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要疯了,这小子。"没敢回头看林永哲,我能感觉得到他猛地站了起来,用力的跺着脚。
"咦,你不是上次的那个男生吗?"那个冯凯认出了我。上次受伤后夏音音有告诉他那三个人的名字,那么另一个不说话冷着脸的就应该是徐梓裕了吧。
"你,马上滚出去!"徐梓裕指向穿衣服的女生,冷冷说着。
"知道了。"女生慌乱的套上衣服连滚带趴的离开了寝室,看着她那样子觉得她有些可怜,这个徐梓裕太不尽人情了。
"你这个该死的,我怎么一看到你就倒霉,妈的!"不知道林永哲什么时候套了一条裤子。
"怎么回事呀?"冯凯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回头问着林永哲,而那个徐梓裕则坐到另一张床上。
"操,我正在办事呢,他就进来的。"林永哲气哄哄地在地上来回走。
"好了"冯凯憋着笑,转向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在做什么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脸现在肯定是通红通红的,我要知道我也不会进来的,我还怕长针眼呢。
"操,老子让你吓的不举了,对不起就完了!"林永哲经过我旁边,甩手推了我一下,就进厕所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冲着厕所道歉,我现在脑子是一团糟。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看向冯凯,见他皱着眉头,我这才反映过来我来这个寝室的原因。
"我...是拿钥匙开的门进来的。"低下头,刚才上楼梯出的汗还没消,刚才吓得又开始冒汗,头有些晕。上次的事听夏音音说虽然解决了,可是毕竟惹到人家了,这回又撞到枪口上,我不免有些害怕他们,能把女人带进寝室做这种事,一定不是守规矩的学生。
"钥匙?你怎么会有这间寝室的钥匙?"冯凯说话总是不温不火,不快不不慢,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我住这间寝室,寝室老师发的。"这才想起来我没告诉他们我和他们是室友,估计他们是把我当贼了。
"什么?--"林永哲从卫生间跑了出来,瞪着大眼看着我。"你住这间寝室?"我木呆地点了点头。
"我靠,不会吧,和这个土包子住一个屋,疯了!"他用手扶上他的头,坐到徐梓裕旁边。
"我打电话问问。"冯凯拿出手机拨了号,"哦,舅舅,是我,小凯......嗯,挺好的,不爱军训,太累!......没什么事,我和裕还有哲住一个寝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老师还安排了一个人在我们寝室,舅舅,你帮我问下校长可以吗?你也知道,我们三个人呆习惯了......嗯,好,我等舅舅电话。"挂上电话,冯凯回头看着徐梓裕和林永哲。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先站着吧。
过了十几分钟,冯凯又接到电话,聊了三四分钟就掛了。"学校已经没有空的寝室了,就先让他在这住着,等到有空的就把他迁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冯凯有些没有力气地陈述。
"操!"林永哲又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又推了我一把走进厕所。
我看了看其他两个人,突然意识到,难道这三个人就是我的寝友?想到这个学期要和这些人住同一间寝室,顿时我就苦着脸,以后的日子有我受的了。来之前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这所学校是全国重点大学,学费要比其他的普通院校高多近一倍。夏音音是因为她妈妈有钱供她,而我则是因为成绩并得到了学校的奖学金,我妈和夏叔叔才勉强支付自己的学费和夏音音的生活费,毕竟两个大学生的学习与生活费用不是两个工人能负担的。想毕四人一室的室友在生活条件上肯定和我是不同等级的,可是没想到是这三个人。我不懂什么名牌,可是看这些人的衣着就不是普通人。听夏音音说砸坏的琴在国内是买不到的,从国外买至少也得五六万,五六万差不多都够自己上学的学费了。瞬间就感觉自己比这三人矮了几分,并不全是因为他们比我有钱,而是因为我感觉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说上次的事错不在我,可万一他们哪一个心情不好,叫我赔琴,那我就彻底的掉进深渊了。
我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过了一会看着三个人各干各的事,才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没得琴的事。站了这么久,身上的伤又有些疼了,下午还得去军训,我得收拾收拾了,可是四张床都有被褥,我开始犯难自己用哪张床了,看了看三个人,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冯凯面前。这三个人里,我对冯凯是比较有好感的,林永哲太粗暴,徐梓裕太冷厉,当天冯凯还很"好心"的帮我扶箱子,可见他不是很坏,所以有些放心地问冯凯。
"请问,我睡哪张床?"
冯凯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我,再与徐梓裕和林永哲眼神交涉后对我说:"你睡裕的下铺吧,那张。"我顺着冯凯指的床一看,脸顿时又红了,那张床是刚才林永哲与那女人用过的床,上面的被褥还有些他们留下的东西。我要用那床,怎么也得收拾呀,总不能让我收拾吧,再说那上面的被褥又是谁的,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冯凯。
"扔了吧,不要了。"丢下这句话,冯凯怕是被问烦了,转身到书桌上打电脑游戏去了。
我也没多说什么,就感觉自己是踏入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什么就得听什么,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床铺了。寝室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下来了,我也算是放心了,这间寝室两张上下铺的床是紧靠窗户的,书桌每两张顺排在床尾,两床间窗户前有一张床子用来吃饭的。厕所也很大,里面的设施比较全,可以洗澡。这样好的条件估计在八人寝是享受不到的,我有些体会价格见实物的道理了。因为来得晚,衣柜和书桌都被那三个人占用了,对此我也不敢多言。自己也就那两套衣服,洗一套,穿一套,也不需要什么衣柜。至于书桌,我想还是等过几天那些人气消了再说吧。想了想寝室居住的结构,我上面是徐梓裕,对面的床,上铺是冯凯,下铺是林永哲。说实话我更希望我住在冯凯的下铺,不过想也是没有用的,也只能这样了。这一闹也到中午了,下午要军训了,我得陪给夏音音去买饭去了,拿着钱包就往外走,"我...我去吃饭了。"虽说感觉他们的喜欢我,可是不打招呼也不太好,果然说完后没人理我,尴尬地打开门就离开了寝室。我知道我以后的日子不会轻松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徐梓裕:入侵者
见那个讨厌鬼离开了寝室,林永哲就坐不住了,噌地跳到地上,"我说就这么让他住下了,老子可不跟那小子住一屋。"我依旧听我的歌,冯凯依旧玩着游戏,谁也没理他。
"我操,你们俩也挺得住?"林永哲依旧不停地暴走。我估计他那时候都有上去踢死这个小子的心了,他不怕被人看到他做那档子事,可是那女人突然尖叫,顿时就把他吓得"倒下"了,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耻辱;还有他的脚,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这种窝囊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现在还要他和那小子住在一起,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我和林永哲、冯凯从初中就在一个班,一直到现在,我们三家生意上都有往来,常常会见面。其实我并不需要交什么朋友,与林永哲在一起是因为他和我有些像,林永哲是家中的老小,他是他父亲在外面私生的。林家的正妻死后他母亲就被接到林家了,所以林永哲是十岁才被接到林家的。十岁孩子的性格,习惯都已经定形了,之前并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所以在上流社会人眼里他是个野孩子,到了林家后自然而然会被上面的两个哥哥做比较,被不寄予希望他当然会无法接受,也就造成他现在这样暴躁的个性。
与他的相似之处就是我也是我父亲在外面私生的,我只有一个姐姐,她是正妻所生。我是老来子,之前我父亲一直没有儿子,直到他四十五岁在外面生了我,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听说她死了,不过我不信,但我从来不过问关于她的事,想必她应该是收了笔钱就扔下我,这样的母亲也不值得我去想念她。
"哲,慢慢来,咱们总得有理由才能让他走吧,"停下手中的游戏,冯凯转过身看着林永哲。
"什么理由?"林永哲立刻来了精神眯着眼睛看冯凯。
"没有理由就给他弄点理由呗!放心吧,他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林永哲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看了看他们俩个人,再想想那个卞小曲,估计以后这个寝室不会清静了。刚才那小子问冯凯的时候,林永哲就一直在旁边笑。想当初我和冯凯交朋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纯粹是个笑面虎。我就是想看看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坏,玩似的把他放在身边。我们三个人中就他是最为奸诈的,可表面还是烂好人,那个傻子一定是因为当天冯凯帮他扶行李才认为他是三人当中最和善的,岂不知他招惹了最不应该招惹的人,看来将来有那小子苦吃了。
我能看得出来他们俩个人有些兴奋,毕竟一直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是无法让我们接受的。整制那小子顺便可以消耗消耗无聊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出了事钱就能解决,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它就像呼吸一样存在我的生命里,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会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的。我的家族拥有上亿资产,十几家连锁公司分布在国内各大城市。我的曾爷爷是美国华侨,年老后便将自己在美国创建的公司卖掉,回到国内并由我的爷爷在中国继续开创祖业。徐家一直都是单传,但我之前只有一个姐姐,所以家里对姐姐的培养也是很严厉的。后来有我了,姐姐便成了附属品。家族的企业目前由姐姐掌管,而我将来必定是毕业后再到国外学习几年就接手徐家企业,我有时常常会想,为了徐家的体面我一直被迫叫妈妈的徐夫人,她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夺走了原本属于姐姐的东西。大概是对姐姐抱有欠意吧,对她我不会像对别人那样冷淡。
"操,这是什么世界,你看那小子傻呼呼的,可女朋友还真不错。"林永哲看着卞小曲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里面是他和跟他一起的女生一起照的,"还笑得挺美的,跟个母老虎似的。"
"哲,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冯凯打趣地看着林永哲。
"得了吧,我不喜欢野蛮女友型的,"报复似的把像框扔到桌子上,林永哲踩在卞小曲的床上,手抓着我的床围看着我,"裕,我听我爸说,你们家和远洋集团他们家要联姻,什么时候去相亲呀?"
"什么?"这件事我没听说过,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皱着眉头看着林永哲,"确定吗?"
"你不知道吗?裕,我也听说了。"冯凯也凑了过来。
"不知道。"这事我得问问,若是真的,我不会让他成真的。
"不用问了,远洋家的女儿我见过,长得不错,身材也超好,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吗?那女的就挺大的。"林永哲羡慕的看着我。
"除了胸你还看到什么了?"冯凯用脚踢了踢林永哲。
"想看了,人家穿着衣服呢。"见我不说话,他们俩也就不扯了,大概以为我生气了,林永哲忙解释:"哎呀,早知道可能是以后的嫂子就不看了。"
没有向他们俩解释,继续听我的歌。从窗户看操场上的新生在太阳下面傻站着,我又一次见识了有钱的好处,我们三个根本就没打算军训,医嘱证明早就开出来了,交到导员那儿时,她还虚伪地跟我们说有病就不要勉强了,要注意休息之类的,我就觉得恶心。我瞧不起任何比我穷的人,我承认我比他们生的好,可是贫穷使他们堕落的对我阿谀奉承,虚情假意,有几个是真心对待我的,连我的亲生母亲都能把我卖了,我还能相信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让人倒胃。
我喜欢静,但我却喜欢摇滚,我追求一切刺激的音乐。可是除了音乐之外我不能忍受我周围有一点噪音。自从那个卞小曲搬进来,我每天都是在心烦气燥的心情下度过,总是能看到咆哮如雷的林永哲冲着他大叫,总是能看到在旁劝解装老好人的冯凯,总是能看到先是道歉接着一声不吭的卞小曲。我就奇怪对这样的生活林永哲和冯凯竟然乐此不疲,每天整他的花样层出不穷的一招接着一招对付他。
军训这一个月我估计就是卞小曲的恶梦,每天打从他离开寝室去军训后,林永哲就跳下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零食,坐在他的床上就开始吃,吃完的包装袋、水果皮就往卞小曲床前的地上扔,冯凯嘴上骂着林永哲这是小儿科,可他还把垃圾往地上甩。寝室的地都没法下脚,整得跟猪窝似的,看不过我就跑到冯凯的床上去。到了晚上累了的跟狗似的卞小曲回到寝室,发现他床前的地上都堆成小山似的垃圾,皱着眉头看那两个没事人儿,吭都不吭一声就得开始打扫。林永哲说,这样都能坚持一个月,这小子就是天生的穷人劳碌命;我们三个人的东西多的都没地放了,所以在卞小曲进来前,就把他的柜和书桌都给占了。前几天他要把他的书放在桌子上,就把林永哲放在他桌上的笔记本挪了挪,林永哲总是捉住他的小辫子了,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大骂:"我告诉你,我们三个人东西都贵重着呢,碰坏了你能赔得起吗?以后除了你自己的东西,其他人的东西都不许碰!"。我有时私下就跟冯凯嘲笑林永哲这样的小孩行为,林永哲理直气壮地解释,我这叫从小事上叫他知难而退;别看平时冯凯人模人样的,他做的小动作连林永哲都唾弃他,总是趁卞小曲不在时把他新打的水给用倒了,再不就把他新买的手纸给扔了,我算是彻底的看出来了,冯凯有时就是个小人;我怎么看那个卞小曲怎么不顺眼,打从他进了这寝室以来,我就跟他说了一句话,"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实在不愿意听他一直口吃地说"对不起",跟念咒似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放在心上,气得我直想训练他。可能是白天军训太累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居然打呼噜,我最受不了有人影响我的睡眠了,跳下床毫不客气地叫醒他然后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打那以后,他见了我直接把头低下气都不敢大喘。估计他是意识到我们三个人当中,最不能惹的就是我,对此我还是很得意的;
我说过我瞧不起穷人,可是像他这种人不自量力我就更瞧不起了。看他那穷酸样,他那眼镜我们家的老佣人都不惜戴;再看他衣服,就那两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款式了;没钱还念这样的学校,一年的学校就得快两万,没钱还住四人的寝室,穷还死撑。林永哲就骂他是吃软饭的,据他说那卞小曲的女朋友穿得都是品牌,出手也大方,一看就是有钱的主,那卞小曲就跟狗似的,又帮她打水,又帮着买宵夜的。他中午一般都和他女朋友在学校食堂装人,到了晚上他回寝室就开始装狗了,吃着馒头和盐菜还挺有味的。对此,林永哲对他总是嗤之以鼻,然后在吃饭的时候就会拿着自己的饭菜坐在卞小曲的对面吃,我就恶心林永哲丢人样,像幼儿园大班小孩子干的事,不过那个卞小曲的所做所为更是让我恶心。
□□□自□由□自□在□□□
军训过了就是"十一"放假了,其实不军训我完全可以回家住,但是不想回去看妈妈拉着老脸,回自己住的公寓也无聊,还不如在这跟看林永哲和冯凯整那个小子呢。可是"十一"长假我就没有借口不回家了,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出门了。
"等一下。"林永哲神秘兮兮地跑到他床边,从兜里拿出掌上电脑。
"你要干什么?这不是新买的吗?"冯凯玩味的看着林永哲。
"趁这小子不在,我放床上,我打听他了,他要是回家得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他那女朋友也不回家,估计他也不回去,我看这小子能不能偷我这掌上电脑,要是他偷了,嘿嘿,我就......"说着,他举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