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之吻----欧阳凡

女孩疑惑的看着我。
"是吗？能看懂什么？"女孩瞪大眼睛很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个........."我举起书，指着书上那几只可爱的小猫，女孩一看到这个，不算太白皙的脸刷一下红了。

"讨厌，在取笑我。"女孩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书，白了我一眼，我被这个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这是这几天来女孩第一次对我不这么拘谨，看来我们是真的熟悉了，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喜悦，甚至是一点点的小幸福。女孩看我在那里愣了半天，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冒犯了我，急忙道歉，"那个，释，不好意思啊，是我太鲁莽了。"女孩羞怯的黑眸充满了歉意。

"哈哈....."我被她脸上奇怪的表情给逗笑了。
"没想到小凡也会有这么泼辣的时候啊，哈哈......"我调侃着，笑声有些肆意。
听到我这样打趣她，女孩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娇嫩嫩的让人好想咬一口，看着她张了半天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我笑得更厉害了。

"你....你...你欺负人。"女孩终于被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红着脸扭身去了厨房，撒娇吗？感觉应该是这样，我很少有机会跟女人走的这么近，除了爱丽，好像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走的这么近过。

"小凡，今天我要回家了。"听到我这样说，女孩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女孩告诉我的。那个东西，我是第一次见到，每到吃饭的时候，我总要研究好一阵子，可惜，到现在我还是不会用，吃饭也只能用勺子，每一顿饭，小凡都会准备两双筷子，方便给我夹菜，她这样的细心让我很感动。

"是啊，家里人该着急了吧？"小凡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脸上却是微笑着。
"是啊，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家里肯定要闹翻了。"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我一脸的无奈，心里很是不舍。

"那你什么时候走？明天吗？"
"不，一会儿就走。"
"可是外面已经黑了，要不你明天再走吧。"
是挽留吗？好开心，不管是不是客套的话，真的很开心。
"不了。"我摇了摇头。

听到我坚决的口气，女孩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半天说了一句，
"那我送送你吧，正好，我也出去散散心。"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的会不安全的。"我有些顾虑，怕她再遇到什么事。
"哪有那么多坏人，好了，我去送送你了，客人要走了，我这个当主人哪有不送之理？"小凡满眼笑意。

夜色怡人，我们在不太喧哗的街道上走着，小凡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向来话不太多，可能今晚我要离开了，她的话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
我开心的听着，不时盯着她美丽的面庞。

"就到这里吧。"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小凡。其实我是很希望她能再陪我走一段，最好能把我一直送到族里，可是夜晚，不太安全，我不想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况且，那个人未必不在找这个女孩。想到这儿，我周身泛起了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恩，好吧，那我就不送了，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啊。以后，有时间就来玩吧。"女孩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好，有时间我一定来玩，打扰你这么多天，很不好意思。不过也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你的手艺很不错，我很喜欢你做的饭菜，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让我这么开心。"我微笑着。

"都是朋友，还说这么客气的话。你喜欢我做的饭菜的话，以后就常来吧。呵呵，这几天我也很开心。要不是我整天一个人的，也很无聊啊。"女孩也微笑着，晶亮的黑眸中有波光闪动。

我上前一步，礼节性的在女孩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尽管是礼节性的举动，女孩还是羞红了脸，眼神中有惊讶，有困惑，但我也看到了点点的喜悦。

"再见。"我满足的转身，心里开心的好像偷吃了美味的孩子。这种心襟荡漾的感觉还未消失却被下一刻弥漫的危险气息掩盖住了。表情瞬间僵住了。这个熟悉的味道.........看着远处一个带着浓浓杀气的影子朝我这边飘来，心中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若是被他看见我刚才的举动，还有那晚上的误会，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急忙转身，对那个还没有回过神儿的女孩说，
"小凡，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吧，我的家人来接我了。"心中万分焦急，巴不得眼前的女孩赶紧消失。

"是吗？你的家人么，哦，是那个吗？"女孩指着我身后的影子，"就是上次那个在你身边的人吧，虽说他很凶，说话也很怪异，不过既然是你的家人，我觉得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
女孩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要跟他打招呼，不要命了啊。可是我不能告诉她这些，我不想我们之间美好的开始就这样被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给破坏了，我推着女孩，只希望她能快点从眼前消失，越快越好，一分钟也不要拖延，心里忽然感觉到害怕，害怕某些东西消失。

"小凡，我离家这么多天，他肯定很生气，我不想让他吓着你，快回去吧。"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快走啊。
"哦，这样啊，好吧，那我回去了。"女孩刚转身要走，被一个声音喝住了。"干吗走的这么急，连声招呼都不打，好像不礼貌吧？"这个冰冷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回头看着一已经尽在咫尺的人，我吃了一惊，尼雅脸上又挂上了那一抹可怕的微笑。

（八）冲突
"尼雅，我跟你回去，我们......."
"是你？"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尼雅看到了女孩的真面目，心中一紧，完了，他认出来了，这下糟了。抓着尼雅袖子的手臂又加紧力道，想赶快拖着尼雅离开。
"尼雅......"尼雅整个人像被钉在那里一样，犀利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我拖住的手臂的手，怔了一下。"怎么这回主动碰过来了？"复杂的眼神带着玩味的笑意，心中某个地方被刺痛了一下，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赶忙缩回了手。尼雅看到我这个动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你好。"女孩转身尴尬的打了一声招呼。"刚才............."
"哼，人类，我上次警告过你不要再让我碰见你，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尼雅含笑的眸子填满带有恨意的杀气。
女孩本能的向后缩了缩，"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已经向释道过谦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尼雅，小凡已经道过谦了，这已经够了。我们回去。"
"释，小凡你们的称呼还很亲热啊。"墨绿色眸子中闪过一丝讽刺，尼雅冷哼一声，敌意的看着女孩，"释的名字不是你这种人类能叫的。不过你既然能引起米塞斯的注意，看来你的味道肯定很特别咯，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刚要去拉尼雅的手突然落了空。
"尼雅。"大惊之余，没加任何思索，便追了上去。
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尼雅已经扑到女孩面前，锋利的獠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你给我住手，你要是敢乱来，我不会饶了你的。"慌乱中我口不择言的喊着。
"啊！"女孩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心中一沉。
"你给我住手。"尼雅被我甩了个踉跄，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我，墨绿色的眸子里填满了震惊，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神。
我捂住女孩被獠牙划破的脖子，生气的看着尼雅。
"你........."尼雅冷笑了起来，"心疼了？别忘了你的身份。"冷眼转向女孩，"知道我们是谁么？我们是吸血鬼，就是让你们人类闻风丧胆的吸血鬼。"一字一句咬的像是要被嚼碎了一样。
"住口！"我喝道，企图制止他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怕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尼雅嘴角上挂着一抹嘲讽和不屑的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和女孩，仿佛我们在上演一出很有意思的闹剧。
女孩挣脱我的手，怯怯的向后退去，没有发出意料中的尖叫，只是低低的喃喃自语的说着，"是这样么.......其实，早该有所发觉不是吗？白天从来不出门，还有那神祗般的面容.........."
"人类还真是愚蠢透顶啊，明明有发觉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尼雅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退去，换上了一副森寒的面孔，掩饰不住的冷意，像要把整个天地冰封一样。
"愚蠢的人类，我们就是你们所谓的吸血鬼。"
"小凡........."轻轻的唤了一声失神中的女孩，可是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在下沉。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唤声一样，女孩缓缓地转身离开了，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心底泛起丝丝凉意。
"想走？没那么容易。"尼雅还想有什么动作却早已被我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对尼雅的警惕我一直没有放松，我太了解他的为人。"够了！我们回去。"
再这样的纠缠下去，女孩的性命真的会有危险。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用不容否定的口气命令着。第一次用跟我身份相符合的口吻说话，连我自己都不习惯。
听到我这样的口气，尼雅只是怔了一下，墨绿色的眸子中闪动着哀伤的波光，但转瞬即逝。接着他欠了欠身子，恭敬的说道，"是，释大人。"话中的每一个字如钢针一样刺痛着我的耳膜。我们之间有了距离吗？像是一种讽刺。嘴里的好苦。这就是距离？尼雅，非要做到这一步吗？我们从此以后就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彼此了吗？心中像一块巨石压了下来一样让人窒息的难受。强忍着心中的苦闷，理智告诉我要快点离开，不能让尼雅再伤害这个女孩了。第一次有了想保护某个人的冲动，尽管我还不知道她能否愿意接受我的保护。我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走！"一路僵局无语。
回到族里看到爱丽在门外焦急的张望着，这几天我没了踪影，她一定急坏了吧。跑出去这么多天，要是以前爱丽肯定气坏了吧。不知道现在的我，她还能怎么惩罚？低头闷闷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真相，不管以后怎样试图遗忘，仍像伤疤一样刻在心底的某个部位。时间只是一味良好的止疼药，只能止住一时的疼，却治不愈因伤留下的疤。"释，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在经过爱丽身旁时，被叫住了，语气中没有往日严厉的责备，有的只是愧疚的担忧。
"我只是出去了几天，透透气。"努力平静的说。
没有看爱丽，怕看到那双担忧的眼神，那样我的心会更难受的。暂时还不想跟她说话。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当众挑战的她的权威，曾经是这样，现在是，以后也是。在外人面前，我会一直尊重她的身份。
"爱丽大人。"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尼雅走到爱丽面前时，恭敬的说了一句。
"恩，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对释说。"
"是，属下告退。"又要告诉我什么？也不去多想自顾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迈去。爱丽紧跟在我的身后，不用问尼雅，直接问我吗？无所谓，问谁都一样，反正都会得到事实，我并没有打算隐瞒她什么的意思。"王今天派人来找你，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一会儿，你收拾一下就过去吧。"
我看了爱丽一眼，这些天她也有些憔悴，冷傲的外表下似乎有什么在瓦解。
听到我‘哦'了一声，她便转身离开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只剩下例行公事了吗？怪她还是怨自己。一声叹息，爱丽离去的身影微微的颤了一下。
整了整衣冠，向王殿走去。
从王殿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是真正的乏力的浑身虚脱。重重的倒在床上，浑身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一种从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整个人。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的一幕幕，小凡离去的身影，尼雅疯狂的举动，爱丽憔悴的脸庞，哪一个画面都让我心痛，哪一个都如同阴影般挥之不去。轻轻合上眼睛。
忽然想起人类常提起的梦字，那应该是一种很美妙的幻觉吧，我真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可惜对血族人来说永远没有梦可言的，发生的东西永远叫现实。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吐出心中的一切压抑，可惜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睡了吗？"门外传来爱丽的声音。
"哦，没有。"看着爱丽推门进来，我坐了起来。
"什么事？"
"这些天你都去了哪儿了？"爱丽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我知道尼雅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爱丽，我不怪尼雅，让尼雅跟在我的身边，除了保护我之外，他还有监督我的责任，讽刺一点的说，就是爱丽的眼线。
"去一个朋友家做客了。"我心不在焉的答着。
"朋友？我可不记得你在外面有什么朋友。"
"刚认识的。很好客，就在他家待了几天。爱丽，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我已经长大了，现在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决定，不是吗？难道说有一天我成了王，你还要这么管着我？"压抑着心中不耐烦的情绪。
"是啊，你是已经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怎么跟我顶嘴了。"冷冷的笑声中透出一丝无奈的酸涩。
"你当了王我自然服从你的，可你现在还不是王，况且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教育你，管束你，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必须知道，我也有权知道。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不但要对你负责，我还要对王交代的任务负责。我不能对你做的任何事都放任不管，尤其是你误入歧途，我不能袖手旁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不管不顾，你可以恨我，那是我应有的惩罚，可是你并能阻止我对你的爱。释，你要记住，你也是我的孩子，你的体内同样也流淌着我的血！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是啊，这都是事实，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办法阻止这个事实的发生，但我可以决定接不接受这个事实。紧紧的攥紧手里的被子。
爱丽的声音有些颤动，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或者两者兼有了吧，我低着头，手里的被子越攥越紧。尼雅果然看出了什么，还如实的告诉了爱丽，说不定还添油加醋了呢。这个混蛋，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要是以前我惹爱丽生气了就会趴在她怀里撒娇，求她原谅，她会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严厉地批评我几句，然后就原谅了我。而我则继续子趴在她的怀里，猫一样的享受着她那温暖得让人安心的体温，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
可是现在呢，这一切都结束了吧，打真相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现在要做的是自己怎样来面对这一切，我不能再依赖爱丽，再也不能依赖尼雅。"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什么误入歧途，什么万劫不复，我做什么了，听到这些话我也有些激动。
从来没有跟爱丽这样大声的说过话，那个时候，也从来没有想到我和爱丽之间也会有发生激烈冲突的一天。听到她依旧关爱的语气，我的心像被一张网罩住了似的，越是挣扎它就收得越紧，好难过。
爱丽被我的怒吼吓了一跳，可是她并没有示弱，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浑身战栗更加明显了，我心虚的垂下眼帘，不敢看爱丽的眼睛。趾高气昂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心里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懊悔不已。"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个女孩有来往。"爱丽的话不带一丝温度，爱丽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的。原来我还是想在爱丽的怀里撒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