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抬手砸下去,一声闷响,却是有人护住了离月。
"天,天宫大人?"
看著脸部扭曲的天宫紫,小君愣住了。天宫紫回手打掉了酒壶,瞪著小君"你想干什麽?一个下宠,也敢放肆?"
"我,我,我。。。"
天宫紫扶起离月,一转头竟然栽了下去。
小君吓的动弹不得,离月拉起他的胳膊跨在自己肩膀上。
"给我带路。"
小君退了几步,撞到一人,回头看去,差点断了气。
蛇醉瞥了离月几眼,抢过天宫紫。
"後面跟著。"
去过天宫很多回,可天宫紫的房间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琉璃的香炉里白烟嫋嫋,淡蓝的床幔碎风舞动。
蛇醉把天宫紫放在床扒下衣服,稍微停了停,伸抽扯下了白色衬衣。
翻过身,他的背上红了一片。
离月端了盆水送过去,蛇醉化了药给他敷上。一切完了,蛇醉低声说道"在这里照顾他。"
离月点头。
一夜未眠,清晨的阳光刚刚射进来,天宫的大门就被踹开。
离月从床边惊醒,凤一身金丝银线配上那红发活脱一只金丝猴。
"你怎麽─"
"跟我来,否则我立刻强暴你。"凤抓著他的胳膊往外拽。
出门前,离月回头看里面,天宫紫似乎跌到了床下,一双眼睛瞪的很大。
凤把离月拖到门口,直接塞进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上。
一进去,离月就後悔了。
车上已经坐了两个人,小君和苏棠。
前者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伸手指指离月,又指著苏棠,表情奇怪的跟吃了半只虫子一样。
相比之下苏棠只是动动眼皮。
凤在外面催促著,苏棠手快,把离月拉进车。凤瞥了眼,转身便走。
车里,小君占了一半地方。旁边是苏棠,离月见小君无意给他让地方,正想坐在门口。
苏棠低声说"和我一起吧,我倦的很,靠著你睡会儿。"
离月点头,坐了过去。
苏棠脸色不好看,垂著眼睛靠在离月肩膀上。
"昨天没睡好?"
"被仙主宠一晚上,当然睡不好了。"小君的话里醋味很重,可他更想刺激离月。
可惜离月只笑了几声。
"那就好好睡吧。"
"别听他乱说,昨天我站了一晚上。"
"站?"
"仙主似乎想事情想了一夜,把我给忘了。"
马车慢慢行驶,离月挑窗看了几眼。一路上全走的小路,绿树环绕,鸟语花香。
凤骑著马走在马车旁边。
"风景不错,要多看看。"
"隔著窗户看吗?"离月冷笑"关在笼子里的鸟都想去外面,获得自由後才发现,外面非常的危险,不如笼子里好。"
凤想了想,道"原来你这麽想。"
行了半日,马车停了下来,凤朝车里伸手。离月刚要动,僵在了那。
小君抢到了前面,凤抱他下去,回身探回去,离月已经出来。
"马车颠簸,要是不习惯与我骑吧。"
"不必了。。。。"
"仙主,仙主,小君想骑马。"
"。。。。。先吃饭吧。"凤笑笑,背著手走。
离月跟在後面,苏棠拽过他的袖子。
"仙主想和好,你何必。。。。"
"我的心本就不在这,何必强求。"
苏棠愣了下,连连摇头。
路边有条小路,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
绿丛间露出条黄色的羊肠土路,下到山下,清澈的溪水蜿蜒流淌。
溪边种满了柳树,一巨石立於其间,那石头好似被挖了洞,走近才发现已经铺好了垫子。
玉杯,冰酒,凤端著杯子眯起眼睛望著天。
小君依在他旁边嘴里说不停。
"你不去那边坐?"离月看著已经睁不开眼的苏棠。
"不了,有他一个够了。"打个哈欠,苏棠索性躺在溪边的石头上。
"睡觉重要。。。困死了。"
离月脱了外袍扔给他"别睡石头上,会生病的。"
苏棠接过衣服塞在自己身下。
看著满眼的绿,离月心情突然非常好。寻溪而上,竟然找到了一个小瀑布。
"瀑布下有个洞,可以通到外面。"
凤不知几时跟在他身後,用下巴指指瀑布那边。
"谢谢了,我没兴趣。"
"洞外就是山後,那有眼温泉,不去可惜。"
"。。。。你的目的就是那个?"
凤笑,"自然不是。"
走过来揽著离月的腰,低声说道"自然是洗鸳鸯浴。"
瀑布下隐藏著一个低矮的洞穴,若是孩子通过是毫无问题,可要是大人想通过,必须弓身低头。
洞里有些昏暗,洞壁挂满水滴,离月皱著眉头不肯扶著墙壁走,待凤先行出去,发现後面的人竟然是趴出来的。
伸出满是污泥的双手,凤笑弯了腰。
"算是活该吗?"
"。。。。。。。"看著凤幸灾乐祸的样子,离月仰起泥爪抹了他一身。
洞外是半人高的草丛,温泉就隐藏在草丛中。
看著白雾升起,凤眯起了眼睛。
"是否用在下帮公子宽衣解带?"凤嘻笑著搂住离月。
"劳仙主大驾,真是折损我。还是我来伺候您吧。"
"难得,难得。"顺便偷了个香,凤摆好姿势等著脱衣。
後心一痛,凤转头的同时被踢下了水。
"让我伺候你?几千年以前可以。"
"喂喂,你怎麽那麽粗鲁?"
凤站在池子里,红色的衣服贴在身上,水滴顺著头发落下,小小的泉眼瞬间染上了豔丽的红。
吃了水的衣服很重,索性脱了个精光,仰著头问道"下来不下来?别让我亲自去抓你。"
离月直翻白眼,脱了鞋子撩起下摆坐在池边。
"怎麽?不想?"
"你脑袋里除了那挡子事,还能想点别的吗?"
凤笑的分外淫荡"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想那个。"
"。。。。。。"离月死死盯著他,好一会儿,叹道"想清楚什麽时候回去了吗?"
"回哪里?"
"凤,你的身体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
"我知道。可你不跟我回去。"
一时无语。
凤的手指划过离月搭在池中的小腿,离月身体一颤,清澈的眼睛有些威胁的瞪著凤。
"你说笼子里如果关了两只鸟,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有一天,飞走了一只,那另一只怎麽办?"
"他的时间有限。"j
"我的也是。"顿了顿,"至少在这里,现在我比他少。"
见离月闭口不答,凤低头咬上他的衣带,轻轻的啃食。手滑到了大腿根上,离月猛然绷直了身体。
"留在笼子里的鸟,会死。"
凤的声音低沈而有些沙哑,离月刚想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缠绵,浓烈的吻落满了全身。
凤轻声说著什麽,伴著低笑。
和著泉水的温度,凤的身体贴了上去。
离月仿佛醉了一般,渐红的身体,似透明的青色头发与皮肤纠缠在一起,清澈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薄雾,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凤眼前。
"你好美,以前开始我就在想,这麽漂亮的人竟然是我的,只属於我。"
离月抿起唇,环著凤的颈子。
虽然凤很温柔的进入离月的身体,可之前粗暴的记忆还是让他闭紧了眼睛。
"疼吗?恩?"
离月把头靠在凤肩膀上。
凤用力顶了下,离月立刻支起了脑袋,有些怒意的看著他。
"竟然睡觉!我难得温柔一回,你都不领情。"
"我一定要跟杀猪一样嚎叫吗?"
"。。。至少给我点回应吧,你让我觉得自己跟废人是的。"
离月嘿嘿笑起来,凤的脸也不知是因为温泉还是不好意思,红的跟桃子是的。
"叫你笑,叫你笑。"
身下猛然一用力,一下,一下,慢慢出来然後猛然顶了进去。
离月张大嘴巴连喊的声音都没发出,仰起脸,已经是满脸泪。
"鸾。"
"恩。。。"
"我爱你,从未变过。"
凤的眼里掉出了晶莹的水滴,带著瞬间幸福的色彩,却有些苦涩。
欢爱过後,凤抱著离月的身体在温泉里清洗干净,草丛随著风刮过显露出波浪。
把离月裹在衣服里抱上岸,看著熟睡的恋人轻皱眉头,凤无奈的笑笑。
离月做了个梦,在梦中他依然在睡觉。躺在被火焰包围的金鸟怀中,鸟羽轻柔而温暖。
不过,那鸟的眼神却很悲哀,让离月心里隐隐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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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除了发现身下的大袍,却不见凤的影子。
弓身进洞,洞中已经被人用长草铺垫,离月笑笑,往前爬去。
快到洞口离月抬头看眼,只见一人站在那。
"拉我一把,站在那里赏风景吗?"
那人一愣,随後身手抓住离月往外一拉,离月轻呼,跌进了那人怀里。
"你。。。。"搂著那人的背,离月惊的说不话来。
"你还好吧?"
"鸣,鸣影?"离月不可思议的唤出那个名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鸣影皱紧眉"可我没印象啊。"
"不,我们不认识,也从未见过面。"
挣脱了鸣影的怀抱,离月快步往前走。
顺著溪水走回去,却不见那几人。
一声鸟鸣划破天空,离月猛然抬头,天空中在那瞬间好似出现了两个太阳。
"凤。。。。?"
"离月,离月?"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刚刚有人告诉我的,他叫我站在洞口等个叫离月的人。"
离月沈下脸。
"可是一红衣人?"
"对。"
"可看见他去哪里了?"
鸣影歪著脑袋想了想,道"我还纳闷呢,他说完朝洞里一指,我就看了眼,再回头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
"对。"
离月咬著唇,扭头便走。
"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别跟著我。"离月大吼"立刻消失。"
鸣影吓的不敢动。
路边有匹马,离月翻身上马,朝著鸣影说道"借你马一用。"
"等等,你要去哪里?"
"天宫。"
"我也去。"鸣影抓著缰绳不松"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
"一匹马坐两个人。。。"
"你告诉我路,我就是跑也要跑到。"
"你去干什麽?"
"。。。。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人说,我去了天宫就什麽都想起来了。"
离月死死盯著鸣影。心里暗骂,鸣凤啊,你究竟想干什麽?
两人同乘一马,赶到天宫。
大门敞开,三宫早早等候在门前。
天宫紫说道"你走吧,宫子不想见你。"
离月摇头"我要个理由。"
蛇醉甩出块小石头打中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离月见状也不拉缰绳竟然直直跌下去。
"你。。。。这是何苦。"
"我要他给我个理由!"离月眼中泛红。
"仙主说他不过是顺著你的意思罢了。"
"我,我的意思?"
天宫紫叹口气,道"你不是说,希望他返回去吗,他便走了。"
说罢,天宫紫掏出一个锦戴,走过去放在离月手里。
"他给你的,还有,他说。。。。。他爱你,胜过爱他自己。"
离月一震,锦袋落地。
一枚红色的珠子滚了出来,珠内似有火焰跳动,金色的光芒淡淡的,像那满月的光。
青鸾
轮回池中,鸣凤与青鸾的魂变做双色珠融合在一起。
作为人,他们的灵魂再度分开,可又彼此连接。
离月捧起那红色的宝珠,仔细看看,在珠子里面有道缝隙。
"本应与我的在一起吗。"离月淡笑。
青珠也有道缝隙,失去的那一点在红珠里,同样,红珠里的东西也在青珠中。
"他可还有话?"
"有,仙主说他等你。"
望著天,离月说道"不过百年,转眼即逝。"
说罢,转身朝鸣影身手。
"你过来。"
鸣影应了声,傻傻的走过来。
离月坐在地上,抬头看著鸣影。
"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可否想找回来?"
"想。"
"要找回来,你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是你的命。"
"我感觉我忘记的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
离月点头,左手握著那红珠子。
猛然间,离月右手抽出了鸣影腰间的短剑。
眨眼间插进了自己的心房,鸣影愣了。
"不许动!"
天宫紫咬紧牙站在那没动。
"鸣影,好好看著。"
匕首稍微拔出了点,红色的血顺著倾斜的刀刃滴在离月的左手上,摊开,宝珠与血竟然融合在一起。
"这。。。。。"
宝珠的光芒渐渐扩大,变作火焰的样子,金色的火焰跳动著,扭曲著,慢慢升起。
最後,化做巨大的鸟羽保护著离月。
"这,这是。。。。。"
"凤。"
离月身後,是一只舞动著金色翅膀的祥瑞之鸟。
传说,它是百鸟之王,降世既是百年的和平,贤王的出现。
雄为凤,雌为凰。
鸟翎高耸,尾翼如波浪,仰天鸣叫,贯彻九霄云外。
"鸣凤。。。。。"
凤鸟低头,火焰却丝毫没有伤害到离月。
"凤凰,凤凰,凤凰比翼双飞。为何却孤鸾独存?"
凤鸟震翅高飞,直冲云宵,留下一片红云久久不散。
待众人回神,离月已经倒在地上,胸前的红迹印湿了衣。
离月醒来,已经是五天後。
鸣影在,白林药在,三宫在,杨羽和杨夜远也在。
"真的是五天醒,太神了,太神了。"
"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门被推开,所有人都看向那边,离月身体微微震了下,掀起被子,鸣影马上过来扶他。
"你都想起来了?"
鸣影不语,待离月下了床,他才说道"月月,你身体没有恢复还是躺著吧。"
离月没理他,看了门口那人一眼,!一声跪在地上。
"羽嘉。"
"起来吧,回去躺著。"
离月不动,飞龙上前抱起离月放在了床上。羽嘉拍著手说道"麻烦请回避,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我也要回避?"
"没错,鸣影你不想惹离月不高兴吧?"
"我出去。"
杨羽张大嘴想说什麽,离月摇摇头,让杨夜远把他拉了出去。
木门又被关好,羽嘉坐在床边拉过离月的手探脉。
"你这身子还能支持一阵子。"
"我到想早点死。"
"是吗。。。。"羽嘉手里玩著凤的灵魂珠。
"我都有些怀疑,你还是我的孩子吗?"
"孩子也会长大。"离月淡笑"我不过是为自己想了一次。"
"连我,飞龙,还有凤。。。都被你利用了。"
"羽嘉,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什麽不能为自己而活?"
离月歪著脑袋,淡淡的笑著。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
凤鸾出生都是成双成对,鸾在凤的守护下诞生,在凤的火焰下成长,然後为其奉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