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的都是墨撒难得真诚的笑脸;他睁开眼睛,视线就不自觉的贴在墨撒身上。这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让马尔科感到茫然,他并不清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没有一点的不自然,似乎他本该就这样的。
那缪尔的话彻底的把马尔科藏在他本人都意识不到的内心深处的感情彻彻底底的释放出来。因为本身的冷静和自制,马尔科的大脑在自我意识完全没有来得及察觉到这份对于墨撒的特殊好感之前及时的压制在了角落里。然而,最开始的一点一滴,到后来的汹涌澎湃,马尔科再也不能无视这份异样的情感了。但是,他还能躲避,还能克制,他甚至无意识的命令自己要离墨撒远一点。可是在危急关头,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让马尔科遏制不住自己。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给他足够的时间,马尔科还可以再压制下去。只是那缪尔的话又如开关一样,打开了马尔科多年不曾醒过来的,属于一个男人的冲动。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再克制自己了。
“这又是什么呢?”马尔科抚摸着墨撒蓬松的黑发,无奈的说:“你可真是迟钝,我都已经魔怔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马尔科感觉,怀里的人儿似乎轻轻的动弹了一下。他连忙捧起墨撒的脸来,惊喜的发现小姑娘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回过神,或者是没有料到一醒来就被自家队长抱在怀里,她的表情还是呆滞或者说是不可思议的。
“马……马尔科?”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卡得飞起来……我需要萌妹子给我补血…………
☆、最倒霉的可怜人
此时,莫迪·比克号的甲板上正在开着一场严肃的会议。
“我果然还是觉得马尔科和墨撒之间有什么问题。”萨奇皱着眉头,看了仍然处于昏迷的卡赞一眼。
“废话,明眼人都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以藏很不客气的说:“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白长的吗?马尔科的脸色都成那副德行了,傻子才会以为没问题吧!”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嘛,那个马尔科居然也会吃起窝边草了。”萨奇嘟囔了两声。
“一番队队长还没放话呢,你们都注意点。”比斯塔咳嗽了两声。萨奇斜着眼睛看他,表情相当促狭:“比斯塔,你自己看看吧,马尔科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我们这群同生共死这么多年的兄弟都没有这种福气吧!”
“那缪尔,你刚才和马尔科说了点什么吧?”哈尔塔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鱼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太好说。”好好先生似乎呛了一声。
“老爹,你怎么看这回事?”佛萨叼着雪茄,询问喝着酒的白胡子。老爹顿了顿,放下手里的酒桶,低声叹息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有点看不清大儿子的心思了。再说他在这方面还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一船糙汉子那里会这么感性。
“不管怎样,做好准备就行了。”白胡子想了想,也只是说了一句干巴巴的话。
连老爹都拿不准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放弃了猜测。毕竟那是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啊,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猜到他的心思,他们还至于被天天扣零花钱吗?
“说起来,波尔琵格那家伙呢?”哈尔塔想起来了什么,左顾右盼起来:“不是让他提桶水吗,怎么还不回来?”
“来啦来啦!”说曹操曹操到,波尔琵格大大咧咧的提着水走了过来:“这不是来了吗!”
“提个水都这么慢,下次可要快点。”哈尔塔接过水桶,干净利落的浇在卡赞的脑袋上:“小子!醒醒!天亮了哦!”
浑身都被冷水洗礼了一遍的卡赞依旧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波尔琵格蹲在卡赞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嘿,这小子睡得可真熟。马尔科不会一不小心把他给打成植物人了吧?”
“动手试试不就行了吗?”艾斯跳出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出手的意思。
“别啊,不能动手,马尔科下手已经够狠的了,你再打不就翘辫子了么?”波尔琵格急忙制止艾斯。开玩笑呢,这人都被一番队队长打成什么德行了,再打不就毁容了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这家伙半死不活的,又醒不过来。”
“我来好了。”多科特走过来,挽起袖子:“不就叫醒这家伙吗?我马上就能搞定。”
“多科特,你行吗?”哈尔塔狐疑的瞅着细胳膊细腿的航海士:“感觉你倒是会受伤的样子。”
“哈尔塔,你就瞧好了吧。”多科特嘿嘿一笑:“兄弟哟,要怪只能怪你倒霉啦!谁让你惹上我们这群不要脸的海贼了呢?”
说罢,多科特抬起脚,冲着昏迷的卡赞胯间狠狠一踩!
如此凶蛮阴狠的一脚,让在场的男人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定力不好的几个直接就喷了出来。谁都没有想到平时一向都是让哈尔塔他们几个随意欺负的航海士居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简直给他们单纯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伤害,堪称心理阴影。
“哇塞,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呀。”艾斯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以后要和多科特客气一点了。”波尔琵格则是咽了一口口水。
“咳!!”遭受了杀伤力如此巨大的一击,卡赞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重重的咳出一口淤血来,最先在大脑里反应的自然是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剧痛,尤其是某个要害……
见鬼!他这是被虐待了吧!
“兄弟!终于醒啦!”波尔琵格带着怜悯的微笑上前一步,拍了拍卡赞的肩膀:“来!我们好好认识一下!”
波尔琵格表现的倒是挺热情的,但是在卡赞的耳朵里只不过是嗡嗡的一团声音,他根本没有听清波尔琵格在说什么,只能努力抬起头,尝试看清楚眼前的影子。
“咳……你……”卡赞使劲的眯着眼睛,沙哑的嗓子里透出一股惊讶来:“波、波尔?”
“嗯?”波尔琵格挑眉,转头和甲板上的众人交换了几个眼色。
“你是波尔吧?”卡赞甩了甩头,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波尔,你什么时候出海的!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叔叔他们呢!”
“喂喂喂!”这番话成功的让波尔琵格惊恐的连连倒退十几步,他一不小心跌倒在甲板上,吓得嘴唇都是颤抖的:“你!你!”
“波尔琵格!你镇定一点!”以藏皱着眉头,按住整个人都吓软了的波尔琵格:“那家伙你认识吗?”
“卡赞!他是卡赞!”波尔琵格用变了调的声音尖械溃骸八⑺∏А⑶虿灰阉趴∥一崴赖模∥一崴赖暮懿业模
以藏还想询问些什么,可是波尔琵格已经屁滚尿流的逃跑了。是的,他直接飞快的逃离了甲板。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以藏无可奈何,一个已经跟兔子似的跑没影了,他只好从吓跑兔子的老虎身上下手。
“失礼,波尔他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卡赞扯了扯还带有瘀伤的嘴角,出乎意料的,老虎的态度可以算是彬彬有礼:“我叫卡赞,是波尔、波尔琵格的哥哥。”
“啥?哥哥?”一帮糙汉子直接傻了眼。等等,既然是哥哥,那波尔琵格有必要跟见了鬼一样吗?
“是,是亲生哥哥。”卡赞微微点头,他的动作不敢太大,不然很容易就牵扯到伤口了:“总之,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这样的姿势让我身上的伤很难受。”
卡赞说的规规矩矩,礼貌有加,波尔琵格的反应虽然不是很正常,但是绝对真实。再加上这么多人,想他浑身是伤的也不敢怎么样,老爹大掌一挥,大家就把卡赞放开了,顺带还给他把船医叫了过来。卡赞也是个脑子好使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当下的情况。
“咳,哪位黑发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卡赞首先是给明显是这群人为首的魁梧老人叩首,表示了自己的尊重,然后才开口问给他包扎的船医:“我想她应该醒过来了。”
“她现在在病房里,我们的人在照顾她。”船医在处理伤口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个男人的脸色:“你是能力者吧,那到底是什么招数。”
“放心,没有什么大碍,那只是在做梦而已。”卡赞解释道:“我是吃了‘梦梦果实’的造梦人,能通过视线使别人进入梦境。她只是进入了我制造的梦境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醒过来的。”
“那你怎么对墨撒使用了能力?”萨奇问。
“这个事情是个误会!”卡赞连忙摆手:“我在岛上不小心跌倒泥巴里去了,这种泥巴非常粘,需要用工具才能清除,那时候那个女孩正好出现了,我就想想她借用一下她的刀,可能是因为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所以对我发起进攻,所以我才使用了能力,趁她沉睡过去了才有机会把那些泥巴从身上弄下来。”
“那马尔科怎么会说你要攻击墨撒呢?”船医皱眉。
“马尔科?是哪个金发的男人吗?”卡赞颇有些迷茫:“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醒过来,因为按我的估计几分钟之后她就可以醒过来了,所以我凑近了一点看了看,然后我就站了起来,接着他就冒了出来冲着我的后脑勺来了一脚。”
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互相之间尴尬的看来看去。这么看来,这位小哥还挺冤枉的,被白白的抽成这幅鬼样子。
“这么看来,都是误会。”白胡子轻咳一声:“都是我那蠢儿子太冲动了,请在船上好好养伤吧,顺便好好款待你一下,权当是我们的补偿了。”
“不敢当,也得怪我没有及时解释清楚。”卡赞点点头:“说起来,请问为什么波尔会在这里?”
“他是之前刚刚加入我们白胡子海贼团的。”艾斯帮腔道:“我还没有听他说过呢,他还有一个哥哥!”
“我之前就出海了,现在是个旅行者而已。”卡赞木讷的挠挠头:“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怪不得他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我来。说起来,也不知道叔叔他们怎么样了,应该抽空回去看看他们的。”
“不不不,你弟弟刚才没有认出你来只是因为你被马尔科打得鼻青脸肿和猪头一样……”哈尔塔语重心长的拍拍这哥们的肩膀,顺带附上一面朱洛洛提供的镜子:“来,你自己看看。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船医的技术绝对靠的过去,还有护士班,一定可以把你的脸治好的!”
卡赞拿着镜子,沉默了半响。
“那、那就拜托你们了,请至少把脸部的轮廓恢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萨卡斯基:“墨撒,明天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墨撒:“萨卡斯基老师,您怎么知道我打算明天请假的?我明明还没说……”
萨卡斯基:“身为老师关注学生的身体健康是正常的……”
墨撒:“所以说,萨卡斯基老师记得我明天生理期要来了?”
萨卡斯基:“……”
墨撒:“果然萨卡斯基老师很温柔呢!=v=”
萨卡斯基:“……赶紧回家休息!”
☆、最惊慌的小姑娘
有多久没经历过这样的恐慌,墨撒自己都记得不怎么清楚了。最清晰的记忆,大概就是库赞离家出走的那次了。
但即使是哥哥的不告而别,都没有让墨撒像现在这样,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不安、悲伤和愤怒。这不像是自己,墨撒马上就感觉到了。她原本就是一个足够自立的人,精神力比起同龄人已经是不可逾越的强大,再加上后天萨卡斯基对墨撒的指导,使她的性格和自制力进一步的强化,达到了连萨卡斯基本人都非常满意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战国元帅把年龄尚小的墨撒派到白胡子海贼团当卧底的理由,能让墨撒动摇的人,恐怕除了海军里的那几个可以稍稍做到一点,就再也没有人了。
可是当马尔科说出自己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时,墨撒居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甚至直接让她流出了眼泪。
以她卓越的冷静和观察力,不难看出这是一种类似于幻觉的场景,她在执行任务,现实中是不可能听到库赞、萨卡斯基和卡普凯利等人的声音的,马尔科也不可能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却还是哭了,哭得让她有点恍惚。
也许她还不够自制,她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因为一句话而没出息的哭了。
幻境中的马尔科还是笑的那么温柔,蹲在她身前,用温顺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刚才那么冰冷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流着眼泪的墨撒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还抑制不住泪水的流淌。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马尔科。墨撒很明白,眼前的这个只是个冒牌货,真的马尔科是个不善言辞又老是多管闲事,老是无精打采,脾气差劲还动不动就扣零花钱的家伙。他不可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也不可能对她笑的那么温柔,更不会用这种跟宠物狗的小眼神,讨好似的对着她。
既然明白了是幻觉,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墨撒当着马尔科的面,拿起了她从不离身的折叠军刀,面无表情的捅到了马尔科的胸口里,她不再流泪了,只是脸上的泪迹还没有干。
马尔科还是用哪种古怪的温柔表情望着她,他的身影却开始扭曲,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与其让我相信那个男人会露出这样的脸来,”墨撒缓缓的转动手里的刀刃,它两边狂野的蛇形血槽本应该喷出大量的鲜血,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动手时的感觉也很奇怪,完全没有那种捅到人的身体里去的感觉:“还不如让我相信他不会啰里啰嗦的管我的闲事。”
话说回来,自己还蛮喜欢这个家伙的表情。比什么死鱼眼要来的好多了。
眼前一片强烈的扭曲,让墨撒的胃里有种翻江倒海双龙戏珠的感觉。她干脆就闭上了眼睛,等待这种不适感过去。
不知等了多久,墨撒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满眼惊喜的马尔科。
坦白说,小姑娘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再捅个一刀。不过她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习惯性往腰间摸去的右手,一是墨撒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在幻觉中了,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眼前的人表情即使和冒牌货一样也是正版的,捅下去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二来,墨撒看到自己的折叠军刀放在马尔科身后的桌子上,这个距离根本够不到。
“马……马尔科?”以防万一,墨撒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如果这个马尔科要是敢露出什么微笑来的话,墨撒马上就一拳打过去,接着拿起刀子再捅到心窝里。
完全不知道怀里的女孩在想什么的马尔科则是高兴得心里都快开出花来了。天知道他看着昏迷的小姑娘却什么都帮不上心里有多着急,那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保护不好自己女孩的懊悔和自责。
高兴过头的男人抱着心仪的姑娘会做什么?=v=
“卡赞,你确定你要去看墨撒吗?”墨撒的病房前,萨奇再次回头郑重的询问:“我可是说了,马尔科还在里面哦,墨撒醒过来要是被你吓到了他会把你再抽一顿的。”
“我只是想看看她醒过来了没有。”卡赞心说不然我怕那个男人会记恨我:“而且请不要用人身攻击。”
“好吧,好吧,实在是对不起。”萨奇耸耸肩膀,不知为何和这个家伙说话像和里面的小姑娘说话一样,有种欲言又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错觉:“毕竟那家伙心情不太好、嘶!——”
刚才还一脸“我很不爽我要打人”的一番队队长此时此刻正一手揽着小姑娘的腰一手扣着小姑娘的后脑勺,一副流氓大叔的样子吻着明显脑子当机主板烧坏的墨撒,两个人的身体倒是无比契合,如果忽略墨撒意义不明的表情,也算是一个可以让人会心一笑的画面。
我的老爹啊,这是个什么情况!萨奇的眼睛有点发直。就算八卦的掌勺大厨假想了不少像这样浮想联翩的场景,但是这样冷不丁的出现在他眼前还是令人措手不及。而且,马尔科下手的速度比他想的快多了。
萨奇和卡赞的出现同样也把马尔科给吓到了,开玩笑,这种关键时刻是想干什么?找茬吗?
流氓大叔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收回的迹象,他恶狠狠的给萨奇和卡赞使眼色,示意让他们赶紧滚蛋。萨奇因为眼睛被画面给闪到了,所以只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还是后面的卡赞比较淡定,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确认墨撒正常无恙了以后,先是微微点头来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后快速而无声的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整个流程非常迅速,也把该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