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荷塘空水遗----梧桐树叶

"呵呵，刘少爷，我们这儿就这么多人了。我连厨子都给您找来了。您要不要直接问问那链子是谁的？兴许就知道了。"老鸨赶忙赔笑的说道
"我说不是！说，还有谁没来！"一把抓这老鸨的颈子，虽是单手，但力道让这老妇都开始呼吸不上来了
"凌，你先放手！这链子也许是哪个来这儿的恩客掉的。"实在是看不下去的瑞王爷开口说，他倒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平常人下手。
"你说是不说？"不理会瑞王爷的劝词，手中暗加力道，此时老鸨双脚已经开始扑腾了。站在一旁的人都怕的不敢正眼看凌，自顾的低着头，瑟瑟发抖。
"凌！你在干什么？"瑞王爷抬手想要阻止凌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人命的举动，结果被凌用另一只手挡住了
"瑞天，就这一次！不要问我在干什么！"没有转头看他的凌依旧死死的盯着死命挣扎的老鸨。
"咳~~呜呜~~佑。。沅。不在"本不敢说出来的名字，可此刻自己性命都不保了，老鸨只有说了出来。
"佑沅？男孩女孩？"
"。。。男孩"
"他在哪儿？"凌激动地问道
"。。。。。。"
"不说吗？"凌忽然的冷笑让空气都像是冻结了一般"好吧，那你去跟阎王说好了！"转手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说。。说我说。。他在。。吏部侍。。郎严。大人。。家里。"
"呼呼！"终于被松开的老鸨跌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在吏部侍郎家做什么？"恶狠狠的问着，凌此时的表情连与他相识多年的瑞王爷也有点不寒而栗。
老鸨扒着凌的裤腿有气无力的说
"男宠。。。"在朝的很多官员因为财大气粗，又对青楼的姑娘腻了，就会私下里养一些十一二岁的男孩在家中当成玩乐的工具。瑞王爷想着这也只是传闻，没想到这天子脚下当真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做些猪狗不如的勾当。
"刘少爷。。。您饶命啊！严大人可是朝廷的重臣，我们也是得罪不起啊~~他看上了佑沅，我也只好给他了。"
"是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得罪不起！"一脚踢开老鸨，凌反身走去
"我回来之前先封了这家店！"走出门之时，凌厉声地命令到，就看见几个黑影从夜空中一掠而过！在一旁的瑞王爷摇摇头，想道：凌啊，你的底儿到底在哪儿啊？
"凌，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着此刻这样杀气腾腾的凌，瑞王爷也没办法让他一个人去，等下弄出几条人命可不得了。
"。。。随你"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跨马而去。

 

重逢
"咚！咚！咚！"
"谁啊？这么晚了！"开门的家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推开了，只见凌二话不说的闯进了吏部侍郎严大人的府上
"你。。你你是谁啊？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官宅！"
"你们家老爷在哪儿？"凌没空理会这些小罗罗们，硬声问道
"我家老爷管你们什么事！来人啊，有刺客！"
"这位大哥，我们并不是什么刺客，这位是刘家大公子刘凌，在下是向瑞天。只是找你家老爷有要事而已。"瑞王爷拿出了皇上钦赐的玉牌，证明了身份。这一亮身份不要紧，可把这些严家的下人吓坏了，这皇上的侄儿和一品元帅将军的大少爷都来了谁还敢拦啊？
"啊！对不起了！方才多有得罪，还望。。。"
"我问你你们家老爷呢！"凌不耐烦地问道
"那个。。我家老爷。。已经睡下了，您看是不是先让我去通报一声再。。"
"不用了，告诉我他在哪儿！"这一声吓得这小管家直哆嗦，哪还敢说什么啊，直接指了指路，愣愣的站着

"你们不能进。。。"站在外面的两个守卫还没有说完，就被凌点了穴定着不动了。瑞王爷望着这个看上去只是走过两位守卫身边，快的连出手的动作都看不清男人，感叹道："不愧是‘雪剑老人'亲传的弟子！"
很久以后，当凌想起他再次见到这孩子时的情景依旧觉得心痛的不可言喻，他曾设想过千万次的重逢，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在找这个孩子，就算对师父说他想放弃了，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寻找的孩子，竟然会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推开门，在华丽的床上躺着的不是所谓的严大人，而是个被粗绳将手绑在床头，脚绑在床尾。男孩一丝不挂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血痕，新伤旧伤，全身没有一处好的。丝丝血迹染在太过雪白的被褥上。男孩的口里被塞着粗麻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呻吟声。脸上不知是泪水汗水还是血的一片模糊，眼睛麻木的睁着，像个死人一般任人宰割。就是这样一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孩子身上坐着个肥胖臃肿的老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外面有人推门进来，还一个劲的上下摇摆，手上拿着鞭子，随意的抽打着身下的男孩，一脸兴奋的说着"好棒，太棒了。"
那是向瑞天第一次知道凌的杀气可以重到让人忍不住往后退的程度。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笑看江湖，藐视红尘的好友了，而是一个真正的修罗，是一个剑不出鞘就能杀人的男人。凌默默的走到床边，看着才发现他的老男人"你是。。。"反手一挥，就将此人腾空打出几米远，跌落在墙角，口吐鲜血。这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哼哼了。凌慢慢的走过去，渺无表情，既不笑，也看不出生气，刚要抬手，被一个声音叫住。
"凌，先救这孩子要紧！"王爷怎会不知道凌想要干什么，可是夜里私自闯了官宅不说，还先斩后奏杀了朝廷重臣，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不给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只好先用这孩子转移凌的注意力。
果真，听到这句话的凌像醒了过来一般，立马回头冲向床边。躺在床上的孩子虽然眼睛半睁不睁的开着，但多半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身体的肌肉依旧下意识的颤抖，下体也是血肉模糊，连向瑞天这样见惯了宫中私刑的人都看着有些难过。凌赶忙将男孩手上脚上的绳索卸下，点了他的穴道，顿时孩子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人也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下了。把他嘴里的粗麻布扯掉，才发现连嘴里都是血，凌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着这孩子，横着抱起，将孩子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颤抖的说
"玉莲，我们回家"

刘家大少爷自那天夜里就一直待在自家的后院没有出来过，丫环下人们倒是进进出出的，很是忙碌。就连瑞王爷这个好友都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呃~~呜"将男孩带回家的第二天这孩子终于醒了过来，可是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刚一动就扯着疼。
"醒了？先躺着，你的伤还没有好。"凌顶着满脸疲惫的说，这两天就这么默默的守在孩子身边，不吃不喝不睡。
"啊！严大人，对不起！是佑沅服侍的不好！请您不要惩罚我了！"孩子还没有看清楚床边坐的人，就立马挣扎着虚弱的身体跪在床上，死命的磕头。
看着男孩低着头猛烈颤抖的身体，凌顿时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他不知道对着这孩子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凌当然知道作为男宠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把男宠当成人，他们只是工具，甚至连牲口都不如。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喊不能哭，就这么被人肆意的宰割。他心疼得把跪着的孩子扶了起来搂在自己怀里，脸靠着他的额头说
"身子还没好，不要乱动"
这才发觉眼前的男人不是严大人的佑沅想要离开凌的怀抱，却被他死死的抱着，一动不动的。
"。。。。。。"不敢说话，也只能任由他抱着。
这样恐惧的神情落在凌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痛，他轻声地说"不要怕，我是凌，不会伤害你的。"
过了许久，也许是发现凌真的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男孩小声地问道
"公子。。。请问这儿是哪里？"
"。。。刘将军府"凌这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让他坐躺在床边。
"刘将军府？可是我为什么在这儿呢？"
"。。。。。。"本来只是男孩正常的疑问，听在凌耳里却像是对他的控诉，质问他为何要抛下自己，质问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回来找他，一时之间，凌竟说不出话来。
"。。。少爷，您若是想要我，就去和凤骊阁的妈妈谈吧。我现在还是严大人身边的人，您这么做我待会儿回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能请您先放了我吗？"不知为何看见默不作声的凌，男孩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神情，没有什么不悦，也不再带着恐惧，只是习以为常的表情，一种在凌看来已经毫无生气的表情，麻木的问着
"。。你以为我是谁？"凌怎么也没想到事隔七年后的相见，曾经无条件相信自己的那个男孩却把他想成了贪图一个孩子肉体的禽兽。
"您应该是刘少爷吧？"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生存道理的佑沅说道
"对，我说我叫凌。"
"哦，您就是刘家大少啊。"这样的反应无疑是给了凌生生的一剑，刺穿的是他所有的回忆和早就不再完整的心。凌从看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玉莲。可就算告诉这孩子自己是凌，他也好似完全想不起来一般，用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是啊，是自己活该，他抛下了他，活该让他不再记得住他。
"你叫佑沅？谁给你起的名字？"
"刘少爷，您可不可以先让我回严府，不然。。。"
"不用了，你不用再回那里了。"打断了男孩的话，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
"嗯？"
"你以后就跟着我"
"是吗？原来你把我买了啊？我就说怎么昨个儿严大人那么热情呢，原来是最后一次啊。"男孩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那主子，您能让小的先洗个澡再来伺候您吗？我这一身脏乎乎的。"男孩习以为常的样子让凌知道了这几年他是如何生活的。他连疑问也没有就顺顺当当的默认了自己被另一个恩客买了去，想必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生活里发生过无数次了。
"不用了，你不用伺候我，好好的休息便是了"凌害怕看见佑沅无所谓的样子，他移开自己的视线，将男孩放平躺下
"你气色不好，先睡着。我等下过来给你送药"这样的举动，让从来就被当成工具的佑沅猛然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的望着凌，没说什么，只是乖乖的躺下。只是他却没有看见凌带着血色伤痛的眼睛。

严大人
走出房门，刚一进大厅就看见瑞王爷端着茶喝着。
"终于肯出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
"嗯，总算是好些了"
"那就好，情绪怎么样？"
"好象很习惯这种事了。意外中的平静。"说这话的时候，凌的眼中闪过些暗淡
"是吗？"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这孩子恐怕就被玩死了，居然还能平静得下来，真想象不出来他平日里都过什么样的日子。瑞王爷想着
"朝上有什么动静吗？"
"虽然吏部侍郎连着几天都不上朝皇上问了问，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倒是你这边也不能一直把严府和凤骊阁封着，再说了，那个被你关在地牢里的‘严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在朝为官的，总不能一直囚禁吧？"
"我就是找你说这件事情的。"
"喂喂，你不是真的要杀人泄愤吧？拜托，到时候要销毁尸体和罪证也很费时费力叻~~"瑞王爷一脸难为情的看着这个此时脸上带着阴狠笑容的好友。不过，只想到因为销毁证据后的麻烦而担心的王爷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没有，何必费我的时间，只要人不死就好了。"
换而言之，在人不死的条件下把人怎么着了都没事的意思吗？王爷额头上不禁多出几条黑线。
"那你打算怎么办？"
"也没怎么，就看他一天到晚累的慌，随手赏了他一刀。"继续优如尔雅的喝着茶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哪儿？"虽然已经想到了，不过身为男人的瑞王爷多多少少还是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下面"~~
"嘞~那。。现在准备放人了吗？"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就这么给毁了。怪也只能怪你惹到了这个男人，算了，反正你家也有儿孙了，不用再担心传宗接代了。你就安心的接受事实吧~~瑞王爷心中就很想这么跟严大人说。
"嗯，来人啊，去把严大人弄上来。"
"呃~~这是什么？"当一个类似人又不像人的东西被‘弄'上来的时候，瑞王爷诧异的问了一句
"严大人"凌没正眼看他，无所谓的答了一句
"哦~~"严大人，谁让你平日里作恶多端，就算你被弄成这副分不清脸嘴，手脚的样子也怨不得人
"凌，你就不怕他传出去啊？"
"传啊，我无所谓。养娈童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严大人，您要是想说就尽管说。我这就差人送您回去。"走到这个老男人面前，凌笑了笑平静的说道，听似温柔的声音让向瑞天都哆嗦了一下。更不用说趴在地上被关了整整两天的男人了。虽然呜呜呀呀的说不出话来，脑袋倒是死命的点着。随后被人抬出了将军府。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虽然自己觉得都够狠了，不过依他这个好友的个性，大概不会这么轻易就弄玩完吧？
"我是说了放他走，可没说要‘放过他'吧？"凌满脸轻松的说，带着权倾众生的媚笑，嗯，真漂亮~~啊，不是，我怎么一不小心就着了凌的道啊。意识到自己不经意就感叹起了对方容貌的自己，瑞王爷赶忙清醒了过来。
"这本册子是送你的礼物，想怎么用随你。我保证皇上看了会对你重重嘉奖的。"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本名册递给了向瑞天。
"这是什么？"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去去去，回家看去！"凌不耐烦地把堂堂的王爷往外推。
我向瑞天怎么这么可怜啊？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家伙。亏我还这么担心他的~~瑞大王爷就这么被好友给推出了门外~~
不过真是被他这个损友言中了，第二天一向不务正业的瑞王爷就被皇上大大的奖赏了，皇上这一高兴，差点将一座城池都赏给他了，幸好他逃的快，不然还不得跑去那儿当王来着，想着都麻烦~~话说回来了，为什么瑞王爷会让皇上高兴成这样呢？这都要归功到他呈上去的一本名册，里面写着一些朝廷要员的"德性"和"宏伟功绩"，证据都列的详细无误，当然了这儿的每一条都能让这些官员们脑袋搬无数次家了，更不用说什么数罪并罚了~~这一次的朝廷大整顿可把好一些子官员给弄出去了。当然也包括那个刚刚遍体鳞伤回到家又被推上了断头台的严大人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官员们见到瑞王爷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点头哈腰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个儿也给栽进去了。各个都变成了清正严明的好官，百姓那个开心阿~~只剩下瑞王爷一个人在那儿叫冤呢：又不是我弄的，要不是为了够义气顺道把凌给自己的名册呈了上去，他才懒管这些事情呢！弄得自己跟个阎王似的~~

离开
"我说你啊，给我惹出这么多乱子，就这么一走了之啊？"看着眼前的男子，瑞天无奈的说
"走了，想带那孩子会雪莲庄养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