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威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坐着,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看门口的红色指示灯。路过的年轻护士们都不忘多看他两眼才好。
"嗨,同志先生,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朱丽叶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说,一只手还不忘乘机搭上他的肩。这个朱丽叶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已经是这所国际级研究所的高级医师了,脑子好,身材棒,手上功夫更是了得,脑子里的微血管都能给接上。自打李释帝他们俩进院以来,她就没少去骚扰过李天威,似乎对他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李天威现在哪有工夫理她啊,随便应声道:"恩,啊!"
"喂,我说,索性把那黄毛小子甩了,跟我吧,姐姐养你。"朱丽叶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胸部往他身上蹭着。
李天威伸出一只手推开她的脸,她的身子也就靠边了。"朱丽叶教授,您就饶了我吧,我对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太久的人没什么兴趣!"真是老实人放屁格外臭啊。
不过厚脸皮的朱丽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她又靠过去说:"嫩草吃多了也会塞牙,那小鬼头只会给你惹麻烦而已,哪比得上我贴心呢。"
李天威真的要无语了,她现在不就是在吊他这棵嫩草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谢谢您的垂爱,我就只爱帝一个人,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也不管他是老还是嫩,更不管他是美还是丑,我只要他,李释帝!"
朱丽叶一边拍手一边豪爽地笑着。"呜,有个性,竞争激烈才精彩,我很期待!"
"朱丽叶小姐,那可以小声点吗,里面还在手术!"李天威有点受不了道。
"我越吵,那小子醒得就越快啊!"朱丽叶打趣道。要是李释帝那小子知道他的天现在又被偷心一支花朱丽叶骚扰的话,肯定会从手术台上跳下来的。
李天威转过脸一本正经地问:"这次手术之后,天的情况会如何?"
朱丽叶仰倒在椅子上轻描淡写道:"如果成功的话,暂时性记忆紊乱症应该就可以得到控制了。"前几天,她给那个死小子做脑部扫描的时候,他突然失忆,搞得她好像是到处拐卖男人的女魔头。一想起那次的经历,她就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无力地揉了揉。
"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呢?"c
"想也没那么快啊,这次手术只是清除他小脑里残留的淤血,最麻烦的坏死脑神经问题要下次才能解决。"
李天威担忧地说:"那下次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啊。"
"应该没问题,我和德里克连手,成功的几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了。"她不要脸地臭屁了起来。"不过,怎么说呢,得看我心情如何了,说实在的,李释帝,可不是我喜欢的人耶,你说,我应不应该帮呢?李-天-威-"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往李天威靠近到,眼神里充满暧昧和挑逗。
李天威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朱丽叶教授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
朱丽叶将双手环绕上他的脖子,也不顾及一下旁边侧目的护士,继续放着高伏的电。"你听谁说的,我啊,可是个多情的人,如果你能令我满意,我就让你的他少受点罪。"她的一只手沿着他的领子慢慢滑下,停留在他的胸口,打着圈。
李天威抓住她的手,身体向她倾过去,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吻她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推开她,站起身,俯视她道:"如果我背叛帝,那他还不如死去,至少死在幸福中,而不是活在遗憾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说完他就倚靠在墙上,继续默默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朱丽叶自嘲地耸了下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小子,我看上的,不会轻易罢手!"说完就春风满面地走了。
研究所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吸着咽。李释帝和李天威正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打情骂俏着。她转头瞟了他们一眼,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愣愣地看着他们,最后又是笑着摇了摇头,向他们喊道:"小伙子,小伙子们,来,来!"
李天威一把抓住了李释帝挥向他的拳头,向后猛一拽,把他搂在怀里。听到有人叫他们,就拉着他走了过去。"有什么事吗,夫人?"他问那个女人。
"叫我黛比,我可没那么老!"她朝李天威深长地吐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朱丽叶的医生?"
"就算化成灰都认得,不就是那个厚脸皮吗。"李释帝火大地说,谁叫那个女人老是性骚扰他的天呢。
"我们认识,她现在应该在手术室里吧,您找她有事?"李天威拽了拽帝的手示意他禁声。
黛比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关系暧昧的帅哥,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对李天威说道:"看来,我女儿对你出手了!她那个老毛病还没改掉啊,不过,你长得还真不错,要是我没嫁人的话,也是会和你身边的小兄弟竞争的哦。"
"原来您是朱丽叶教授的妈妈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母,都是为老不尊。"李释帝又瞎吃味道。
"帝!您别怪他。"李天威真是服了他了,连中年妇女的醋也要吃。
"不要紧的,童言无忌吗?看来我这次又是白来了,她还没嫁出去呢。"黛比假假地叹气道。
"妈,你说我什么坏话呢,可别破坏了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朱丽叶从树阴下走过来说。
"那你们聊,我们也该回病房去了。"李天威拉着李释帝就从另一条路走了,他可不想让帝吃太多的醋,对身体不好。
朱丽叶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怪可惜地说:"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被个小孩拐跑了。"边说,她边在她母亲身边坐下了。
"你啊,不要再不切实际了,那个人是绝对不会爱你的。"
"你知道?"朱丽叶转过头看向她母亲。
"那种眼神,我也见过,放弃吧,没有一点希望的。"时髦妈妈黛比居然忧伤地说,谁又能知道她心中的苦呢,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绑在身边,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我不会走你的老路的,他会变成我的,我会让他爱上我的。"朱丽叶笑着挑衅地说。
"你啊,脾气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倔,太倔了,希望你至少能遗传到一点你父亲的稳重老实。"黛比将头靠在朱丽叶肩上叹息着说。
朱丽叶将手插进自己的白大褂中,有气无力地问:"找我干什么?"
"就是想你了,妈妈寂寞啊,寂寞啊,孤独把我包裹住,一层又一层,像是冬天的初雪,下啊下,冰冷把我包围。你妈妈我啊,快死了,快死了呢。"黛比装出无比可怜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道。
"快回去吧,在你心里,我永远是第二位的,我可不想再做你的牢骚桶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难道你就不想我,不想家,不想你爸爸。"
"妈,你就算了吧。好啦,好啦,下个月,下个月,我找时间回去,回去陪你,这样总行了吧。"她心中的苦,谁会比她这个做女儿的还要清楚呢,可是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这种安慰何时是个尽头,妈妈心中的痛永远不可能被填补。
黛比听女儿这么说,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一把搂住了朱丽叶就亲了起来,害的她挣扎着差点摔到地上。
李释帝的第二次手术也顺利完成了,李天威正在床边陪着他,两肘撑着床沿给他削着苹果。李释帝躺在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不能动弹,两只眼睛却四处转溜,手也没闲着,把落在床上的苹果皮扔了一地。李天威看他那么调皮,捡起地上的一串苹果就往他脸上贴去,很快两人就陷入了一场一边倒的苹果皮战争。
朱丽叶倚在了门边,看着他们恩爱的打闹,既羡慕又嫉妒地强颜欢笑着,她也胡涂起来了,怎么自己对那小子会那么地喜欢呢,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酸甜感,比初恋的滋味好象还要令人难忘。她没有进去,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走廊的尽头落着她那长长的影子。
华生.德里克.达斯带着春风满面的护士进了病房,他在李释帝头上敲了几下说:"不错,还蛮硬的,九天之后还要再打开一次呢。"
"死红毛怪,疼死了!"李释帝又鬼吼鬼叫了,惹的一旁的李天威当真心疼地抚了抚他刚被敲过的头。
"你啊,都是被你宠出来的。他的病啊,基本上都已经好了,或许还有些阵痛,这不用担心,是这次植入他脑子的营养片在工作,正在里面杀死一些病菌。下一次的手术就是把发挥完作用的芯片取出来,到时,我就可以把你这只泼猴彻底扫地出门了。"华生.德里克.达斯医生笑着说道。
"真是谢谢您了,达斯院长。"李天威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十倍,看的旁边的护士脸红心跳的。
"谢什么呀,医生吗,这是他们的工作,是不是,红毛老怪。"李释帝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李天威只能朝华生.德里克.达斯医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他实在太任性了!"
"不要紧,他说的也没错,这行饭就是伺候像他这样的人的。"华生.德里克.达斯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才脑子有病咧,天,天,我不想看见他啦,我头疼。"李释帝这次的反应倒快了不少,向李天威撒娇道。李天威笑着握着他的手。
"我会走的,用不着你赶。对了,天威,给你,两张后天去西雅图的飞机票,思雨在那有个会议,说想顺便见见你们。"华生.德里克.达斯说。
李天威接过票,放进了衣服口袋说:"劳烦您了!"
华生.德里克.达斯对他摆了摆手就出去了,那个护士是极其地不情愿呢!
"就她陈皮事多,干吗要我们去看她啊。"李释帝发牢骚道,他可是病人耶。
"你不是一直说闷来着吗,正好去那边散散心也好。"李天威抚着他的脸说。只要帝在他身边,什么地方都是乐园。
那我们就去太空针塔(西雅图的地标, 1962年为在西雅图举行的世界博览会而设计的,它高达605英尺,乘坐时速10英里的电梯,只需40秒即到达高520英尺的风光厅),就像《西雅图未眠夜》,浪漫死了。
"好,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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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位于美国本土48个州最西北角的华盛顿州,是美国西北部重要城市和海港。西雅图已有150年的发展历史,但一直以来都给人以浪漫多情的印象,好莱坞电影《西雅图夜未眠》之后尤其如此,很多年轻人来这里都喜欢上太空针塔的风光厅互诉钟情,有不少人甚至相信只要在塔上许下终生诺言,那他们将永生永世不会分离,建立起永恒的羁绊。
"你们就不要上了,我和天要在电梯里许愿的。"李释帝霸道地把一干人等甚至是工作人员都拦在了电梯口,摁下了关门键。
电梯开始上升了。
"天,准备好,开始!"李释帝紧紧牵着李天威的手,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开始许愿。都是李多海惹的祸啊,详细说法请参看《我的女孩》,也就是许愿的一种发法罢了。
李天威看着身旁正努力屏息的李释帝吃吃地笑着,帝的嘴巴越来越鼓,他快憋不住了,李天威深吸一口,转过身,一手搭上他的肩,吻了上去,将气吹进去。李释帝索哪会就那么罢休,他把舌头伸了进去,舔着他的上颚。一会儿两人就舌吻了起来,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只怪那鼻子太碍事,要不停地变换方向,才能将甜蜜吮吸尽。
唰,电梯门开了,两个家伙松开了拥抱,假装什么也发生过地走了出去,门口的人窃窃笑着,羞的李天威的脸急剧升温。
"帝,等等她们吧。"李天威把李释帝拉到一旁等着。
李释帝抱怨道:"我们是两口子,她们两个大瓦电灯泡跟来干吗?"
"你啊,一直都牵着你的手呢,老吃干醋。思雨都好久都没见了,你客气点。至于那个朱丽叶,万一你出什么事,她总得在身边啊。"李天威举起他们俩扣在一起的手给他看。
"老头子,天是我的老头子,啰嗦死了。"李释帝抗议道,不停摇着他们紧握的手。
一行四人,在观景台上向远处遥望着,美丽的雷尼尔山就像一个冰激凌。朱丽叶在前面走着,指着远处向他们解说着哪是奥林匹克山脉,哪是喀斯特山脉。
李释帝用观景望远镜细细看着,说是看到山里有熊。天真的陈思雨信以为真地用望远镜找了又找,连一根熊毛也没找到。回头质问李释帝,还被他嘘了半天,说她是超级大霉鬼,两人就不顾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了起来,丢进了中国人的脸。
朱丽叶靠在玻璃板上,用手肘撞了撞李天威的胳膊,鄙夷地说:"你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耶,我哪点比不上那个任性的小鬼了啊?"
李天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就是只对李释帝有兴趣,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的任性,喜欢他的胡闹,喜欢他的一切,鼻子、眼睛、嘴巴,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的眼睛离不开他,他的心更加离不开他。
朱丽叶看着李天威如痴如醉的样子道:"你不要说了,看你这样子,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爱他爱成这样了。上帝啊,他实在太胡来了,让你这么帅的人做了同志。话说回来,为什么那小子也长得那么好看,真是的,害得我下辈子也想投胎去做男人了呢!"
李释帝使劲地拉了陈思雨的头发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李释帝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利马的就拽着李天威跑开了。
逃跑到安全地带的李释帝投进了李天威怀里大笑着,李天威宠爱地任他在自己的怀里撒娇。
终于笑完了的李释帝慢慢地抬起头,攫住了李天威的口,又是一次绵长,绵长的吻,将所有的笑容都化在其中,甜蜜无比。
李释帝将自己倚靠地更紧一点,李天威将他深深地拥紧,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天,我爱你!"李释帝终于正经起来了。
"帝,我爱你!"李天威回应道。
"我爱你比天还要高!"
"我爱你比地还要深,不用再默默爱着你,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李天威想到他们来之不易的相守,他就幸福的仿佛自己在天上飞。
"我们天生就是一对。前辈子,我们是外层空间里的一颗星星,落在地球摔成两半。这辈子,我们注定要找到彼此,然后相爱,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合而为一!"李释帝的浪漫哲学,他给自己那不可遏制的爱情找了个最美的借口。
"就等你的一个眼神/就能为你长征/为你占领所有边城/和天上的星辰/如果你一个笑/如果你一个吻/更多伤痕更多牺牲/就让爱更动人/就让爱更永恒/只因我为爱而生/只因为我为爱而生/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人生为你而生存/就让我越爱越疯/越陷越深越执着的灵魂......"李天威深情地唱出了他的爱,只能说,每一个在恋爱之中的男人都是不可思议的,为了爱,感受爱,浪漫无处不在。
朱丽叶和陈思雨在他们身后静静地听着,感受着,也跟着沉浸在他们的甜蜜中,就因为爱是无限的,爱里,没有你我。
"天,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了。"手术车上的李释帝紧张地向身旁的李天威说着。
李天威跟着车跑着,握着他的手说:"不要害怕,我就在你心里,在你脑子里,只要想着我就行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了,李天威依旧坐在自己的老位子上静静地等着,因为是最后一次手术,这次他显得格外紧张,双手紧紧的绞在一块。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李释帝,想着他的笑,想着他的哭,想着他的无赖,也想着他的好色,渐渐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