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教父。"托尼咬牙切齿地回答。
"今天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坐下来喝杯咖啡呢?我相信雷奥娜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埃柯里暗示地用目光抚慰着受伤的小野马,后者果然忍下了这口气,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对那两个彪型大汉一摆头,走开了。
目送他们走远,雷奥娜耸耸肩说:"你打发人还真干脆,教父。"
"有的时候需要这样,走吧,我带你去剪玫瑰花。"
"不过你也说对了,我确实有话要单独对你说。"雷奥娜一如既往地笑着,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埃柯里有体温下降的感觉,"亲爱的教父,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对于这个近乎无礼的问题,年轻教父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他微笑着注视雷奥娜,象在看一个撒娇任性的小女孩,把她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谁?我是什么?的确是个好问题,从古到今很多人都在研究这个。"
"哦!教父,我不是在和你探讨哲学。"雷奥娜低下浓长的睫毛,乌黑的眸子却从扇子般的睫毛下淘气地向上看着他,"我不懂那个,也没有兴趣,但我对你,却很有兴趣,对那个我们曾在一起共度的刺激之夜,很有兴趣。"
"我觉得你的哥哥会因为你这句话而用手枪抵着我的头逼我进教堂。"埃柯里微笑着说,"很容易引起误会的一句话,嗯?"
"的确,那我换一种比较直白的说法。"雷奥娜笑得更加灿烂,"亲爱的埃尼,在那个夜晚,那个巷子里,在那个坏蛋面前,突然消失的你,突然晕倒的我,还有我晕倒之前看到的一匹马……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承认。"年轻教父沉思片刻,忽然冒出那么一句,同时风度翩翩的鞠躬,"当时是我打晕了你,因为在夜战中,女性,尤其是没有战斗经验的女性,很容易成为已方的累赘,同时也可以保护你,毕竟没有人会刻意对一个晕倒的女人下手,尤其是他的目标锁定的还是另外的男人。"
"请不要转移话题。"美丽的西西里公主高傲的昂起了小下巴,神情里带着几分恼怒,"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所以也希望听到你说真话。"
"我说的是真话。"埃柯里不动声色地说。
"我醒着还是晕例都不会有任何危险,这点你明白,你知道杀手是我哥哥派来的,或者是我爸爸?上帝才知道!如果他们不是刻意避开我,在咖啡店里我就已经死了。"雷奥娜嫣然一笑,你拉着我逃了出去。我很感动,埃尼,不管以后会怎样,那次的情景我会永远记住。"
她收敛起笑容,继续说:"在巷子里我就更确定了,因为我在你前面,那个杀手……如果他只是想杀你,他可以用一发子弹打穿我们俩,是的,他的目标是你,同时,他要保证不伤害到我,这已经很明白了。"
活泼地眨了眨大眼睛,美丽的少女口气里带着威胁:"你是教父,你肯定在我之前就已经料到这点了,埃尼,现在告诉我,你把我打晕是怕我看到真相。"
她的手指轻轻上移,一直指到埃柯里的鼻子上,这么无礼的动作她做起来却相当俏皮,让人根本无法对她发火:"而真相就是,我最后看到的一匹马。"
"那不是马。"埃柯里保持着笑容,轻轻地说。
"是的,没有马会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地方出现,那是你。"雷奥娜歪了歪头,"有什么关系呢,埃尼,我没有对任何人讲。对,我讲出来的话你可以否认,你可以说我出现幻觉了,但这对你没好处,我的哥哥们本来就看你很不顺眼,他会很高兴你用这种方法得罪特里西奥家的。对我,则没什么坏处,年轻女孩子无论胡说什么都会被归结为短暂的神经质,我未来的丈夫根本不会在意。但是我没有说,是不是,埃尼?我守住了秘密,因为我喜欢你。"
她抬起头,清清楚楚地说:"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我非常荣幸。"埃柯里干巴巴地说。
"但你就是不答应。"雷奥娜很干脆地替他回答,看到埃柯里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时,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瞧!教父,我也可以吓唬你!"
埃柯里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耸耸肩:"好吧,你吓到我了。"
"又是敷衍!"雷奥娜不满地嚷,"这点你跟我哥哥一样,认为女人都没有脑子!"
"恰恰相反,我认为你相当有脑筋。"
"这是一句恭维话,埃尼,你总是这么让人恨不起来。"雷奥娜深吸一口气,"好吧,埃尼,我承认我对你还很不了解,也许你更喜欢男人,比如……"她的眼波一转,向着刚才托尼离开的方向看去。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是喜欢他。"埃柯里淡淡地说。
雷奥娜难以掩饰自己眼里突如其来的失望,但还是笑了起来:"那不可能,是不是?"
"你指什么?"
"婚礼,继承人,莫拉里纳家的女主人,你不可能没有,每个教父都有的嘛!"雷奥娜有些急躁地说着,你需要一个新娘,不管你背地里怎样,你都需要一个新娘,一个纯洁的,美丽的,意大利姑娘,披着白纱进教堂。"
"是啊,最好还叫桑塔露西娅。"
埃柯里试图开个玩笑,但是美丽的西西里公主显然不领情,几乎带着恶狠狠的表情看着他:"你在取笑我吗,教父?!"
"我很抱歉。"
雷奥娜昂起头,傲慢的宣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我决定要喜欢你。"
"亲爱的雷奥娜。"埃柯里温柔的说,"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同时你也要明白,就算你愿意成为那个桑塔露西娅,你的哥哥们也是不愿意的。我建议,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象从来没有来过,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继续做一个快乐的青春女神,然后你会遇到一个教父,婚礼,新郎,家族的女主人,继承人,什么都会有的。"
雷奥娜紧紧交捏着自己的双手,斩钉截铁的说:"我来之前就告诉过自己,这是一场战争,我不会输的!"
"你没有输,从来没有。"
"教父,也许你喜欢的是他,但是,你需要的却是我。"
埃柯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利用女性达到目的,任何时候。"
"你就是这一点讨人喜欢。"雷奥娜忽然放松了下来,俏皮的露出笑容,"咱们走着瞧,教父,你可以不喜欢我,啊,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只是还没到爱情的程度,没关系,我很有耐心,而且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喜欢你。"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埃柯里的胸口:"现在,请给我摘一朵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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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将里西奥家的小姐离开的时候,她微微扬起脸蛋暗示埃柯里,但是很可惜。年轻教父忽然变得很迟钝,采用了最符合礼节的吻手礼道别,但即使是这样,托尼的眼睛里依然冒出了怒火。
"你完全没必要生气。"埃柯里揉揉自己的鼻子,刚才他弯下身去的时候,西西里公主用一个小小的动作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她反过手掌,捏住了年轻教父的鼻子,用力相当大,因为角度的关系,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但眼睛里不由自主盈满的泪水却全被托尼看在了眼里。
"我干吗要生气?"托尼坐在矮柜上,抬起一只脚踩着桌面,粗鲁的姿势却显示出他修长的腿和很好的柔韧性,让年轻教父看得有些情不自禁但小野马显然没意识到这点,他叼着一根烟,头部不抬地检查着自己的枪,嘴里狠狠地咒骂着什么:"狗屎!混蛋!……"
"她不过是因为对我的身份有些疑惑,所以来问问我。"
"狗屎!"托尼吐掉嘴里的烟,一把拽起他的衣襟拉近自己,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你把她哄好了,对不对?我早就看出那个妞喜欢你,现在她一定更喜欢了吧?毕竟你们他妈的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了!"
埃柯里冷静地指出:"有一个共同秘密的是我们--我和你。"
"去他妈的我和你!"托尼咆哮了起来,"你更适合那样的女人!教父!"
"托尼。"埃柯里把手放在他脸上,感受到皮肤下汹涌的野性青春,认真地说,"我爱你,适合我的是你。"
"别他妈哄我了,我又不是女人!"托尼嫌恶地松开手,看他一眼地继续擦枪,"我告诉你,昨天那种事是你情我愿,对,你是上了我,那又怎样?我乐意!我觉得他妈的舒服!就是这样……你他妈的还以为我会讹上你?滚你妈的蛋!要不是我愿意,早把你那东西割了,还轮到你在上面舒服?!"
他倔强地抿了抿嘴,低沉地说:"那什么都不是……你他妈的放心吧!以后你爱娶谁娶谁。"
埃柯里唇边泛起一缕微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很高兴你觉得舒服……昨晚上……"
"狗--狗屎!"托尼面红耳赤地咆哮了起来,一手把他推开,"你这个流氓变态!"
"我是教父。"埃柯里毫不脸红地又靠了过来,继续在他耳边暖昧地吐着热气,"你当然不会讹上我,是我讹上了你,托尼,也许昨晚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对我来说那可是很重要的一夜,我确定了自己的爱人,那就是你,托尼."
他立即借用了刚刚离开的雷奥娜一句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阻止不了我爱你。"
"我一枪崩了你就什么都没了。"托尼横眉立目地说,顺手把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埃柯里,威吓地说:"滚远点!"
埃柯里对就在自己太阳穴旁边的枪口不屑一顾,反而上前抱住了托尼的肩膀,托尼却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吓了一跳,急忙把枪口挪开,气恼地说:"你不要命了!枪里有子弹! "
"你不会开枪的。"
"他妈的要是走了火怎么办!你这个白痴!你是怎么当教父的!"托尼嘴里骂个不停,手臂却伸到埃柯里背后把他圈在怀里,真是奇怪,明明这么瘦小,为什么变身以后会那那么强壮……
短暂的温馨被年轻教父的一句话打破了:"托尼,我会让你一辈子都那么舒服的。"埃柯里微笑着说,"既然你喜欢这样。"
小野马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长腿一抬就把教父给踢了出去:"滚!"
【第十三章】
时间流逝,南欧的冬天悄悄来临,又悄悄过去,堂?莫拉里纳家族的教父度过了他成为教父以来的第一个圣诞节,白雪点缀了大地,礼物点缀了圣诞树,点缀他名字的是在圣诞弥撒中,特里西奥小姐对他露出的微笑。
"你还对那妞不死心啊?"托尼慵懒地躺在大床上,嘴里咬着一个子弹壳,黄铜在他雪白的牙齿间闪着黯淡的光芒,含糊不清地说,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荷尔蒙香味,松散的睡衣领口露出太片漂亮的蜜色胸肌,让埃柯里好一阵意乱情迷。
上床爬到托尼身边,挨着那温暖精悍的身体躺下,舒舒服服地摆好姿势,埃柯里笑着纠正他的说法:"是她还没有对我死心,托尼。"
"我一个字都不信你的,你这狐狸。"托尼坏笑着伸出手去把他的脸向两边拉扯,"很多人都等着你娶她呢。"
脸蛋被扯成奇形怪状,教父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不知坐下来喝杯"咖啡"吧……"
"真他妈后悔跟你约定什么狗屎,现在雪都快把人埋了,什么好天气!天气好你滚到外面去啊。"托尼悻悻然放开他的脸,"你别以为我会因为这个找你出气,你他妈的离不开我,我知道。"
"对,所以我不会娶她,不会娶任何人。"埃柯里仰起身子,在他的脸上安慰地吻了一下,"今天你站了很久,睡吧。"
"是啊我站着,你也站着,还象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托尼吐出嘴里的子弹壳,嘲讽地说,"那叫什么?爵士?真难看,你在美国就学了这个?"
在盛大的圣诞舞会上。美丽的西西里公主和年轻教父当众表演了一曲美国时下流行的爵士舞,的确很合拍,也的确很尽兴,但在这个社会里,它所代表的意义却不是那么简单,埃柯里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诸如"婚礼、联盟"之类的字眼儿。
"那是生活的一种标志,"埃柯里拉过轻软的羽绒被盖住自己和托尼,"比如说今天,就算我跳得很差又怎么样?那代表我了解流行,伊格娜说得对,那些连半岛都没出过的男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托尼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狗屎!在美国待几天就跟被教皇的手摸了一样,有个屁用!"
"哦哦,太有用了,你知道,我们在布鲁克林的远房亲戚也随着美军登陆意大利了,他们需要合作者,而我需要外援,很巧的是,我去过美国,我熟悉他们的思维方式,他们也觉得,跟我说话不那么费劲儿。"埃柯里笑了起来,"托尼,我会胜利的,一切都在向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完全不懂你那套,太难了。"托尼诚实地说,"真他妈一肚子花花肠子。"
埃柯里愉快地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感受那青春肉体的醉人温暖;鼻腔里盈满雌兽的甜美荷尔蒙:"我把这句话当成赞美。"
"把你的爪子从我大腿上拿开。"托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伸手握住埃柯里下身的灼热,"否则我只要这么轻轻一捏……你就跟这世界上一切的雌性动物说再见吧,教父,还有你的小崽子们。"
"是我努力得不够,所以才让你到现在还不能放开心结愉快地享受吗?"埃柯里毫不脸红地说,"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我会更加努力的。"
他的性器在托尼温热的大手里更是勃勃生动,尽管小野马百无禁忌也不由得脸红了一下,缩回手去躺好:"新的一年?是啊,你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了,教父,过去的一年对你来说真他妈的困难,好几次你都在走钢丝。"
"呵呵,可是这些都无法和一件事相比。"埃柯里凑在托尼耳边轻声地说,"那就是认识了你,亲爱的托尼,只要有我们初次相见的那个日子,这一年就是我生命里永远的幸运之年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