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卞----桔*橙[上]

七、卞小曲：我不是小偷
离开那房间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在"Purple"里的客房，从昨天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以后也不会再去那里了。我明白李加的意思，他们可以给我钱，可是我不想要，那样意识着我是什么？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再接触伤害过我的人。回到学校，因为是假期，学校里的人很少，所以学校的电梯又停了，我也只能爬楼梯上去了。刚从八楼楼梯口走进走廊，就看到了寝室门前缩着个人影，快步赶了上去，发现那个人影正扶着门把手。
"你找谁？"那人显然吓了一跳，背对着我吱吱唔唔的。看这人背着林永哲背着的那种名牌包，我想这个人可能是那三个人的朋友来吧。
我向他靠近了些，他"噌"地转过身面对我，慌忙低下头，脑袋上戴着鸭舌帽，所以我根本就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能看清他的下巴尖尖的。"没，没找谁，我是旁边宿舍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电，我那屋没电了。"那个人的声音很特别，有些沙哑。
"哦，我看看，我等一下。"打开门走进宿舍，我打开灯，灯是亮着的。我就走出寝室打算告诉那同学有电，可是出了寝室人就没影了。
虽然感到奇怪，可是我并没放在心里，我现在无暇思考这些，也不想独处。毕竟昨天晚上的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后怕的，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洗个澡，想用水将身上的一切冲洗掉。洗完澡后我也不想留在寝室，走到床前，从书包里拿几本书和借书卡我就去学校的图书馆去了。
图书馆里没有多少人，空荡的厅内只有四五排的上面的日灯是亮着的，夏音音很容易便找到了我。我心虚地看了一眼夏音音，就低下头假装看书，昨天晚上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她的，她会感到内疚的，而我更是怕丢脸。
"卞卞，你就这么谢我这个红娘呀？"夏音音拿出一本杂志无聊的乱翻几页。
"......"
"切，你小子，昨天晚上都没回来。有没有......？"夏音音猥亵地靠近我。
"没有，什么也没有呀，昨天晚上我回来了，在...在旁边的寝室，那个寝室也就剩一个人，大家一起好做伴。"不仅仅是怕夏音音内疚，依夏音音的性格，若她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她一定不会轻易就此了事，我就怕到时候事情会让她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哦......真的？"她似乎不相信我，神精兮兮地看着我。
"当然。我...我不会那么随便的，还有音音，以后不要再和那个人联系了，知道吗？"
"为什么？不是挺好的吗？还是昨天晚上不愉快？那人怎么样？"
"不为什么，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以后别和那个人联系就成了。"我合上书，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夏音音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吃饭去吧。"
"哦，好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吃饭的。"听到吃饭夏音音就把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十一长假很快就过去了，我渐渐喜欢上没有那三个人的生活。今天是返校日，到了下午估计那三个人就能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们三个人的归来，我心里总有些慌慌地。所以为了避开他们三个，我中午和夏音音吃完饭就躲进学校的图书馆里了。
感到有些饿了，我才发现已经晚上六点了，一想到寝室里剩的馒头和盐菜，我就慢吞吞地收拾了书朝宿舍走。路过操场的时候，我停在学校的公告栏前面，想找一份兼职做，馒头和盐菜我已经不想再吃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工作，家庭教师、促销员都不适合我，我不善言词，怎么教别人。倒是一个家政钟点工的广告吸引了我，小时候妈妈很忙，所以洗衣做饭打扫家务是难不到我的，这个工作不用说话，直接干活就行了，记下了地点，我有些高兴，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走到寝室门前，看到寝室的灯是亮的，看样那三个人回来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走进去。一进屋发现我的行李明显被翻过零散地堆在床上，徐梓裕和冯凯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桌上，而林永哲则站在我的床前，三个人都狠狠的瞪着刚进房间的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寝室进小偷了？"你回来了？"林永哲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着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疑惑地走到床前，不是我不回答他的话，而林梓裕叫我没有必须不要出声音，我看了看被翻乱的行李箱，点了点头疑问的看着那三个人。
"这衣服不错，哪来的？"林永哲拿出一套衣服扔到我的脸上，我拿下来看了看，这是前几天李加给我准备的那套衣服。
"是...是别人借我的，我的行李怎么了？进小偷了吗？"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得到这三个人的气息不善。
"我操，我就说他会装傻吧。"林永哲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冲那二人道。"你他妈的当我傻呀，这衣服可是今年Playboy出的最新的款，这还是新衣服呢。借？谁那么有钱借你新衣服穿？我看这衣服是你新买的吧？"林永哲一把夺过我手上的衣服，在我面前晃晃地大叫。
我瞪大了眼睛再仔细地看了看这衣服，没想到李加给我这么贵重的衣服。我不知道什么品牌，但当时我感觉这衣服一定很贵，所以决定好好洗了后再送还给李加。我得拿回衣服，放在他手里指不定弄坏了。要刚一碰到衣服林永哲就一把衣服拽了回去，另一只手猛地推倒我。他的力气很大，我向后退了几步就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嘶--"一声，林永哲把那套衣服给撕成一条一条的。
"你--？"坐在地上不解地看着林永哲。
"哲！"冯凯从桌上下来，走到我和林永哲的中间。我抬起头看着冯凯，从这个位置看，感觉他高高在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有些害怕。
"你把哲的掌上电脑卖了吗？"我原以为他是要劝解正在发疯的林永哲，可他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掌上电脑？"印象中这三个人有很多先进的东西，不仅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连他们的手机都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我从来不仔细看他们的东西，可是他们问的掌上电脑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被搞糊涂了。
"装，你就装吧。操！"林永哲穿过冯凯一把提起我的衣领，硬生生的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你穷疯了，敢偷我的东西去卖。"
"咳...你...你说什么？我没偷你东西。"我被衣领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推林永哲，挣扎着想甩开他。
"十一就你一个人在寝室，我走的时候放在床上，回来就没有了，不是你是谁？"林永哲一负气，就着这个姿势把我朝后面的书柜上扔了出去。
我就觉得我飞了起来，然后撞到书柜上，顿感到我的腰扭了一下，接着重重的摔在地上，眼镜也在这个时候甩了出去，摔个粉碎。很疼，说不上来是哪里疼，我现在动都不敢动，保持着这个姿势，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来缓解疼痛感。我都不知道眼泪流下来了，大概是被疼痛刺激出来的吧。没有戴眼镜，再加上泪水，我眼前模模糊糊的，慢慢抬起头看着暴走的林永哲，轻蔑地盯着自己的冯凯，毫无表情的徐梓裕，我慢慢的消化他们所说的话。大概是丢了东西，怀疑是我偷的了。
"我...我没拿。"吭吭地吐出几个字，我低下头，猛地想起了前几天在寝室门口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对，是...是小偷，我前......"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凶神气煞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抬起脚狠狠地朝我的肚子踢了下来。没想那么多，手不自觉地抬起来要阻止他，可是力量悬殊，我还是跟他踢得闷哼一声。
"少他妈的在这儿贼喊捉贼。"林永哲一脚不解恨，又要抬起另一起脚。
"咚咚。"敲门声阻止了林永哲，"操，我去开门。"说完就往玄关走。
冯凯上前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推到角落处，狠狠地说："老实点。"然后回头看进来的人。
我被冯凯挡得看不到来的人，这个时候腰还有手臂疼得要命，无力的依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学长怎么来了？"刚刚还在冲我耍狠的冯凯现在则是欢迎的语气打招呼。
"嗯，我拖朋友从国外把琴买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型号的，你们自己看看是哪把吧。"声音好熟悉，但我没敢抬头看来的人，这个时候我是一阵一阵的冒冷汗，大概是伤到筋骨了吧。
"你怎么在这儿？你住这儿？"我就听到有人冲着我说话，抬起头，我就看到了李加冲我走过来，后面站着的是上次和他撕掉的刘毅。刘毅手里拿了两把琴，具体叫什么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来赔琴的吧。冯凯冲我递了个威胁的眼神，我就知道我不该说话了。
"嗯，学...学长好。"看了一眼李加就低下头，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满脸泪水，我不知为何不想让李加看到我这个样子。
李加好像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我低着头，看到他的脚又要向我这走，又停了下来。这时冯凯插到他面前，"学长太客气了，都说那琴不打紧，还得麻烦学长亲自跑一趟，哲，快看看琴，别耽误学长的时间。"
"就这把了。"林永哲悻悻地从刘毅手中拿了琴。
"哦，那成，李加。"刘毅可能也感觉到这个房间里的别扭了，催着李加。"走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李加没理会刘毅，我能感觉得到他在一个劲地盯着我。
擦干了眼泪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对面坐着的徐梓裕冷峻的眼光，连忙摇摇头。
"没...没事，学...学长再见。"看着李加，我似乎看到他眼神中有一丝失望滑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很难受，很想哭，我感觉像是人被抛弃了似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我赶忙低下头。
"走吧。"李加无感情地道了句，便离开了寝室，刘毅看了看寝室的人便也跟着离开了。
"学长常来呀。"冯凯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样和善了，听到了门锁的声音。
"你小子挺识相的，识相为什么还偷我东西啊？"林永哲把琴扔到桌上，又把我拉到屋中间。
"我...我没有，我没偷你东西！"他拉我的时候碰到了我受伤的胳膊，自然反应我推了一下林永哲，"我那天回来真看到有人在寝室门......"
"操，你还敢反抗。"林永哲甩了我一耳光，脸火辣辣的，耳朵嗡嗡地响着。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那点破东西，但我看你就恶心，"我呆呆着看着他，妈妈对我管教很严厉，我有挨过妈妈的打，可是她从来不打我的耳光，她说我长得像爸爸，我想她是舍不得。可今天，别人这么随意地打我，可我的懦弱让我不敢反抗，我知道如果我反抗意味着什么，我痛恨自己的懦弱。对于林永哲的话，我只是呆呆地听着。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表情，放下手，心虚地看着我，左右不定的站在我面前。这时冯凯走了上来，"那东西哲也用了快一个月了，就算你八折，一万块。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不想跟你住在一个寝室，现在看来你也不想，对吧？下个学期你就自己申请调走吧，钱在离开这个寝室之前还就行，你不要想着跑掉或者赖掉，不然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说罢，他拉着林永哲就坐到徐梓裕旁边。
我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低下头傻站在寝室中间，不管是吓得还是委曲得，事情来得太快，我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不知道那三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寝室，看着空空的寝室，我机械地收拾着行李。看着被撕烂的衣服，想到刚才李加离开时的眼神，我只能默默地流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去在意李加，只是伤心没多出考虑我的思想。对于林永哲，我知道和他是讲不出道理的，就算我怎么解释他还是一心认定是我偷的，冯凯说得很清楚，他们不希望我留在这里。想想那天的人影，大概就是小偷吧，我居然这么容易的就让人跑了，让我赔钱也不算冤枉。可那是一万元人民币呀，差不多的学费的一半，我到哪里去凑这钱，我若不赔钱，我都想不出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上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就知道他们整人的能力了，现在也只能赔钱，下学期前，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要怎么利用这三个月去凑一万块元钱，现在对于我来说，挣钱才是最重要的。
□□□自□由□自□在□□□
八、徐梓裕：一场感冒
梓裕，你这孩子真是...你让我怎么说你呀。" 母亲责怪地看着我，十一过后，我回学校躲了一个星期，周末就被父亲叫回了家，早猜到他们是因为我冷落了远洋家的小姐事。
"梓裕，好好跟爸爸说，为了什么？"姐姐担心地坐到我身边，客厅现在很静，佣人都不敢留在客厅，父亲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好编的，实话实说。
"不喜欢也不能那么对人家姑娘呀，远洋可是咱们家的老合作伙伴了，这不是让你爸为难吗？"母亲替父亲倒了杯茶缓缓地说着。
"妈，"姐姐为难地看着母亲，"爸，梓裕他不会掩藏情绪，得罪了人家，您就别怪他了。"
父亲不说话，母亲接着添油加醋。"他不懂得掩饰？我看他是故意的。他......"
"好了，"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梓裕，跟爸爸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爸爸给你介绍。"
"我现在还不想找女朋友。"
"爸，梓裕的意思是......"
"梓惠，我在问梓裕，你别插嘴。"姐姐被父亲说得尴尬地住了口。"说吧，我想等你毕业太晚了，明年就给你联系国外的学校，去留学吧。去之前把婚结了，带着老婆一起去留学，回来后就接管公司，最好再生个孩子回来。"
母亲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父亲，我看着她失望吃惊的样子就感到滑稽，"我不想这样，我才二十岁。"虽然我想和她对着干，可是我不会拿我的幸福来做赌注。
"好，爸爸不勉强你，那你自己找个喜欢的女人先把孩子生下来。"我在想父亲是不是真老了，思想往回缩了，我总听说老小老小，是说人越老思想就越往回缩，他现在的心理年龄缩到多大？他怎么会向我提出这么不合乎情理的要求来。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虽然不能忍受，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人工受精爸爸也可以接受。"我突然发现我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父亲了。
"你把我当什么？当成给徐家孕育下一代的工具了？"我愤怒地站了起来，"我不会答应的。"说完就要上楼回房间。
"你去哪？站住！"走到楼梯就被父亲唤住，转过身看着年过六旬的人，矫健的站在沙发旁。"难得周末回来一趟，说不到一块就要走，难道不想看到我这个老头子了吗？"父亲拄着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
"爸，您别生气，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气，外面下起小雨了，湿气重，小心您的身子。"见气氛不好，姐姐忙转移话题。
"还有人把我这个老骨头放在眼里吗？"父亲眼睛盯着杵在楼梯旁的我。"过来，一个星期没回来，就这么不愿意看我。"我别过头一声不吭。
"刘嫂，沏些茶。"姐姐边对着佣人吩咐边走到我身边，"这孩子真是的。快坐。" 我被姐姐拉到父亲身边，把我按坐在沙发上，我也不说话。
"梓裕呀，爸爸就想抱抱孙子，不能成全爸爸吗？"喝着递上来的茶，缓缓地问，虽年过六旬，声音还是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