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亚廷发泄后脚软站不住,整个人重心往瑞仪身上压,无法承受两人重量的瑞仪立刻跌倒在窗边。
「重死了!」瑞仪推开亚廷抱怨着。
「对不起......」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沈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的亚廷却无法立刻起身,仍旧瘫软在地板上喘气,瑞仪干脆丢下他,自己扶着墙壁慢慢走到浴室将身上的污秽洗去。
虽然亚廷很想好好安慰瑞仪,但忙碌了一天的身体不愿配合,勉强爬到床上,趴在上面没几分钟就陷入了深沈的梦乡。
等到瑞仪再次洗完澡出来,亚廷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瑞仪面无表情地走到他床前,轻抚着眼前这位侵犯自己后连安慰也没有就自私地入睡的男人,用很轻的语气说∶「接下来就要看谁的手段比较高明了。」
卸下暗地里装设在房间的针孔摄影机,瑞仪原本还有些犹豫,转头看见那个自私入睡的男人,瑞仪终于下定决心。
当晚,瑞仪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以为下了决心就不会受到伤害,没想到感情还是背叛了自身的意愿。
越是想着男人何必在乎贞操,心里越是难受。
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躺在别人身边,第一次的性行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复仇的痛快,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的煎熬,瑞仪心中百感交集。
用被单将身子完全包裹住,背对着身旁的男人,躲在棉被底下的人儿正无声地落泪。
毫无预警地,一股压迫感从背后袭来。
应该处于睡梦状态的男人翻过身将瑞仪纳入怀中。
瑞仪惊得连眼泪都忘了掉。
噗通、噗通、噗通......
男人稳定又强劲的心跳隔着棉被传到紧密贴合的身体,那是一种比结合更加亲密的感受。
难过的情绪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规律心跳稳定下来。
瑞仪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让他烦闷了整夜的痛苦消失。
确认了对方仍在熟睡当中,少年胆怯地伸出双手搂抱男人。
感受着对方充满热力的温度,少年带着微笑入梦。
早晨,瑞仪是被扰人的啄吻给弄醒的。
甫睁眼就瞧见男人近距离的大脸,瑞仪受到不小的惊吓。
「我爱你。」男人诚挚地向少年告白。
亚廷决定了,就算瑞仪是有计划的献身,他也要让瑞仪感受到他给予的爱。
瑞仪对男人的告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声知道了。
「早安吻。」
毫不气馁的亚廷噘起嘴,嘟到瑞仪眼前。
「少恶心了。」
瑞仪侧过身子想躲开狼吻,却不小心牵动昨晚被过度使用的部位,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亚廷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你没事吧?」
瑞仪难受地皱起眉头,心底暗骂对方做作,表面上仍是放软了身子依靠在男人身上。
轻轻按压瑞仪酸痛的腰部,亚廷自责地说∶「昨晚是我太冲动了......」
拉着男人身上的睡袍,瑞仪小声地埋怨着,「很痛......」
男人倏然停止了按摩的动作,改用产生反应的地方磨蹭着少年敏感的股间。
「瑞仪......我可不可以......」
少年一脸惊讶地推开男人,严厉的拒绝道∶「不可以!」
「那......帮我......」亚廷拉过瑞仪的手,让他握住高涨的部位。
瑞仪红着脸,闷不吭声地抚慰手中炙热的物体,算是同意了。
享受少年服侍的男人趁着对方专心动作的同时,对少年展开攻势。
「啊!不要碰......」少年惊喘着缩回抚慰的手。
欲求不满的男人一手搂住少年纤细的腰,不让对方逃离,另一手则握住两人的欲望搓揉着。
主动献身是一回事,被迫接受性行为又是另外一回事,羞愧难当的瑞仪眼眶泛起水雾,几乎要哭出声来。
「不要这样......」
猫儿似的低声呢喃反而让男人的欲望更加火热。
「我爱你......我爱你......」细碎的亲吻加上充满感情的告白,亚廷希望瑞仪也能感受到这种行为的快乐。
不一会儿,亚廷率先达到高潮,湿粘的液体飞溅而出,绝大部分都沾染在瑞仪白皙滑嫩的腹部上,少部分遗留在欲望上,增加了手指移动的润滑度。
亚廷加快手指动作,瑞仪的身子逐渐紧绷,直到高潮来临。
亲吻着瑞仪湿润的眼角,亚廷这次善尽了本分,拿了温热的毛巾替疲惫的瑞仪清理身上的脏污。
初次体验到的快感让瑞仪完全放松了身体,在对方的服侍下,少年再次沈入梦乡。
应该是两情相悦吧!
望着瑞仪疲惫的睡容,亚廷是这么想的。
结束了日本一周的行程回到台湾,亚廷找了个时间回到路家主宅。
他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路家会收养瑞仪,又他为什么会对路家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
回到路家,想找的正主儿没找到,反而让他遇到难得在家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难得看到母亲在家,亚廷十分高兴。
「亚廷你回来啦!快过来我看看。」
路家主母是个成熟美丽的中年女子,保养良好的她看起来风韵十足,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母亲。
对着自己的孩子又搂又抱,喜悦让女子脸上充满光彩。
任由母亲搂抱的亚廷则是有些尴尬,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亚廷决定还是乖乖让母亲抱个高兴,也许对等会儿的交谈会有帮助。
「妈你先坐好,我有点事想问你。」拉过母亲坐到豪华的真皮沙发椅上,亚廷示意母亲清场。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路母立刻了解儿子的想法,屏退了帮佣的下人,回给儿子一个『可以了吧!』的微笑。
亚廷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瑞仪的来历吗?」
「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呢?」母亲有些讶异地反问。
「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想要解开瑞仪心中的死结,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路母思索了一番,想那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就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全说了出来。
「很重要?......可是我对关于那孩子的事情知道不多,当初你爸领养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但是你爸说什么也不肯送走他。」
「你知道他身分证上的父亲字段填爸爸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因为他是孤儿啊,都收养了当然要填你爸的名字,母亲栏本来要填我的名字的,但是我不愿意,就让它空着了。」
路母笑了笑,询问道∶「你该不会以为他是你老爸的私生子吧!」
「......」亚廷无言,他当初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弄乱亚廷原本整齐的头发,路母接着说∶「其实我也怀疑过,所以当初刚接来的时候,我对他很不好,后来看你爸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都不是很好,我才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母亲平静的言语让亚廷暗自心惊,难不成瑞仪小时候受过什么虐待吗?
「对他不好......是怎样的不好?」亚廷的声音带了些胆怯,怕听见残忍的回答。
儿子的问句让路母笑了出来,「你以为我虐待他吗?这个就真的是你想太多了,你老妈又不是那种人。」
「你自己说对他不好的......」亚廷反驳道。
「我也没说对他很坏啊,只是很少理会他而已,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跟你爸两个都很忙,平常本来就没什么时间在家,就算想顾也没办法。」
母亲这番话听在亚廷的耳里有了另一番解释,
刻意忽视吗?这样又何必带回家碍眼,让他待在孤儿院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再加上那孩子的态度始终冰冰冷冷的,跟谁都不亲,个性又很独立,我跟你爸就干脆不管他了。」
母亲的冷血让亚廷有些心寒,他继续询问母亲,「你知道他每个月都要还钱给爸爸吗?」
「你说错了,他是还钱给我,不过那也不算还钱,我只是帮他存起来而已。」母亲的态度非常坦荡,没有丝毫隐瞒。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年头的年轻人都很会乱花钱啊!而且瑞仪的帐户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明开支,问他他也不说,我一气之下就告诉他,既然已经有在赚钱了,至少也得拿点回家,其实那些钱有一部份帮他存在银行里,一部份拿去做投资,准备等他结婚的时候再还给他。」
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吗?为什么母亲的说法会跟瑞仪的说法有那么大的出入?
「原来是这样,对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亚廷决定再找时间跟父亲谈谈,也许能知道过去的事情。
母亲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苦涩,「我们很久没见到面了,说不定你在公司还比较容易遇见他。」
虽然早就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在他小时候就很不好,但没料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想让母亲难过的亚廷赶紧转移话题。
「妈妈你知道瑞仪是从哪里领养来的吗?」
母亲摇摇头∶「这要问你爸才知道。」
看来关键点还是在爸爸身上,亚廷柔声安慰了母亲一番,还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才离开。
◎◎◎
完成复仇作业,关掉笔电的电源开关,合上盖子。
爱是什么东西?
许瑞仪完全无法理解。
有人说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也有人说爱是穿肠毒药,对瑞仪来说,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也是他复仇的利器。
回想起过去,原本拥有幸福家庭的他,因为父母亲的爱,让他变成了孤儿,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让他从小就尝尽了人情冷暖。
梁品谦告诉他,其实路邵昀的行为也是一种爱,这让瑞仪相当难以理解,所以他根本无法相信爱情这种虚无飘缥的东西。
那融合了完全相异的极端,这样复杂的感情让他怯步,卑鄙的利用他人感情以达成自己的目的,瑞仪以为自己会高兴,也应该要高兴。
事实却完全相反。
还记得刚踏入路家时那个微带寒意的秋天,天空飘着细雨,掩护了他脸上的泪水。
因为那个男人相当富有,给了暂时收容他的孤儿院一大笔钱,将他从孤儿院带走。
瑞仪永远记得那个男人,那个逼死了他父母的男人。
那时候,男人想牵他的手,他躲开了。
年纪尚幼的孩子看不懂当时男人脸上那种复杂的大人表情。
他想逃离,却在路家的花园里迷了路。
本来以为路邵昀收养他是为了要凌虐他,但结局却出乎他意料之外,路邵昀还没来得及对他做出什么坏事,路家的小少爷倒是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狠毒的咒骂加上肢体暴力,瑞仪恨透了姓路的人。
当时路邵昀很快地找到了他,并对模样凄惨的他说∶「你以为你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一句话就把瑞仪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虽然后来没再看见那位脾气暴躁的路家小少爷,但瑞仪在路家的日子仍然不好过
当家者的刻意忽视,女主人不善的眼光,佣人们指指点点的耳语,小小年纪的瑞仪封闭了自己的心。
他恨自己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很上进,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只要有钱,就能像路邵昀当初逼死他父母那样整垮对方。
对路家进行报复成了瑞仪的生活目标。
但是他没有办法,在公司受到刻意的打压,瑞仪根本没办法有所作为。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路家唯一的独子回来了。
这个路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刚好对他相当有兴趣。
怀着对路家的恨意,瑞仪放弃了男性应有的尊严去引诱另一个男人。
路亚廷说爱他呢!
如果他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还会这样坦然地说爱吗?
想到路家的掌权者得知此事后会有的反应,瑞仪笑了,笑得悲凉,笑得凄苦。
应该快了吧,他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孤独地守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瑞仪等待着自己应有的下场。
刺耳的门铃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浑然无所觉的瑞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
不晓得还能不能跟他见上一面。
如果可以,瑞仪很想、很想跟他说一句。
对不起......
陪母亲吃完晚餐的亚廷在开车回家的途中,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骚动。
相当不好的感觉。
不安地踩下油门加快车速,亚廷想早点回到家陪伴瑞仪。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眼尖的亚廷看到住家社区外围停了辆路氏企业的公司车,当下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
把车开进地下室的停车场停好,亚廷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但胸中的鼓噪却越来越强烈。
忐忑不安地拿出锁匙想打开住家大门,却意外的发现门锁已遭到破坏,屋里的灯光还是亮的,但是不见人影。
「瑞仪!」紧张地呼喊着恋人的名字,响应亚廷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快步搜寻屋内所有可能的地点,不在房间也不在浴室,亚廷的不安逐渐增加。
拿出手机拨打瑞仪的电话,接通中的手机停顿了几秒,接通的音乐铃声让亚廷稍微宽了心,但铃声立刻转入了语音信箱,又重新拨打了几次还是一样,亚廷觉得自己烦躁到简直要发疯了。
亚廷强迫自己冷静,他检查过屋内,并没有发现挣扎的迹象,判定应该是熟人所为。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平常跟瑞仪交好的同事,那些同事的态度很是奇怪,说法方面倒是大同小异,不是不知道就是没看见。
没心情理会同事怪异的态度,亚廷的心神全部放在一件事情上。
瑞仪到底去了哪里?
负面的情绪让他思考的方向越来越灰暗,是绑架吗?还是单纯的闹剧?
脑海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亚廷发疯似的往外狂奔,跑到社区外围供人临时停车的街道。
刚刚看到的那台公司车一定有问题!
激动的大口喘气,亚廷站在刚才停放公司车的地方,几分钟前还停着的车子早已不见踪影。
思索脑海中认为有嫌疑的人物,在公司里面对瑞仪存有敌意的人只有一个。
其它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作出绑架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亚廷拨了电话给他的父亲,路邵昀。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那不是路邵昀的声音。
「梁先生,我父亲在吗?」
亚廷口中的梁先生是路邵昀的心腹,身为助理的他在亚廷印象中是个难对付的狡猾人物。
「很抱歉,路先生目前身有要事,不方便接电话。」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亚廷的心情逐渐沉重。
心急的亚廷对着手机吼道∶「我是他儿子也不能叫他来听吗?」
「是,路先生交代禁止任何人打扰,有什么事情可以在明天的早晨会报提出。」
干!亚廷在心底骂了句脏话,「我有私事找他也不行?」
「抱歉。」
本想向对方询问父亲人在哪里,亚廷话到嘴边突然灵机一动,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我还在公司,有什么问题吗?」对方虽然疑惑却仍然照实回答。
「没什么,加班辛苦了。」
挂掉电话,亚廷知道瑞仪人在哪里了。
他敢肯定,姓梁的现在一定跟父亲在一起,而父亲所谓的要事,应该是忙着整治瑞仪吧!
收了线,梁品谦回到总裁办公室向路邵昀报告。
「路先生,刚刚亚廷打电话过来找您,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告诉他您有要事在身,不方便接电话。」
路邵昀点点头,「知道了,接下来没你的事,你先去回家去吧。」
梁品谦离开不久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踏进办公室的清秀少年正是亚廷发了疯到处找的人。
瑞仪被两个体型壮硕的随扈带到这里。
路邵昀神色凝重地交代着∶「你们两个到门外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不管来者是谁,一律打发走。」
「是。」
屏退了闲杂人等,诺大的办公室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许瑞仪跟路邵昀。
从小就低头不敢跟男人对上眼光的瑞仪这次不再退缩,昂头直视此生最痛恨的人。
路邵昀走上前去,往瑞仪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呜......」疼痛让瑞仪弯了腰,却没有打掉他的气势。
一手抱着肚子的少年眼神依然锐利,趁着对方以为得逞而放松防备的时候回敬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