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微微摇头:"萧擎,我并不博爱,我也不是不计恩仇。萧擎,我跟王涵只是个人的恩怨,但你采取的手段,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和家庭受到牵连。萧擎,我曾经跟你说过,不要滥用你手中的财富,你记不记得。"
"我记得,可是,我真的不能放过王涵,我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你。"萧擎哽咽着说。
"萧擎,你真的信任我吗?"穆晨挑起萧擎的下颌,目光胶着在一起。
"我当然信任您。"萧擎痴痴的看着主人的眸子。
"不。"穆晨制止了萧擎即将冲口而出的申辩,"信任这两个字很难,你事先不敢告诉我,是怕我阻止你,这就是你所认为的信任吗?"
"我,只是......"萧擎低了头,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下。
"萧擎,你认为我需要保护,是不是?那我是不是也要认为,你需要我的保护?我们是独立的人但也是彼此依靠的人,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我们相爱注定会经历很多风雨,我希望我们能共同承担,而不是由任何一方独自支撑。"
"主人,我错了。"萧擎扬起脸,"我不该不告诉您私自报仇,不该使用卑鄙的手段,牵扯无辜的人,不该试图隐瞒。主人,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您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穆晨郑重的点头。
第二十二章 誓言
"主人,您惩罚我吧。"头还埋在主人怀里,萧擎微微扬着脸看向自己的主人,透过泪花的眸光无比坚定。
穆晨轻轻的抚摸着小奴鬓角已经汗湿的头发:"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不,刚才的不是惩罚。"萧擎摇了摇头,虽然眼泪还是一颗一颗的掉着,语气却已不再哽咽,"我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穆晨微微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萧擎有些焦急,伸手就去抓主人胸口的衣领,手疼的一碰到衣料就龇牙咧嘴的皱紧眉头,但还紧紧抓着不放:"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主人伤心,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再也不会滥用我手中的财富。主人,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发誓一定做到。"
"知道错了就好。"穆晨伸指抚摸着萧擎手背上一条蹦起的青筋,紧紧绷着的双手慢慢松了下来,穆晨轻轻托着放到嘴边,一根一根手指吻过,柔软细腻的唇舌在手背上徘徊流连。
萧擎眼泪流的更凶了,大颗大颗的,一滴未落,一滴又起:"我好难受。"清水鼻涕几乎流进嘴里,萧擎用力吸了吸,"心里。"
"难受?"穆晨放下小奴的双手,用力的抱了抱怀里的身子,额头贴着小奴的额头轻轻摩擦,"为什么?因为让我伤心了?"
萧擎点头,眼泪鼻涕止也止不住,埋在主人胸前用力擦了擦,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不知道什么原因。您不惩罚我我心里会很不安。"
"刚才打得不痛吗?"脸颊轻轻蹭着小奴的头顶,手掌抚摸着小奴的后背,感受着掌下深埋在肌肤内不算鲜明的骨节。
萧擎将埋了半天的头转了出来,侧贴着主人的胸膛,脸上的泪痕已经少了很多:"身体上的痛永远比不了心里上的痛,我好难过,真的想撞墙。"
穆晨微微点着头叹息了一声:"肉体的疼痛终会过去。"轻轻在小奴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打你,我一样心疼。我不是无动于衷的人,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虽然我不赞成你的手段,但是我依然很感动。"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自然落下,滑过面颊,掉进小奴浓密的黑发里,踪迹不现。"我们的世界太不相同,这些手段或许在生意场上是司空见惯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为了我这么做。"
萧擎用手背擦了擦已经流到脖子里的眼泪:"主人,我知道,所以我想瞒着您,这是我最大的错误。我不能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对您好,就可以忽略您的感受。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希望您有事瞒着我的。"脸紧紧的贴着主人胸口前,感受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心安,"主人,我还不够痛,我希望您能狠狠的打我,让我永远记住这痛。主人,也许你觉得我不可理喻,自己讨打,可是我真的很难受。"
"不,我能明白。肉体的疼痛有时确实是能减轻心里的痛楚。"
穆晨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奴,直到怀里的身子渐渐放松,不再紧绷,不再颤抖。
互相搀扶着共同起身,一起走到房屋正中的刑架前。穆晨拉动绳索,将架子上的铁环放了下来,铐在萧擎手腕上,重新拉起,吊了起来。
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条黑长的皮鞭,穆晨慢慢踱到萧擎面前:"这次是真正的惩罚。"
萧擎看着主人手里又黑又长的皮鞭,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穆晨转到萧擎身后,隔了几步距离,抖动了下手里的皮鞭。这可以说是最残酷的刑具了,轻易没有用过。
面前的肌肉紧紧绷着,一滴浑圆的汗珠从脖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向下......
穆晨狠了狠心,希望这痛能让你心安宁。
"啪"的一声巨响,皮鞭划过肌肤,从左肩到右臀,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印。
萧擎仰头惨叫,身体剧烈的晃动,铁链哗哗直响。
"痛不痛!" 穆晨狠了心沉声问道。
主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缥缈,停了半天萧擎才回过神,呜呜的哭了起来:"痛,好痛。"
"这痛可能记住!" 穆晨紧紧握着手里的皮鞭,指甲几乎刺破了肌肤,强迫着稳住自己的声音高声喝问。
"能....."萧擎使劲点头。
"想挨几下!" 穆晨紧追不放。
"不,主人,我能记住,不要再打了,痛死了。" 萧擎哽咽着使劲摇头,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怕痛。
"你说打就打说停就停?" 穆晨面上仍是不依不饶的呵斥。
"不,主人,我错了,饶了我。" 萧擎恐惧着睁大眼睛,想要转身哀求自己的主人。
"站好了,否则全吊起来会更难受。"穆晨大声呵斥,"第二下。"
鞭子呼啸着破空而下,斜着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臀。
萧擎再次惨叫,拖了好长的"啊"声,缓过来时声音已经嘶哑:"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住口!"又一鞭横着贯穿整个臀峰,若不是手被铐着,萧擎身子就要飞了出去,即使这样,身体也是弯成了一个极大的弧度,最后晃荡着落了回来。
"有多疼。"穆晨手上磨得生疼,但哪里又比得过心里的痛。
萧擎喘着粗气,吸了吸鼻子,颤着声音说:"我会记一辈子。"
"好,你应该记一辈子。" 穆晨扬起手,"第四下。"
鞭子横着抽到两个大腿根部,萧擎几乎蹦了起来,哗啦一声,跳起的身子被铁链无情的拖住,拉回原地。
萧擎原本已经嘶哑的声音发出惊人的痛哭。
"站直!"穆晨铁着心,"一共十下,你必须得受,不然事后你会更加痛苦。"
鞭子毫不留情的又抽了下来,这次是疾风暴雨,一鞭紧紧接着一鞭,
萧擎痛哭,嚎叫,哀鸣,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身子如风中落叶一般无助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晨解开铁环,将抽搐的身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抚:"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环腰拢腿地抱了起来,难免碰到鞭伤,萧擎疼的紧紧绷着身子,使劲全身的力量两手攀着主人的脖子。
走到床边,穆晨想要放下怀里的身子,可是萧擎还是紧紧搂着不松手。
"乖,我去拿药,趴着会舒服些。" 穆晨柔声劝哄。
萧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穆晨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的靠坐在床头,小心的避着伤口,让萧擎趴在自己怀里。
萧擎松开了主人的脖子,转为搂紧了主人的腰,埋着头呜咽着说:"我怕,我怕您有一天会离开我,如果我一直这么痛,您就会待在我的身边,我宁愿天天这么痛。"
穆晨眼中酸涩,爱怜的揉着小奴汗津津的头发:"为什么始终不放心?我不能让你安心吗?"
"不,我只是突然觉得,很多事情真的不由自己控制,人终究斗不过天。主人,以后您有事一定不要瞒我,就向您说的,无论什么事,我都想和您一起承担。"
穆晨抬起萧擎的头看着萧擎眼睛说:"擎,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你可以为我不惜一切,同样,我也可以为你毫无保留。"指尖轻柔的划过萧擎的眉眼,抚过面颊,在已经咬破的红唇上落下轻柔一吻:"不离不弃,这是我对你的誓言。"
第二十三章 风起
我是醒着还是睡着?如果是睡着,为什么我的意识如此清晰,我要找我的主人。如果是醒着,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累,怎么努力也动不了身。眼皮好沉好沉,睁开,我要睁开。
"怎么,不舒服吗?"主人温柔的耳语传入心底,萧擎终于睁开了一条眼缝。
穆晨实在想笑,小奴儿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呃,估计正处在半梦半醒迷糊之中,眯着眼一脸茫然寻觅的模样真是爱死个人。伸臂欲揽,左胳膊竟然毫无知觉,愣是没有抬动,临时改了右臂,将茫茫然的小脑袋搂进怀里:"你都枕了我一个晚上了,还去哪里找?"
萧擎嗯嗯哼哼了半天,眼皮睁开又闭上,再次睁开又闭上,实在是沉啊。
稍微恢复了知觉的左臂又麻又痛,明明知道是血液流通不畅,活动活动就好了,可是轻轻一动就是说不出的难受,穆晨呲牙咧嘴的直吸冷气。
萧擎不依的扭着身子,下巴在主人胸前蹭来蹭去,撒娇。后果就是背臀上的鞭伤毫无防备的突然疼了起来,萧擎五官一下子皱在一起,委屈,呜呜......
"不听话。"穆晨幸存的右手在萧擎胖嘟嘟的脸上拧了一把,"现在知道疼了,昨天死活不让上药,非要搂着我,还是你睡着了我才帮你上的药,看了你一个晚上。"
被拧了的脸蛋使劲在主人胸口蹭蹭,我疼,不依,就是不依。
"你还不依?夜里就发烧了,给你灌退烧药吧,迷迷糊糊的就是喝不进去,非得嘴对嘴的喂你,故意的是不是啊?"穆晨抚摸着小奴鬓角毛茸茸的头发,顺势在肉墩墩的耳垂上狠狠捏了一下。
"啊,我真的不记得了。"萧擎委屈的缩在主人怀里,我拱,就拿头发扎你。
痒痒的,调皮,穆晨直想笑:"以后再敢耍性子不上药。""啪"的一巴掌拍在萧擎屁股上,"就该使劲打,可不能惯你这个毛病。"
萧擎"哎呦"了一声,更加不依的拱来拱去:"好疼。"
"淘气。来,让我看看你还烧不烧了。"穆晨伸手将胸口磨蹭的小脑袋拉了起来,额头抵着额头,眯着眼静静的感觉着彼此体温的差异。
鼻尖对着鼻尖,彼此呼出的气息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小循环,漏网的余气扫着对方敏感的肌肤。萧擎微微张了嘴,舌尖伸出老长堪堪在对方诱人的红唇上添了一下。
托着萧擎后脑的右手不觉松了下,穆晨稍稍后退:"应该是不烧了。"鼻子里微微发出一个模糊的"哼"声,"如果不上药,能好得这么快。"
收回来的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萧擎笑嘻嘻的:"我知道主人疼我。"
"疼你?"鼻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嗯"声,穆晨突然沉了语气,"应该让你狠狠的疼才对!"
萧擎吓得一哆嗦,有些瑟缩的想要后退,却被穆晨一把托着后脑拦了回来。
看着萧擎有些害怕有些委屈的眼神,穆晨微微笑了笑,轻轻的吻落在了萧擎微微肿起的眼皮上。
"您总是吓我。" 萧擎身子已经放松,唯独嘴巴翘了起来。
"哦,那你下次不要上当啊。"嘴唇贴着对方的额头,说话的同时好似做着轻柔的按摩。
"我可不敢,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岂不很惨。" 萧擎嘴翘得更高了,下巴上都露出了一小片深深的痕印。
"会有多惨?"手指细细的在那一小片痕印上画着圈。
"屁股开花呗。"绷起的肌肤松了下来,下巴光滑如初。
"屁股开花啊,嗯。"穆晨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下回换个新花样?"
"主人,您千万别,您的新花样我可受不了。" 萧擎慌忙拦道, 千万别来什么喂蚊子啊,爬长城啊之类的东东,我能记一辈子。
"记一辈子不好吗?"穆晨嘿嘿笑。
"记一辈子当然好。可是。"萧擎翻了个白眼,"我很痛苦耶。"您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不过这句话可不敢明说,心里腹诽一下吧,毕竟也是当过小M的嘛。
穆晨拍了拍萧擎的脸蛋:"想啥呢?老实点,我再给你上点药。"
这回萧擎竟然没有撒娇,反而一把抓住了穆晨的手腕:"主人,您的手怎么了?"
"磨的,抓得太紧,还有就是指甲。"穆晨眼看着萧擎又想掉泪,好笑的刮了下萧擎的鼻头。"能比鞭子打得还痛啊?我都抹过药了。"
萧擎吸吸鼻子,使劲点了点头:"疼,心疼。"
"乖,松手,又不想上药?不听话,讨打啊。"穆晨半是无奈半是威胁的想要抽回手。
萧擎抓得更紧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的瞅着主人的右手,指甲刚刚超过指腹,露出一点白头:"是有一点儿长,主人,我给您剪一下吧。"似乎现在才想起来应该还有另外一只手,急忙去捡。
左臂的酸痛劲儿已经好了很多,穆晨任由萧擎握着。"你的手还肿着呢,我自己剪。"
"您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萧擎顺着主人左手手腕慢慢向上揉捏,虽然每揉一下,手指都痛得直抖,可是心里却是异样的温柔,"胳膊麻了也不说一声,谁不听话啊。"
"呵,你这是说谁呢?"穆晨嗔怒的瞪了萧擎一眼。
萧擎脸孔微微有些红:"那,是我的胳膊麻,我不听话。"
"讨打啊。"穆晨空出的右手使劲敲了萧擎脑袋一下。"再说,试试!"
"不敢......"萧擎托着长音讨饶。
"好了,已经不麻了。"穆晨右手按在萧擎双手之上,轻轻拍了拍,"真的,好多了。"
萧擎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我还要给您剪指甲。"
"我自己剪。" 穆晨抽回自己的手臂。
"不行,这是我的活。" 萧擎撅嘴,就去床头的抽屉里拿指甲刀。
真是固执的小家伙,穆晨无奈之极。其实指甲真的不长啊。
萧擎拿出指甲刀,开工,一点一点的沿着指腹的弧度小心剪着。都说十指连心,自己的手指很痛,可是这痛传入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穆晨看着萧擎小心专注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你不会是为了不想上药吧,干这干那的。" 这情形是不是更应该感动才对啊,真是。
"啊,怎么会?"萧擎头低低的,想笑又不敢笑,嗯,虽然是有那么一丁点不想好得那么快。
穆晨空出的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递到萧擎嘴边:"喝点,瞧你,嘴唇都快干裂了。"
萧擎就着主人的手喝了几口,不热也不冷,温度正合适,主人真会晾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