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九襄[下]

俊秀的肩头耸了下，却依然埋着头，不愿意站起来。
"你上节目了，光明正大地宣布那个填词的人很特别，隐晦地转移初恋的话题，我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单纯的金俊秀已经变成了这样......呵，他忍不住啊，还是给你打电话，那么晚了，占线......哈，金俊秀，你能解释么？你正和谁在通话？"
小齐使劲捏住俊秀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你在银幕上光鲜亮丽的时候，绝对想象不到有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真的做的够好了，那么高调的宣布和路安的关系，一步登天，荣宠无限。"
俊秀和小齐直视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是涩涩的，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睛："那和我无关，他在那么伤害我之后，难道我还理所应当地需要时刻铭记着他么？我都要忘了，难道我不能过自己的生活么？算什么？在拒绝我之后又跑去看我，你说那算什么！？"
小齐的眼神越来越冷，只是克制般地握拳，忍住挥向那张脸的冲动："那是与你无关，他自作自受而已。"咬着牙，他又道："只是你想想，你违背过多少自己的诺言。"
"什么意思？"
"有天你答应我，千万不能碰那种药，也不能打架，好不好？"小齐吐出这句话："你还记得么？这句话，是你说的吧？当初有天是怎么回答的？"
"......"俊秀迷茫地看着他，然后渐渐的，眼睛越睁越大。
"从你离开西城去S城开始，但是那时候也是偶而，也还瞒着我。可是最近大半年越抽越凶，干脆也不瞒我了，他说抽完就能见到你，幻觉让他开心......清醒以后又受不了，就这样不停折腾自己。"小齐眼睛红了："前两天乘我不在躲在浴室拿刀片割了脉，我开门的时候满地的血......"
"金俊秀，这都是他自作自受，你说对不对！"
俊秀只觉得耳朵轰鸣，记忆自动回到那个傍晚，他从S城回来，煮了骨头汤去医院看有天。
他主动吻了有天......他看着有天从浅笑开始，越笑越灿烂。

"那你保证不会离开我，不然的话--"

嘴唇颤动着，他双眼失焦一般看着小齐："不可能......不可能啊，他不可能会这样......他说要同类，他说要那样的生活，他说我给不了他安全感......我怎么可能对他有这样的影响力......对不对？对不对？"
"我只知道他看到你和路安的那张照片整个人都崩溃了，你打电话给他，对他说抱歉把他拉进负面新闻，挂之前那句‘天冷了注意身体'让他哭了整整一晚上......"
"不可能......不可能......"俊秀喃喃，脸颊发热。他拿手指去擦，不停地擦，眼睛是要撕裂一样的痛。
"我不想告诉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上次在西夜门外我隐瞒了，我一直抱有幻想......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俊秀......我是长的比你差还是性格没你好......为什么......"小齐看着流泪的俊秀："为什么他忘不掉你......为什么他为了你这么折磨自己......为什么......你说！"
俊秀摇头，不停地摇头。
"你嫌他脏，嫌他恶心，在计较他对你的伤害......可是为什么不想想他呢......违心地伤害你的有天，自己受的苦是翻倍了的！看着你和路安的报道，你在笑，可是他在哭！你有多幸福他就有多痛苦！"

"他不会死......他没有死......怎么可能......"俊秀强自笑一下，又把脸埋进胳膊，肩膀不停耸动起来。
"他出院了，现在在家里。"小齐居高冷冷地看着俊秀："没有你，他生不如死。"

两个人沉默地顿在原地。俊秀听到周围走动的脚步声，来了，又去了，没有间歇。眼前发黑，一大片一大片的不知道是什么。
"之前蓁姐告诉我你会回来。"小齐的气息渐渐平稳："不要再象跳梁小丑一样拙劣地掩饰了，对于笙蓝和老板的事情，她一早就知道。"
俊秀的身体动了动，倚着墙壁站起来。
"那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夹杂在里面的必要，就算介入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俊秀咽了口唾沫，嗓子干涩地摩擦着，不停往上翻涌的腥甜味散在嘴巴里，他难受地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么他是大可以不用介入了......可是......可是游邵说要离婚，原因......原因可笑的是他爱他？
他怎么可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游邵要和蓁姐离婚，蓁姐知道他和笙蓝之间的事情，那么依照蓁姐的性格，她会做出什么来......？
小齐用力推他："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对不起......"他低声道，闷着头往里面走。小齐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到无以复加。眼泪几乎是涌出了眼眶，他捂着嘴，无力地看着俊秀越走越远。

还没到病房就被从里面推门而出的游邵拉着往外面去。
"不可以，不可以离婚......"乞求一般的语气，他反拽住他的手，不断重复。
"不可以？"游邵用力把他圈进自己怀里："金俊秀你听清楚了，我清清楚楚地跟她说，我爱的是你！没有爱没有相互的体谅，这样的婚姻怎么继续下去？"
"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笙蓝姐怎么办！你让她们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咆哮地冲着俊秀接着道："你替阿蓁考虑你替笙蓝考虑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替我考虑！"
"那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俊秀疯了般使力挣开游邵的钳制："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过！你凭什么让我走到这样的地步！你凭什么！！"
俊秀几乎跑起来，快速往外面去。游邵从后面追上他，扯住他的胳膊。俊秀的眼圈整个都红了，死死盯着游邵："你放过我，求求你们都放过我！"
"你不爱我......呵，你不爱我！你爱谁？难道真的爱路安了，嗯？！"
"放手！"俊秀甩开游邵的手不顾一切地大声道："朴有天！我爱朴有天！"
游邵迟钝地任由俊秀走远。走廊深长，把他的影子拉成黑色细长的线。飞舞的尘埃飘散着，然后落下来，惹来旁观者好奇窥探的目光。
游邵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有东西覆上绛红的泪痣，然后沿着脸庞的轮廓滑下来，止也止不住。他看到雪白的墙壁上"静"这个字，远了又近，清晰了又模糊。

俊秀走的匆忙而急切，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他没有理会。及到了有天家楼下，才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流的眼泪，把手机掏了出来，给路安打电话。
路安立刻就接了电话："发生什么了突然离开S城？"
俊秀吸了吸鼻子："路安。"
"怎么了？俊秀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说宣传期之前放我假，我三天之后回去。"
"俊秀？"
"三天后我会回去解决一切，你先让我安静三天，就三天，不要联系我。"
"俊秀你在说什么？......俊--"
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在耳朵边盘旋，俊秀挂了电话，发现有笙蓝的未接来电。
他看向三楼的窗户。
暖黄的光从那里面泻出来，那是他的卧房，天花板用的是花色墙纸，有一张单人床，有天正在里面等他。他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按了拨号键。

"你在西城么？"笙蓝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俊秀心下了然，"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你知道阿蓁现在在想些什么么？"
"什么？"
"她想你来勾引我离开游，可是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游，他竟然爱上你--哦不，他爱央......哈哈，他爱央！"
"笙蓝姐你想说什么？"
"她现在希望你有多远闪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不用她希望，我和游邵不会发生任何故事。笙蓝姐，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你是傻子。"笙蓝沉默一会，道："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真的。"
"......"
"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在爱情里面，如果幸福大于伤害，那么就还是快乐的。"
"嗯。"
"记得就好，挂了。"
在爱情里面，如果幸福大于伤害，那么就还是快乐的。

他按响了门铃。等待了很久，才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门从里面慢慢拉开，有天抬头，疲倦地看着门外的人。惊喜瞬间填满他的眼眸，只是下一秒又冷下来，左手悄悄背到身后，道："你还来做什么？叙旧？"
"对，叙旧。"
"小齐快回来了，你走吧。"说着便去关门。俊秀迅速把手塞进门缝："你舍得就关吧，你为我吃过那么多苦，我也可以。"
有天掰住门板，皱眉看着俊秀。
"小齐不会来了。"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只是就这么朝有天笑："因为是他让我来的。"
有天倒吸一口气，停顿了半晌才道："那并不表示什么。"
"那为什么把左手藏起来？"
有天下意识地又把左手背过去一些，俊秀去抓，有天推他，然后"砰"一声把门撞上。俊秀站在门外，手心贴着门板："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可是有天，我回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但是俊秀知道他没有离开。
俊秀不停吸气呼气，眼睛里饱涨的液体就快要承载不住。他轻轻拍了拍门："有天，生日快乐。我回来了。"
"你看，我们认识满一年了。"
"我还是你的小东西......"

俊秀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听到里面的声音。
"为什么......会回来？"
有人从楼上走下来。俊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转个弯，看不到人影了。只听到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慢慢放大。
俊秀重新把视线投向门。手指才刚停在门板上门就这么开了，有天焦急的样子映进俊秀茫然的眼睛里。
"你......"有天尴尬地看着俊秀，身体发僵。
"我回来了。"俊秀弯着眼睛朝他走一步。
"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来的？你走你走！"有天苍白着脸色，下一瞬猛地把俊秀拉进怀里："我真的很想你。"

桌上摆着一盒没有拆封的蛋糕，俊秀盯着看了会，有天走过去解开带子："要不要一起吃？小齐买的......"
清亮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眨了眨："不要。"
有天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却依旧认真地解开："看上去很好吃......俊秀，空缺的时间谁也补不回来，我们活在现实里。"
俊秀走过去，和有天隔了一个桌角对视。
依旧是领子开口很大的衣服，薄且软，垮垮地撑在身上。当视线落在他的左手腕上的时候，有天不自然地往侧边挪了挪。
那上面还缠着绷带，厚厚一层。
"你的现实，就是这样么？"俊秀揉揉眼睛："你总是和我说这样的话，我能做到，可是，你能么？"
有天的眼神一抖，脸色突然就白了。
"我能和路安这样，可是你和小齐，可以么？"
有天低下头，避开俊秀的目光："不用说下去了。"
"你分明就是忘不掉我，那么就不要再说让彼此伤害的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没有办法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抹了，但是我有信心以后会好的......有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再试试么？"
他不说话，只是抽抽鼻子，重又抬头朝俊秀笑了下。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傻......真是傻瓜。"
俊秀探头过去，近了些，停下来，又再近了些。有天见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闭着眼睛迎上去。
几乎是没有了间距，有天却又突然睁开眼睛。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暖热的气息洒在脸上，因为太近了反倒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后有天弯起了眼角，俊秀主动把嘴唇贴上去，没有片刻迟疑地张开，有天的舌头刮过他紧密的牙齿，轻轻点了点他的舌，又退出含住他的下唇重重吮吸。
身体的欲望瞬间就复苏。俊秀的呼吸乱了，手指扣住桌子的边缘，胡乱拽住桌布牢牢抓紧了。
有天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嘴角："开始......嗯？"

身体很紧窒，因为太久没有做过，反应生涩僵硬。有天用手指挑起一层奶油，舔掉了些，然后把手指送了进去。
俊秀趴在桌上，双腿被分开，抹了奶油的手指时快时慢的进出他的后穴，内壁蠕动着，因为奶油的润滑绞住了手指，真切感受到它们的形状。
把脸闷在桌布上，他抿住嘴把呻吟吞了进去。有天的吻蝴蝶一般在俊秀背部停歇，手指圈到前面握住早已抬头的欲望，有节奏地套弄。
"热......"俊秀还是微微张了唇，只觉得腰很重，整个人不停往下坠，桌布拽离了原来的形状，边沿的杯子"砰"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小东西......"有天覆在他背上，含住他的耳垂："小心蛋糕......上的奶油。"说着手指恶意地在后穴里猛地一刺。
"唔......！"俊秀仰起头，鼻子眉毛都皱了。
有天加快手上的动作，左手因为使不上力，他顿了下，把俊秀翻转过来。俊秀默默地看着他，有天低下身体，下一刻俊秀的炙热就进入了他的口腔。
"有天......嗯~"俊秀放软了身体，整个上身都躺在桌上，一侧头就看到那盒蛋糕，他慢慢伸出手，在上面滑过，香滑的奶油随着他的手指凑到嘴边，然后含了进去。
唾液泛滥。
突然就想到有天受伤的左手。他动了动："有天......有天......"
"嗯？"有天斜挑起眼睛，从下懒懒地往上瞧。俊秀看着他的表情脑子整个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把他推到椅子上，自己攀住椅背，爬到他身上，大张了双腿坐下去。
有天扶住俊秀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俊秀深深地吐气，摆着腰不停上下。
"我们都没有......好好做过......"有天象小兽一般啃咬起俊秀的锁骨，俊秀眯起眼睛，边喘边道："下次......下、下次......"
"嗯？"
"我要强暴你！......啊！"有天重重地顶弄，俊秀咬着下唇握住椅背，身体随着有天的节奏摇摆，迷失了。

温水"哗哗"地流下来，有天拿着莲蓬给俊秀冲身体。他的手不能沾水，俊秀推他出去，他不愿意。
"张开一些~"他拖长了尾音说话，蹲着从下面往俊秀腿上冲水。俊秀的脸立刻又红了，转头看着窗户，腿慢慢地分开了。
窗外一片苍郁，落日的光芒洒在上面，亮晶晶的闪人眼睛。俊秀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猫咪一般舔了舔嘴唇。
水流冲进去又流出来，刺激着才刚用过的内壁，露出嬴红的嫩肉。体液早被冲洗干净，俊秀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有天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
"嗯......"他晃晃脑袋，后穴下意识地一缩。
"再来一次？"有天的声音稍微暗哑："还很松。"
他站起来，俊秀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找到他的乳首，含进嘴里细细地磨。

抵着墙壁有天在俊秀身后不间断地进去。摩擦地要着火一样的感觉席卷了两个人的所有感官，只剩下最原始的律动，一下一下的，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