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何处----小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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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何处  作者:小夙

文案
一个人可以没有爱,到什么程度?
一个没有爱的人遭遇到了爱,会是什么反映?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珍惜每一个生命中存在过的关爱,哪怕一句话,只要是好听的,他就会记得一辈子。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被别人安排的生命,还有活着的意义嘛?但要走下去,多走一步,就多一步挣脱的希望。
当懵懂的爱情来临时,他早以破碎凌乱,没有爱情,一无所依的走完最后的人生,有明媚的阳光照着最后的路,也会很幸福吧?
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名字的那个少年,你的笑容找不回来了么?

主角:明雁,凌书泽,凌千川


本文是为祝贺自个儿腐龄3岁~~~今个儿暑假要码字~~~~喜欢的就支持一下吧,这个具有象征性里程碑式意义,我保证不坑,还HE~~~要完满啊要完满~~~
1
凌书泽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描金的扇子啪的一声甩了开来。上面自当是名家的字画,笔走龙蛇,刚劲潇洒。
被拦住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瘦削的下巴往上,整张小巧的脸上,最抓得住人眼睛的便是一张薄薄的樱唇。饱满的色泽,玲珑的可爱。
凌书泽瞥着眼睛来来回回瞄了少年几遍,少年却不置一词。只静静站立,到似乎凌书泽是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假山乱石。
凌书泽也不生气,他完全知道那张完美的嘴里是吐不出半个字的。收了扇子,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哧溜钻出个小厮。手上还颇有气势的幌着根拇指粗的麻绳。
少年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动静,嘴唇动了动,像是嗫嚅了什么,但仍然没有半个音出来。抬了头眯着眼从长长的留海里面望凌书泽。也不挣扎,被凌书泽的跟班小厮给捆了双手,眼睛里都是波澜不惊的平淡。
小厮推了少年进门,转身关严实了门。再一抬脚,正踹在少年腰上。少年一个趔趄,脚下不稳的冲前了两步。因为手被缚在了后面,脸便直接撞到了青石铺就的地面。钝钝的痛让少年秀致的眉轻蹙。
凌书泽见少年扑在地上没了反映,有些恼火,扑扑的来回扇了扇子,抬脚上前就踢在了少年小腹上。少年被踢的一个激灵,颤抖的双唇间隐隐泄出一个沙哑的单音"嗯"。然后像抹了石膏粉似的,唇色煞白,脸色也开始发灰,像是隐忍着极大的苦痛。
凌书泽的小厮都觉得少年做作,不过一回想这半个来月王爷把他当神仙供着,也基本可以预想他的表演功力非常人所及。于是也是咬牙切齿的补了一脚,正中了少年心口。少年面上的痛色如僵死的鱼,死寂的颜色泛了上来。
凌书泽是练武之人,脚下用力把握到位,所以自己也不担心把少年给踢伤。但乍见小厮这一脚下去的光景,立刻止了第二脚。只沉声到:"小圈儿,这半月少爷我也没把你做下人看,你倒学的跟西院的仆妇一般,打起小报告来了。少爷我不怕失面子,只是那五千遍的三字经,少爷我一天写秃了十支笔,这笔钱你可负责?"
被叫做小圈儿的少年挣扎着抬头,额前的留海湿透了的贴服在灰败的面颊上,唇也浅浅的蒙了一层灰,颤抖着。
凌书泽见小圈儿这样,心下有些害怕。莫不是小圈儿本身就有什么隐疾?不然这两脚怎么像是让他黄泉路上走了一遭。赶紧弯身半拉半抱的拖起了小圈儿。
小圈儿闭着眼睛嘘了短短的一口气,定了定,拿手肘推了凌书泽搀扶的臂膀。摇晃了两步,头也不回的朝门走去。
看小圈儿立在门口没了动静,还是小厮小丁机灵,在凌书泽莫名其妙的眼神里,上前解了小圈儿束手的麻绳。开了门,小圈儿便走了。
凌书泽突然不敢看小圈儿的背影,低了头,也知道自己有那么点错。但动私刑不对,打小报告更是得罪自己啊?何况自己还没动大刑呢!
这么一想,直了直身子,也出了门,直奔书房。一个月闭门抄五千遍《三字经》,也就他那个王爷老爹想得出来。
抄的正热火朝天,浑然忘我。东院的丫头花蝉敲门进来,微微福了个礼,道:"小王爷,王爷找你过去。"
凌书泽牙咬的吱吱响,嘴里半天磨蹭着一句话:"哑巴真他妈毒!"
毓王爷面前坐着一个青年人,二十来岁,呷着茶,神色间悠闲的很。凌书泽进来时,青年人正放了杯子,准备说什么话。凌书泽抢先喊了去:"叶再你个龟蛋,两年多了,兄弟们都当你贱骨埋他乡了。人人争破头皮的疼你家芊芊姑娘呢!"
毓王爷盯着门口的凌书泽,面无表情,只吐出五个字"再加一千遍"。
凌书泽抱头哀号。
叶再好奇,问:"何事一千遍?"
凌书泽来回扫了堂厅内外,没见往常那个孤绝的身影,也不搭理叶再,直问堂前坐的老爹:"小老头,你们家宝贝儿呢?"
毓王爷瞟了他一眼,特蔑视的眼光弄的凌书泽心里如往常一样憋闷。"你要有他一半安稳,我也就安身下半辈子了!"
"可惜他不是你儿子,嘿嘿!"
毓王爷没有答话,只起了身,整整衣衫下摆,"今天先饶你小子一回,叶再回来,你陪陪。"凌书泽望着自个儿老爹的背影,直觉得亲切的不得了,感动的更是要一蹦三尺高。毓王爷全然不知道凌书泽心思,只悠悠接了句,"一天。回来一切照旧。"
凌书泽翻个白眼,嘀咕一句,"家花没有野花香,生的哪有捡的好。"
叶再过来,就着凌书泽垂头丧气的脸琢磨了半天。凌书泽被他诡异的笑意刺的汗毛直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装好汉的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儿子感激老父用心良苦啊!"
叶再的笑意更浓了,"我记得以前都是抄《论语》的,一千遍?"
"滚!天太热,老头中暑,早不抄《论语》了!"
"那抄《本草纲目》了?呵呵。"
"这是你抄的吧!"凌书泽丢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便拖了叶再,道:"二哥,弟弟我有个病人要你显显身手!"
叶再被他拖着,也不搭理,只随着凌书泽出了门。
来回了几趟,直到晚饭时间。因为叶再的到来,王府里特地摆了一桌好酒好菜。下人们也较平时繁忙,但不见那个人。
毓王爷见书桌上压了个信封,拈了起来,秀气的笔墨挥洒了"毓王爷亲启"五字。
抽出信来,寥寥数笔,尽抒感激之情。言辞恳切,但言辞不多。毓王爷复又收好信,信手给扔在了书桌上。对他而言,这信华而不实,满篇空乏。但有一个信息千真万确:哑巴少年走了。

2
饭桌上,叶再问起京城街头传言纷纷的宫女行窃案是为何事?
凌书泽懒懒的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又问:"一个宫女行窃不是常有的事么?"
凌书泽瞟了眼上首的老爹,咽了口唾沫,道:"大哥比我清楚,你问他去。"
"我自然知道他比你清楚,他家的事然道旁人还会更清楚?"
"那你问他去啊。"
叶再也不怄气,只偏了头,问正坐的毓王爷:"王爷,可否告诉小侄一二?"
毓王爷起身离了座,飘飘然留下一句,"我哪年就不问事了,你们会忘了?"
凌书泽冲老爹背影做了个鬼脸,恨恨的小声道一句:"有种剃光了头,和尚庙里待着去啊!"
叶再笑。
凌书泽一口饮尽了杯里剔透的美酒。想了想,那事情日子过去不多,但还是有些模糊了。

今晚是太监小五子执事御书房,在安排万岁爷去了柳贵妃那儿,小五子就打了灯笼回来御书房,因日间的文书折子繁多,需要整理一下,好做个一天的了结。
推了门进去,不经意的一抬眼,大惊。御案前的那人也大惊,只这时间,闪身奔了过来,推了小五子,掠出了门。
小五子惊叫:"有刺客!"
附近巡逻的禁卫军闻声涌了过来,有人见玄衣的刺客上了房顶,正疾步远掠。轻功一流,身法卓绝。众人立刻训练有素的分道包抄。
在芳柳宫前,侍卫分队的小队长李松拦住了玄衣人,只堪堪几招来回,玄衣人已处于弱势。打斗中,李松欲扯了玄衣人面巾。玄衣人急速闪身,李松手落在了玄衣人怀里,拖扯间,掉落了一个卷轴。明黄的颜色,在聚集的灯火里,泛着莹白的光。
凌千川大怒,侍卫呈上来的,竟然是印了玉玺的空白圣旨!
柳贵妃唤着侍女小昙过来收拾一地的古瓷狼藉,但久久不见人来。
已经出了院子的凌千川又折了回来,因是听闻了芳柳宫太监找宫女的喊声。
众人见万岁爷又返了身来,龙颜上怒气滔天,皆瑟瑟惊心。凌千川打量了伏跪在地的众人一眼,道:"掘地三尺,挖也要挖出个东西来!"
柳贵妃大恐,她明白知道年轻的君王所指何事。
刺客逃到芳柳宫消失,侍女赵氏小昙失踪,自己莫不是已经掘了坟墓?
次日清晨,京城进出搜查加严。赵氏小昙画像张贴通缉。柳贵妃受株连,罚其闭门静思。
毓王府小王爷凌书泽一大清早出门吃早茶,便见着了全城动员的热闹景象。茶馆里听闻了些许说辞,心里头对前一晚的事痒痒的厉害。抹了嘴,便直奔皇宫西门而去。
凌千川下了早朝就见了等外面头勾勾的凌书泽,脸色有些缓和,压低了声音问:"你来这凑什么热闹?"
凌书泽遥望老爹远去的背影,笑眯眯的答:"君为臣之天,天漏了,我这臣也难免遭罪啊。"
凌千川不准备理他,凌书泽却拖了他袖口:"哥,很严重?"
"你哥的脑袋,严不严重?"抬手揉揉脖颈,晃晃脑袋。
"很重嘛?"
"王叔一走,你就不做人做鬼了?"
"那小老头未老先衰,咱甭在意他!"一挥手,松了凌千川衣袖,抱了臂在怀,眉头难得揪了个揪揪,"确定是那个宫女?"
"不确定!"
凌书泽仰天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这个皇帝堂哥宠自己,但也总不能这样的吧?完全的保护等于完全的排斥啊!弄的自己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完全一政治白痴!
吃了宫里御膳房的午饭,凌书泽晃晃悠悠的逛回了毓王府。小丁迎上来,一脸的诡异。凌书泽大吼一声:"少爷我要听人话!"
小丁压低了声音,说:"王爷又捡人回来了!"
凌书泽跟喝汤呛了,还喷出两只苍蝇翅膀似的,俩没肉的腮帮子嗖嗖的抽。
要知道,这毓王爷什么都好,就是老做些猫三狗四的糊涂事。上回捡了个小孩回来,说是看他小小年纪被生身父母抛弃在人员杂乱的街头,于心不忍。带回来,希望凌书泽把他当弟弟看。结果凌书泽一抱出去吃早茶,就被衙门的官差给围了。说罪名是拐带人口!
凌小王爷当即反驳,说:"我一芳华美少年,拐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做什么?"
官差嘿嘿直笑,"谁知道你们大爷怪癖多呢?"
凌书泽半天没接的上口,的确这京城都知道他凌小王爷怪癖多。早茶一定吃善必居的,姑娘一定玩香蓕院的,乘凉一定西城河边第四十一棵老柳树下面。
但其实是善必居离王府最近,香蓕院没开苞的姑娘最多,江越柳说他就喜欢第四十一棵老柳树!好像这些以及其他众人眼中的怪癖都没自己什么事儿。
官差自然不会捆了叱咤京城的凌小王爷,但坊间传言又多了一条:毓王府小王爷幸喜娈童!并至今为人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
当下凌书泽急问:"男的女的!"
小丁响亮的回答:"男的!"
凌书泽一惊,初步希望是捡个如花似玉的艳压群芳好解决自己的身理需要,正觉得自己想法龌龊,就给小丁响亮到匪夷所思的音色给震惊了。抬手敲了小丁脑门,怒问:"你激动个啥?"
小丁嘻嘻直乐,"是个美少年哦~!"
凌书泽不以为然的插身而过,"切,上次你还说是个天仙呢!"
小丁赶忙跟上,"真的,真的!这次我看清楚了!"
"跟你少爷我比,有竞争力么?"
"没有。"
"没有还废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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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王府里的东院是毓王爷生活起居的主要场所,被毓王爷捡回来的少年正在浇园子里的几杆翠竹。
凌书泽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种清淡到孤寂的怪异气氛。完全不属于毓王府,也就是他凌小王爷势力地盘的侵略性气场!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小老头怎么安排你做这个?花蝉人呢?这竹子可是他宝贝,掉了叶子破了皮,你担待的起嘛!"
一口气喷火似的发射了出来。埋头浇水的少年恍若未闻,自顾埋头。
凌书泽上前扯了少年臂膀,劈手夺了水壶。"我说你还听得懂人话啊?"
素色衣衫的少年抬了头,微微仰着。长长的整齐留海直盖住了大半个脸,只看见削尖的下巴,白皙的面色。
凌书泽庆幸现在正太阳当空照,不然自己非以为是见着了鬼!
少年嘴唇翕动下,没有出声。
凌书泽脑筋灵活,当下问:"你是哑巴?"
少年没有反对。
"你就是小老头捡回来的......美少年?"咽了口唾沫,嗓子痒痒的,牙也痒痒的。
少年还是没有反对。
凌书泽怒。敢情这小老头真打算抛弃父子亲情了!上回捡个娃娃说要当弟弟看,这回直接捡个大的回来分家产啊!
少年不动声色的抽了手臂回来,转身也没管凌书泽手上的水壶,走了。
凌书泽一时憋闷,竟也忘了去追。
次日就鬼使神差的特地跑到竹子旁边来等,果然也是这个时辰,少年施施然提了水壶来了。
凌书泽老远就嚷了起来:"小老头,有人谋害你的宝贝竹子啦!"
毓王爷听闻,忙不迭的出来。见是提了水壶的少年在浇水,揪心的感觉立刻拨开云雾见青天。笑容刷的就浮了上来,"竹子不用每天浇水的,你不要太累着了,要多多休息。"
凌书泽两只眼瞪成了斗鸡眼,还两只各大小。心里悲凉的揣摩着:然道遗传这东西是可以被预见的?
这话怎么说?说就是外面说他凌小王爷玩娈童,其实他爹才是臭水沟!
毓王爷也没凌书泽这乱想的心思,只板了脸说:"不准欺负他,把他当弟弟看,知道?"
凌书泽心里哀号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还是应了声"是"。
毓王爷满意的点点头,抚了抚少年柔顺的长发。凌书泽又是一惊,小老头那色迷迷的样,肯定是有一腿的了!弟弟?叫姨娘会不会他更满意?
毓王爷前脚进了门,凌书泽后脚就发难:"说,你怎么狐媚小老头的!"
少年不置一词。
凌书泽眼珠子转了几圈,终于无力,"你真是哑巴啊?"
"......"
"你叫什么名字啊?"
"......"
"我叫凌书泽啊。"
"......"
"小老头没文化起的破名字,我也觉得太土啊。"
"......"
"你家老头有没有文化啊?"
少年转身,抬脚欲走。
凌书泽赶紧拉住了人,手上摸到个东西。抬了手里少年的腕子来看,白皙的纤瘦腕子上,带了一个银色的细扁镯子。再一细看,镯子上还坠了一溜的翡翠铃铛,很小很精致,有十数颗,攒在一起,说不出的圆润可爱。
"嗯,就叫你小镯子吧!"
"......"
"不好听?嗯,我也觉得没品味。就叫小铃铛?"
"......"
"太俗气,而且女气。所以,所以,小圈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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