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重写版）----嶙屹

一头银发散乱，半张的眼睛水波潋滟，科尔希德没法着力的脚勾着自己的腰，克雷默抬着头注视着面前泛起粉色的身体。科尔希德的过去有着太多惊心动魄的起伏，当然如果那是真的话，而且他的心思更是难以琢磨，竟然会以生命作为代价去试探当局者的心思，但是......在他完整的述说中，克雷默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影。
〖这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凯罗莲......曾经是我母亲。〗夹紧了腿维持交合的动作，科尔希德紧紧抱着克雷默的肩膀。
和凯罗莲的秘密会面从来没有间断过，虽然在表面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也正是某次会面时候见到了突然闯进来的克雷默。科尔希德的生长环境将他与人几乎隔绝，没有朋友没有恋人的生活让他活得异常理智，所以他当然明白克雷默当时的身份，和这身份代表的意义。但是世界上原来是存在一见钟情的，就是这么惊鸿一瞥，让科尔希德心动不已，盯着克雷默的眼神仿佛胶着一样，无法松开。明知道擅自离开研究室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为了见克雷默，他还是不顾危险地一次又一次地在凯罗莲和克雷默约见的日子里，以各种借口去凯罗莲的办公室。
这样的告白无非是令人吃惊的，克雷默无法想象看上去已经年近60，而且说不准会更加年长的凯罗莲会是科尔希德的母亲。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科尔希德这样20多岁的外表本来就不真实，所以就算他的实际年龄比外表看起来的要老上个十几、二十岁也是完全无可厚非的。不过，〖什么叫曾经？〗
科尔希德把头靠进克雷默温暖的颈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我还叫作科尔希德的时候，我称她为母亲。〗
〖那是什么时候？〗放慢了动作，克雷默在夹克下面顺着科尔希德的背脊。
〖小学之前......吧。〗
［我是没有名字的，科尔希德甚至连一个编号都不是......即使这样你也要以‘科尔希德'来称呼我吗？］记忆中科尔希德当时的话还清晰的在耳边，其实科尔希德也不是什么编号嘛，不就是旧名字么没有必要那么厌恶吧，〖那你现在叫什么？〗
咧动嘴角，是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科尔希德伸展了身体吻上克雷默的耳朵，〖0224。〗
抱着科尔希德的腿，克雷默缓缓抽出欲望，然后缓缓插入深处，停滞了片刻的后穴紧紧包裹着涨大的欲望，〖数字......日期？〗
〖是日期，好日子，是现在的我出生的日子，也就是我抛弃肉体的日子。〗科尔希德知道可能不论是谁都无法了解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用了多少时间才做出那样的下策，虽然自己并不后悔，但是那个的确只能叫做下策--因为自己一时的懦弱，结果最后只能在那样的劣势之下做出这样可怜的决策。
〖那个......虽然说凯罗莲是你母亲，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看到科尔希德脸上那不同于快感的皱眉，克雷默不由转开了话题。
〖我见你，当然是和凯罗莲一起的时候，而且，你没见过我才是正常，〗科尔希德一扫刚才的黯然表情，手指绕着克雷默的耳后打转，笑得一脸狡黠，〖我可以入侵你定位系统。〗
〖入侵......〗克雷默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科尔希德的那天，被武装部队堵到墙边被放过，还有之后科尔希德光明正大离开自己家的事情，〖难道那天也是？第一次见面那天。〗
"啊......嗯！"在克雷默没有停止的冲刺中，科尔希德的身体一次次撞向墙壁，缠绵的喘息溢出，他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浅浅地露出笑意，〖当然。〗
〖这很简单？〗一个猛烈推进，克雷默的动作撞得科尔希德整个人弹跳起来。
〖对，对于内部的人来说不难。〗感觉身下的冲撞加速，科尔希德明了地抱紧了克雷默的脖子。
〖你就知道所有人都有定位系统！〗
〖当然，当局是最会疑心的，所以不可能有遗漏。〗
"哦......我快了！"克雷默的动作越来越快，欲望的进攻也越来越猛烈，太高他的臀在放开，一下一下地都让科尔希德的身体由重力落下，撞击在他身体深处那最敏感的一点。配合地收缩着自己的后穴，科尔希德在两人相拥的衣服上磨蹭着自己也颤抖着的欲望，他搂过克雷默的脖子，然后相接了两人的嘴唇。
激动的撞击着身体，交缠的舌尖乱舞章法地磨蹭着彼此，感觉腰的地方突然一闪，一种仿佛寒战一样的酣畅感觉顿时游走全身，科尔希德的欲望一抖，乳色的黏液迸出，尽数在彼此衣服上涂开。
"我、呵呵、我弄在你衣服上了。"高潮须臾，科尔希德抽搐着身体喘着，半闭的眼眸和酡红的脸颊，浅笑的脸洋溢着色气美艳绝伦。
正在抽出的欲望被后穴突然一绞，克雷默一种被吮吸的强烈快感，胡乱在科尔希德脸上吻着，克雷默加紧狠狠地抽插了几次，听着耳边科尔希德慵懒而甜腻的呻吟，很快也一泄如注，冲击内壁的炎流引起了科尔希德再一轮的抽搐。
退出欲望，放下科尔希德的腿，长久打开的腿一时还伸不直，克雷默环着他的身体防止他摔倒，摸到胸前滑腻的液体，不禁笑了起来，〖生化身体也能射精啊。〗
〖这可是利用我的体细胞做出来的半生化半克隆的产物。〗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抹去液体，科尔希德一一舔着指尖。
用科尔希德的裤子随意抹了抹那些顺着他大腿下淌的液体，克雷默帮他提起裤子，〖现在生化技术已经那么厉害了吗？〗
〖很早就很厉害了吧？那些生化身体的服务型机器人，不都是吃饭过活的？只不过有些宗教组织反对用在人体上。〗
〖......〗对于此类事情从来不关心的克雷默，听着科尔希德说着，完全没有概念。
"去厕所。"一把抓住克雷默的领子，科尔希德盯住他的眼睛，笑容从脸上退去，眼睛里面闪烁出凛然的光芒。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克雷默还是毫无犹豫地点了头，"好。"
〖位置暴露了！〗

十八
弗拉德坐在桌前，面前摊开放着0224博士的资料。
真名：科尔希德•洛克，没有照片没有指纹，没有出生日期地点，生母不祥，生父：瑞格尔•洛克，教育历程从小学直接到了双博士毕业的文凭，之后就是进入当局做科研的记录。遗传学和生物化学双博士的0224在当局的研究室供职，从事的科研活动一律保密，作为描述只有象征性的一句话：军用生化机器人。
然而在问过米拉得中将之后，弗拉德还是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资料，作为一名终身制的政府科研人员，身份几乎就跟间谍一样了，完全地被从社会中抹去。加上0224博士在逃离研究室之前，居然想法入侵了当局的资料库，毁了不少与自己相关的资料。研究室正在进行的研究资料被冻结至销毁，当作助手的人形机器人也被格式化，而生化培养池则整个被用简单的6位密码锁住。然而这个密码锁是只有一次试验机会，错误就会引发自爆的装置，因此到现在也没有人试图去打开。
刚才从幸运屋酒吧已经来了消息，那个叫做科尔希德的年轻人已经在店里了，随情报一起还有一张清晰的正面照。昏暗的酒吧中，一个银发银眸雪色肌肤的年轻男子靠着椅子，纤细的身体修长的腿，穿着朋克一族的夹克牛仔裤--真的会是0224博士么？这么光明正大的使用本名，这么不在意地在人多的酒吧出现，或许只是障眼法，据弗拉德的所知，0224博士是一个很谨慎小心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弗拉德已经派人接近并包围幸运物酒吧了，各就各位。
"长官，凯罗莲女士电脑内删除的文件已经恢复。"
"有没有照片？"
"有！"下属转过来的电脑上面是一张模糊而破碎的照片，上面是一张侧脸，笔直的银色头发及肩，小巧白皙的脸庞上面，一双眼睛毫无表情地低垂着，穿着纯白衣服的身体的确很纤细。
"所有人出动。"从没想过这么容易地就抓到0224博士，弗拉德下了命令之后，随下属一起回到了指挥室，把那张照片的打印件丢到桌上，然后自习端详。
直接使用原名和公开的生化身体，真的对自己的能力那么有把握？那么不懈当局的能力？还是这只是一个圈套呢？0224博士，你就真的会那么轻易地被抓到？

看科尔希德要去地下室的厕所，克雷默一把拖过他的手，沿着墙壁摸到上楼的楼梯，〖地下室的厕所窗上周被用水泥封死，走楼上。〗
跟着克雷默疾走，科尔希德转动着眼珠，没有说话。
确认厕所没有人，两人闪身入内，然后落锁。厕所的唯一出口是一个正方的通风窗，不大但足以通过，下面是风化街里再通常不过的一条黑暗小巷。〖现在你有什么主意？〗
〖从这里出去，车马上就到。〗打开通风窗外面还有一层防盗栅栏，科尔希德贴着窗子往下看了，然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看见。
克雷默一脚踹上窗外的防盗栅栏，那些年代久远的钢条不堪一击地松动，他转过头看沉默的科尔希德，〖有人接应？〗
科尔希德跳上窗框，轻松地卸下防盗栅栏，然后丢回厕所，〖有车。〗
也登上窗框，克雷默挡了科尔希德的动作，〖我先跳，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
〖好。〗
两人一前一后跃出窗口，也一前一后落到地上，克雷默就着落势一个打滚靠到墙边，科尔希德也迅速贴近。
〖没人，走！〗贴着墙，科尔希德下伏着身子，迅速前行。
克雷默的手指摸到口袋里的钥匙，这是他现在能找到最具攻击力的东西，〖我们现在没有武器很不利。〗
科尔希德没有回应，直径走到小巷的尽头，然后靠着墙壁。每一个墙壁的转角都是一个伏击的机会，克雷默无法确定转角后有没有危险，只能跟在科尔希德之后，把身体贴近墙壁，尽量压抑自己呼吸的声音。黑暗中的小巷非常寂静，这不只是因为没有声音而形成的安静，这是一种因为笼罩了未知危险，而令空气凝滞的压抑感。
〖如果赤手空拳，在转角遇到持枪者怎么办？〗
科尔希德的问题来的突然，克雷默下意识就回答了，〖抓住他拿武器的手，从后面扳过脸，然后拧脖子，当然还有其他可能......〗
感到有靠近脚步的时候，冲锋枪的前端已经露出转角，再向前走了两步，武装了的士兵猛地就转了过来，看到两人露出片刻的迟疑。科尔希德毫无犹豫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向前扯开，另一只手扳住对方的下颚，手臂堵住了嘴巴，然后猛然相反方向一拧。整个动作流水般顺畅，克雷默瞪大眼看着，根本来不及帮忙的时候，那个体形比科尔希德大上一圈的士兵已经被无声无息地放倒。
〖我有能力和速度，但是我不知道应对的方法......〗翻开士兵身上的制服，科尔希德从他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递给克雷默，然后拿走了他的通信器。
克雷默扳开士兵的手指，捡起了冲锋枪，递给科尔希德，〖还有一把枪，你拿着......〗
科尔希德用手臂挡了一下，没有接，〖抱歉，我没有杀人的勇气！〗
〖拿着，〗向前一推，把枪塞进科尔希德怀里，克雷默拧起眉头，〖当你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你会有勇气的。〗
沉思片刻，科尔希德一点头接过枪，背上肩带子把枪拿稳，用枪口指了指转角斜对面的另外一条小巷子，〖这边，一个拐角，30秒之后车到位了。〗
克雷默用脚把地上那个被拧伤了脊椎重度昏迷的士兵踢到一边，〖倒下的那个没回应的话，我们的位置很快就会暴露，现在敌人在什么位置？〗
〖目的地方向没有，垂直的巷子里两个，都在右边，一个在12点方向，一个在对面的楼上11点方向。〗
〖直接跑到那边的墙角，你需要几秒？〗
眯着眼睛预估了一下，科尔希德皱了眉头，〖2秒......车还有20秒。〗
〖很好，数5秒，你直接跑过去，我掩护你。〗
〖好。〗科尔希德冲出去的瞬间就会有人射击，在他跑动的两秒钟里面，尽可能的让他不被锁定，这就是所谓的掩护，克雷默可以很好地做到，但是他不能肯定能把两个人都干掉，如果不行，那等下自己......
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是克雷默决定还是放手赌一把，况且5秒钟只是一瞬间，〖3、2、1......走！〗
科尔希德冲出去的瞬间，枪声就响起来了，火光连续地在地面上爆炸开来，克雷默侧身探出墙角，逆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准确地击落了一个人。然而下一刻子弹地方向却冲着他过来，赶紧缩回墙角的克雷默，脸上被溅起的弹壳擦到，火烫地磨去一层皮。
〖克雷默，快过来，车马上就到。〗灵活地滚到对面墙角，科尔希德把冲锋枪往墙角一架，密集的枪声响起。
这就是科尔希德的掩护吧？虽然不能杀伤对方，但是至少压制对方的攻击，克雷默一闪身也顺利躲到墙后面，扯了一把，〖拿上枪，走！〗
〖车还有5秒！〗向巷子另一头狂奔而去，克雷默隐约已经听见了引擎的声音，果然，在到达巷子另一头的时候，看到夜空中开来一辆没有打大灯的吉普。
〖就是这辆，你开，上车。〗
科尔希德在身后一推，克雷默才想问怎么上车，车就在面前停住朝向两人的右门弹开，克雷默扶着门框越过排档直接跳入左边的驾驶座，科尔希德落在副驾驶座上，然后车门猛然关起，克雷默排一档，大力加速窜出小巷。

十九
"报告现场状况！"监控中传来激烈的枪战，现场一片混乱，相对地指挥室里异常安静，弗拉德的手指不耐烦地拨弄着0224博士的资料。
嘈杂的背景中，有人回报，"报告长官，两人受伤，一人中弹一人昏迷。"
"伤者立刻送回，目标呢？"
"目标A定位点不明。""目标驾车离开。""目标手上有武器。"
一下一下地，手指在桌面敲击，弗拉德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太对，"后续部队跟上，追踪车辆定位。"
"追踪部队已经跟上。""目标沿S-J大街离开城区，将要驶上综合立交。""车辆定位还在追踪。"
"分析综合立交的路线图，联系交通部门，申请封锁立交。"弗拉德站了起来，直接走到话筒边，直接发布了命令，"直升机支援申请，确认车内乘员。"
"S-J大街路段，综合立交，岔口为一号、三号、五号高架。""交通部门还在连线。""车辆已锁定，没有定位系统，乘员无法确认。"
"继续跟踪，入侵车辆导航系统，想办法弄清乘员名单，"弗雷德再次敲击了那两张才夹在0224博士资料上的照片，总觉得不太对，约见什么，根本就没有必要光明正大地进行吧？怎么看都像故意而为，"再次确认目标A定位，交通部门连上之后通知我。"
"目标车辆使用独立导航系统，无法连接。""目标A定位仍不明确，定位被干扰。""报告长官，交通部门驳回了立交封锁提议。"
"跟踪部队尽量接近目标车辆，确认乘员，批准射击。"

〖去哪？〗克雷默操纵着内部明显被改造过的悍马，从那七扭八弯的小巷中飞驰出来。
撩开颈后的头发，科尔希德抽出光纤连上了随身电脑，一时间，那荧绿的屏幕上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卷起一大堆数据，〖先开再说，克雷默，你的定位切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关的？〗
〖在酒吧的时候就关了，关了，没切。〗沿着没有曲折的S-J大街向城外方向飞驰，克雷默虽然觉得应该走一条不寻常的路会更好，但是......根本就没有岔路啊！
"太好了！你来听这个！"瞥了克雷默一眼，直接把刚才的通讯器丢他，科尔希德的目光转回屏幕，突然说话出声了。
"他们在回收伤员，很快就会过来，去哪？"克雷默把通讯器的耳机塞进耳朵，从倒车镜确认着追踪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