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存在的理由————阿伏[上]

或许怪异的不只是Eric吧！自己也很怪，并非不想和他做爱，只是却也不急，认真说，应该是很想，却也很怕。如果连阿远、Jimmy和小志都认为自己很喜欢Eric，那就不只是自己相信而已，这一点非常肯定。
屋子里弥散著淡淡地灰尘气味，Tony打开窗子，随後认真地拖地、打扫，当他躺在空旷的床铺时，幻想著Eric不发一语地躺在他身旁，他希望彼此的关系在未来可以延续，需要改变的，可能是自己。

31.友情
按了电铃，过了好一会，阿远才来开门。Jimmy望见屋里没点灯，四处闪着烛光，脸上露着笑，"你干嘛？"
阿远露出得意的笑容，略带尴尬地说："有没有很浪漫？"
Jimmy噗哧笑了出来，小心翼翼跟着阿远走进屋里。
"你决定怎么样？"阿远满怀诚意地望着Jimmy。
烛光映着阿远的脸庞，感觉有点奇妙，Jimmy笑着问，"什么决定怎么样？"
阿远伸手带领Jimmy坐在沙发上，腼腆地说："我先开灯了喔！我怕等一下Tony回来。"
Jimmy摇头笑着，"他说他今天要睡Eric家，不会回来了。"
"喔！"阿远安心地坐在原位，"我不是跟你讲过了，房子装潢好了，可以搬过去了。"
Jimmy笑着问，"你是要我搬过去一起住？"
阿远点头。
Jimmy瞬间有点感动，"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跟我讲这个？"
"你如果确定，我就跟Tony说，要他准备找房子，我这边就不租了。"阿远慎重其事地说。
Jimmy点头，"那我懂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房子？"
阿远站起身，随后打开电灯，拿了锁匙，笑着说："我们现在过去！"
望着阿远开车的神情，Jimmy心中既有兴奋，同时也有着一种异常平静的喜悦。窗外一片漆黑，寂寥的路灯伫立着，车潮逐渐稀少，自己心里却越来越亢奋。
"那我要不要付房租啊？"Jimmy伸手拍了阿远大腿。
阿远摇头，"你不跟我住，还不是一样要缴贷款..."
Jimmy露出笑容，"那我白吃又白住，我会不好意思耶！"
阿远用怀疑的眼神望着Jimmy，"会吗？我怎么从来都不觉得？"
Jimmy噘起嘴，同时用食指戳了阿远腰间，"没礼貌，讲这样，客气是一定要的啊！"
阿远强忍住笑意，"不要弄我啦！我在开车。"
"那我不就得去烹饪班报名？要不然我又不会煮东西。"
阿远摇头，"不必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会煮东西，反正我们大半都吃外面。"
Jimmy又戳了阿远一下，笑着说："你意思就是我只要会煮泡面就不错了！"
阿远带着笑，"反正我会煮。"
Jimmy开心笑着，"这样感觉我还蛮好命的。"
"那你自己的东西有空整理一下，没用的我们就留给Tony好了。"
Jimmy点头，"我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些电器用品而已，房子是租的，我也不敢买太多东西。"接着又说："所以Tony还不知道？"
阿远点头，"我要先跟你确定啊！不然怎么办事？"
Jimmy有点担心，"Tony会不会不高兴？"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们又没亏待他。"阿远接着又说："不过他一定得搬家就是了。"
Jimmy想了一下，"那我问看看他要不要去住我住的地方，这样他就不用找房子。"
阿远不置可否，他知道Tony喜欢住在市区，但不愿拂逆Jimmy好意，"你有空再跟他讲讲看。"
当Tony知道阿远决定要和Jimmy一起搬去新居时，他事前并非毫不知情，但心底被人背离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阿远不像是匆促之间做的决定，自己在乎的是，阿远应该先向自己说才对，而非Jimmy，毕竟他们交情深厚，而Jimmy与他交往，不过是最近的事情，"那你们什么时候要搬？"
"我不急，Jimmy说要看一下日子。"阿远笑着说。
"那我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了。"Tony像是抱怨，也像自我解嘲。
"如果你不想住Jimmy那边，你可以慢慢找，反正不急。"
Tony点头，"我会尽快找到住的地方，不会妨碍你。"
阿远诧异地望着他，"你是不高兴还是生气？"
Tony直话直说："老实说，有一点不太高兴。"
"你应该只是不太习惯而已，不过..."阿远接着又说："不过再怎么说？我们总有一天也会分开的，你自己住，也比较方便！"
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责怪阿远什么？除了刚搬来的头几个月，自己还曾多少贴补过房租，后来根本一毛钱也没付过，阿远从来没开口说过什么？只是交情归交情，时间一晃，三年多的日子便过去了。自己确实不太能够接受，阿远认识Jimmy还不到半年，竟然就决定和他同居，"你确定Jimmy没问题？"
阿远点头，满意地微笑着，"他工作还蛮稳定的，人也不错，我是考虑很久才决定的。"
阿远的说法出乎Tony意料，他看了看阿远，"那就好。"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才说："确定好搬家日期的时候跟我说，我会帮你搬。"
阿远点头，拍了下Tony肩膀，"我有留一间空房，将来你要是有事，或是心情不好，还是可以去我那边住。"
自己或许应该心存感激，但此刻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受，Tony点头，勉强笑着，"我出去喝个饮料。"
阿远望着他，语带保留地说："你自己以后要学会打算，不能老是赚多少，就花多少，这样不太好。"
Tony点头，"我知道。"

"我不是要唸你，只是人总得想远一点，当然...如果你自己快乐就好了，我并没有要过问的意思。"
Tony无奈地笑着，"就只有你跟Eric会这样跟我说。"
阿远露出惊讶的表情，"Eric有跟你联络吗？"
Tony摇头，"没有。"
"你不会真的在等他吧？"
Tony想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笑着说："我不用找房子了。"
阿远纳闷地望着Tony，"你要继续租这边？"
Tony摇头，"我就搬去和Eric住好了。"接着又说："反正他人在大陆，等他回来再说。"
"这样不太好吧？"
Tony只觉心中充满无限希望，"反正是朋友，有什么关系。"接着又说："我先去找Jimmy商量。"
骑车前往Jimmy店铺的同时，Tony总算觉得未来露出一道曙光。他当然知道，自己没理由埋怨阿远什么？只是在爱情面前，友情就这么不值吗？他对这一点难以释怀。阿远当然没错，也不能怪Jimmy，但自己心中还是存有芥蒂。危机就是转机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至少眼前自己就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搬去Eric那边，名正言顺地和他住在一起。

32.计画
Jimmy拼命摇着头，"不行啦！你先把钥匙给我。"
Tony无奈地低下头，随后从口袋掏出钥匙递给Jimmy，"为什么不行？你跟Eric讲看看，他一定会同意的。"
Jimmy略带为难地说："他要是打电话回来，我当然会跟他说，只是Eric不一定会同意，你还是一边慢慢找房子。"望着Tony执着的模样，突然觉得事情演变至此，自己并非全然没有责任，"反正我们也没有那么快要搬，你可以慢慢找，要不要我帮你问问看？"
Tony想了一下，他觉得先后顺序不该错乱，"等你问过Eric后再说，我觉得他应该会愿意，那我现在找房子不是白忙一场？"
Jimmy点头，"好啦！如果Eric打电话回来，我会帮你问问看。"
Tony露出笑容，提醒似地说："顺便叫他留个电话，不然e-mail也可以。"
"你最近都没见网友？"
Tony摇头，"我现在连网都很少上。"
Jimmy半信半疑地笑着，"那你最近都吃‘自助餐'啊？"
Tony露出微笑，"最近好像也没那么需要，反正就上班下班，偶尔去一下健身房，想要就自己解决。"
Jimmy微笑着，"你有空去你自己板子看一下，那个小志留了一堆话，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跟他有一腿！"Jimmy笑着继续说："Eric应该是不知道，不过那不是重点，我是劝你跟小志说清楚，省得人家误会，至少你的板子清一清吧！"
Tony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伸出手，"那锁匙给我。"
Jimmy望着他，"你电脑还没搬回去啊？"
Tony摇头，"放在Eric家就好了，干嘛搬来搬去？"
"你不要在Eric家乱搞喔！"Jimmy将锁匙递给Tony，"也不要弄丢，我没有备份。"
"我知道，我昨天还有打扫哩！"Tony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Jimmy皱起鼻子，调侃似地拍着手，"是啊！好棒喔！你还知道要打扫咧！"
Tony接过锁匙，露出微笑，"那你忙！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
"去Eric那边啊！我去看一下留言，顺便把档案关起来。"Tony若有所悟地说。
Jimmy深感不解，"干嘛关起来？"
Tony耸起肩，"我也觉得有点无聊，先关掉好了，昨天阿远叫我要好好打算，我先静一阵子，好好想一想。"接着又说："你们就要住一起了，我也在台北混好几年了，有时候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混多好！"
Jimmy点头，安慰似地说："那你好好加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讲。"
Tony露出笑容，顽皮地眨着左眼，"那我过去了喔！"走了两步又转身，"我今天不会回去，你要是想和阿远干嘛？你就过去找他！"
Jimmy伸出腿，轻轻踢了Tony臀部，只见Tony笑着，一边走出店门口。
小志面带喜色地回完最后一则留言，伸展了一下身体。原先纯粹只是为了抒发心中的郁闷，所以在Tony的交友板上留言，自己的确是希望有人浏览没错，而且越多越好，因此一开始便选择公开模式。只是没料到Tony的板人气火热，为了不让自己的留言落在后头，于是又写了好几则留言，同时自己档案也换上新近拍的满意相片，意外地收到丰硕成果。最近这段时间，浏览自己档案的人数激增，邀请加入好友的也是相同情形。
以前自己还得花时间寻寻觅觅，不断浏览其他人的档案。现在不必了，自己板子上也有一份名单，省略掉主动出击的尴尬，或是冒着被拒绝的风险，一切手到擒来，变的简易多了。原以为Tony至少会打通电话过来，或许抗议、或许询问又或者关心，结果都没有。
Tony要不便是根本没看，要不就是一点也不在乎。设身处地想了一下，Tony大概从来不愁没有对象，人帅身材又好，又是纯一，确实占尽便宜。自己应该不算造假，不过是把彼此原先认定的一夜情，藉文字发展成恋爱与交往，略加粉饰而已。Tony想必不便辩解，毕竟，这种事说太清楚对彼此都没好处，Tony就算否认，也只会突显出他见异思迁、无情的一面，自己总是无辜、值得同情的角色。
Tony毫无回应或许是正常的。只不过自己此刻更不相信，他会因为一个还没得到的对象自此收心。摆明不过就是喜新厌旧，对自己不再有兴趣，说是一夜情就是一夜情。自己并非无法接受拒绝，只是Tony直接又丝毫没有同情心的作为，让自己更难受，毕竟，自己可是真的刚分手，就算真的做什么？彼此也没有损失，不是吗？而且Tony的拒绝还不只一次。
Tony的温暖友谊也曾让自己感动，固然难能可贵，然而受用程度却有限，仿佛喝酒过后的宿醉，先是茫茫然地忘掉不愉快，随后是头痛，酒醒了，一切又回归现实，所有的情绪似乎存在过又淡然了，但却挤压似地存在心中某个角落。自己真正在乎的，或许是Tony在应该陪伴自己的时刻，直接宣告缺席，若是因为阿远的存在，自己或许勉强可以接受，但他却是为了一个虽然存在却始终还未将Tony列入考虑的对象，这就有点好笑了。一来可信度太低，再则，Tony说谎的技巧实在太差，总之，都是藉口。
再回到Eric住处时，Tony觉得所谓"家"的感觉更强烈了。虽然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但心里却觉得归属的气氛比在自己家强烈。现在那边似乎阿远和Jimmy的气味获得压倒性胜利，自己的存在已接近可有可无。再过段时间，那边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他不喜欢这种摇摇欲坠的短暂安定，虽然这边形式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其实不然，Eric的东西一样也没少，至少自己完全看不出来，某种程度而言，你要说他去上班还没回来，或是到附近买个东西，基本上都是可信的。
Tony打开了电脑，登录之后，随即便将自己的交友档案直接关闭。既然不想玩了，便没必要再花时间去看小志究竟写了什么？反正那并不重要。
那一瞬间，自己隐约觉得应该有些改变的想法再度涌现，至于应该改什么？做些什么？心中并无明确目标。纯粹只是觉得好玩，他把Eric的电脑也打开，望着两部并靠着的荧幕，心中兴起一种踏实的愉悦感。
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决定上网玩魔兽，多采集一些物资原料，除了多赚点钱，顺便到拍卖场帮Eric留意合适的装备，那大概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33.炫耀
第一次瞥见Alex出现在门口打探时，Jimmy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尽管心里满是嫌恶，但职业本能告诉他应该公私分明，于是乔装成不以为然的神色。没多久，Alex直接走了进来，Jimmy于是站起身，带着微笑，"随便看看，喜欢的话可以算你便宜点。"
Alex露出坦然的笑容，随意翻着衣架上的T-shirt，然后问，"最近还好吧？"
Jimmy笑着点头，"还不错啊！你呢？"
Alex同样点头，像是事先早已演练过一般，"那Eric呢？"
Jimmy望着Alex，犹豫着该不该据实以告？毕竟，Eric和他分了，说不说应该都无关紧要，"他去大陆了。"
Alex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手机都没人接。"
Jimmy不置可否，脸上依旧淡笑着，试探性地问，"你找他有事？"
Alex略带尴尬摇着头，"只是顺便问一下。"
Jimmy点头，心中窃笑，想要复合就直接说，干嘛拐弯又绕圈？既然Alex没担当又爱面子，他也懒得帮忙，于是保持沉默。
"我过几天也会去大陆，他在哪？"
Jimmy笑着说："我只知道在上海，不过我没他电话，他也很少打给我，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索性开玩笑地问，"你要跟他道歉啊？"
Alex拿了件T-shirt递给Jimmy，摇着头说："我只是想，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接着又说："我没想到他真的去大陆。"
Jimmy点头，"你要这一件？"
Alex先是点头，然后又问，"那他Bf呢？"
Jimmy露出诧异的神色，"你说谁？"随后脑筋一转，"你说的是Tony吧？"笑着说："他们只是偶尔住在一起，不过没有在一起。"
Alex对这答覆半信半疑，不过Jimmy应该没有说谎的必要，随后点头，轻声地说："报应。"
Jimmy连忙将T-shirt塞进塑胶袋中，"你在讲什么啊？"望着Alex，"他跟你分是什么原因你自己知道，Eric又不是交了Tony才跟你分手，你搞错了。"接着又说："那个Tony那天刚好在我这边，我觉得他们两个很配，Tony又很喜欢Eric，所以我叫他陪Eric去找你，你怎么想随便你，不过Eric并没有和Tony在一起，也没有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