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恩怨·仇----刹那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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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山腰,马匹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了,两人弃马步行,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一片白雪茫茫,天地间,除了漫漫飞雪,就只剩下了彼此的身影。
何慕景迫不及待地扯开了身上的裘衣、皮帽,抓起一把地上的积雪就朝脸上捂,冰凉的雪立刻化成水,自他脸颊边流下,凝血将军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流光疑惑,记得,自己中"炽情"的时候,并没有这般怕热的反应啊!就算是因为他体内的内力属性偏寒,也不应该有如此的反差。
何慕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好像有火在烧,其热无比却不能出汗,只能任凭身体渐渐升温,昆仑山巅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简直像是春风拂面,他整个人都扑到了雪地中,居然硬生生地将地面上融化出一个人形。
这绝对不正常!流光环顾四周,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湖泊,被过低的温度已然变成了冰湖,将舒服地埋在雪堆里的人狠狠拉起,扔到了那个冰湖的中央。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障碍,何慕景就"沉"到了湖中,冰寒的湖面,竟然冒起了丝丝的热气,在空气中又凝结成冰,看上去煞是美丽。
流光飞身到何慕景旁边,伸手到他怀里一阵掏摸,才刚刚碰触到微凉的瓶子,人就被拖入水中,他被迫抬头,望向何慕景已经充满血丝的眼睛:"把我打晕,快点!"该死,好热......好想要......
流光在冰水里冻得浑身发抖,衣服已经湿透了,抬起的手,在流光看见何慕景的眸子之后,再也无法打下去。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明已经是一片火光,还拼命克制着身体的冲动,流光可以明白那双眼睛在表达的,那是绝对不能伤害到他的执着,以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深切爱意。
这副身体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珍惜的?只要能缓解他的难受,痛一下又待如何?冰水真的是很冷啊!流光主动靠近那个温暖的胸膛,舒适地叹了口气。立刻感觉到腰间被搂紧,身体整个贴上了那个火炉,接着,双唇被覆盖住了。
何慕景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流光是一个脆弱的瓷器,温柔中又带着被毒性催化的狂野,灵巧的双手用力扯开流光的衣服,厚重的裘衣,雪白的外袍,直至......单薄的里衣,一件件都漂浮在冰冷的湖水中。
流光几乎没有感觉到身上衣物的减少,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彼此相贴的唇吸引住了,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两个人的的唇瓣开始,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根本忘了,自己正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还是刚刚融化开的水,一丝不挂地承接着男人赞叹的眼光。
"流光......我是谁......"怀中美人迷醉的表情,催化了何慕景体内被毒性燃起的欲火,然而,在安翔的亲吻,已经让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失去了自信,流光现在,把我当成了谁?
"慕......景......"怎么可能会认错,那种怜惜的亲吻,仿佛今生唯一的命中注定,与周天暝赏玩性质的吻,全然不同。
几不可闻的呼唤,宛如最高温的火焰,烧断了何慕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温柔的意味全然消失,疯狂地啃咬着白瓷般的肌肤:"流光......我爱你......我要你......"经过了多久才得到的珍宝啊!一贯自制的凝血将军,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
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流光自然地扬起纤细的颈项,迎接着男人炙热的吻,朵朵姹紫嫣红的情欲之花在白皙的身体上缓缓绽开,他迷乱地摇头,呻吟着:"慕......景......慕......景......"
平日惯于握刀的手指,在流光无暇的背脊上一路下滑,直至他敏感的尾椎,极富情色意味地在上面摩挲着,伸指浅浅地探入,再抽出......
"你......在干什么?"流光不适地扭动着腰肢,不解地望着何慕景。至少,周天暝从来没有这样子对过他。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恍然大悟,何慕景感觉体内的情欲被心痛狠狠浇熄了,那个该死的武林盟主,他到底对流光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无法理解这样的爱抚,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捅他几刀。
脑中这样想着,手上却益发温柔地,开拓着流光紧窒的密地:"没事的,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的......"怀中的美人瑟缩着,颤抖着,已经无法接受这温柔的抚慰。有了水的润滑,应该不会很痛吧!何慕景心一横,深深地探了进去,探索着。
没有疼痛的感觉,在他体内的手指仿佛触动了什么快感的机关,流光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边人强壮的臂弯支持自己全部的体重。
何慕景细心地让流光侧靠在还未融化的冰面上,借着冰凉的水流,用力进入了他的身体,高温紧窒的内壁使他疯狂,忘记了温柔,全力地冲撞着他体内的敏感之地。
流光迷乱地仰头,身体就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只能随着身后之人的节奏而不由自主地摇晃,一下一下撞击在坚硬的冰壁上。胸前敏感的绯樱被寒冷的冰刺激得绽放到荼蘼,身后光洁的背部又紧靠着一个火炉。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流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直觉地咬住下唇,不想发出痛苦的呻吟,意识开始飘远......这就好像是在盟主的浴池,不过......那里的水......没有这般冷,那里的人,也没有这般狂......
温柔的手指纠缠上备受凌虐的绯樱,解除了寒冷的同时带来了更大的刺激:"别忍着,流光,如果不舒服就叫出来......我想让你快乐......流光......"最后的话语伴随着更有力的冲撞,流光没有听清,却也醉了,沉醉在他的不悔深情中,迷醉在他带来的感官刺激中......
记忆的最后,他只记得自己被何慕景整个提起,再放下,身体被探索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鼻翼间尽是他清爽的男性味道。自然地将四肢全部缠上去,低泣着,一口咬上眼前裸露的肩膀:"慕景......疼......"
许久没有的安全感和温暖,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昆仑山上,找到了......
应怜风姿千状,灵犀一点,缱绻清夜。莫道风流云易散,情深比水千叠。

Chapter 27 灵芝·死亡之谷

流光......快醒醒......别睡了......
流光......这里是雪山......你再睡下去,会冻着的......
流光......
流光......
烦死了!慕容流光在温暖的怀抱里转了个身,将脸埋入对方的胸膛,顺便隔绝了一切的声音,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舒服地再度进入梦乡。
何慕景好笑地看着流光贪睡的可爱样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只有狠下心,捏上了流光笔挺的鼻子......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贪睡的人立刻从他怀中弹起,明眸圆睁:"何慕景!你干什么!"才刚刚站直身子,腰间的一阵酸软令他不由自主又倒回了某狐狸的怀抱。
虽然软玉温香的感觉很好,但是怀中人儿的痛苦表情还是得表达一下关心,白净的鼻尖蹭蹭他的脸颊:"对不起,昨天一定是弄疼你了!"
瓷白的脸颊立刻漾起红晕,比天边的晚霞更为动人,狠狠瞪了某人一眼,闷了好一会才道:"你的身体......"
还真是不解风情啊!何慕景微微一笑:"好多了,我们是现在立刻上路,还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休息一晚?你以为这里是客栈还是旅馆?流光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恬不知耻的自己,已经冲到口边的咒骂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从何慕景怀中努力站起来:"现在就走!"可惜,就像是特意给他丢脸,刚一起身,酸软的身体就再度倒在了何慕景准备好的臂弯之中。
"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何慕景庆幸现在自己偏高的体温,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一些,"我已经服下了‘冰咽',在短时间里是不会恶化的。"
原来如此......放松下来的同时立刻瞪向吵醒他睡觉的人:"那么你为何叫醒我?"
"想跟你聊天。"何慕景回答得很爽快。
流光跟自己默念了三遍"他是中毒之人"后才冷静了下来,阴沉地望着他:"你要聊什么?"
拜托你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要我怎么把话接下去啊!何慕景深知接下来是关乎他一生幸福的话题,表情难得地认真了起来:"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你昨天,是为了救我,还是你的意愿?"
"你说呢?"流光瞥了他一眼,冷淡依旧。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何慕景叹了口气,谁让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迟钝又别扭的人?只有认命的份了,"对了,这个给你。"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中的武器递给流光。
"干什么?"他可不相信一个将军会把自己的成名兵器送给别人,他以后都不打算上沙场了吗?
一眼就看出了流光的想法,何慕景失笑地摇头,食指一分,将凝血分成两把不同的兵刃,一模一样的外形,只是一把略弯,一把笔直,他将其中笔直的一把交给流光:"喏,送你的。"
"为什么?"流光瞄了眼鲜红的剑,似笑非笑,该死的诱人。
"你的剑不是断了吗?"何慕景大方地回答,"天下间,一时也很难找出像‘孤月'这般的好剑,不过,这把‘凝霜'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凝霜'?"流光蹙眉。
"‘凝血',从一开始就是一剑一刀,‘凝霜'与‘若血'。"何慕景的微笑,有种温柔,让人愿意一世沉醉,"这把剑,我就送给你了。"不管你知不知道,这都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
"谢谢。"流光的笑容,倾国倾城。长睫掩映下的茶色眸子,习惯性地埋藏了所有的情绪,观察细致如凝血将军,也忽略了其中的情愫。
"凝霜"与"若血",刀不离剑,剑不离刀,但是当时何慕景和流光谁都没有想到,当刀剑再度合一的时候,竟然会是那般的场景。

休息了半天,两人才继续赶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何慕景干脆脱下了身上的裘衣,让火热的身体降温,与身边恨不得在全身再包一层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流光,你知道,所谓的昆仑雪莲,生长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透过几层衣服,流光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听说,雪莲只有在昆仑的死亡之谷中,生长得最为茂盛。"
"死亡之谷?"何慕景一挑眉,"名头倒是蛮响亮的。"
流光突然停下了脚步:"就是那里了。"
他们已经从昆仑山顶走到了半山腰,远远望去,远处的山谷,是一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观,只是那个山谷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
何慕景与流光的目光,却都集中在山谷深处的那一点,一朵五彩之花的所在之地,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五色灵芝。看似触手可及,两人谁也没有行动,而是互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相同的求助意味:怎么办?
一只迟钝的小鸟进入了这个死亡领域,欢乐地歌唱着。两人神色一动,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耀目的白光闪过,活着的小鸟变成了死去的烤小鸟。这个山谷,简直就像是五色灵芝的天然屏障一般。
简直是比逍遥洞都要难闯的关隘。何慕景无意识地将手中的刀提起再放下,一个不小心,"若血"脱手飞出,进入了死亡之谷。
"笨蛋!"流光摇头叹息,"你不要你的刀了?"话音未落,亮眼的白光再度出现,方向直指刚插入地面的"若血"。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光居然通过插入地面的刀身直接进入了地面(好吧这其实不奇怪,但是也要考虑一下那时的时代),除了"若血"旁边,其他一点地方也没有波及。
流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想起什么似的,居然足尖一点,直接朝五色灵芝的所在地飞了过去!"喂!"何慕景想要制止已是不及。
白光再度出现,却没有攻击流光,而是全部冲着插在地面的"若血"去了,流光的身影倏去倏回,仅仅是眨眼的时间,他就回到了何慕景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朵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五色花。
"我说......能不能不要抛弃我的刀?好歹它也跟了我很多年了。"何慕景望着持续被白光攻击的"若血",微微苦笑。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现在是没有人可以冲到那个死亡之域里去把那把刀拔出来,除非他想变成烤人干。
何慕景很顺手地滑向流光的外套,更加顺手的想要脱下......
"喂!你干什么!"才刚刚......没多久啊!他的发情期也未免太快了吧!流光狠狠打掉某人不安分的手,某人却很无辜地看着他:"流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刀而已啊!"
流光明白了他的想法,仍然没有松手:"为什么要撕我的?你自己没有衣服吗?"一眼望见何慕景单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古铜色胸膛,脸颊无故绯红,泄愤似的扯掉最外面一件袍子,扔给何慕景。
对方一脸幸福地将脸埋了进去:"好香!有流光的味道。真是舍不得撕啊!"
何慕景,你毒性解除之时,就是我将你大卸八块之日!流光阴阴地想着。但是,流光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实在太迟了。
用撕开的衣服当作布条,将"若血"勾了回来,两人快马加鞭赶回安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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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江湖·一眼万年

原本还算是安宁美丽的小镇,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副断壁残垣,没有人烟,有的,只是伤痕累累的村庄,以及许多奄奄一息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才只是过了半个月而已,怎么会这样?流光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扶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墨迟呢?墨迟的主人怎么样了?"
被流光扶起来的人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当他看清流光的相貌,瞳孔蓦然收缩:"恶魔!是你,是你害了这里所有的人!"虚弱无力的手指,拼命拿起触手可及的石头狠狠往流光身上砸。
这句话起了连锁反应,所有躺在地上的人都死命支持起身体,一步一步朝流光爬过来,无一例外的憎恶眼神:"恶魔......杀了你......"地上的石头,器具,甚至被人随意丢弃的武器,疯狂地砸向流光。
猝不及防,流光竟然没有闪开,一块石头砸中了白皙的额头,鲜血......涌了出来,他扶着的人变本加厉地,用牙齿,狠狠地咬住流光的手臂,生生带下一块肉来。
"混蛋,你们闹够了没有,给我住手!"何慕景终于看不下去,一声暴喝,迅速将流光带离了所有人的攻击圈,"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流光杀了你们的亲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就是你......带来了可怕的人......就是你......"那个人吐掉了口中的肉,一口的鲜血,"我要将你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疯子!"何慕景懒得理他,揽着流光转身就想走,却被拦了下来,"流光,干什么?"
"我要问清楚......"流光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不然,我们就不会知道云落和莫言去了哪里,你的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了。"
"他们已经神智不清了,没什么好问的!"何慕景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一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说不定,是回了钱塘......"
何慕景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慕容流光,大胆凶犯,你居然还敢回来?你是谁?居然敢包庇杀人犯?"两人回头一看,是一个方脸大耳,头戴乌纱的人。
我是谁?何慕景斜眼打量了一下那个芝麻官,正欲报上名来,却被流光阻止了:"敢问大人,在下所犯何事?"江湖之人,手上不染血是不可能的,六扇门里的人一向是睁一眼闭一眼,怎么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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