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吧————弋殇

[南南。]
一惊，被螃蟹壳划了手，马上伸进嘴里。
[怎么了？没事儿吧？]
李亦伸手过来要拉我的胳膊，我躲开，摇摇头。把嘴里吸出来的一点血吐进水池，开水龙头冲了冲手，小口子，血不流了。
[好了，呵呵。]
我把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又靠回到冰箱上去。
[CC人呢？]
[办事儿去了，晚点回来。]
[你跟他在一起了吧？]
[算是吧。]
[Ken呢？]
我想了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说，但我还是说了实话。
[我也跟他在一起。]
[怎么回事儿？]
[就这么回事呗。]
[你喜欢哪个？]
又一惊，这都问的什么呀。我盯着他，他是很认真得在问我这个问题，怎么办？我特想上去给他一大嘴巴，然后对他说：我哪个都不喜欢，我喜欢你。可我能这么干么？
[你不想说？]
干吗还要追问呢？我收回视线，螃蟹下锅了，对付螃蟹。
[你哪个都不喜欢。]
就当他自言自语，我不理他。你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南南。]
[行了。]
我打断他的话。
[连名带姓的叫我，要么就别叫。还有，你出去等着，别在这给我添乱。]
他愣了一会，点了点头，出去了。甩头，把他带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出去。做菜，要做的好吃一点儿。
菜好了以后，Ken帮我摆上桌子。Ken的妹妹吃饭吃着吃着就跑卫生间去吐了，我看着奇怪。Ken对我说，她怀孕了。我转头看着李亦，他点头。
[好消息，恭喜你。]
我突然笑起来，吓了自己一跳。然后低下头把剩下的几口饭扒进嘴里，起来，上阳台去透气去了，胸口闷得慌。
带上了Ken放在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我会吸烟，但我没那个习惯。可现在，就想抽一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不远处的大海，烟雾升起来熏到我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转悠，是，这是被烟熏的，我不想哭。
一颗烟燃尽，我又点上一颗，叼在嘴里，任烟雾继续接近我的眼。
[。。南。。。邵南。]
是李亦过来了吧，没回头。
[聊会行吗？]
我摇头，可他还是走了过来，并肩趴在栏杆上。
[医生说她活不过一年，她说死之前一定要生个孩子。]
死？是啊，她有心脏病，可你干吗跟我说这个。
[我。。。快受不了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正对着我的脸，他流泪了，于是我也流泪了。
[你知道她有多倔吗？如果她不要孩子，他还有将近一年的生命。可她现在，随时可能死。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个孩子。]
[她爱你。]
我缓缓说出这三个字，烟还在熏我的眼睛，泪也一直在往下流。
[所以我才觉得我是混蛋，我。。。对她。。。]
[别说了，我知道。]
不想看他痛苦的表情，我继续看海。
[我不能叫你南南吗？]
[现在不能。]
[以后呢？]
[以后再说吧。]
他没再说话，在我旁边站着。烟又燃尽了，我把烟蒂扔进烟灰缸。
[烟味我还是不喜欢。]s
自说自话一般，微风早就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我回头看看屋里，正好看到CC正看着我和李亦。我离开阳台，走向CC。
[饿吗？]
[饿了。]
[过来吃饭吧。]
拉起CC的手，让李亦离开CC的视线。他在餐桌前坐好，把我拉进怀里。
[哭过了？还抽烟了？]
[想抽就抽了，没哭，被烟熏了一下。]
[南南。]
[真的，我给你热饭去吧，你等会儿，马上就好。]
[。。。去吧。]

第十九章

静静得坐在旁边看CC吃饭，跟李亦比，CC吃饭速度慢多了，每一口都要咀嚼半天才咽下。跟李亦比，CC更漂亮一些，眼神更温柔一些，对我更宠溺一些，好象也更了解我一些。可我为什么还总想着李亦？
[CC，你喜欢泡在浴缸里么？]
[恩？累的时候喜欢，怎么了？]
[等会我们去泡一会儿吧。]
[现在去吧，我吃饱了。]
CC放下碗筷，拉着我到了楼上他的房间。我让他帮我脱衣服，他照做，然后脱了他自己的，抱着我进了浴缸。浴缸很大，我们两个人都躺进去也显得很宽敞。
水温温的包围着我们，我一点一点滑进水里，在水淹没我的头顶前，CC坐起身子，我在水里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又缓缓靠回浴缸边缘。
当我在水里睁开眼的时候，CC的脸就在我眼前，他也把自己淹进了水里，眯着眼看我。CC，我应该爱你才对，是吧？眼眶一热，扑进他的怀里。他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鼻尖，嘴唇。。。慢慢吻着我，把我带出水面。一吻结束，无力得靠着他，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原来你用这种办法缓解压力，真特别。]
他微笑着刮我的鼻子。
[CC，你了解我吗？]
[你认为呢？]
[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现在很。。。混乱。。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看见他了吧。]
我点点头，对CC隐瞒，也是瞒不过的，他有双锐利的眼睛，能看进我的心里。
[刚才你是哭过了吧？还说被烟熏的。]
[烟也确实是熏着了。。。不算撒谎吧？]
他的下巴蹭蹭我的额头。
[那现在，你是想让我帮你理清思路么？]
我抬头吻一下他的下巴，然后点头。
[Yoyo的事我知道了，她就快要死了。到时候你可以回到李亦身边，我会放你走。]
[她要死了我该高兴吗？可我宁愿她好好活着，一直活下去。]
[所以说你善良啊。]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对他说。
[如果不了解你，我会误会你已经爱上我了，傻瓜。]
CC又刮了我的鼻子一下，口气里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爱上你，不好吗？]
[当然好，我做梦都这么希望着。]
[那你就让我爱上你吧，我不想离开你。]
抱紧他，头在他的胸口摩擦，如果我能让自己爱上CC，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多好。。。
[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有些事儿，你得靠自己。]
他用手压住我的头不让我乱动，听着他规律的心跳，我喜欢这个姿势。
[南南。]
CC突然低声喊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
他把手压上我的唇，不让我出声。另一只手指了指门外，门外有人。从浴缸里站起来，轻轻得围上条毛巾，CC在洗手台下面摸出一把枪。这里还藏了枪？
[别忙活了，是我。]
Ken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松了口气。打开门，我和CC一起出去，看见Ken正倚着浴室旁边的墙，叼着烟。
[干吗来了？]
CC白了Ken一眼，抓两条毛巾，一条丢在我头上，另一条自己拿了擦头发。
[找你上床，没想到他比我早。]
Ken看我的眼神让我直起鸡皮疙瘩，我觉得我应该走人了。
[我洗完了，睡觉去了。]
走到Ken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了，他把我拉到他怀里，扣着我的肩膀。
[明天我回国了。]
[不行。]
我和CC同时出声阻止，换来Ken的一声冷笑。
我看着CC，CC也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三个人，这个时间，这种情况下碰一起是够尴尬的。
[我已经决定了，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
[你爸他。。。]
不是说他爸爸会杀了他吗？
[他现在回去死不了，他爸很宝贝Yoyo，杀了他会刺激到Yoyo的。]
CC看着我跟我解释，原来是这样，算起来好象在Yoyo怀孕的这几个月，我们都没有再受到Ken父亲派来的人的攻击。
[还有一个原因。]
Ken慢慢吐出一口烟，
[我答应了老家伙，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你。]
[你下得了手吗？]
CC走过来，手摸上Ken的脸。他俩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也觉得Ken没有开玩笑。。。可现在我觉得更严重的问题，是我们三个人的距离都太近了。Ken搂着我，CC贴着Ken，摸他的脸。。。我和CC又刚洗完澡，本来就有点血气上涌。。
[我说。。。。]
我想打断这诡异的气氛，慢慢支开Ken的胳膊。
[您俩慢聊，我先走了！]
拔腿就要往外跑，Ken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毛巾。。。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我的毛巾被Ken抓在手里，而我就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赤裸了。好死不死的，他们俩特默契得直盯着我看，然后喉结一起动了动，咽口水。。。
[毛巾。。。给我。]
Ken拿着毛巾走过来，帮我挡住该挡的地方，然后拉着我，要出门。
[去哪？]
CC一手抓一个，把我们俩都抓了回来面对着他。
[你带他走了，我怎么解决？]
CC一把扯下他腰上的毛巾，他下面那根东西已经立起来了。。。这回换我和Ken盯着CC看，同时咽口水。然后我和CC的目光，同时转向Ken，这里只有他还穿着衣服了。
[你自己脱，还是我们两个帮你脱？]
Ken看看我，又看看CC。。。低下头开始解衣服扣子。

[CC。。我喜欢Ken。。。这个样子。]
我压在Ken的身上，抚摸他的身体，听着他的呻吟。CC亲吻我的后背，右手伸下来在我和Ken结合的部分来回游走。
[我也。。喜欢。]
CC的左手从我的腰上拿下来，去摸Ken的脸，Ken张开嘴把CC的手指含进口中，我清楚得看到Ken的舌在舔弄CC手指，下腹一阵躁热，我加快了对Ken的侵略，这个动作也引起CC沉重的闷哼。
三个人做爱，我也曾幻想过，但今天真的做了，感觉相当。。。过瘾。第一次做完CC又想要，上一次我在他们两个中间，实在累坏了，所以我把他推给了Ken，Ken在CC的身下达到高潮后，CC抽出他的下体又把我拉了过去。。。

[Ken，烟。]
终于告一段落了，我跟Ken要烟。
[我也要。]
CC跟上。
[我起不来，腰要断了。]
Ken抬了个头就躺下了，看来真是累着腰了，我想起来去拿烟，结果也没起来。。。最后还是CC去拿了过来，一人一根。
[Ken，别回去了。]
CC吐了口烟，我还以为他不会开口留Ken，我看看Ken，显然他也有点意外。
[理由。]
Ken看着CC，我知道Ken想听什么，CC必然更清楚。
[南南。]
CC不理Ken反而看着我，叫我。
[说。]
[我好象喜欢上这家伙了。]
CC拿着烟的手指了指Ken，他的话让我吃惊不小，看着Ken惊讶的表情，我对CC笑了笑。
[是啊，我也喜欢他呢。]
[你。。。你们。。。]
[Ken，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就想逗逗他。
[啊？]
[我和CC，哪个让你更舒服？]
[你。]
Ken这回到是一点都没被我吓到，直接对着我回答。
[靠，你不是口口声声爱我么？]
CC看着Ken如是问。
[操！这与爱无关。]
我骄傲得仰起头，看着CC愤愤的脸。是啊，这与爱无关，就像我能让Ken更舒服，就像我们三个可以抱在一起，就像我和CC谁也不想让Ken离开。
这与爱无关。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中午CC带我们一起出去吃了韩国料理,来韩国后也不是第一次吃这个了，可就是觉得味道很奇怪,不好吃。
Yoyo怀孕本来就不能闻奇怪的味道，当辣白菜上来的时候，她闻了就开始干呕。
[把这个拿下去吧？]
李亦边拍Yoyo的背，边柔声问着。
[不用，我要尝尝看。]
Yoyo捏着鼻子对李亦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咽下，又一口。
[这玩意闻着不怎么样，吃起来还真爽口！]
两眼放光，Yoyo看着我们，表情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儿一样。Ken略带笑意得拍拍Yoyo的头，Yoyo又夹了一块塞进Ken的嘴里。
这场面突然让我觉得窒息。Ken这个人，恐怕只有他妹妹，才能带给他这样的快乐，而这一切。。。都将结束。
[哎哟，哥，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是揉我的头发啦！]
[喜欢。]
Ken连说话的口气都变得异常温柔，看看CC，CC也微笑着看这对兄妹。
[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我站起来，CC随即也要起身，我把他按住。
[我认识路，丢不了。你呆着吧。]
[我也要去！我不认识路，你带我去吧！]
Yoyo三步并两步从桌子对面跑到我旁边，拉着我就要走。
[你别跑！]
[你慢点儿！]
Ken和李亦的惊呼重叠在一起，Yoyo对我吐吐舌头。她拉着我的袖子，可能因为他又不性感，又不暴露，所以我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一起出了门，我指了指右边的走廊，示意她要走右边。
从洗手间出来，Yoyo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她歪着脑袋对我笑着说。有点疑惑，我还是跟上她的脚步。料理店门口不远，有木制的坐椅，跟着Yoyo坐下，她应该是有话要说才带我过来的吧。
[我很抱歉，从你身边夺走了他。]
一惊，Yoyo知道我和李亦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自己活不长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你会怪我吗？]
[不会。]
[你跟李亦哥一样大吧？]
[恩。]
[邵南哥。]
。。。。。。这个称呼我实在是。。。听着很别扭。
[等我死了，你再回到李亦哥的身边吧。他。。。做梦都会叫你的名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守着不爱自己的人？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放弃自己所爱的人。。。
[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能降生的话。。。也请你。。。]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Yoyo抬起头，我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
[你的生命还没有结束，在这之前，你该想的不是这些。]
[可是我。。。]
[Ken！]
我看到Ken在店门口张望，叫了他，他转头看向我们，走过来。Yoyo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在Yoyo的胸前，有个小红点，想也没想，我一把抱住了她。
抱住她的同时，感觉到子弹射入身体。。。从后背。。正对着Yoyo心脏的位置。
[你干吗？怎么了？]
Yoyo抬起脸看着我，在她不解和疑惑的目光里，我的眼睛开始变模糊，感觉身体的热量从背后那个小洞涌出。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看到CC的手下一个个跑过来用身体把我们围住，我听到Yoyo的惊呼，听到Ken大喊我的名字。

再次醒来我看到的是明亮的灯光，一群医生，很快又晕过去。

第三次醒来，睁开眼看到了Ken趴在我的床边，像是睡着了。从他凌乱的头发，我看出来他是陪了我有段时间了。
[Ken。]
想开口叫他，嗓音吓了我自己一跳，非常嘶哑。Ken还是听见了，猛然坐起来，看到我正在看他。
[你怎么样？痛吗？我去叫医生。。。]
我拉住他，我现在只想喝水。
[水。。]
Ken立刻跑去倒了杯水，想扶我起来喝，我稍微一动就感觉椎心的痛。
[你别动。。我喂你。]m
他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把嘴对准我的。水缓缓流入我的口中，有一点香烟的味道，混合着Ken的气息。嗓子舒服多了，我顺了几口气。
[Yoyo没事吧？]
我中弹的事情估计吓坏她了吧？
[没事。。已经送他们回国了。]
[是什么人干的？]
谁会想要射杀一个孕妇呢？
[CC正在查。这里的事我不太清楚，他叫我看着你。]
难怪没见着CC，我这个样子，他应该是最着急的，醒来没见着他我还真挺意外。
[你刚醒，别说话了，好好躺着吧。想要什么告诉我。]
[我睡了几天了？]
[四天，你出了很多血。]
[你在这呆了四天？]
[恩。]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Ken一副很憔悴的样子，眼睛红得像兔子，胡子也长出一截了。
[不行。我不走。]
他的眼神。。。他是在担心我吗？
[你。。。怕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