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赶去。出了点工程事故,你处理一下!"
"好!"
我挂了电话,对芙蓉花说:"我有急事,先走了。"
芙蓉花一下抓住我,"我也去!"
"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到底谁过分啊?我大老远跑来找你,没看到你好脸色倒也罢了。还莫名其妙被个小破孩儿讽刺!我怎么着你们啦?啊?"
"你......你小点儿声,别喊好不好,我错了行吧?"
"行什么啊?你一个男人,不知道让着女人,一点儿风度也没有。刚才还说什么他的气找你撒,我这还没找你撒气呢,就是说跟你去办事而已,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
"停!"我按住太阳穴,"别说了!全都我的不是,中吧?"
"哈哈,这还差不多~~"
我抬脚就往外走,芙蓉花跑上来挎住我,"不赶我了吧?"
我侧过头,看着她搭在我胳膊的手臂,"伊丽,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哈哈,好!我喜欢有竞争。正合我意!"
>_<............
精神......真他娘的可嘉!
第三十二章 三人两座,谁下车?
我心急火燎的往枫丹利赫赶。
其实芙蓉花还算是个挺懂事的姑娘,知道我闹心,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一直到了那片TOWN HOUSE,下车的时候,她握住我的手,"明阳,别着急。事情会解决的。"
我点点头,"谢谢。"
那一刻,我觉得芙蓉花真的很美,不是漂亮,而是那种很知性的美。这种美来自内在,而不是容貌。
进了现场以后,里面的一人正叫得惊天动地,二十几个工人围着一断掉的柱子默哀。
我躲开横空出来的木线,角铁。跳过地面的水泥、沙袋,大芯板的一块块儿费料。忽然想起来,穿着高跟鞋的芙蓉花还在后面呢,忙回头说:"这里太乱,你不要进来了。"
芙蓉花笑了一下,把手伸向我。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出去等我吧。"
芙蓉摇摇头,依旧伸着手,我叹了口气,"你呀,真是......"跳过去握住她,"走吧。"
芙蓉花咯咯的笑了。
我们这一折腾,屋里高叫得那位也不叫了。二十几人齐刷刷的看着我们。
我走到里面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牛!实在是牛!"
对着那位刚才的男高音:"老钱哪,你这帮兄弟太强大了。你是从少林寺那弄过来的吧?"
"安......安工,"老钱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来他刚才叫得的确很辛苦,"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我这不正训他们呢吗。我......"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我走到那根断柱边,摸了摸,"整个空间,唯一支撑主梁的一根承重柱,这就样香消玉殒了。难以置信啊~~,我说你这帮兄弟做过工程没有?"
"我也有责任......"
"也有责任?!不是也有责任这么简单吧?你要负全部责任!楼上是卧室吧?我想问,如果半年后的某天,卡巴一下楼板下来了,人出了事,你要怎么负责?你能负得起责么?!"
"这......"
"好了,甲方知不知道?"
"他们......正往这来......"
"什么?!要来?谁通知的?"
"我......"
"你!你这个......"我差点翻了白眼,一挥手,"行了,时间紧,都他妈别傻站着了!这屋子乱的跟狗窝似的!快点给我收拾好!"
我一脚踹开地上的一块木板,拽着老钱到一面墙上,点着上面贴的纸,"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中国话?你认不认中国字?!现场条例都是他妈摆着看的啊!"
我指着远处的一个个标牌,"材料堆放处、垃圾堆放处,我说这些牌子钉在那是看热闹的啊?它们的作用就是看着你们砸主梁的,是吧?!瞧瞧你们这到处堆的,跟他妈经历了二战似的!哎?还他妈的看着我干什么?啊?!把东西放在该放的地方!"
工人开始收拾了。
我捂住头,我发现最近我的头痛就没消停过。
芙蓉花轻轻拽了一下我,我抬起头,看到老钱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你不去帮忙,看着我干什么?"
"安工啊,这柱子......"
"柱子?!你还敢提柱子?等屋主来了,你自己跟他解释!你就说你丫一兴奋看着它碍眼就给砸了!顺便奉送以后不定期的室内蹦极运动,从五米高厅无绳索自由降落,爽翻了!"
老钱一付要哭的模样,"安工,您......"
这时,外面有汽车的声音。
芙蓉花向窗外看了看,"来了一男的。"
我向老钱一摆手,"别哭丧着脸,给我高兴点儿!"
不一会儿,那男的进屋了。
我笑得灿烂,"刘哥,您可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呵呵呵......"
"安工,我接到电话说出了问题,让我赶快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问题?哈哈哈,这帮小子可把我给卖了,我饶不了他们!是这么回事......"我走到他身边,"刘哥,你那时候不是说,喜欢在家开个PARTY什么的吗,我总想弄个另类点的装饰给您提提气。这不,最近终于想到了!"
"嗯?我跟你说安工,我那帮哥们儿都是玩另类的,我可不能......"
"哎?刘哥,你还不信我的创意么?您跟我来,"我把他带到断掉的柱子那,他一看,惊了,"呀!这......这不是我的承重柱吗?!怎么......"
"刘哥,是我让打掉的。"
"啊?!"
我笑呵呵的说,"刘哥,你看一下入户门和这里的角度。"
"角度?怎么了?"
"这个柱子的位置,正好是最佳视角的30度以内。而且,因为视线的水平移动要比垂直快得多,这就出现了一个最大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柱子,是破坏空间感的元凶。有了它存在,会让人对整体空间感缩小四分之一。不信您现在感受一下。"
"可是这是......"
"哎?刘哥,当初我没有动它,是因为,其一,它是承重主梁的。其二,我没有想到很好的替代方法。但现在我想到了。"
"嗯?"
"既然这个位置避无可避,与其让它在这里妨碍视线,不如让它吸引视线,您说呢?"
"呦~~,化不利为有利,这个好啊。你打算怎么弄?"
"我打算在这儿起钢架,先保证支撑主梁。然后在外侧安装电力旋转装置,最外面用拼角的造型作为外装,内藏灯带。划分不等的割断,您可以放酒,或者 CD。等您开PARTY的时候,除了我原来给你设计的那套灯光系统,您可以同时打开这个,它本身有光线,又可自转,是您这个客厅的动态点。由于是拼角造型,所以,不同角度的形态都有不同,您看......"
"不错啊!小安,我这么听着觉得挺有意思,那你就弄吧!"
"呃......,刘哥,其实我是想弄完了给您个惊喜的。可是,这套动力系统还真不便宜,所以想了想,还是要跟您商量......"
"小安,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哪,只要新潮另类,你刘哥我什么时候在钱上计较过?"
"是,是是。刘哥您是做大生意的,我这......嘿嘿嘿,要不,还是按规矩签个增项单子?您看......"
"行!"
等那位繁忙的刘大老板走了以后,我才擦了擦冷汗。
老钱嬉皮笑脸的过来,"嘿嘿嘿......我就知道,安工你一出马,什么事都没有......"
我一脚踹在他身上,"还敢说!我这一脚就是告诉你,以后就是房子塌了,也不许通知甲方!"
"是是是,现在好了,起钢架,给他重起钢架不就得了么。"
"起钢架?!哼!他妈的二婚怎么能跟原配比!"
和芙蓉花从枫丹利赫出来的时候,我给老头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没什么事了。他想了一会儿说,给我狠罚老钱!
我笑嘻嘻的开贫:哎呀,解老板哪,人家三个孩子都在读书,日子多紧张啊,当个工长也不容易。算了,算了吧。主要是我的责任。也没怎么来这边,您这么说是不是影射我啊,我可是因公出差去深圳啊~~,您不能怨恨我啊~~~
老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哼哼了几声,猴崽子就能拿着我的钱去交人情!
呃......我还真够冤的。
芙蓉花又恢复热闹的性格,在我身边蹦蹦跳跳。
一阵风吹过,她的长发飞扬起来,张开双臂,迎着风笑。
"嗨!"她突然转过头,"安明阳,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哦,"我点点头,"你这话让我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一刻以前你都是在撒谎。哎,也许现在也是......"
"你自作聪明什么?"芙蓉花挑了下眉,"我是说,原来我只是喜欢你,现在是爱,明白了?"
"呵呵,明白。别闹了,看着点儿车,这地儿不好打的,看到一定要拦下。"
"喂!"芙蓉花站到我面前,"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明阳,"她抱住我,"我爱你。"
"有个人说......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伊丽,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芙蓉花抬起头,"爱就是,靠近的时候心跳快,离开的时候很想念。是很深很深的喜欢。"
"哦~~~,那么看来我不爱你。呀,有车来了!"我扬起手臂拦车。
我是个不喜欢迂回婉转的人,也没有太多耐心,更讨厌暧昧关系。
所以,芙蓉花,你可以说我冷静,也可以......说我冷血。
车门打开的一瞬,僵直的芙蓉花又活了过来,一下子跳了进去,坐在里面对我弯着眼睛叫:"明阳,上车!"
我笑了,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
有一点她跟我挺像,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打击,无论内心如何,都要微笑。
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没心的。
我刚坐进车里,忽然一个人也挤进来。
我转头,看到进来的一个头发略长的年轻男人,挺秀的鼻子,细长的眼睛,给人一种无形的疏离感,用一个字来解释就是--酷!
"哎,那个,我有急事,能不能......"
"不能!"回答的是芙蓉花。
那个酷男人完全发挥酷的本质,自动忽略拒绝的话,"嗖"的坐进来,对着司机,"开车!"
我被夹在中间,完全像个馅饼,那酷男人胳膊腿够长,把我挤得差点坐在芙蓉花身上了,"喂,我说这位兄弟,前面副驾驶还有位子,你要想合坐的话,坐前面。"
酷男人看了看我,"我要一下车你们开走怎么办?让那个女人去前面!"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先上的,你凭什么命令我们,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呢,你给我下去!"芙蓉花反唇相讥。
"一个女人,不知廉耻,大马路上向男人示爱,遭到拒绝也不知道羞愧,有人的FACE可比脚后跟!"
我冒汗,"不要人身攻击......"
"一个男人,洒香水。弄的像人妖一样,不用做手术就已经分不清公母,还敢出现在人类面前晃荡,那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芙蓉花你好毒舌啊......
"一个女人,前平后凹,没脑子没气质,穿衣服乱搭配,海拔在地平线下,站在喜玛拉雅也看不到日出......"
兄弟,骂人也不能太脱离实际啊......这么波涛汹涌竟然说前平后凹......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
...........................
"那个......两位不要把口水喷到我的......"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
...........................
"请问,可以开车了么?"师傅很绝望。
"可以!"两个人同时叫。
"到哪?"
"向前!"他们真默契......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我挤在中间翻着白眼想。
可是,这两个人的座位,真的挤不下三个人啊!
还有,这位酷哥~~,就算您胳膊腿儿没地儿放也不能放我身上啊~~~~!!!!
"停车!"我忍无可忍的叫。
吵架的两位停了看着我,异口同音:"怎么了?"
"这俩座没法坐三个人,必须下去一个坐前面!"
"厚脸女人,你去!"
"人妖男人,你去!"
"不要吵,"我疲惫的说,"您二位佛爷在这儿,我出去!"
"不行!"这两位同时抓住我,"你不许走!"
靠!
我挣扎着抓住防护网,"师傅,麻烦您快点开!我的性命......就交给您了~!"
第三十三章 当扑倒遭遇柏拉图
那天那位酷哥下车以后,我终于从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中苏醒过来。
芙蓉花意犹未尽,我惊魂甫定。
我们在下车的时候,看到座位上一个手机。
芙蓉花举起来就要摔碎,我拦住她,"算了,你还真跟他有深仇大恨哪。"
不过我要是能够预见由这部手机而引发的后续事件,我绝对不会拦着芙蓉花,我甚至还可能上去踩两脚!
作为一个良好市民的典型代表,我完全发挥了拾金不昧的特征。
回来的第一件事,找失主。
我是不知道那位酷哥的名字,但手机号码本上肯定会有亲人朋友的纪录。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我翻阅了他的电话簿。
结果我冒汗了,整个电话本里的姓名全是数字、字母代号!
丫不是倒白粉的吧?!
我颤抖的来回检查了三遍,终于发现一个中国词汇--野猫。
我靠!
这也叫人名?!
不过这总比5128,324以及SOSO这种完全无厘头的名字强多了!
趁着这手机还有电,我急忙给野猫去电话,接通以后,我正思考着叫野猫不太尊重,是不是叫同志更好一点儿呢,那边喊起来了:"我X你妈!我他妈正找你呢,你还敢打电话?!说,你在哪?我他妈要砍死你!我要把你剁成一段段的......"
在手机惊飞之前,我慌忙挂断。
我明白了,这野猫是那酷哥的仇敌!
而且还是不共戴天的那种!
不到两秒钟,手机响了。
我看了看号码,不是那野猫,是个陌生号。拍拍胸口,估计是那酷哥找手机来了。
接起来,就听那边骂:"你妈了个X,竟然挂电话!你他妈不是换号了么?没想到还他妈敢用这个......#&^%#$&~%#%......"
"别骂了!"我喊,"我不是机主!我是捡到手机的!"
"啊?捡手机的?装个屁呀,你是ZERO吧?你以为我猜不到?你他妈就能跟在林瑞后面厥屁股摇尾巴......"
"你给我住了!我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林瑞,他是人是狗跟我没关系!你要是跟他有仇你找他本人骂,别他妈对着谁都乱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