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绣官儿

「瀚瀚...告诉哥哥你的把鼻在哪里好不好？」老板蹲下来，拍拍小瀚瀚的头，柔声问道。
「...叔叔你是谁？」小瀚瀚瞪著还残留些泪水的眼睛，红红的鼻子，防卫地问。
小瀚瀚你做得太棒了。没错，他是怪叔叔千万别被他拐著叫什麽哥哥──
「...把他丢掉。」店长站起身冷冷道。
「老板生气的话皱纹会更多老更快喔。」
「──你也一起跟他滚出去好了。」
「老板收留他一下搞不好他父母亲很有钱，会愿意给你钱报答你。」
「...如果他的『把鼻』像你一样，那实在没什麽好期待的...」
原来老板这麽在意年龄的事情。老板生起气来真是太有趣了──
「老板...」
「丢掉他，除非他肯叫我一声哥哥。」
「葛格～～～～～」
「...我什麽时候多了你这弟弟啊？维哲？」
我笑。难得，我有机会这样气老板，难得，我有机会可以这样踩到他头上──
「快点、小瀚瀚，跟他说『葛格不要生气了～』。」我拉著小鬼走到老板身边，讨好地说。
小嘴扁了扁，不甘愿地开口...
「阿伯。」
「十秒钟消失在我的店里。我不管你要跟谁玩什麽内射、颜射、口爆，带著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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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瀚瀚，把鼻不是说叫他『葛格』吗？」
「把鼻刚刚叫他葛格，所以我要叫他阿伯阿。」
我站在店门口。望著温暖的店里，好冷。我只有穿著汗衫和四角裤，老板就这样把我赶出来了──
「衣服拿去。」店长看似好心地丢了件大衣出来，「等你把小鬼送走再回来上班。离开的这段期间不算薪水喔～」
店长对我微笑。
恶魔。他绝对是恶魔。怕老的妖怪。
「咦～老板啊？今天你的小哲哲怎麽没来上班啊～？」
一贯亮著温暖鹅黄色灯光的小餐厅内，平时被称为医生的老顾客微笑问道。
「去外送了。」老板随口回答，端上茶招待客人。
医生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附近开了间小诊所，平时都是一个人来吃饭，偶尔也会带男伴。会来这间店的所有人，从不过问彼此之间的事情，性向、烦恼，什麽也不过问。各自吃各自的饭，搭上线就閒聊──大部分都拿这儿的工读生当消遣对象。
「咦？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外送服务...」
老板没说话，继续在柜台忙著。
医生苦笑，老板果然除了维哲以外的人都不太爱搭理...
「对了，老板啊，提醒你一件事情，最近这附近不太安定。如果看到小孩哭著找爸爸啊，千万别搭理。前阵子我们诊所才有病患被骗呢。」
老板又突然有兴趣地抬头看看医生，「怎麽骗啊？──我们小哲哲刚刚才送走一个小孩呢～」
「什麽！？小哲哲会不会有危险啊？」
两人聊到这里。老板挑眉，医生反应也太大了。他也注意到有些客人也开始不安地把注意力放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上...
店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店门突然被用力地打开了，维哲踉跄地跌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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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麽情况？喂，大叔，这年头不流行这样拿刀子恐吓勒赎了吧──
小鬼头躲在那位大叔的身後。一脸无辜地看著我──
小瀚瀚在我们被赶出店门口以後，用他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把鼻，我们一起回家～～』
既然小毛头记得家住哪，我做个顺水人情送回家也不过分。
没想到被他带来这没人的深巷──
一个穿得有够破烂狼狈的大叔从暗处杀出来，拿著一把刀对著我──
「把钱交出来！！」他这样恐吓道。
「呃...」
「交出来！！！」
我作势把手伸进口袋里──
「谁要给你钱啊去你的──」冷不妨地往前冲，用力地撞了他一下，他一时慌张手上的刀乱挥舞，我的手臂被划过一刀──
那不重要啦。几刀都无所谓。
大叔被我撞一下有些站不稳了，我又用力地推倒他──
然後拔腿就跑。
一路上，头也没回地，拼了命往人多的地方跑，往店里跑──
想到那危险家伙不会还拿著刀子追在我身後就觉得一阵毛。
我用力地推开门──几乎是用摔的扑进店里...
「呼、呼...老、老板──」我用力关上门，靠在门上，也不管其他客人都一脸惊讶地看著我。
「你干嘛？」老板还是一样气定神閒。
我深呼吸，我还没调好气。
「──他『把鼻』拿刀子要砍我...」
「喔～那有被砍到吗？」
「我、我...殉职会有钱领吗？」我故作痛苦地抱著手臂，血从指缝间渗了出去...
「可惜没有呢。你死了我就把你丢在路边罗。」
「老板你良心到底跑哪里去了...呜、好痛...」
「唉呀小哲哲受伤了～」老板微笑，对著医生说道，「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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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臂包了起来，幸好伤口并不深，医生边包边毛手毛脚边说道。老板却没有因为我的手受伤放我荣誉假。
一直到快要打烊了，我发现那位天仙还在店里头。他一直都坐在窗边的位置看著窗外，脸上的表情好忧郁...好哀伤...好美...
然後一个冒失的男人闯进店里头。他点了一个套餐，接著他一屁股就坐到天仙的对面了──
喂，看你那张嘴脸就知道是来搭讪的──
喂，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还配不上天仙──
喂，要配得上天仙就不能是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看你那一头黑发就可以想像你其他部分的毛也一样茂密了──
「...小喜。」
「你滚。」天仙开口了，骂人也是一样美啊。
「小喜...不要这样...」
「滚！」
名为小喜的天仙客人赏了那男人一巴掌。我站在厨房门口看得一清二楚──真不愧是天仙，好有个性。
「上菜。维哲。」
我转过身端菜的时候，再次听见了响亮的『啪！！！』一声，是天仙又赏了他一巴掌吗？
不对。我端著餐盘走出餐厅就发现状况不对。
那男人抓著（小喜）天仙的头发，激烈地摇著天仙的头，原本整齐的西装头乱掉了，天仙漂亮的白脸涨红，脸上有明显的巴掌痕迹──天仙不愿示弱，只是死瞪著男人。
「你到底有什麽不满啊！？你说啊！」
「老板。外面有状况。」
「嗯。感觉好热情。」
「老板，他们打起来了，那男人在打天仙。」
「天仙？喔～下凡了是吧？那请他喝杯花露水吧。」
「老板我是说那个那个男的在打人。」
「那是在调情。──我说你也快点去交一个，不要一天到晚注意别人在打情骂俏──老板都替你觉得可怜了。」
喂老板，虽然知道你没良心但是客人就在你店里被打，谁跟你说是调情了？还有谁跟你说天仙是喝花露水？我刚刚是说露水吧？早晨那种太阳刚出来的露水──而且我交不到女朋友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妈妈吗？
白了店长一眼。我送上菜。
一看见店员靠近，那男的松开了手。
「请问是鸡腿饭吗？」
天仙没回答。男人焦躁地点头。
「请问需要饮料吗？」
「不用了。」男人不耐烦回答，希望快点打发我走。
「请问需要再点餐吗？」
「不用了。」
「请问需要ＳＭ调教服务吗──」
男人不耐烦地抬头瞪我，另一边的天仙浅浅地笑了...
「那请问需要发腊吗？」
「你在问什麽啊，跟你说了不用──」
「这位客人可以请你闭嘴吗我不是在问你啊ＳＭ男！」
「你说什麽啊──？」
我会被揍。那个男人抡起拳头──
「...客人，本店不提供特殊服务。」
老板终於从厨房里头走了出来，冷冷地出声，站在厨房门口望著一团乱的我们三个──
「你的兴趣还是没改变啊。不过我们的工读生不玩这套喔。」
「咦？小靖──？」那个暴力男开口惊呼。
是说我不知道老板叫做「小静」。虽然从以前就怀疑老板除了高大的外型和低沉的声音，骨子里是个娘娘腔。不过没想到他连名字都这麽娘，叫做小静。
「──真的是你！小靖！」
「...好久不见。」老板收起招牌微笑，变成毫无表情的脸。
名为小喜的天仙也好奇地抬头看著老板，又看看暴力男。
暴力男赶忙拉著老板，又拉著天仙道，「小喜...他是小靖。是我高中的好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老板听到「好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好像微微抽了一下，老板轻轻对小喜点头。
「哼。甘我屁事。」小喜冷哼一声。
「小喜...不要生气了啦...」
「去你的！我就跟你说我讨厌紫色！」
「对不起啦。我下次会买粉红色的。」
这、这两人吵架的问题还颇无聊的...八成是为了衣服颜色吧...
「我先回去忙了。」『小静』老板这样说，拉著我回厨房帮他忙。
然後等我再出来收拾餐点时，这两人看起来已经合好了，天仙坐在暴力男的大腿上。
「小喜...除了粉红色以外，你比较喜欢会震动的还是有珠珠的？」
「两个都要...」小喜娇羞道，「要长一点喔...」
这两人是在讨论什麽按摩用的道具吗。
「那你要戴著『它』去上班...」
「你好坏...」
「你看看你，穿著西装假装上班，底下却这麽淫 荡的样子...」
原来他们是变态ＳＭ情侣档。算了，在这店里我见怪不怪，但是天仙原本在我心中建立起的有个性、不食人间烟火、才貌双全的美好形象已经崩坏了。
明明就快打烊了，我看到门外又有人在探头探脑，咦？那个人有点眼熟？带著一个小鬼的大叔，望进店里头，然後推开门──
喔。我想到了。小鬼就是喊老板阿伯的小鬼，大叔就是那个拿著刀子要我交出钱的大叔。
──去你的！抢劫抢到这里来也太嚣张了！
小鬼一进门果然又是绝招大声哭，把老板也从厨房逼出来。然後我看著那位来者不善的大叔，自以为帅气地吼了一句：「老板！不要出来！他就是犯人！快进去拿菜刀出来──」
「呜哇──把鼻──」小鬼冲过去抱住暴力男的大腿，我才不想管暴力男会不会遭到什麽危险。却转过去看到老板仍站在原地不动。
「老板！危险啊！这里有我挡著！你快进去拿菜刀──」我冲到大叔面前，注意到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哼哼，我看你怎麽赢过我这年轻人。
「呜哇──马迷──」小鬼看暴力男不理他，也死盯著臭老头，又跑去抱著天仙的大腿。
是说天仙很美没错，但是叫他马迷──这小鬼还不够格当他儿子吧？
不对。老板仍然没动。
情势怪怪的。整间店只有我一个人和小鬼在大呼小叫，其他人一动也不动。
「...小瀚瀚你怎麽会来呀...？」我後方被称为「马迷」的天仙开口了，很温柔的语气。
呃...？天仙也认识「小瀚瀚」？我疑惑地转过头，看见天仙俐落地将小骗子抱起来，然後以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大叔乘人之危。他在我转过头惊愕地看著天仙时，出手「巴」了一下我的头。我怒地转过头，大叔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把我推到一边，「...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孩子丢给我，就跑出来追男人了？」大叔走到暴力男的面前说道。
暴力男面有难色地开口，「爸...」
「而且还跑来这个变态的店，」老头望了老板一眼，「你们要玩３Ｐ是吗？」
「爸...就说别这样叫他...而且爸，人家叫你犯人，你是不是又再教瀚瀚乱骗人了？」
「喔...赚点零用钱来花花...总比卖屁股好吧。」大叔冷笑，又嘲讽地看著老板，「见到我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叔叔。」老板开口。
「挺有本事的啊，又来拐我儿子？还请了一个这麽凶悍的服务生？」大叔的炮火转弯瞄准我，「啊？很厉害是吗？借点钱花花会怎样？」
「──闹够了没有臭老头。」天仙开口。「一进门就大呼小叫是怎样？他们两个早就分手了，你在那里乱说什麽？变态变态的一直叫，你以为你一个抢劫犯的身分有比较好吗？」
「你、你──」大叔激动得脸都红了，这样刺激老人是不是不太好...
「敢在我面前这样大呼小叫？你为你是谁啊？充其量不就我的一条狗而已──我现在要你汪两声，你敢说不要吗？」
「汪汪！」大叔马上照办。「对不起小喜主人...因为你们离家太多天了，我一个人寂寞嘛...」
我彷佛宛若在大叔头上看到狗耳朵下垂，喂，大叔这只是我内心的ｏｓ，你不要真的拿出装耳朵的发挎出来戴在头上──一点都不萌！！
「怪你那笨儿子吧。哼。」
「小喜...不是说不生气了？」
「哼。你不解释一下你和他是什麽关系？高中同学？」矛头又指向老板。
「不要误会。我跟他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真的！那是我年轻时的错误...」
「你当初把小瀚瀚抱给我的时候也说过一样的话。」
小鬼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无声无息地跑到我脚边。拉拉我的裤管，我弯下腰让他在我耳朵旁边小声讲了句：「性 奴隶。」然後指著老板。
小鬼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小鬼你连毛都还没长你知道那是什麽吗？
大哥哥虽然跟你一样没有毛但是我曾经拥有过！天长地久这年头不重要！
「我说，你们要吵要闹要死要活要打情骂俏，请滚回去好吗。」老板终於开口。在他对於眼前这变态一家人不耐烦时。
送走那变态一家人。老板比平时还沉默。也许老板有一段不想提起的过去，和刚刚那男人有关。想到刚刚小骗子说的三个字，看小骗子的爸爸那麽变态又暴力的样子，父亲却是个被虐狂。老板以前到底是有怎样的经历呢？
也许他从前被那男人霸王硬上弓，强迫做些羞耻的事情，却还是被那男人的父亲误会。还被称为变态。虽然老板本来就是变态了，但是被这样误会不好受吧。
也许老板以前被那男人霸王硬上弓以後还被强迫拍照片，说不定那暴力男到现在还会看著老板的照片打手枪...
也许老板以前不只被那男人上，那男人还叫其他人轮流对老板...甚至录影下来，搞不好那群男人到现在还会看著那影片打手枪...
一切一切都是老板不愿意回想的过去。我突然有点同情老板。却又有点怒火中烧。我也想要看照片看影片看老板羞耻的样子，老板只有我才可以上才对。居然...让那种暴力男对老板这样那样又这样那样...
所以老板才会有这麽扭曲的性格。
「老板，那男人...」
「喔？怎样吗？」
「是你前男友？」
「他配不上。」老板背对著我，听不出任何语气。却从背影看到他好像背负著什麽样的过去...
我从他背後抱住他。
「静...」我双手环住他的腰，「静...让我帮你...忘记过去好不好？」
我不想看老板继续背负著那样的过去。甚至被一个小鬼叫什麽「性 奴隶」。我希望老板可以真的摆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维哲...」
「静...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可以给你不同的感觉，保证和那男人不同...」
老板没有回答。
我双手搭上老板的肩，让他转过来面对著我，除了虚假的微笑、和面无表情，我从没看过老板脸上有这种表情...
双眼发亮著，嘴巴微开，紧紧地盯著我瞧──
我稍微垫脚尖抬头，凑上去亲吻著他的唇。一下、两下、三下...然後唇贴在他的唇上，企图以舌头入侵他的小口──
他双手从我後脑杓压住我的头，忽然激烈地吻著我──
「维哲...你说...你会和那男人不一样？」厨房的大桌子上的东西被老板推到地上，我人代替那些物品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