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纵生----莱因

"...怎么了？...当然是想的..."张春棠的迟疑却仿佛是暗示郑斌：想的，我想和你做了！
郑斌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却是已经兴奋起来，他咬牙低声地对着话筒诉说："我也很想你了！"
"...嗯..."张春棠因这突然的表白也一阵激动，但是只有沉默。他确实是想的，只是他说不出口罢了。
电话两端似乎都不愿先挂，却一片沉默，最后张春棠低低说了一句"圣诞快乐！"先挂上了。
郑斌抱着电话自慰，完了连晚饭也不叫就瘫在双人床上，昏睡了不知多久，才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张眼望着天花板，随手扔了手中还攥着的一团面纸，静静地想，四年了，四年前的这个夜晚，自己第一次跟张春棠见面那会的情形。明明只想玩一玩，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牵肠挂肚的感觉！自己爱上他了！却不知到底爱他哪一点，明明已经泄了却还是想见他，如果能见到，是不是不做也会满足呢？但分明是很想和他做的！郑斌很少想这些，因为即便想也没有个肯定的答案。
电话响起来了，郑斌看一眼，原来才晚上九点多！殷恺又来找他去喝酒，自然是为了圣诞狂欢派对。肚子也饿了，郑斌于是懒散地起来，出门。
到了约定的酒吧，还真热闹！大厅里到处都是人，幸亏殷恺一向喜欢包房，不然定是跟人磨肩擦背。郑斌坐下就先点吃的，也不看价，只要想吃就点。一下就点了满桌。
"没吃饭啊？"殷恺一看满桌的肉食，可一点不对胃口呢！
"是啊！"郑斌自顾在那里大快朵颐，今晚他是准备好又刷卡的，"就咱俩啊？多叫些人吧！"
"喂，过去大都会吧？"殷恺许是看多了肉，肉欲也起来了。
"这种时候还跟那些小姐混，你也太无聊了！"郑斌有点不愿意，要让他，这时抱怎么也得抱着自己的心上人才爽啊！
"象你这样吃，又不贡献一点，只会积出病来！"殷恺无所谓地转身出了包房。郑斌自然知道他是去大厅找对象，也懒得附和他，自己坐下来点歌喝酒。果然，不一会，殷恺就带了三个女的进来，郑斌稍稍正正形，看一眼，唉，只是三个初中生左右的女孩！
郑斌趁殷恺走过来时抱怨一句！"太嫩了吧！"
"人小鬼大呢！"
但是郑斌明显看出这三个少女进来后对殷恺的热情有点胆怯，或者郑斌自己对她们也没什么好脸色也有关系，郑斌待几人唱得一阵卡拉OK，就忍不住出声："殷恺，走吧，去大都会啦！"
殷恺一听，果然原型毕露！灿灿一笑，就站起来，对三女孩说："你们玩吧，哥哥要走了，放心，包房的钱我们已经出了。"
两人在三个女孩一愣一愣的眼光中飘然离去。
"郑斌，我们亏了，最低消费还没到呢！"
"要是到了，那三个豆芽还能在那呆啊，你还真想祸害人家祖国的花朵呢！"郑斌笑笑。
自然还是和职业级数的玩才能放得开。郑斌看着殷恺左拥右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当年他二十刚出头那会，跟人家殷恺现在比，也只得个嫩字罢了！
本待平安夜用来泡妞的，可是这回郑斌喝高了，殷恺反过来要送他回去。
郑斌搭在殷恺肩上，鼻里全是这个虽是花花公子，到底也十分有品味的年轻男子身上的香水味，一时意乱情迷，喃喃道："春！..."
"...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殷恺挺一挺肩，把郑斌几乎埋进肩窝的头向外让了让，他算是第一次听到郑斌亲口承认想念对方，他嗤嗤地笑了声："想成这样，刚才找个女人就好了，这是何苦来！"
郑斌突然一下清醒了点，立马推开殷恺，自己一摇一摆地向前走，只是走了几步就歪到了墙上。他看一眼站在原地发呆的殷恺，哈哈地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又低下头喃喃地说："...你是个大笨蛋呢..."一边滴溜溜地滑到了地上。
殷恺在几步外看着郑斌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一时不知是笑还是气的好，吃惊地看他刚才发酒疯，同时也佩服他疯得也真个温和！上前去好不容易把这个大个子抱起来，搭上肩，继续向自己的车去。郑斌一到近身就主动贴在殷恺身上，殷恺也由得他去，只顾得上拖着他走。
殷恺十分尽责地把郑斌送回家。郑斌并没有安睡，他在稍嫌短的沙发上闭着眼声音很低且模糊地嘟哝"不要走"啊、"让我抱着你"什么的。殷恺看不过去，只得去浴室弄条热毛巾。看着整洁的浴室，一点女性用品也没有，可能因为住在亲戚家，大约郑斌没有叫过女人来住，所以才这么郁闷。
殷恺把毛巾敷在郑斌脸上，郑斌挣扎几下，终于安静一会，然后居然就自己拿起毛巾，坐了起来。殷恺拿的是张春棠的毛巾，那么思念而又熟悉的味道，让郑斌又惊又喜，一下居然醒了。
他又留恋地把情人的毛巾按在脸上一番，然后抬头看殷恺，对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殷恺一向知道郑斌能喝，不过也有点惊讶于他醒得这么快！看他仍一脸忧郁的样子，忍不住说："下次去我那，我一个人住，房间多着呢，你带个女人来也行，玩一玩又怎么样！"
郑斌不受控制地嘻嘻笑几声，才正色说："我好象喝得太多了今天！"
"你的阿春是不是还没抱过？"殷恺禁不住好奇地问。
"...阿春？..." 郑斌有点愕然地张开嘴，"你问这个干吗？"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抱着我在叫春啊！"殷恺一脸坏笑，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你他妈的如果是你的阿春，未必能把你弄回来！"
郑斌无语，如果是阿春的话，也不是难事，莫说阿春比殷恺还要高挑些，事实上亦强韧得多。
"横竖你这又只你一个，找个人回来玩玩，难道你的亲戚和阿春会知道啊!你啊，乱死心眼！你要是不练练，说不准还满足不了你的阿春呢，到时一不高兴还不是甩了你！嘻嘻！"
郑斌想起张春棠从前的情人，想起张春棠曾经压在他身上的狂暴，想起张春棠大多数时候面对着他的恬静，突然就被殷恺刺中了心里的痛处！这些富家公子们，谁不是情人玩伴一大堆！自己这样的刻骨思念只不过他纸上的几笔轻描淡写就能代替！郑斌陡生出愤懑来！他撇起嘴角冷眼睥视殷恺："玩！你敢跟我玩吗！"
"怎么不敢！"殷恺奇怪地看着郑斌，聪敏如他下一刻马上就有所醒觉，"...跟...你玩！...玩...玩什么？"心里暗暗有些隐约的吃惊！
郑斌看着殷恺意料中出现的惊诧神色，心中突然很痛快！这个臭小子，平日一副老成世故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寻常俗人一个！他放下手里的毛巾，向殷恺靠近了些，眼光直直地盯着对方，然后缓缓地用暧昧的语气说："我想玩你呢！"
殷恺第一次被郑斌用色欲的眼光看着，应该是第一次被另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光去看，眼见对方吊着双眼意欲逼近，吃惊之余反感顿生，他恶狠狠地说："郑斌！没想到你这么变态！恕不奉陪！"说完蹭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郑斌看着门砰然大响，从喉间发出闷笑声，恨恨地自语："死小子！反应得还真快嘛！"郑斌想这回殷恺定然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赶走这小子，也许他说的话正说中了自己心中的刺吧。自己一心一意地爱着张春棠，春也对自己很好，但是并不见得因此就和自己有同样的深情。年长自己十一年的春，当然不止有过自己一个，这一点，想来确实是让人不平衡，但是却不能对春说出这样的心里话也不能因此对春发脾气！反而对殷恺，可以借酒装疯。

出轨
殷恺气冲冲地跑出门，上了车后又抬头看了看郑斌的房间，说不清是恶心还是惊慌，于是一踩油门飞也似地开出去。殷恺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有不少女性经验，男性却是第一次，从没想过，不过...似乎并不很讨厌。两个男人？殷恺停在路边，在车里低下头，胆大狂妄的心转了又转，突然独自闷笑出声，两个男人！他拿出电话，恢复一贯的镇定，一面连夜找最近的女朋友。
两周后的周五傍晚，郑斌刚从工地出来，就收到殷恺的电话。殷恺若无其事地如往日一样叫郑斌出来吃晚饭。
郑斌迟疑了一下才问地点在哪。本来以为从此就再不会来往的青年又打来电话，使郑斌差点要问自己，莫非是同类而相处这么久自己居然察觉不出？想一想前事又觉得并没有搞错的可能，说到底应该就是让自己意外的是殷恺的态度如此大方吧。
两人见了面，吃饭，饭后还约了晚上去喝酒，郑斌都没发现对方有什么不自然，只除了只字不提那次的事。于是郑斌也放开了，有些事或者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对方只要不提就可以，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殷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个好伙伴，能不介意当然好。郑斌自然地高兴起来。
晚上两人在一个比较安静的酒吧碰头，殷恺一边喝酒，一边用笔记本打游戏，那个游戏最先是郑斌玩开的，殷恺还没玩到郑斌的进度。郑斌一边看一边偶尔止不住提两句。好不容易两人打通一关！
殷恺伸伸腰，懒洋洋的神色中眼光闪烁不止！"阿春是男人来的？"
郑斌愣一愣，然后侧头来看殷恺认真的脸，微微一笑："是啊。"
难怪郑斌的房间没有一点女人味，原来根本就没有女人！阿春...表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你那个表哥？"
"...是啊。"郑斌看得见殷恺眼中越来越亮的光，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自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仍是微微一笑地简单回答。
"...近亲啊！"殷恺对郑斌的坦然始终有点吃惊，本来想着郑斌应该是怎么样和对方确定下关系的一对罢了。这样听了不由得更盯着郑斌的脸，多少有此不自主地想象另一个会有血缘关系的脸是怎样的。
"只是这么叫罢了！"郑斌忍住促狭的笑，正色地说。
"哦！"殷恺心里有点得意地松口气，果然不是亲戚吧。他又打开新的关卡，扫荡了一回，不过因为心不在焉，很快就完了。然后抬头不轻不重地说："今晚我们俩玩一下怎么样？"
"......"郑斌吃惊地看着殷恺英气中带点阴柔的脸，一时竟然说不上话！青年那种斯文淡定和阿春很不同！阿春天生清高傲慢，而眼前的青年却有种脂粉味，居然也能说出如同无机质一样冰冷的话。
也许阿春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无从比较，但印象中情人即便说出这样的话也必定如禁欲般撩人心欲。青年的话虽抛弃情意，却搅动人心中的犯罪欲。郑斌认真地看着殷恺毫无波澜的脸，说实话，即使再怎么说他柔嫩，也要承认是好看。
郑斌首次体会殷恺正是因为有些女气的软线条才掩盖他天生的野蛮侵略，使人看不出来！玩！这样的好情人当然是让人蠢蠢欲动，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背叛了阿春，背叛自己一心一意要爱着他的人！...从来就摸不透阿春的底线到哪，如果因此而被他赶走，着实不划算，但是面对如此迷人的诱惑，难道就白白错过？...就只放纵一次，仅此一次，阿春自己也不知曾经尝过多少人不是吗！...只一次，绝不会让阿春知道的！
郑斌在椅上转了转，脸上恢复成平常神色，低低地应道："有何不可呢。"
两人默契地回到殷恺独居的小别墅。殷恺对这种事始终是生疏，他穿着睡袍坐在床边有点不知如何入手，只看着高大的郑斌穿了自己的衣服显得有点小而发笑。
郑斌用混杂了负疚和兴奋的心情站到殷恺跟前，小心地接近两人各自的戒备空间，再往前一点，就弯腰抱住了对方。殷恺一震，虽然不是没拥抱过，不过从前是没有情欲意味的，忍耐着才没有推开郑斌。郑斌单膝跪在殷恺脚旁，开始试探性地亲吻他的肢体。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理由，郑斌都想温柔地怜惜他。当此时他记起阿春曾经说过他第一次时几乎是在折磨人，即便有经验的阿春也觉得难受，何况殷恺，郑斌不希望彼此有什么坏的经历。
殷恺发现郑斌这么温柔！被他拥抱着吻着，仿佛自己是个易碎品，有些心软也有些想笑，这可是把自己当女人了吗？
殷恺回抱对方，清冷地说："喂，我想试下你啦。"
郑斌停下手，歪头看着殷恺："你可以吗？"郑斌把勃发的下体蹭到对方的腿上，同时伸手轻抚对方毫无动静的性器。
殷恺吃惊地任由那只能把篮球单手抓住的大手摸着自己，感受着腿部一股火热的温度，才明白这当中不仅仅是肛交，然而自己已经被推倒在床上。
在郑斌的爱抚下，殷恺的欲望毕竟还是硬起来了。但是当郑斌摸到后庭时，殷恺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伸脚去踢郑斌。郑斌躲开了，然后扑上来用了点力，压住殷恺的四肢，重重地喘口气，"我不进去啦！..."
郑斌用自己火热的器具去擦对方没精打彩的家伙，等它又硬了，才放松殷恺的手脚，殷恺赶紧就爬起来，郑斌归势从后背压上他，烫热的欲望就硬塞在他的两腿间，一边强迫殷恺夹紧双腿，一边撸动他的欲望，同时自己也在他腿间抽插起来。
两人先后喷洒出欲液后，郑斌自然地抱着殷恺躺在被褥里，拉过床头的纸来给两人擦干净。殷恺的气息平伏后，一把推开郑斌，嘴里吐了两句国骂，然后起床去浴室。郑斌笑笑地看着他走进套间的浴室。
殷恺洗完重又穿上睡袍出来，看见郑斌笑笑地靠坐在床头，却仍是裸着身体，目光在对方的裸体上来回几趟，皱眉道："你跟你的阿春也这样啊？"
郑斌看着俊美的殷恺无情的样子，却依稀有些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又有些心欲蠢动！略现幽怨地说："你不是不让我做完嘛！"
"妈的，还真是够恶心的！"殷恺一边夸张地瞪着郑斌，一边回到床上去，"还是睡觉算了！"脱下睡袍，只穿内裤就钻进被窝。郑斌立马又缠上去。殷恺摸到了对方的欲望，啐道："郑斌，你没搞错吧！拜托你回家吧！"翻身就要睡！
"外面又黑又冷啊，你不必这么绝情吧！"郑斌嗔笑着一条腿就搭在了殷恺身上，就势抱得对方紧紧，火热地顶着殷恺的臀部，亲腻地央告，"小恺，小恺！...让我做一次吧，...一人一次，...就一次好吧！"
有了第一次，然后就有第二次，这一年的冬天，郑斌就这样和殷恺混在了一起。两人并没有特别的粘在一起，一个月也就一两回一起胡天胡地，但是始终是有了不一般的亲密关系。

逆伦圈
眼看这年春节要到了，张春棠却仍没有要回来的消息。郑斌内心起初的思念后来压抑成郁闷，然后神差鬼使的和殷恺鬼混，又很快地从窃喜转为心虚，虽然每次偷情也不无尽兴，但同时而来的负罪感也越来越沉重。春节郑斌拒绝了殷恺一起去日本的邀约，又上了进藏的车。
冬天进藏又多了许多艰辛，郑斌几乎是自己沿路拦过路车，好不容易才到了张春棠所在的县城。风霜憔悴得让张春棠都禁不住心痛，轻斥他说："年后差不多也就会回去的，顶多也就再过半年，也不急在一时啊！"
郑斌摇摇头，并不说什么，他只想先好好睡上一觉！
张春棠的宿舍没有多大变化，郑斌看了几天也只发现张春棠多了几本素描本，看着是越画越好，显然他过得如此单调仅此一项来打发时间，而自己不管不顾地刷他的信用卡支付缤纷的糜烂日子！
郑斌的另一个发现就是张春棠深受当地居民的喜爱。虽然他平素依旧是一脸冷淡的样子，但是大家却不在意，似乎都知道他是外冷内热一般，两人在村镇里穿行，总是遇到人向他打招呼，送农产。尤其是居然有不少是年轻女性！郑斌心里不安，也不掩饰地问张春棠："这里的民风好纯朴，你也处得很好，会不会不想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