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何处----小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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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渊也不多问,调头跟四儿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抱了凌书泽就踉跄的走了两步,定了定神,稳了脚步,见四儿已经解了马的栓绳,牵了过来。
白少渊拿绳子绑了凌书泽在后背上,一路加鞭。但还是被人给追上了。白少渊知道不打肯定是一起被捉回去,于是跟凌书泽说:"我会点功夫,但肯定应付不了他们,怎么办?"
凌书泽摇摇头,说:"你扔下我,去京城毓王府找毓王爷!"
"毓王府?怎么走?"白少渊急急的问。
凌书泽翻个白眼,叹了口气,道一声:"天要亡我!"
白少渊抹了把满脸的雨水,说:"这里就看见京城城门了,到底怎么走,远不远?"
正说话呢,听到后面四儿一声惨叫,人随后扑通一声落了马。白少渊回头,一看,持刀的蒙面人竟然从马上跃了起来,举刀就照自己的面门砍。拉了马绳,堪堪避了过去,却又是一个持剑的人,一剑直挑了白少渊半个左肩,血涌出来,正流在凌书泽脸上,温热温热的。白少渊一咬牙,夹紧马腹,豁出性命的纵马长奔。
这样的大动作,即使因为雨天,出门的人少。但一上了官道,碍于城外巡逻的侍卫和专门搜寻凌书泽的官兵,那两个杀手放弃了。


第 18 章
明雁昏昏沉沉的觉得有些冷,于是蜷了身子,好自己温暖自己。但有外力把他身子又往直了扯。他难耐的翻个身,却碰到什么东西。然后模模糊糊的有人说:"果真是个宝贝,这身子,看着都销魂啊!"一些贼贼的笑咯咯的由小变大,淫亵之意昭然。
"之前还可惜鞭子打坏了这一身好皮肤,哪知道,现在模上去,手感还这么好,都舍不得离开了!"
明雁感觉到两只热意澎湃的大手在自己胸前揉搓,但他不想挣扎。没有力气,也没有这心思。也许就这样死了,才是最好的。想着,身上的手已经摸到了身后,在臀上揉搓辗转着。胸口的茱萸又被另外的手指甲掐住了拉扯亵玩。
明雁笑了,声音怪异的嘶哑,越笑越大声,笑的人毛骨悚然。接着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到了脸上,明雁被打的侧了头。丝丝的血迹从嘴角溢了出来。
"妈的,发什么病,找死!"
"钱老三,你看你,下手就不能轻点,看把小美人都打吐血了!"一个男人嘿嘿的笑着。
"呦,小美人,大白天吐血可不好,要不要哥哥给你找大夫啊?看你这漂亮样子,哥哥心里急啊!"
又是一振淫邪的笑意,明雁有些力不从心,他还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动了。
一只手捏住了明雁的嘴,然后食指挤进了口腔,翻动着明雁的舌,又一阵剧痛,明雁坠入了无边黑暗。
下一刻,那男人从明雁嘴里抽出手指,惊恐的大叫:"赵头,赵头,他咬舌自尽!"

有了城门口侍卫的接应,凌书泽和白少渊进了城,但两人之前的一番动作,皆是倾尽全力,这会都瘫软了整个身子。白少渊小半个身子都被血浸的殷红,整个人更是虚脱的厉害。
凌千川接到城门侍卫的消息便动身去了毓王府,这会儿还没等到凌书泽,到有传话的太监来说,那个特别关照的重犯在天牢自尽。
凌千川努努嘴,问:"结果怎么说?"
太监答:"人是救回来了,太医们说他身子太虚,不宜再动刑了。"
凌千川笑:"哪个太医说的?叶再?"
太监闭而不答,退到了一边。因而外边听是说凌书泽回来了。
凌千川起身,对传话的太监说:"在小泽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知道结果的。"
凌书泽被毓王爷搂在怀里舒服的差点睡着,但是毓王爷又说凌千川在等他,便半挂在毓王爷身上进了门。见着了凌千川首先怪他会找时间,有记忆来这还是老头第一次抱自己,就被给搅了!郁闷!
凌千川笑着也不说话,凌书泽也干笑,最后凌千川拍拍凌书泽赖在毓王爷肩上的手臂,走了。
白少渊正被王府的下人扶着,凌千川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可预备着道谢的话却在见到此人眉眼时硬生生转成了:"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白少渊听了一震,接而哑然失笑,声音有些气力不支的断续,但吐字清晰:"草民扬州白少渊,叩见吾皇万岁。"
凌千川拧眉,还是盯着白少渊眉眼看。
白少渊被盯的有些局促,低了头说:"草民母亲是京城旧人,兴许皇上见过。"
"哦,说来听听。"虽这么说,凌千川面上却是不耐烦的神色。
"草民母亲叶心柔。"
这话让热闹起来的王府倏地又冷了下去,秋风秋雨更寒人。
"叶姨......"


第 19 章
凌千川轻呼了一声"叶姨",在凌书泽听来,说真的有些鬼气森森。更鬼气森森的是他家老头变幻莫测的脸,在白少渊说的时候还有些养分的老脸倏地青白青白的,然后凌千川低吟了一句"叶姨",老头的脸就一阵雾气缭绕,跟要化了似的。
凌书泽恶魔的因子突然的暴涨,舔着上嘴唇说:"老头,该不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娘的事吧?"
玩笑的一句话,让好几个人的脸色轮番变换,凌书泽不知所以,直叹比天边的火烧云还变的奇怪。
下人的气氛也有些僵硬,尤其老管家,抬头望了一眼凌书泽,竟是含着泪的。
凌千川一直没看其他地方,就这么一直盯着白少渊。"你说你叫白少渊?"
"草民是这么说。"
"王叔,他是......"
毓王爷听这一声,悲苦的面瓜似的脸终于有了一个人的样子,两只汪着热泪的眼亮晶晶的盯着白少渊的脸,吐出的每个字是慎而又慎,并且每个字都拖着颤尾:"渊,小柔,小柔,她真是骗我的?"
全场都没见过这样的毓王爷,平素的毓王爷清风两袖,清爽严苛,只有这时时常的他和对着湖边小竹林轻笑的他,才像个人。
凌千川讶异的张大了嘴,又撇撇嘴,拧了眉问:"你还记得叶姨带你走的事么?"
白少渊点头。
凌千川毫不迟疑的又问:"那你接近小泽,意图很明显啊?"
白少渊面不改色的答:"听闻叶家出了事故,我回来也是因为母亲给了我叶家的一份血。"
"一个商人,准备用银子砸死灭门的仇人么?"特鄙夷的哼了一声,转身望着凌书泽说:"小泽,越柳要回来了,现在你就跟朕回宫等着。"
凌书泽看这一出一出的,实在抓不住什么重点,就悻悻然的问:"为什么啊?"
凌千川眸子一转,扑哧笑了出来,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凌书泽更加的莫名其妙,却听毓王爷颤着声音说:"小泽,来,见过你哥哥。"
"老头,什么意思?"
"小渊是你哥哥。我对不起他们母子。"毓王爷声音低了下去。
凌书泽突然很害怕,害怕这样的毓王爷。这样悲伤落寞的毓王爷像极了很久之前那个终日郁郁寡欢的娘,最后娘走了,就在湖边小竹林里,是病死的。
凌千川有些不耐烦,"好了,王叔,朕会恢复他身份的,现在小泽跟朕回宫。"
毓王爷神色间有些难掩的感激,却没说什么。

凌书泽跟凌千川回了宫,方听了事情始末。
与自己一路想的有些出路,当是老头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结果正好相反。叶心柔跟人跑了,就这么简单。唯一不简单的是,这样一个才女美女是带着四岁儿子跟人跑的。
带着跑的那个四岁孩子就是白少渊。也就是皇家宗谱里夭折的毓王府小王爷凌册渊。
凌书泽听完了,直说难怪在扬州跟白少渊一见就异常熟悉,之后更是相谈甚欢。也明白了为什么看到白少渊的脸自己就心虚,现在想起来,多半是像老头的缘故!
凌千川听完这絮絮叨叨的一番感慨,只淡笑,道:"白少渊这人不简单,你不要太信他。"
凌书泽不以为然,说:"你嫉妒啊?"
"朕嫉妒什么?嫉妒你有哥哥疼?朕要是有嫉妒的闲情,就不弄死干净了。"
凌书泽吐吐舌头,道:"我知道你是后悔的,不说了,我知道帝王家就是这样的。"停了停又问:"叶再呢?我听说他回来了啊!"
"你听谁说的?"
"忘了。"
停了又急急的补上一句:"估计是守城门的侍卫,他们都跟我熟,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凌千川道:"是这样最好。"
招进来一个小太监,叫他去找叶再来。

叶再坐在椅子上,疲倦的跟床上躺着的明雁对视。
这时的明雁就像是被惹急了的兔子,见了谁都红着眼张了嘴就想撕快腥气的活肉进肚。叶再基本跟他没法讲上话。更怕他再咬舌自尽,索性就拿布条卡住他嘴给绑严实了。
明雁一开始有些微的挣扎,后来就只有气力瞪眼了。
于是叶再问:"你是不是跟杀手组织‘罗刹'有关系,你在里面是什么人?"问完又想到明雁嘴被绑了,于是又说:"有关系就点头。"
明雁没反应,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再,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炷香时间,来找人的小太监就推门进来了。
叶再头疼的揉揉眉心,起身一瘸一拐的慢步跟在小太监后面。出门的时候,回头又望了一眼床上的明雁,明雁却已经闭了眼。

第 20 章
凌千川起身去了御书房,剩叶再和凌书泽。
凌书泽看着凌千川背影,脸上孩子气的笑渐渐弥散了。扶了叶再坐下,也不问叶再伤势,只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上瞟的眸子快要哭出来似的问:"明雁怎么样了?"
叶再摇摇头,说:"要死不活的手段,你没见过也听过吧。"
凌书泽拽了叶再胳膊,急急的问:"他亲自动手的?"
叶再好笑,笑的却很干涩,"你都出事了,他怎么不出手?"
凌书泽埋了头到胸前,不语。
"你们终究有缘无份,不要想什么了。"叶再拍拍凌书泽抓住自己的手,语重心长。
凌书泽没有回话,只抬头,门外院子里梧桐树上悠悠的落下片青黄的叶子,打着旋儿。

次日早朝,白少渊以求学归来这个含糊的理由推翻了宗谱里的"夭折",凌册渊这个名字重新写进了皇朝的历史。
毓王爷感激的就差泪涕横流,白少渊却淡淡的,除了礼节性的谢恩,并没有什么动作。
而就在此时,有两个人很有动作。
其一是凌书泽,打到了两个侍卫,威逼了一个宫女,站到了明雁窗前。
后一个是江越柳,几天前接到凌千川书函,说是灭门的关键人物就是七夕那晚见过的明雁。而那一夜正是江家灭门之夜。如此一想,凌千川不像骗他,于是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也不停歇,直进了皇宫。进了天牢才知道明雁现在去处,又一路小跑,正撞上两个倒霉侍卫趟地上哀号,又各补了一脚,踢了门进去。
凌书泽被踹门声一惊,拉着明雁手就猛的大力回头。一使劲,就拽出了明雁半截纤细的小臂。伤痕交错的小臂上,一个银色的圈子失了重心的晃荡。坠在上面翡翠的小铃铛相互敲击着,但没发出什么声响。
江越柳瞪大了眼珠子,瞪的凌书泽都担心会掉出来砸了江越柳脚背。江越柳手倒颤颤巍巍的摸进了自己怀里,又倏地抽出个精致的小香包,蛮横的扯断了香包束口的细绳,里面掏出的不是什么香料包,而是半个小巧的翠绿色珠子。
翠绿色的竹子被江越柳白皙的手指捏着,盈盈润润的,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明雁脸色却变了,煞白煞白的。然后是凌书泽,惊愕的望着那半个珠子,整个人跟死了似的。
江越柳倒笑了,嘴角扬了个嘲讽的角度,冲凌书泽道:"引狼入室的教训,小泽明白了?"
凌书泽僵硬的点头,又摇头,在点头,最后整个人脱水般的摇摇欲坠。
江越柳走近了,手抓住凌书泽的手,凌书泽无力的任明雁的手臂滑落,不敢抬头。
江越柳扯了明雁绑嘴的布条,整个人都笑的张狂,他问:"你可要说这镯子大街上随便买的?"
明雁摇摇头,咬咬牙,嘶哑的声音透出一点的无奈,但整个人是笑的,"家父赠给母亲的情定之物,不会随随便便的。"
"你是承认了!"
"认了,但是我不想死,我想看看,"突然的嘶声力竭起来,"你的,他的,还有那个人的最后,我想看你们每一个人的下场!"咒怨般的嘶吼,惊的凌书泽愣住了。

不无疑问的,明雁被打入死牢,初定于叶家百日祭当日,斩首于叶家祠堂。
这个结果是没有悲伤的,明雁对死没有什么表示,顺其自然的就好,再一次的让命运被别人安排,其实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没有学会反抗,顺从是最好的选择。
凌书泽不能原谅一段懵懂的爱情会是兄弟之情的殉葬,所以他忽略曾经炙热的爱意,忘掉一个人,可以继续快乐下去。虽然很苦,但是忘掉了就好了。
叶再跟明雁,有过一段不愉快,但更清晰记得的是相见恨晚的侃侃而谈,惺惺相惜。交情不算深,只是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由一个少年在轻轻的说:"叶再,我喜欢和你出来。"
江越柳是恨的最牙痒痒的一个,他除了恨,其实并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意,杀明雁只是一种心里安慰。毕竟,凭明雁一人之力,灭不了江叶两家满门。
凌千川只听了江越柳说辞,斩了就斩了吧,不去想其他,比方小泽的心思。
这件事,凌书泽没有告诉毓王爷,其他人更没有。凌书泽看见多了一个儿子的爹,整天乐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心里还真好受一些了。


第 21 章
明雁觉得死牢很适合自己,很静,很适合静静的等死。
对面的牢房也住了个人,也很静的一个人。第一个晚上,明雁被牢里的寒气一激,咳的肺都要掉出来。对面那个人也就醒了,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便聊开了。
对面的人问明雁为什么事进来的。
明雁说,大概是杀人,杀了很多人。
对面的人就笑,说:"当年我也可能杀过很多人,但是在这待久了,我才知道,能待这久的其实是没有杀人的。小兄弟,你待多久?"
"不到两个月吧。"
"我都待三年了,你算我见过时间长的了。哎,总没人愿意陪我这没意思的人啊。"
明雁被他这话的口气逗的一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那人却坐直了身子说:"笑的真难听,笑的我也想早些出去了。"
明雁停住沙哑的笑声,问:"这里不是死牢嘛?你还愁上不了断头台?"
那人一本正经的说:"这也是个圈禁的绝佳场所啊!"
明雁也来了兴致,爬起身子,半靠在墙上,问:"你是被圈禁的?"
那人点头。
明雁又问:"这样是不是更想死?"
那人摇头。"死水无波,也自一方天地。"
说完,那人先笑了起来,明雁也跟着低低的笑,压住坏了的嗓子,怕再遭那人嫌弃。
明雁捂了嘴,咳的肩膀生疼,对面的人皱了眉头,问:"你受过刑?"
明雁咳着点头,眼睛里忍不住泛起泪光,为的是这陌生人的一句关怀。
那人站起来,走近了些,说:"今晚上忍一忍吧,明天我让小三子给你弄条被子来。"
明雁没有吭声,咳也被捂在了肚子里。眼泪默默的划过薄痂凌乱的脸颊,这是很多年不曾有过的炽热,泪水没有蒸腾,只烙的心口暖烘烘的。
那人似乎被明雁的泪给吓着了,这样任泪水静静流过的脸,颓倒在墙壁上更显单薄的身姿,泪水砸在阴潮地上的晶莹,就这样的一个孩子,怎能不怜惜?

推书 20234-12-27 :[火影同人]猫狗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