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之吻----欧阳凡

"不行！！"
生气的声音打断我的遐想，奇怪的看了尼雅一眼，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

"怎么了？"尼雅扭头不看我。
说到女孩，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尼雅，你有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话，尼雅猛然的扭过头，惊讶的看着我，或许是被我问的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也是，族人都是很冷血的，怎么会轻易的喜欢上谁，我问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愚蠢。

"你不要这么吃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好了，我们回去吧。"刚要起身，被尼雅一把拉住，狠狠的坐在的地上，"喂，老兄很疼啊！"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唔......."温凉的唇覆了上来，一个湿软的东西深入我的口腔，放肆的探寻着什么。
要窒息了，我挣扎着推开尼雅，"你干什么？"大口的呼吸着，"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很无聊啊！"被尼雅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我莫名其妙的，没等我喘息够，尼雅的唇再一次覆了上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尼雅反常的举动，心里震惊了！

（六）留宿

"唔........唔......"尼雅他在干什么，这个混蛋。我激烈的挣扎，抗拒着尼雅这个反常的举动。

嘴唇一阵吃痛，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蔓延开来。我拼命的挣扎着，最后终于从尼雅的禁锢中解脱出来，狠狠地推开他。

"你疯了啊？"我又惊又怒，气喘吁吁的吼道。
"我是疯了。"尼雅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你混蛋！"我瞪了他半天，最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狠狠的擦了下嘴角，"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告诉爱丽，我没事，不用她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时刻盯着我。"
"释.......我......"尼雅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的语气有些冰冷。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看了尼雅一眼，转身离开。

"释，你难道就不想听我的解释么？"身后，尼雅哀求的声音在颤抖。
听到尼雅的喊声，我站住了，但没有回头。"你想解释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冷冷的说到。

尼雅跟了过来，"释，有些话在我心里埋了很久，要是再不说出来的话，我怕它们憋在会发霉，腐烂掉。"

我没有说话，尼雅继续说着，"释，我喜欢你。不，这种感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了，我爱你，很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像咒语一样在耳边盘旋了很久很久，仿佛回音一样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不可能，怎会？尼雅一定是在开玩笑，这小子今天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才说出这些胡话。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心里一遍一遍的否认尼雅的说法。我向来都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情感会发展到其他方向去。

"释，我爱你，这句话在我心里埋藏了好久好久。现在我已经无法再将这话隐瞒下去。释，我爱你。你听到了么？"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三个字，真的很烦躁。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现在又出现这种让我始料未及的状况，我更加不知所措了。不敢转身面对尼雅的眼睛，我怕自己崩溃了。

"闭嘴，不要再说了，开玩笑也应该有个极限。够了，你说够了，就回去。"
"释，你看着我。"
"别碰我。"狠狠地打掉尼雅伸过来的手，快步向前走去。还要听他说疯话到什么时候。我这个笨蛋。

"释 ..........."想要抓住我的手落了个空。

我快速的奔跑了起来，留下了身后尼雅的呼声。耳边又想起三个字，努力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拼命的奔跑起来，这样或许可以发泄一下内心纷乱的情绪。耳边呼啸的风声，仿佛心碎人的呜咽，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在割裂着什么。

已经听不到尼雅的呼喊了，我知道我已经把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夜好黑，好静，深夜了吗？清冷的大街上，我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整理整理我破乱不堪的思绪。‘我喜欢你，这是真的！'‘释，这是真的..........'声音一遍遍的在耳边回响，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两个声音。我使出全力，近乎自残的奔跑，希望能将心中的沉重宣泄殆尽，那样我是不是可以轻松一下。

"啊！"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的寂静，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撞到什么了，接着，头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在恐慌袭击我之前，失去了意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屋里光线很暗，厚厚的窗帘透过几缕微弱的阳光。我反射性的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但很干净。床头一张书桌，上面整齐的摆着很多是我看不懂的文字的书籍，一个清秀女孩的相片是这个桌上最显眼的东西。伸手拿了过来，原来是她，嘴唇微微的勾了勾。相片上女孩的黑色的眼眸晶亮透彻，很秀气的女孩。

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几片面包和牛奶，心中有种异样夹杂着点点兴奋的感觉，还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姑娘，心里暗暗地称赞着。脑袋依旧很昏沉，闭上眼睛，又继续睡去。

耳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映入眼帘，女孩回来了。我仔细的打量着女孩的背影，如墨泼般的长发，被一支端部是镂空的金属饰品巧妙的绾了起来，那个金属饰品的光芒有些眼熟......不会是........，这样精致的东西，也这么有杀伤力啊，看来我还是太笨了，竟然.......呵呵，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能。

女孩忽然转过身向床边走来，这一次，我才真正的看清楚她的容貌，说清秀还是不确切的，一双乌黑晶亮，柔情似水的大眼睛，不同于这里任何一个女孩子那样热情张狂似火，那清澈眸子像一湾清泉，目光闪烁如平静湖面被清风吹起的涟漪，好特别的一个女孩子，心底某处好像被这双含情目轻柔的触碰了一下，激起一缕缕水波。

"你醒了啊，头还疼吗？"女孩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如其分，脸上浮出一丝娇羞，可能是我大胆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自在了。

"恩。"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昨天晚上，你不小心撞到我的自行车上，头磕在了地上，昏了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先把你带回了家，今天上午又要上课，起床时发现你还在睡，就没有叫醒你，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吧？"女孩看了一眼桌上原封不动的面包和牛奶，她哪里知道血族人可以几个月不吃东西都没事，何况是这区区的一顿早餐。

"我不饿。"看着她娇羞的脸庞，我温柔的笑了笑，没想到她的脸更红了。
"恩..........我再去给你做点吃的吧，正好我今天晚上不用出去打工。你等一下啊。"女孩慌忙起身向像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从厨房里传出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跟我平常吃到的食物味道不同。忙活了半天，女孩终于从厨房里端出一碟金灿灿冒着热气的东西，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我疑惑的盯着食物看了半天，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的说到，"这个是我家乡的鸡蛋炒饭，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试试吧。"我接过女孩递过来的勺子。其实我真的不饿，可又不好拒绝女孩的好意，准备试试这个有着奇怪香气的蛋炒饭。小心的尝了一口，"恩，味道不错"。女孩紧张的神情在听到我的赞美时，稍稍放松了些。

"真的么？"
"恩，真的，真的很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呢。"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清澈透明的眸子像水晶一样闪动着，长卷的睫毛随着弯起的眼睛微微抖动着，仿佛轻盈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哦。呵呵"女孩抿着嘴笑了起来。
"真的吗？那我可真是有口福啊，能迟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真是谢谢你了。"
"你过奖了。"女孩被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收拾完后，女孩抽出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也刚想起来认识了半天竟然忘了介绍自己的姓名。
"我叫释。"
"李小凡。"女孩轻轻握了一下我伸出去的手，"释先生，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啦。"
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人类打交道，握手，只是印象里觉得人类彼此见面时都应该是这样的吧，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
先生 ？女孩竟然叫我，呵呵，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的称呼我，很有趣的称呼，感觉很新鲜。

"释先生........"
"叫我释就可以了。"虽然称呼有些新鲜可是听起来觉得很别扭，还是叫我释比较习惯些。
"哦，释，那个.......释......."女孩说话有些吞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奇怪她想说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释，那个............上次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救了我，恐怕........"女孩咬了咬粉唇，有些羞于出口的样子。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说了下去，"在我们那个国度，对女孩的贞操是特别看重，若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以后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了。"

听到女孩这样说，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被这个糊涂女孩给惹笑了，她竟然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个人要做什么，竟然以为那个人要强暴她？那天晚上的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她还能活着吗？女孩哪里知道我的想法，自顾地继续说着。

"还有，那天晚上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醒来时也没看清楚，还以为你是那个人，所以，我就拿着簪子胡乱的刺了起来，还把你刺伤了。真的对不起。你现在的伤口还要不要紧啊？"女孩愧疚的垂下了眼帘。

那天晚上女孩果然是误会了我，"没事，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只是你还好吧？"我笑道。

听到我这么说女孩如释重负一般的点了点头，回答到，"我没事，我很好。"女孩也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让我有些陶醉。

"你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吧？很少见过。"
"恩，我是从中国来的。不过这里的中国人很少的。也难怪你没有见过我这样的面孔。"

我们聊了很久，最后女孩起身说，"已经这么晚了，我去隔壁老奶奶那里睡，正好这几天她外孙来了，要我陪她外孙玩，顺便帮他补习一下功课。你就睡在这里吧。"

"我不会打扰到你吧。"
女孩摇摇头，"要不是我这几天也要住在老奶奶家。你就安心的住下吧。"说完女孩就出了门。

（七）逃避
记得以前爱丽说过人类若是到了老年很容易回忆过去的种种，以悼念逝去的日子，可是对于血族人来说这样的经历是一种奢望，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他们的生命是那么漫长的，漫长的都让他们忘记了生存的感受和意义，这也是血族人之间感情淡漠的一个原因吧，我想。

若是生命能活得精彩有意义，又何必在乎它的长短呢？反而生命太长了，经历的东西多了，那么对事物的感知自然也就麻木了。

所有的事情周而复始的重复来重复去，就像有些电影你看多了，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原来都是千篇一律的过程而已。当你再继续看下去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预计到了结局，这样还有什么意思？而血族人之于生活就是这个态度。

失去了原有的悬疑，原有的新鲜，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这样的生活让人厌倦，甚至害怕，害怕那永无止境黑暗中的寂寞和孤独。

但凡是生命都会有原始的本能，那就是求生欲，孤独寂寞带来的恐惧远远没有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大，相对于死亡，他们更愿意选择孤独寂寞。

这几天老是回忆过去的种种，起初一想起他们，总有一种窒息的心痛。现在想起来依然很心痛可不像刚开始那么沉重了。

曾经在一本人类的小说中看到这样一句话，时间是一记良药，可以治愈世间的一切伤痛。是啊，只过了这么几天，我想起往事中的种种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么令我窒息难过的要死，现在想想好像很怀念那段日子，爱丽的故事，和尼雅河边的嬉戏，仿佛已经过了很久的样子，可是那些日子好像在眼前。我摇了摇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还能再回去吗？希望时间这记良药对我真的管用。

坐在床上发呆，看着房间的一切，这是与族人不同的世界。即使是简单的摆设也能让人感觉到温度。不知道我曾经的那个家是不是也像这样温馨。一阵失神，甩甩头，又回到现实。
走到窗前，拉开遮了一天的窗帘。天色已经暗了。大街上，熙攘的人群，或快走，或慢走，或一人，或一家........何时我也能享受一下人类那无忧的生活？偶尔看到几个黑色的影子，族里的人已经出来巡视了么？

这么多天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的？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女孩也该回来了吧。最近好像为了女孩总是提前回家，这让我很不过意不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女孩的正常生活。明知这样，可心里还是期盼着女孩早早回来。
最近的时间过得飞快。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白驹过隙。想到这，忽然觉得自己好酸，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看钟，这个时间女孩应该到家了吧。等她回来就跟她道个别吧。这几天要是没有女孩的陪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这段煎熬的日子。想起女孩明媚的笑脸，即便是天上的太阳也不及她耀眼吧。

我傻傻的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

好想这样的日子一直这样的过下去。想到这儿，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好奢侈的想法。心中有些苦涩。

坐在桌前随意翻动着女孩的书，书上圈圈点点的，有些地方还有标注，女孩的字很漂亮，像她的人一样精致。

忽然我翻到一页停了下来，上面画了几只可爱的小猫，虽然是几笔潦草的勾勒，但是看起来却很形象。这个女孩真有趣，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了一下。.

女孩曾告诉我说，她来自一个遥远的文明古国。她描述她的家乡时那副陶醉的表情，让我想起天使。 看到她美丽面庞，总让我不经意间忽视她说话的内容。最后我只记得女孩盛情的邀请让那个我去她家玩，记得我当时的表情只有苦笑。能去多好，心里不停的念着这几句话。

我又一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最近老是傻笑，难不成自己疯掉了？感觉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仿佛能忘掉世间的一切，若是能跟女孩永远的在一起，灰飞烟灭又若何？

盯着女孩的相片看了好久，相片中天真烂漫的笑容，让我感到暖。

门外响起细碎的钥匙声，拉回沉醉中的我，女孩回来了。这几天她每天都要回来帮我做饭，然后再去隔壁的老奶奶家住宿，也挺辛苦的。不过我好像渐渐迷恋上了这种生活，竟然有些恬不知耻的想再继续打扰她，若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

很喜欢女孩做的饭菜，尽管有时候也吃不惯，不知道是她的手艺问题，还是那个味道真的不适合我的胃口，不过即便是那样我也很开心。或许人类所谓的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吧。想起我们一起吃饭的情景，很温馨，很快乐，这就是人类所谓的家的温暖了吧。温暖的让我的心不再似以前那样空洞。

"在看什么呢？"女孩笑着问道，一进屋身上带着外面空气的味道夹着淡淡的香。
"哦，在看你的书，闲着无聊，几乎是看不懂，不过有一样能看懂。"我做出了一副诡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