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的话,衬着危希瞳清冷的美颜,竟有几份艳色。
叶妍的目光冷下来,果然如此,难道那个人告诉自己的事也都是真的?
不信,事实却就在眼前,再没有心思去吃饭了。
挑了一下还没动的菜,就向危希瞳告别。
危希瞳也不留人,知道她需要点时间,也急着要早点回去,就跟着叶妍出去,又上了不同的车,各奔东西。
谁知心越急越慢,路上却遇了塞车,平常半个小时的路,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个半小时,回去的时候,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李佳瞳站在窗户旁的背影,再走进去,就看见了桌上已经凉了的菜,丰盛的菜色,显然是经过了经心的准备。
危希瞳的步伐出现了停顿,踌躇了片刻,走到李佳瞳身后,想扳过他的身子,却发觉他身体僵硬,硬是不把脸转过来。
"......佳瞳......"危希瞳叹息,温柔的声音成功的使李佳瞳的身体变得柔软,慢慢的转过脸来。
一看之下,却骇了一跳。
白净漂亮的脸蛋上,纵横的都是泪水,星辰般的眼眸仿佛浸在了水里,迷朦黯淡,控诉着他犯下的错误。
心底的一块地方似乎融化了,只好把他深深的按在自己怀里。
"你去哪里了?"李佳瞳的声音却很平静。
危希瞳又把他抱得紧了些,"叶妍请我吃饭,为我过生日。"不愿意骗他,所以说了实话。
李佳瞳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我也为你过生日啊,今天是你二十三岁的生日吧。"
危希瞳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李佳瞳更加委屈,"难道就只能叶妍和你过生日,我就不能知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危希瞳指出这个事实,不希望他深陷下去。
"那我......"李佳瞳愣了一下。
是啊,自己的确不是他的什么人。
可是......可是......
"可是我喜欢你。"李佳瞳抬起了眼睛,拿下危希瞳的眼镜,直接与他对视。
有些无奈的笑了,危希瞳从他手里拿过眼镜重新戴上,"你知道我的病,就是没有刺激,也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长则三五年,短的话可能半年就......"
"不......"李佳瞳急急的打断他后面的话,"我会救你的,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你?"危希瞳还是笑,其实生命对他的意义已经完成了,"你病毒方面的研究是好,可是心脏外科......"
"不,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研究的另一个项目。"李佳瞳握住他的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并且......愿意活下去。"
谁不想活下去呢?
危希瞳揉揉李佳瞳的头发,听他说要自己相信他的话,心里猛然温暖起来。
其实他真的是想活下去的。
就是有了那种求生的欲望,也才有了他的今天,否则,他早死在十九岁的那个夏天。
当天晚上,看着危希瞳的睡颜,李佳瞳悄悄的起身。
紧盯着电话看了几秒,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哥哥吗?......是的,没错,就像你说的,今天他去见的人就是叶妍......是的......"
电话中的人仿佛说了什么,李佳瞳的神情突然凝重,"我决定了,我要救他......那个项目,能不能重新帮我安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仿佛是因为惊讶。
李佳瞳也持续着沉默,终于说,"......没错............我决定忘记那件事......至少我会努力忘记的......"
挂断电话,重新躺回危希瞳的身边,拥住危希瞳纤细的腰身,李佳瞳轻声的低喃着,"希瞳,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15)
醒来的时候是满眼的晨光,还有蜷曲在自己怀里的人。
那一刻,危希瞳的心涨得满满的,终于,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有了温暖的感觉。
轻轻拨开怀中人的头发,露出昨天还哭过的眼睛,让他伤心了吧。
把唇轻贴上那薄薄的眼皮,似乎能感觉到其下的温柔和爱意,危希瞳收紧手臂,让李佳瞳更加贴近自己,隔着衣服,温热的感觉递过来,于是闭上眼睛,想拥着他就这样睡去,嘴唇上却传来柔软的触感。
莫名的就笑起来,幸福原来也可以像涟漪般的扩散,漫漫的荡开去,没有尽头。
李佳瞳见他笑了,心情也骤然好起来。却非要故做不高兴的撇嘴,"笑什么?"
明明是不高兴的语调,听在危希瞳耳中却是撒娇,于是在那枚红的唇角轻轻的印上一个吻,惹得他惊喜的抬头。
的确,以危希瞳冷淡的个性,这真是极难得的行为,于是主动的凑上去,吻住想退开的人,淡淡的啄吻,渐渐的带上热度。
白皙的手,也逐渐伸进了危希瞳的衣内,由上往下,一点点的摸下去。抚过了腰际,再往下,不规矩的手,却被牢牢的捉住。
抬眼看去,立即发现危希瞳的脸色不太对,再看握着自己手的纤长手指,指尖淡淡的青紫,心疼起来,一绞一绞的。
希瞳的病,他怎么给忘了。
反手抱住危希瞳的腰,李佳瞳暗暗的想,一定要治好他。
可实际上,危希瞳的反应是因为想起了叶均汝。
这个无法摆脱的男人,是他永远的噩梦。
他约了自己今晚出去,又免不了是一场折磨。现在自己的病情只要心情稳定就没事,委曲求全些应该是没问题,可是......
看向自己怀中的人。
不要被他知道了才好......
晚上哄了李佳瞳好一阵子,又借口说和朋友有约会,这才脱身出来,得以来到和叶均汝约好的地方--叶宅。
找的时间照例是叶妍出去应酬的时候,走进那间书房,危希瞳的情绪略略不稳,不知道叶均汝这次又想玩什么样的花样。
一近书房,便看见早已等着的叶均汝,还是衣着光鲜的样子,只是脸上尽是猥亵的表情。
什么话也没说,危希瞳沉默的脱下了衣服。
看着危希瞳全身光滑的肌肤,轻轻的抚摩着他肩头的薄茧,叶均汝凑过嘴咬上去,"虽然时间不长,可到底还吃了苦吧,没想到这么单薄美丽的身体,以前还做过建筑工地这样的重活儿,真是浪费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危希瞳身上到处亲吻着,叶均汝充分的享受着年轻的身体带给自己病态的活力。
从后面搂住危希瞳光裸的腰身,用力把自己的嘴压上浅色的唇,却意料之外的感觉到了他的避闪,细长的眼睛中也首次有了反抗的光。
危希瞳想到了李佳瞳,自然而然的反应,却让叶均汝敏感的觉察到了不同。
压住微弱的反抗,叶均汝反而更加兴奋起来,抽下自己的领带绑住危希瞳的双手,用腿撞上他的膝盖后弯,瞬间便把他压倒在地上,从书桌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棒和绳子,拉开危希瞳的双腿把他的双脚绑上木棒的两端。叶均汝累得满头大汗,可看见危希瞳平常冰冷的脸上出现的屈辱表情,叶均汝马上感到自己的下体硬了起来。
危希瞳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心中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挣扎和躲闪只会让眼前的老男人更加兴奋,可脸还是一点点的变白。
叶均汝哼着歌跪起身,玩弄般把手指插进危希瞳体内,立刻感觉到火热的内壁反射性的紧缩起来。
"真是婊子,"叶均汝不快的骂骂咧咧,"过了这么久还是忘不了男人吧,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会到街上直接去拉男人过来!"
危希瞳的脸瞬间涨红了,其实用不了叶均汝时刻的提醒,那段过去也是他没有办法遗忘的,可却无能为力,永远无法摆脱。
"还不知道感激我,要不是我,你有今天......"把手指伸进更深的地方搅动,然后觉得太不过瘾,马上拉开了自己的裤子的拉练,把危希瞳的腿折到最大的角度,准备冲撞进去。
"爸爸,希瞳,你们在做什么?!!"
近乎尖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跪坐的门口的女人这时才叫出声来。看脸色,已经是在那里站了很久,却现在才把声音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地上的两人同时转过头,叶妍绝望的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好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小妍,小妍,你误会了......"叶均汝首先反应过来,慌乱的解释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连滚带爬的过去,再看看正在解开自己身上绳索的危希瞳,叶均汝脱口而出:"是他,是他勾引我的......是危希瞳......他以前就做过MB,我好心收留他,教他这么多东西,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勾引我......"
眼看叶妍还是不信的样子,叶均汝转向危希瞳,"你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做过MB?"
此时的危希瞳已经坐了起来,默默的穿上了衣服,然后看着惊恐的等待他否认的叶妍,还有那个丑陋的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叶妍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神经碎裂的声音,没有再确认,她其实本来也是半信半疑。没想到按照那人说的过来,看到的真是这样龌龊的场面。
自己的未婚夫和父亲......却没想到危希瞳竟然勾引了自己的父亲。
觉得阵阵作呕,"......你......"叶妍指住危希瞳的指尖不住的颤抖,"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能这么肮脏,这么不要脸?......"再重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想到这人甚至还差点成了自己的丈夫,叶妍实在忍不住转身冲了出去,叶均汝也随后跟上。
..................
............
......
良久,危希瞳终于撑着书桌,慢慢的站起了起来。
轻轻的吁了口气,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的竟然是轻松。
终于可以摆脱这里了。
看着这个书房,危希瞳这样对自己说。
(16)
心脏跳的诡异,危希瞳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要重视叶妍。和她在一起,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吧。
不过会耽误了她的幸福,所以这样也好,虽然受到了伤害,可是都是会结束,都是会忘记的,时间可以模糊一切,这无关于爱恨,只是流年逝水,淡去,不留痕迹。
努力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危希瞳感到有些眩晕,身体也使不上力气,试着深呼吸几次,揉揉太阳穴,危希瞳确定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走出了电梯。
伸出食指,按了两下门铃。
"来了。"李佳瞳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
他在家里等自己。
这个想法让危希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心情也轻松起来。门从里面打开了,长发的少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漂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水润的光泽。
"怎么现在才回来?"李佳瞳把他让进门,甜蜜的抱怨着,替他接过外套挂在衣橱里。
"出了点意外。"危希瞳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掩饰过去,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
听他这么说,李佳瞳连忙走了过来,挨着危希瞳坐下,细滑的手摸上他的额头,"那很累了吗?休息一下吧。"
"......恩......"危希瞳虚虚的应着,经过摧残的身体真是提不起力气。
李佳瞳见他如此,默默的去放了洗澡水,用手试了试水温,确定好温度以后,便想去叫危希瞳,走到客厅,却看见那人已经在沙发上盍上了眼睛,连眼镜都没有拿掉。
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替他摘掉眼镜,拉下领带,让他睡得舒服一点。低头吻上微蹙的眉心,稍凉的感觉通过嘴唇传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身体现在竟冰得厉害。
怕他被勒住,手往下移,小心的松开领口的扣子,细白的颈子现出来,却似乎隐约的带着斑斑青紫的痕迹......
快的让李佳瞳还来不及确定,危希瞳瞬间惊醒过来拉紧了自己的衣领,语气却还是镇定自若的,"帮我放好水了?"
李佳瞳笑着点头,"去洗澡吧,然后快点去休息。"把危希瞳从沙发上拉起来,推着他进了浴室,看他关上门,目光却瞬间冷了下来。
............
......
等危希瞳再出来,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李佳瞳迎上去扶住他,"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你知道自己洗了多长时间吗?"
沐浴乳的清香,从危希瞳身上隐约的飘过来;沐浴后的皮肤还带着透明的粉红;他的头发有些湿,无力的样子,有一种不自觉慵懒的娇媚。
李佳瞳暗暗的咬牙,仍是轻手轻脚的扶他上床,为他拉好被子,静静的坐在床边,"希瞳,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危希瞳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月光阴影里的少年,"没有,只是觉得四肢没有力气,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佳瞳站起来,遮住了危希瞳头顶的月光,也让危希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吗?看这样子......真的......的确是很累了......"
"是有些......啊!!......"话没说完,危希瞳已经惊声叫了起来,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李佳瞳一把扯开了他睡衣的前襟。
大片光滑平坦的胸膛露了出来,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如萤的月色下。今夜月光太好,那一大片怎么也洗不掉的吻痕只能清晰的出现在因为嫉妒和怒火更加明亮的眼睛里。
"做什......"惊叫的声音被压在了喉间,一向温柔的唇齿间的厮磨变成了野兽般狂噬的啃咬,制住危希瞳无力的反抗,李佳瞳几乎毫不费力的扯下了危希瞳的睡衣,别人留下的瑕疵没有任何遮掩的出现在眼前。
李佳瞳仿佛听见自己的脑袋"嗡嗡"做响,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了危希瞳白皙的肌肤上的淤痕。
"说,是谁?"李佳瞳简短的说着,是一种命令的语气,黑色的长发飘荡在黑暗中,浑身上下也似乎笼罩着黑色的气息,风雨欲来的神情勉强的保持着最后的平静。
危希瞳却说不出话来,要说是谁,叶均汝?
不,不能。
所以,只好沉默。
看着少年的情绪在挣扎中渐渐爆发。
突然,少年又笑了,轻声的,如果不是四周窒息的安静,危希瞳一定听不见那将近无声的话--
希瞳,我究竟该不该相信你呢?
为什么在我要相信你的时候,你却要这样背叛我......
那一瞬间,危希瞳甚至以为他会哭出来,他是那样的无助,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个人张皇的站在路口,夕阳落下去,却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危希瞳伸出手,想摸上那张悲伤的恋,没触碰到那孤寂,却被牢牢的握住,压向了头顶。
身体被僵硬的翻转过来,腿被强迫的曲起。是那个被无数次强迫做的屈辱的姿势。
看不到背后的人的表情,危希瞳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躺上陌生男人的床上的时候。
也是这样的姿势,在嘲笑的目光中被迫做出取悦的姿势,不可思议的做爱方式,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做爱的话。
没有哭,只是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知道现在紧贴着自己皮肤的人是李佳瞳,是那个孩子,自己爱的,并且也是爱着自己的孩子。
他在强暴自己。
情绪无法平复了,世界向后退去,天地只剩下他的目光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用和那些人一样鄙夷的眼光盯着痛苦跳动的心脏。
一下一下,心脏在吃力的喘息着,缓慢的反应,最中心的神经被猛的抽动了,从里面开始疼起来,从里面开始腐烂,渐渐烧成了灰白。
心被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好丑陋啊。
有人这样说着。
赤裸的心是这样的难堪与尴尬。
于是开始痛,心蹦跳着,挣扎着,每一次都直接的砸下来,连着每一寸的感觉,血液都涌回心中,淤积着,冲撞着,撕扯着心壁。
也许这就是快要死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