过--
玖炎佑挪动一下身体,不悦地开口,"井泽大人,麻烦放我下来好吗?"
"佑君对恩人的态度真让我失望。"井泽虽然这样说,还是放开一只手,让玖炎佑站到地面,而另一只手,依旧扶着他背,好象怕他跌倒,绅士风度尽显。
玖炎佑一点不领情,对他这种猫哭耗子,假仁假义又假惺惺的行为,除了翻白眼,就只有翻白眼鄙视。
双脚触到地面,才知道井泽的做法并不是多余,身体控制不住摇晃,一不小心,跌入井泽臂弯,让他吃块便宜豆腐,玖炎佑悔得要死。
"佑君好象受伤了。"井泽担心地说着,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精明得无懈可击。
废话!玖炎佑唇形变换,用中文问候了他几代祖宗,挣开扶持,勉强走了几步,就向前扑倒,给大地送上个热情kiss,面部朝下,很丢脸地摔个大马叉。
"受伤很重,连路也走不了。"井泽走到玖炎佑身边,很耐心地给出结论,然后蹲下身,抬起那张被泥土脏污依旧俊秀的脸,掏出手帕,认真擦拭。
玖炎佑只觉得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着真丝手帕这种东西,还真是......刚刚安息的胃又开始翻腾。
井泽擦完,捏起他尖瘦的下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挑剔地检视,觉得满意了,身体前倾,毫无预兆的吻在对方惊诧抗拒的眼中落下。
霸道,不带任何感情的掠夺,玖炎佑残存的意识留下这条讯息,然后,堕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微红的唇染上情色的味道,井泽却无心品尝。
这样就晕了啊,果然还是小孩子,皮相再好,也不及晨君一半,井泽毫不犹豫地将玖炎佑推向两个跟班,转身离开樱树林。
两个原本是拳击社长的跟班带着玖炎佑紧随井泽。
绑架事件
第九章
在教堂忏悔的赵启晨收到一封特别情书,情书内容除了一惯的肉麻求爱字眼,另外附上现在校园传的沸沸扬扬当事人却一个不知的"床照"几张,及玖炎佑的一张最新"近照"--照片上这个昏得不醒人世的家伙穿着衣襟宽大得可以看到肚脐的浴袍大字型铐在一张king size的床上。
"这个笨蛋!"即使修养好如赵启晨也忍不住要骂人,刚被自己"坑害"个惨,这小子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竟又被井泽这老狐狸抓去。
嘴上骂得凶狠,赵启晨还是义无返顾地奔赴这场鸿门宴,谁叫他是罪魁祸首,导致一切灾难的祸源,谁叫他心就是这么软,放不下那个专惹麻烦的笨小子。
井泽的要求很简单,甚至不可以称之为要求--到他在郊区的豪宅陪他吃饭,顺便带回在他家养伤的玖炎佑。
风驰的机车剪下一路树影,赵启晨火红的发在风中凌乱,坚毅的面容被焦虑取代。
井泽是个自恃的人,对玖炎佑出手的可能不大,但看那张照片的情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赵启晨不敢拿玖炎佑冒险。
"我已经欠你太多,如果再加上一项,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赵启晨将匆忙抢来的机车甩到一旁,走到为自己打开的镏金大门前。
"晨君,等候多时。"井泽不意外地出现门后,温和的笑容让人不敢消受。
这只老狐狸!z
赵启晨极不情愿地被井泽挽住手臂,赶赴自己的刑场,是的,刑场,赵启晨已经可以预见老狐狸为他准备了怎样的刑罚。
丰富至极的晚餐,甚至剔除了日本人习惯的生鱼片,而代以赵启晨喜欢的烤鱼块,井泽的细心体贴可以让任何一个无知少女感动得哭泣,可惜,赵启晨不在此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晚餐同样,坚信此理的赵启晨感觉不到主人好意,只怀疑他动机。
井泽将有"丝绒手套里的铁拳"之称的勃朗第的Pinot Noir倒入酒杯,递给赵启晨。
"抱歉,我没有心情喝酒。"赵启晨防备的神情一闪而过,在同志bar,就是喝了下药的红酒才做错事,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我记得,你们中国好像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井泽依旧温和地笑,收回递出的酒杯在喝一口。
尽管他在笑,但赵启晨清楚感受到了笑容背后的寒意。
晚餐在井泽饮完赵启晨拒绝的一杯红酒后结束,井泽的耐心似乎也用到尽头,对这种伸出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行为不再热衷。
一时无人说话,场面冷到极点,待佣人把碗筷收拾好,赵启晨摸摸鼻子,才觉得有求于人应该要低调一点,多少给主人一点面子。
"井......"总要有人打破沉默,他吃点亏先说好了,但话到嘴边,只说出一个字,就被井泽的动作阻止。
老狐狸眼睛邪邪一眯,伸手扳过他脑袋,一个深吻印下。
唔......酒!
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赵启晨气啊,被一个男人强吻就算了,还是被一个老男人,心火一上,挥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身体腾地站起,连退三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被气的。
井泽意尤未尽地抚着嘴唇,对他的行为全不在意,除了脸上慢慢浮起的指印,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刚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红酒独有的酸涩滑过味蕾,赵启晨猛打有个激灵,转身,扶着房梁呕吐起来,食指伸入喉咙乱搅,吐!吐!吐!快吐出来!该死的,那不属于Pinot Noir的甜腻,居然真的又在酒里下药!
井泽冷淡地在一旁看他吐完,抓起特意留下的一瓶红酒,不似之前几小口的量,而是满满一杯倒下,放到桌上。
哇咧!当他白痴哦!赵启晨翻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但是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就乖乖端起酒杯,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做了白痴。
井泽将推开的门合上,门后玖炎佑香甜的睡脸再看不见。
"你知道该怎么做。"井泽倒第二杯酒递过。
"我本来就是个白痴。"赵启晨低咒一句,接过酒杯喝下。
左右是死,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想过全身回去,随着身体渐渐发热,赵启晨昏昏地想,这样他就不欠那小子什么了。
两清,如果真还得清。
柜柜光光的脱衣声,房门另一边,玖炎佑瞪大眼,想要大叫,声音哽在喉咙里,只发出沙漏的风。
不该是这样的,他赵启晨一向自恋自负自大,怎么会委曲求全,任人宰割带这种程度!
眼睛一片模糊,白色的格子门外晃动的身影那么遥远,一点也不真实。
假的!全都是假的!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东方的天空浮起霞光,绯红的云,层层叠叠,翡翠一样美丽。
赵启晨站在庭院,只穿一件单衣,迎风,静静呼吸,直到阳光穿过晨雾,身边多出一人。
"终于醒了。"赵启晨睁开眼,搭上玖炎佑肩膀,"我们回家。"
"回家......"玖炎佑梦呓一样念着两个字。
赵启晨看他还在发呆,捏捏他苍白的脸。
"你脸色很不好啊。"手感冰冷,难道昨天没盖被子,着凉了?
玖炎佑凝起视线瞟他一眼,又垂下头。
这小子,赵启晨叹口气,拉着他走出井泽宅烧得只剩一半的大门,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