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花嫁————白鼻青猫

作者:白鼻青猫  录入:12-22

这一切是否来得太突然又变得越发的不切实际?西尔诺的额头隐约作痛,在完成自己的夙愿前,能不能活到最后的那一天呢?
西尔诺知道自己对于他人是不信任的,从骨子里怀着这样的想法,从小经历的太多背叛和失去,让他不敢对于他人要求太多。尤其是感情上。
西尔诺突然觉得掌心一湿,打开掌,那朵小小的葱兰正卧在手心,被刚刚的握拳压出了带着奇异香味的汁液。
西尔诺没有发觉自己嘴角的弧度......自己,还有千修在......
那个无时不刻不给予自己温柔天真的笑容以及温暖的感情的少年,像手里的葱兰般,干净而温顺地守着自己。
刚认识了十九天的少年,在自己心中占据的分量却远远不止百分之十九那么多......
想留下他,想和他在一起,而今这样想,便足够了。

33 真假相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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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一人走出去的千修,神色依然平静地望着前方,在空旷的走廊里,纯和密耶洛接吻的影象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千修很茫然地幻想起来,那样异常美丽的纯,和那样妖异的吻。
"千修......少爷?"
千修猛一抬头,刚刚以那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蜂鸟少年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千修微笑道:"纯,你怎么来了?"
纯一贯带着些羞涩的脸笑道:"拉克特小姐拿来了卡桑德拉的特产,请我们去尝尝。"
千修点了点头,道声谢谢,便和纯并肩走起来。
"少爷......"纯主动开口,似乎很难得。
千修征询似的望着他。"怎么了?"
"您觉得......吉尔兹先生......怎么样?"纯讷讷地扭着衣角,脸色通红。
千修愣愣地看着他,"你......喜欢他吗?"
纯猛的一颤似的,"刚才......他......吻我了。我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可是......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
千修微笑着看着他,"想和他在一起,就一直都在一起吧?以后如果我回国了,你和那吉就留下来,和自己喜欢的还有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纯似乎惊悚似的抬起头,"千修少爷不和我们在一起吗?"
千修微笑着望向并无它物的脚下,泛着金属光泽有些暗沈的道路,那通向的地方尽管亮着灯光却丝毫不带现实意味似的迷茫。
他静静地道:"留下不留下,要看陛下怎么想......"
"那您的思想呢?"纯急切地道。
"我的思想......"千修温柔地笑起来,"我和你想的一样呀......想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着是什么感觉,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纯呆呆地看着似乎笼罩在一种异于往常的光芒下的千修,身后的翅膀明明没有张开,却依然闪烁着微妙而美丽的令人感动的东西。
少爷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一个人的精神没有重心的时候,也许是不能体会那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轻声到来。在察觉了的时候,已经到了连分离都变得困难的时刻了罢?
而此时,不管是千修或是纯,都丝毫没有想到这样的深层,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个未知的未来,等待着自己所期待的人给自己的答案。
是不是太消极了呢?而对于他们来说,却再想不出其它的方法,千修不禁微微地思索起来,若是西尔诺无意留下他,自己离开的那个瞬间,心情会如何呢?
而纯,只是下意识地抚摩上自己的嘴唇,那个早已消失的吻似乎时时响应起来似的,嘴唇上的热度,以一种迅速蔓延的态势,把他白皙的脸直烧得通红。
他们的可怜和可爱都在于,他们不知道心中所涌动的潮水,叫做"爱"。
密耶洛静静地行走在走廊上,萨布尔忽然从身后叫住了他,"你又逮上猎物了?"
密耶洛点上一根烟,随手递给萨布尔一支,微微吐出烟圈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对爱情这么敏锐?"
萨布尔狠狠抽了一口,道:"我不是小孩子。"
密耶洛意有所指,"在爱情上你的确是个小孩子。"
萨布尔咬着烟,"我可没得罪你。说吧,这次又看上谁了?"
密耶洛笑道:"和那位公主殿下一起来的孩子。"
萨布尔受了很大打击似的怪叫:"你说那一对蜂鸟少年?"
密耶洛笑道:"你知道得挺详细的嘛。"
萨布尔吃了屎般叫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别说你和乐格看上同一个。"
密耶洛一听到乐格瑞特的名字就仿佛同样吃进了大便似的表情扭曲,"我没神经错乱到那个程度。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
萨布尔拍拍密耶洛的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老兄你显然是明智的,那你看上的是那个总是很害羞的?你什么时候口味变了?"
密耶洛笑了笑:"怎么?我一向火力全开,你知道。"
萨布尔道:"别恶心了吧。那孩子......你对他是认真的?"

密耶洛一惊,顺手拿下烟,看着萨布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我认真过?这种事玩玩则已,没有必要认真......"他又把烟放回嘴里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道,"上个床的关系而已。"

34 粉红色血液所代表的......
萨布尔默然地看着密耶洛雕刻般深邃的脸,公认的第一美男子所拥有的魄力不仅仅在于让无数男女自愿献身并且即使被拋弃也丝毫没有怨言,同样在工作以及其它各个他所涉及的领域也从未有过查强人意的风闻。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可能无论哪个和密耶洛有过交情的人都会这样发自心底的想及。
萨布尔徐徐地吐着烟,密耶洛调笑似的道:"怎么这么深沉?开窍了?"
萨布尔轻笑道:"怎么这么说?"
密耶洛笑嘻嘻道:"萨布尔啊,你的春天什么时候会到啊?"
萨布尔恶狠狠地看着他,"反正卡桑德拉的女人都是你的?这没有什么好急的,再说一想到恋爱结婚我就会想到列维那家伙......实在是噩梦中的噩梦。"
密耶洛微微一愣,转瞬而逝地笑起来:"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你。"
萨布尔呕吐似的叫道:"你不要吓我罢。我简直没有听过比这更恐怖的事。他喜欢我?他讨厌我都把我折磨成那样,他要是喜欢我我还有命在?"
"你怎么没有命在了?"列维出现在信道的岔口,依然微笑着看着他,"萨布尔。"
萨布尔那一瞬间惊呆了地看着始终微笑着的列维,那一定是错觉吧?关于列维那个笑容竟然带着悲伤感觉的思绪。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可是这样一种悲凉的笑容却像早已出现过似的,萨布尔震惊地看着他。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列维的那种悲伤,似乎从心底里冻结起来的悲伤漫溢得仿佛连自己都要淹没似的──这个总是在折磨自己的恶魔。
萨布尔轻轻地别过头,什么也没有说往路的另一边去了,经过列维的身旁时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列维依然保持着微笑,仿佛千年不化的冰一般残留在他的脸上,直到萨布尔越走越远。
密耶洛将手搭上了列维的肩,微微握了一握。列维苍白的表情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样真的好吗?"
列维微笑着,摸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哪样呢?"
密耶洛只觉得列维的笑容越发的虚无起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会这么单纯。"
列维笑着扔了一支棒糖过去,微笑道:"能有什么呢?我刚才在和西尔诺谈事情,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密耶洛一把抓住他即将离去的肩,"不会是那个原因吧?"
列维突然笑得愈发灿烂,"怎么会?"
列维的背影,在走廊里显得出奇的孤寂,密耶洛紧锁着眉头,怕敢去想那种可能的后果,他默默地看着列维单薄的身体渐渐远去,如果真正的爱情如此的痛苦,那自己始终进行着虚假的爱情游戏,岂不是更好呢......
他拿起手上那支棒糖,列维始终苍白带笑的脸又一次浮现在自己脑海里,那个坚强,隐忍,温柔,却十分笨拙的男人,有什么理由得不到幸福呢,他握成的拳头在墙上轻轻一碰,"萨布尔你这个傻瓜......"如此轻声地念了一句后,他握紧了那支棒糖,朝着第三个方向远去了。
列维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纯白色的洗手台发出殡葬般的光芒,他依然带着轻轻的笑容,从一旁拿过小刀按在自己的手臂上,割破伤口,渐渐渗出粉红色的液体。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粘稠而颜色可怖的液体流下的样子,微笑依然灿烂美丽,"已经快了罢......"他轻轻地说道,任凭缓慢的血液微微流淌,水池里溅起泛着白色的水的冲动。
他拿起湿毛巾擦过嘴角,锁上门锁,门后的镜子所映照出来的自己,嘴唇发微微的粉红,和方才进门时鲜艳的嘴唇早已大相径庭。
列维只是微笑着,抱着糖罐缩进了床里,白皙脆弱的手指轻抚着罐子。
"明明说多吃糖就可以得到多多的幸福,是不是在骗人呢......"

35 突然开始深邃的笑容
列维只是微笑着,抱着糖罐缩进了床里,白皙脆弱的手指轻抚着罐子。
"明明说多吃糖就可以得到多多的幸福,是不是在骗人呢......"
卡桑德拉的天空,在第二天依然明净。
列维走出房间的时候,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从金属的窗户外吹进来几丝微风,撩动了他额角的棕色头发。列维微微迷茫地看着桌上横陈着的唇笔,淡淡地露出了些无所谓的表情。
已经习惯了每天出门时,用人工合成的化妆品,抹过自己几乎白色的嘴唇。
镜子里的人,仿佛没有上色的手工人偶般,一片雪白的颜色。嘴唇上惨淡的樱色,却像白色的火焰般灼烧着自己的视线。
他拿起唇笔的时候,似乎微微地发出了些微的嘲笑。
嘴唇渐渐染上健康的红色,两颊也散发出活力的色泽,列维拿起一粒糖果,放进嘴里,微笑着出了门。
空空的药瓶,在地板上寂寞地滚动。
那种响声,寂寞得好象卡桑德拉广场上的工业鸽子。
显然在朝会上,西尔诺并没有提到要去南部访问的事。内阁成员心里暗暗清楚,西尔诺不想过早提及定有他的想法。对于皇族成员来说,似乎目前西尔诺所做的一切都在和自己做对。而矛盾的根源性问题,似乎再一次在他们共同的思维里变成了把西尔诺拉上王座。
西尔诺却似乎并不在乎。列维在会后走到他书房去,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西尔诺看了看日历,"三天后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列维笑道:"和你一样。都准备好了。这次算是背水一战了。"
西尔诺点了点头,"只能赢不能输。那留谁下来比较好?"
列维边咬着橡皮糖边道:"密耶洛吧。把事情交给他能放心。"
西尔诺颔首道:"他的确是内阁里最冷静的──"
列维笑道:"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两人整理资料的时候,列维突然道:"西尔诺,我们早去早回吧,你说过,回来就举行订婚仪式吧?"
西尔诺慢慢点了点头,听列维又仿佛低声道:"早点回来,早点举行仪式,这样,我还能参加我最好朋友的定婚礼......"
西尔诺看着列维苍白的手指边理着卷宗边浅淡微笑的表情,声音一凛:"列维......你那个......不会又发作了吧?"
列维似乎愣了一愣,随即柔和笑道:"怎么会?"
西尔诺正色看着他:"你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列维微笑着看向西尔诺:"我没事,真的。"又愈加快乐似的笑起来,"你看我脸色多好?"
西尔诺深深地看着,这个从童年起就玩在一起的好友,那个似乎永远带着快乐微笑的列维。
西尔诺当然还记得很多年前,那一场病摧毁了列维的健康,那个活蹦乱跳,体育拿手的兄长般的男孩子,再回到大家之中时,已经完全变成了皮肤苍白,睁着一双大大的,似乎唯一注满了活力的绿眼睛。
大家都知道列维喜欢着萨布尔,从兄长式的喜欢,到总是用凄凉而热烈的眼神看着萨布尔的喜欢,不知道的,只有萨布尔,从头到尾,都只有他。
而西尔诺却惊异地发现,在遇到了千修的现在,自己才开始切实地考虑列维一直以来的心情。那种从切近而遥远的地方,真切又虚幻地看着一个人的心情,直到现在,才轻轻地而又沉重地来到了自己心里。
列维快活的微笑里,似乎突然隐藏了漫溢的悲伤似的。

36 杂乱沉闷的呼吸声
而西尔诺却惊异地发现,在遇到了千修的现在,自己才开始切实地考虑列维一直以来的心情。那种从切近而遥远的地方,真切又虚幻地看着一个人的心情,直到现在,才轻轻地而又沉重地来到了自己心里。
列维快活的微笑里,似乎突然隐藏了漫溢的悲伤似的。
次日的议会朝会宣布了西尔诺及列维要前往南部地区进行视察的事,对于不满于西尔诺任何一个提议的皇族来说,经济相视察未归,而现在竟然连外相甚至国王都要牵扯到那个南部问题里面,实在是让老辈愤愤。
然而拉弗玛却面带淡然的表情示意皇族们不要轻举妄动,南部问题由来已久,以斯叶教派的问题其实一直没有解决──从一百年前以来就没有。
可是目前多拉杳然无音训,西尔诺和列维的视察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或者更好的说法是,对于皇族来说,西尔诺在南部遭遇完全可能发生的灾难是最好的预想。
西尔诺并没有对台下的压抑中的喧闹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人们的表情。他还记得母亲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即使是一个最高明的赌徒,在拿到好牌的时候他的瞳孔也会放大。"
这是个哲理的好句子。西尔诺再次怀念起了母亲。
而现在台下的人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每一双眼睛,都带着一个或很多个不为人知也不想为人知的秘密,而眼睛会告诉他,那双眼睛后面的心灵在想着什么。西尔诺轻轻舒了一口气,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一贯的严肃道:"还有什么事要讨论的么?"
台下剎那间静下来,那种杂乱的呼吸声在大厅里回绕着。
这样的一种缤纷的呼吸声,西尔诺仿佛听出了那些不安分的鼓噪似的。
千修的心跳不是这样的。
尽管似乎没有仔细聆听过的记忆,西尔诺依然这样相信着。千修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孩子,根本不懂得为了利益去不可控地改变自己的心跳声。而千修的与世无争,却并不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沧桑,而恰恰是他没有这些尘世的污染,一直没有。
他似乎已经完全对污染免疫了。他一贯是洁净而晴和的。
那个奇异的孩子,西尔诺想着,慢慢站起身,道:"散会。"
台下杂乱的呼吸声似乎又被说话的声音慢慢淹没了,西尔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打开自己的活页夹,几瓣玫瑰的干燥花瓣跳进自己的眼睛。那样恬淡却浓烈的气息,打乱了刚才被紊乱猛烈的呼吸声所带来的不快。
千修刚刚从草坪散步回来,就看到拉克特端着茶走过来,看到千修她微微笑道:"阿萨西那先生,您知道陛下要去南部视察的事吗?"
千修一愣,恍惚了一回才摇了摇头,讷讷道:"没有,陛下要去那里多久?"
拉克特苦笑道:"那只有您自己问他啦。说是后天就要出发。"

推书 20234-12-22 :天使怎么舍得我哭》: .....