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明----bufobufo[上]

一只石兔从石缝里钻了出来。维斯欢呼一声凑上去把石兔捉住。
"乔，你怎么做到的？"
"就是一种感觉，好像可以感觉到那里有个生命。"乔指了指地下，"然后我想确切点知道那是什么的时候，就受到了它的反抗。它输了我赢了，它就只能听我的。"
维斯好奇地看着这只"输给乔"的石兔，红红的大眼睛显得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可是它的身体仍然是温热的，心脏还在跳动。
"乔你能让它动吗？"维斯问道。
"可以啊。"乔说，然后出声下了个指示，"举起前爪。"
石兔乖乖地举起了前爪。
"好有趣！"维斯兴奋地叫道。
"好啦，别玩啦，这可是我们的大餐呢！"乔说，"难道你现在不饿了？"
"饿啊。"维斯说。
"那我们就烧了吃吧。"乔说。
他们用水球洗干净了兔肉，然后用火魔法开始烧烤。不一会儿一阵阵香味就冒了出来。
虽然没有什么调味品，维斯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乔看着维斯狼吞虎咽，好笑之余也有些心疼。他忍不住轻声说："对不起，维斯。"
维斯愣了一下，放下了嘴边的烤肉："乔你刚才说什么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事前没计划好，也不会连累你吃这些苦。"乔说。
"乔你胡说什么啊！"维斯说，"和你一起，我再开心不过了，不就是饿了两顿嘛，那有什么！照你这样，我这完全没有为实习计划费心费力的人岂不是更加对不起你了！"
乔摇摇头："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维斯咬下一块肉，突然凑到乔面前，用嘴喂到乔嘴里。乔一下子被烤肉堵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吃饭的时候就吃饭，不许乱想别的。"维斯霸道地说，"嗯，不吃饭的时候也不许乱想别的。"
乔看着维斯孩子气的样子，哭笑不得，心里却终是放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在乔的刻意为之下，依靠他对生物存在越来越敏感的感觉，两人很顺利地找到了一些小动物作为自己的食物，一周过去了，居然没有挨饿，只是天天吃烤肉，又没有调料，未免有些单调。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哪个方向有食物就往哪里走。虽然枯燥了点，好在两人结伴，倒也不觉得怎么苦。
这天两人正走着，乔突然感觉到远处似乎有生命，便带着维斯向前面走去。
"应该就是这里。"乔说，"就在我脚下。"
"是什么？"维斯好奇地问道，"兔子？松鼠？还是蛇？"
乔笑道："蛇那样的动物你也想吃？"
维斯说："你没听说有些偏远地方的人特别喜欢吃蛇么？好像蛇肉还特别鲜美呢。"
"呵呵，那如果今天真能弄到一条蛇，我们也尝试一下好了。"乔说，"现在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得等我把它弄出来。不过这个家伙好像挺弱的，应该很好解决。"
维斯用期待的表情看着地面。
乔凝神开始控制，这次确实非常容易，脚下的生物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屈服了。
"成功了。"乔对维斯笑了笑，然后对脚下说，"出来！"
他们原本期望从那些比较宽大的地缝里会钻出一只石兔或者一条沙蛇，然而他们却错了。在乔下达命令后三秒，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
"发生了什么？"维斯一把抓住乔避了开来，"难道这次是个大家伙？"
乔还没来及的回答，有东西从地面冒了出来。
那是一只白森森的人手骨。
"哇，这是什么？"维斯的声音里兴奋多于惊讶。
随着手掌的出现，一具人体骨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骷髅骨架么？"乔不确定地说。
"这个就是我们的晚饭？"维斯不满地说，"居然连点肉都没有。"
乔瞪了维斯一眼："现在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吧？这具骷髅是怎么出来的？"
"不是你弄出来的么？"维斯一脸想当然地说。
"我感觉到的明明是一个生命啊，就和以前抓那些石兔什么的差不多。"乔说，"可是这却是个死了很久的人的尸骨，照道理不应该有那种活着的感觉吧？"
维斯想了想："那个时候乔不是也能够控制肉骨头吗？肉骨头也是死掉了的吧？也许你感应到的并不是生命呢。"
"你这么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乔说，"可是如果我感应到的不是生命的话，那是什么呢？那种非常鲜活的感觉......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
"那就先别想了。"维斯说，有些怨念地盯着那具骷髅，"而且比起这种学术问题，还是我们的食物更加重要吧。"
"说得对啊，"乔也反应过来，"这么一来我们的食物没有了。看来我还得再干一回。"
出乎他们的意料，再一次的尝试的得到的仍然是一具骷髅。
维斯看着两具白森森的骨架，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乔安慰地拍了拍维斯的肩膀，继续努力。
然而他们的运气似乎不怎么顺利，乔居然从地下一连弄出了五具骷髅。
维斯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尽碰到这样的东西？"
乔看着自己眼前非常顺从的五具骷髅，也觉得心下有些不安："不知道，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什么东西怪？"维斯马上问道。
"好像......还有一些这样的东西在地下。"乔有些犹豫地说。
"你是说，地下还有一些死人？"维斯瞪大眼睛。
乔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不是一些，是很多。"
他表情非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感觉："我想，我们可能走进了一个大墓地里。"
第三十五章
"大墓地？"维斯惊讶道，"有多大？"
乔静心感应了一会儿："不下于几百具尸体吧。"
"天哪！"维斯叫道，"这么多！乔，如果你能控制他们全部的话，几乎可以凑成一支军队了！"
"开什么玩笑？"乔笑道，"我拿这些骷髅啊尸体啊的组成军队干什么？"
维斯做了个鬼脸："替我们找食物好了。"
乔一愣："哎，你这么一说，说不定真可以这么做啊！"
他转向乖乖垂爪站在一边的五个骷髅人："替我去抓些兔子之类的动物来。"
五个骷髅人转身离开，步伐一致，动作也不慢，看上去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乔你继续招几个小骷髅出来吧，"维斯笑嘻嘻地说，"让他们伺候着我们，倒也不错。"
乔笑答道："这么恶心的仆人你也敢要？"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继续招了两个骷髅出来。
正说着，先前的五个骷髅人陆续回来了，带着两只石兔，一只沙鼠。不过可惜这些猎物各个都鲜血淋漓，显然是用手骨硬生生刺死的。
"噢......"维斯捏起了鼻子，"真恶心......"
乔指挥新来的两只骷髅在地上整理出一片干净平整的空地来，以便二人准备晚饭。
"你说，为什么活的死的生物我都能够感应到呢？"乔一边清理食材一边问道。
"我想肯定不是生命吧。"维斯说，"死掉那么久、都成了骷髅的东西你都能召唤出来，肯定不是生命。"
"可是我明明有感到那种好像是活着的东西，虽然比较微弱。"乔停下手里的活，"肯定不是那种死掉的、完全没有生机的感觉啊。"
"也许是些别的什么范畴？"维斯耸了耸肩，"毕竟生命只是和躯体相关，有可能是什么力量吧？"
"躯体？"乔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和躯体无关的，可能是--精神？或者灵魂？"
"呃，貌似灵魂这个词更确切一点。"维斯说，"人死了可就没发想东西了，哪来的精神呢。"
"如果确实是灵魂的话，那么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活的死的我都能感应了。"乔兴奋了起来，"灵魂和肉体之间必然有着一些联系，因此无法分离；但二者又是有区别的，外力可以在瞬间使肉体毁灭，但是未必完全伤害到灵魂。死去的躯体上拘禁着尚未完全死去的灵魂，后者因为失去肉体的保护和滋养而逐渐虚弱，因此死了很多年的人的骨架仍会给我一点‘生命'的感觉。"
"嗯，很有点意思。"维斯笑了起来，"不过乔，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和我们以前学过的魔法理论都不太一样么？"
"是啊，首先，需要确定是不是存在‘灵魂'这样的东西。虽然我们平时一直说这个词，但是在魔法理论界好像对它并没有专门的研究，也没有确切的定义。"乔说。
"听上去就是比较奇怪的东西，"维斯说，"大概只有研究诅咒系那种方向的法师才可能对这方面有兴趣吧。可惜现在大陆上大概没有这种人了。"
"嗯，不过这还真是个非常有趣的研究课题呢。"乔兴致勃勃地说，"如果能够进一步研究地话，也许魔法界能够摆脱元素魔法的完全控制，出现全新的魔法种类。说不定哪天魔法界能够因此重新接受黑暗魔法......"
维斯好笑地看着他："乔，你想太多了吧，我们现在还被困在荒漠里，而且还是迷路。要想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至少等到我们出去，然后完成初级魔法师考核，取得继续学习的资格，有了自己的研究空间后再考虑吧？"
"嗯，你说的不错，"乔中止了自己的浮想联翩，"是我太兴奋了，觉得有点开窍，忍不住就胡思乱想起来。"
"你呀，一想到魔法就兴奋。"维斯说，貌似嘲笑的语气里带着骄傲，"谁叫我的乔是个魔法天才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乔也取笑道，"难道你老是一想到好吃的点心就来劲，就说明你是个天才点心师么？"
这顿饭吃的有些不怎么惬意，因为骷髅生疏的捕捉技能，把动物的内脏如苦胆之类的弄破了不少，加上大量的血，所以很是腥气。不过量倒是很大，毕竟骷髅的数目多，两人倒是吃得很饱。
吃晚饭维斯四肢敞开躺在骷髅们打扫干净的地上："想想真有些诡异，居然在大墓地上吃饭。好像还吃得挺香的。"
乔笑道："是啊，我们两人胆子还真不小。"
"如果吃的更美味就好了。"维斯看着天空幻想道。
"你啊，尽想着吃。"乔也躺了下来，把维斯的头搬到自己的肩上。
维斯马上趴到乔的胸前，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想些别的。"
"什么别的？"乔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除了点心你还会想什么？嗯，我猜猜，果汁？"
"啊啊，乔你真过分，现在哪里有甜甜的果汁，你这不是存心引我流口水嘛！"维斯的脑袋蹭着乔，撒娇道。
乔笑着逗他道："好好，是我不对，那就不说果汁了，我们说牛排？色拉？乳酪烩蘑菇？......"
乔还想继续逗维斯，却被身上的人突然用力压住。
一双红唇送了上来。
乔先是回应了一会儿他的吻，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维斯轻轻推开。
"乔？"维斯有些不满地看着乔。
"现在才是下午，不太好吧。"乔说，"而且地上也不舒服，待会儿要是擦到了硌到了反而不好。"
维斯不满地噘起嘴："我都好久没有亲你啦！自从进了这片荒漠，我就没亲过你。"
乔脸上现出一丝犹豫："可是这里这么多人......"
"哪里有人？"维斯奇怪道。
乔指了指四周。
维斯抬起头，看到七个骷髅围成一圈站着，空空的眼洞直直地对着靠在一起的乔和维斯。
"真讨厌！"维斯怒道，"盯着我们干嘛？乔是我的，你们不许看！"
骷髅对维斯的命令毫无反应，仍拿两只圆圆的大眼洞愣愣地对着维斯。
乔捂着嘴偷笑。
第三十六章
午睡了一会儿，乔和维斯决定晚上多赶一些路。
虽然夜路不好走，但是有七个骷髅开道，加上维斯用光明魔法弄了个小型的照明球，倒也没遇到什么磕磕碰碰的。
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两人才走出了大墓地。
"这里居然埋着这么多死人，看来附近应该有人口密集的居民区。"乔推测道。
"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维斯说。
"我让骷髅四下找找。"乔说。
半小时后，有一只骷髅回来复命。虽然骷髅不会说话，但是乔能够感受到，它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
"看来这个方向有些希望。"乔说，"我们走。"
他们向着西边走着，二十分钟后，看到了一大堆岩石，如同一座山丘一般，兀然出现在荒漠上。
"那里有个洞口。"维斯指着前面说。
他们上前，靠近洞口。一片黑压压的。
"感觉很不对。"乔皱着眉头说，"里面好像有非常多的灵魂。而且，不怎么像是死人。"
"危险吗？"维斯问道。
"不知道。"乔说。
"让骷髅进去试试？"维斯提议道。
"嗯，好主意。"乔说着指挥着骷髅向洞里进发。
骷髅往洞里走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好像没什么事嘛。"维斯说，"难道洞里的是死人？"
"应该不是。"乔说，"我还是觉得......"
他突然脸色一变，拉住维斯扑到在地上。
一大团黑影从洞里急速蹿出，往空中"哗啦啦"地散开，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是什么？"维斯惊道。
"好像是蝙蝠。"乔说，死死护住维斯的头。
蝙蝠四下散去了，顷刻之间，两人前面留下的仍然是那个黑黝黝的洞，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松开了维斯。
"洞里好像空了。"乔说，"原来刚才感觉到的那些生物是蝙蝠。"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维斯说。
"嗯，好。"乔点点头，"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了。不过，还是要小心。"
两人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进洞中。
脚下有时会有一些吱嘎吱嘎的声音，但是大部分时间，洞里都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维斯用光球照着路，然而无论是照到的地方，还是光源无法达及的范围，都是一片漆黑。
他们往里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乔突然站住了。
"怎么了，乔？"维斯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觉得有点不对。"乔有些迷惑地说。
"什么不对？"维斯问道。
"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安。这里似乎......太......舒服了一点。"乔说。
"舒服？"维斯觉得乔的用词有些奇怪。
"嗯，没错，就是觉得好像很舒服，好像做什么动作都充满了活力，你没有这种感觉吗？"乔问道。
维斯摆了摆胳膊："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没觉得么？"乔说，"难道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