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无望————sakida

"叔叔！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辰洋摇晃着凡舒的身体，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全身都热乎了起来。着急，害怕，紧张。
辰洋真的不知道此时的他应该做什么，太突然了。
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难道他都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休息？究竟这5年他都是怎么虐待自己的！！！！
"傻瓜。"凡舒半张开眼睛，看着男人快要吓哭了，告诉自己得要赶快清醒起来。
"叔叔。。。我以为。。。。。"辰洋摇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如果不是硬生地强忍着，早就已经哭爹喊娘了。
"只是低血糖而已。年纪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会冒出来的。"凡舒从辰洋怀中挣扎出来，只是坐在地上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身体从背后支撑起来，那是辰洋的手搂着自己的腰。
长大了，他的力气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叔。你怎么这么瘦。"耳后是男人炽热的气息，凡舒更加无力了。别着脸等男人扶住自己的手臂，完全依靠着男人的力量。

下午上班的时候，凡舒又被人骗进辰洋办公室了。
辰洋笑他，凡舒任由辰洋笑。
等辰洋笑完了，凡舒就准备离开了。
"叔！"凡舒转过身去，只见辰洋拿着一大盒巧克力走到凡舒身边，小心翼翼地展开凡舒的手，把巧克力稳稳地放在凡舒手中。
"低血糖的话可以治疗的。多吃些巧克力吧，这东西又香又好吃，还能治病呢。。。。。"辰洋关切地说着，甚至有些喋喋不休了。
凡舒好笑地望着辰洋说着说着，会恍惚，会失神，会心跳。
辰洋拿凡舒的无动于衷没办法，只好亲自拨开一颗巧克力，漂亮的黑巧克力被辰洋修长的手指拿着。辰洋也不觉得害臊，就等着递到凡舒嘴边，要看着他吃才会安心。
凡舒没法拒绝，这样的辰洋太温柔了，玉挺都没有如此温柔过。
微微张开嘴，指尖和唇小小的触碰。
口中的巧克力入口即化，韵味十足。比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款都要美味。
辰洋不解凝视着触碰过凡舒唇的指尖，一时迷糊了视线。
"真好吃。"凡舒舔着唇，真的好好吃，这辈子吃过最棒的巧克力。
辰洋回过神，欣喜地问道，"真的吗？"
"超级好吃！"凡舒捧着巧克力，满是爱不释手。
辰洋心情大好，刚才的奇怪感觉只停留了片刻，"每个星期我都送你一盒！"

第6章
凡舒捧着巧克力，坐在复印机旁边。
开始模仿辰洋是如何如何绅士般地打开那糖纸，如何如何递到自己口中，如何如何的温柔。
很难模仿，那是只属于辰洋的。
"顾先生。"女人看着凡舒陶醉的神态看呆了，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凡舒面无表情的望着严姿，等待着她的下文。
"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严姿说完这话之后，就有一个冲动。那就是落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凡舒很诚实地摇摇头，莫名其妙地望着女人。
"你。。。。。吃自己买的巧克力用的着这么陶醉吗！！！"严姿按住胸部，上面上下起伏着。
凡舒不理她，严姿实在是够莫名其妙啊。女人啊，都是这样，她到底在生气什么？我做了什么她这么不满意？
严姿欲哭无泪，气冲冲地从销售部的写字楼狂奔到广告部。

下午下班的时候，凡舒一直在辰洋耳边念叨严姿这件怪事。
而辰洋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好象他什么都明白。
"她喜欢你呢。叔叔！"
凡舒不念了，一脸见鬼一样瞧着辰洋，这怎么可能呢，严姿这样的女人跟凡舒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怎么说扯一块就扯一快了？就一句喜欢，太玄了吧
"不靠谱。严姿不可能看上我的。"
"叔。我说你自信一点好不好。严姿这次绝对喜欢上你了。"辰洋手拿着方向盘，没有看凡舒。
"辰洋，你别逗叔了。"凡舒靠在窗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每个人都压低着声音不敢出声，从办公室里传出的争执声音越来越明显。
大门啪地打开，严姿红着脸关上门。
凡舒将手中的冰水递给严姿，企图让女人压压惊。
女人好象吞了火似的，见谁谁不爽。
推开杯子，受伤地看了一眼凡舒一眼，好象他便是始作俑者。最后诀尘而去。
"吵架拉？"凡舒也不忌讳，直接走进办公室。
"叔。"辰洋抬起疲倦的脸，"我是不是很糟糕？"说着烦躁地翻着文件，"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吵得这么凶过，我真不是男人。"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所以也不好评论。"凡舒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递给辰洋，"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好的。"
辰洋笑着接过，平息了起伏问道，"巧克力吃完了吗？"
"吃完了你是不是再给叔送一盒啊？"
"完全没问题。如果叔你喜欢的话。"看着辰洋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凡舒安心一笑。
"辰洋，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什么事都别一个人扛着，还有叔叔呢。"
"叔，我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家人了。"辰洋目光虔诚地望着凡舒。
"小鬼，嘴巴真甜。"习惯性想伸手去揉男人的头发，不过斟酌之后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我是说真的！"辰洋犹如受了委屈的小猫眯，无辜地望着凡舒，"叔，今天就陪陪我吧。"
如果可以一辈子，彼此犹如父子般相处那该多好。
凡舒不会觉得那是一个人，虽然没有玉挺，却有个叫辰洋的好孩子出现了。非但没有嫌弃自己，还会永远表现着百分之百的热情，这让凡舒很感激，感激地每当深夜都会落泪。
"叔。"凡舒一直想不透，以前玉挺从来不爱和自己睡一张床，为什么辰洋会总是主动提出要一起睡。他和玉挺完全不同，他比玉挺要更加温顺，总是顺着人们最满意的方向走，从来不会有一句怨言。
有时候睡深了，辰洋的四肢就会不自觉地缠在凡舒，压在身上，凡舒却没有一丝讨厌。
好象那样会睡的更加安心。是安全感，存在感，实实在在的。一直有人在身边，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的。
"叔。以后你会结婚吗？"
凡舒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辰洋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大概凡舒不会再想结婚了。
"以后的事谁知道啊。"
"有这么一个女人，有美貌，有事业，很完全的女人。如果她提出要跟你结婚，你会娶她吗？"辰洋的语气有一丝丝的不安。
"不靠谱。首先，你叔叔没这么大福分，其二，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看你叔叔的。其三，我现在不想，以后大概也不会想。"凡舒转过身去，面对着辰洋。虽然已经对他的容貌熟悉到不能熟悉，却永远看不够，想一直看着这个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那样看着。
"叔。你跟玉挺真像。"
凡舒不是没想过，辰洋之所以会如此接近自己，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外貌和玉挺的相似。
虽然这个理由很悲哀，但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凡舒说道，"你说反了。应该是玉挺跟我像。"
黑夜中辰洋扑哧一笑，连忙纠正道，"我错了，没有你哪里来的玉挺啊。是玉挺跟你像。"
凡舒满意地点点头。
"叔。你有没有抱过玉挺啊？"这个答案当然是显然的，少年的玉挺虽然跟凡舒生活的很融洽，却从来不愿意和自己身体接触。
凡舒遗憾地摇摇头。
"那你抱抱我好不好？"辰洋眼中满是期待，恳切的目光盯着凡舒难以拒绝。
没有回答，想着辰洋和玉挺都是自己的孩子。
怀着这样的心情，凡舒很是轻易地抱住同是男人的辰洋。
彼此的身体很温暖，拥抱在一起更是难以言语的温馨。
似乎那是找寻了许久的亲情，终于找了回来，感动的只想在抱久一点，再久一点。
永远都想守住这份亲情。e
"辰洋，你爸爸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你吗？"
辰洋在凡舒怀里摇摇头却没有过多解释。
凡舒想着辰洋也是个缺少爱的孩子，他之所以这么粘着自己，也许跟家庭有着很大原因。
原本是陌路的彼此，能够这样毫无戒备的拥抱，感觉非常微妙。似乎那是冥冥之中，是命中注定。

第7章
"叔。"
"叔。"
"舒。。。。"
耳边是嘭嘭心跳的声音，束缚着没法动的四肢有些僵了，凡舒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抱着，好象要被人揉碎了。
"别叫了，让叔再睡一会儿。"凡舒连声音都是沙哑着，没有力气发出音来。
辰洋放开了双臂，望着凡舒入睡很快的脸发起了呆。
辰洋拼命地在凡舒脸上寻找着什么，可是那东西越来越远。内心慢慢空虚了，然后填满无奈。
"叔。如果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会长出啤酒肚，脸上一定不会像叔这么干净，居然连一条皱纹都没有。"辰洋伸手捏捏凡舒唯一有肉的脸蛋，凡舒睡着没有动，辰洋便更放肆了手，竟然摸上了瘾。
直到最后辰洋捧起了凡舒的脸，近乎贪婪地靠近到无法靠近的地步。
"小鬼，又在玩什么把戏啊。"凡舒瞪大了眼睛望着辰洋，一席话让辰洋十分不知所措，慌张地坐起身，却不知该说什么。
"辰洋。。。"凡舒见辰洋脸色有些难看，爬起身子端详起辰洋。
辰洋从来没有如此不知所措过，好想，好想逃跑。却不知道为何要逃跑，这才是最糟糕的。
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有太多杂念。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辰洋选择沉默，这让凡舒百般困扰。
"他该不是把我当作玉挺了吧？"这样想法在凡舒脑中冒来冒去的，凡舒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凡舒一笑，慈祥地拿起辰洋有些发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揉啊揉，上头居然有些冷汗。
辰洋心情更加澎湃了，简直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了。
辰洋问自己要做什么？
究竟你想做什么！
辰洋一把扯过凡舒的手，就这样凡舒无可厚非地投进了辰洋的怀抱。
凡舒感到自己的脸被男人捧起，觉得有些耻辱。
刚想推开的时候，那个人的脸已经贴着自己的了。
相触的唇有少年的味道在回荡，有一块甜甜的软塘触碰到凡舒的口中，也许也是入口即溶的甜美。
辰洋的背部撞击在衣柜上，疼痛从那一点蔓延到全身，不过比起心里的痛，生理的痛其实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凡舒说不出完整的话，铁青着脸站在床边，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把我当作玉挺了吗？"真糟糕，自己和玉挺真的有这么相似吗？
从小到大，见到玉挺的人都说玉挺和凡舒并不像，凡舒也觉得玉挺更像他的母亲。
辰洋无法顾及背后的疼痛，想逃跑的念头又在滋生了。
无法反驳什么，也不能反驳。
辰洋惟有沉重地点头，在凡舒眼中那便是松一口气。
辰洋是第一个说凡舒和玉挺相象的人，而他居然把凡舒当做了玉挺。那思念，有多么深，如果没有这么深，想见到爱人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强烈。
凡舒没了之前的怒火，只是无法接受。
他会原谅辰洋，因为辰洋太想念玉挺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辰洋，你和严姿合好吧。至少跟别人交往会分散走你一些注意力，都这么多年了，你不应该还记得玉挺的。"凡舒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可是辰洋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没办法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敷衍地点点头，辰洋说了抱歉，然后就拿着衣服离开了。

凡舒实在是有些心疼，所以当天他就去广告部找到严姿。
"变了心的人，我不会回去和他复合的。"严姿看到凡舒主动来找她，有些惊喜。却别扭地故意摆高架势，一副的不容侵犯。
凡舒也颇为苦恼，一整天都想着辰洋的事，那孩子的事让他很揪心。
严姿见凡舒又不说话了，气地脚跳跳，"凡舒。。。。"叫这个名字的，自己居然心跳可以快到这种程度。
严姿拿自己没办法，拿下大小姐的姿态，苦笑着说道，"我不爱辰洋了，是我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你自己的原因。"凡舒一直以为严姿还爱着辰洋，原来一直是自己错解了，"那就不打扰了！"凡舒就想离开了。
"等等！"严姿别扭到都想自虐了。
"干吗？"凡舒回眸却面无表情。
"你。。。。觉得我怎么样？"严姿不敢看凡舒，只是死死盯住凡舒的鞋子。
"挺适合做媳妇的。"严姿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凡舒认真的目光。
"如果将来辰洋能娶你做老婆，我会认为你是个好儿媳妇。"严姿不解地看着凡舒。
儿媳妇？什么儿媳妇？，"我把辰洋当作儿子看，所以希望他尽量多地去开心的笑。"
"凡舒。我搞不懂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个不错的女人的话，以后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着扭头就摆手，下了逐客令。
凡舒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严姿这番话的意思，只是装傻，这样会比较轻松。

一切都照旧，一切都没有改变。
辰洋请了假，这似乎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
"老板请假了，出什么事吗？"小欢在一边自言自语，他知道凡舒和辰洋如同父子般的关系，也知道凡舒很在意也很重视他们的关系。
凡舒端着咖啡发呆，没有听到小欢的话。
他生病了吗，不对啊，明明早上还好好的。那是心情不好？这几天不是都处于很开心的状态吗？
难道他在在意今天早上的事吗？
是不是自己推得太用力了，把他给伤着了？
凡舒重重放下杯子，只留下一句帮我请假，就消失在小欢视线中了。
"请什么假啊，老板都不在。"小欢呵呵的笑。

一路上凡舒没有停止胡思乱想，想着他该不会是伤到没有办法起床了吗？
早上离开的时候难道是强忍着疼痛吗？
这样想的凡舒觉得自己好罪恶，下手这么重，大概会被讨厌。
为什么不冷静点，也许一切就不会这么糟。
是自己毁了彼此建立起来的温馨，现在全被自己毁了。

凡舒自我厌恶般地走到辰洋家门口，刚想按门铃的手停留在上方的空气中。
房间里面似乎有女人的声音。
是严姿。

第8章
凡舒找了一块干净的台阶，用纸巾擦擦便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想着等他们办完正事自己再进去。自我嘲笑一番，也许那时候就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了吧。
辰洋肯定会以为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会不屑的。明明我才是伤害了过他的人。
隔音效果不错，毕竟是高档的住宅楼，可是凡舒好象耳朵装了助听器，连残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晰，何况是屋子里面撕心裂肺女人的呻吟。
辰洋是真的长大了，如果玉挺还活着，大概也会做这些大人的事。
凡舒苦笑，他只是无奈。早上还在自己怀里笑着天真的男人，如今却隔着一扇门正在别的女人作爱。
早上还在跟自己表达爱意的女人，如今却和自己口中不爱的男人结合着。
世界颠倒了，还是我颠倒了。
真的不想再去相信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每个人都是假的。
男人天真的笑容是假的，女人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也是假的，全被骗了。

那天下了浩大的雨，雨水打在凡舒的脸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